第29章 問劍西華

齊桓一劍刺入石劍雨眉心，後者立即委屈得大叫起來：「你……少俠……你耍賴……這可不是我西華山劍法……你不是說要和我比試的是我西華山劍法么……怎地……你怎地說話不算數…在」

齊桓聽了忍不住暗自慨嘆：你是個傻子么，我這麼一劍刺過去，既然你不捨得躲開，我又何必再費力使出下半段劍法。這樣直接了當一劍殺了你，那樣不香么？

他還沒說話，站在一旁看熱鬧的程婉卻笑嘻嘻開口：「石大哥，既然你連避都不知道避，那麼殺你連一招劍法也不用上，何苦白廢力氣？」

石劍雨聽程婉這樣一說，仍然是大不服氣，連連搖頭：「少俠，這一招『問劍西華』只是起手式，乃是虛招，並不用來傷敵，少俠恐怕對我派劍法並不十分精通……」

你該不是個傻子吧……

齊桓愕然。

劍法就是用來防身傷敵的，哪兒還有什麼虛實之分？

程婉聽了更是笑得花枝招展，釵頭上鑲嵌的寶石花隨之不斷顫動，在燭光下光輝奪目、流光溢彩。

「唉……傻孩子，咱們西華山劍法虛中有實、實中有虛，虛實變幻不定、招招皆可殺敵，哪有沒用的招數？唉……」

驀然，一聲嘆息在窗外響起。

齊桓和程婉聽了都是臉色一變。以他們兩人內力精深竟然都沒有發覺窗外有人偷窺，可見來人武學修為極高。即使不是絕頂高手，最起碼比他們兩人要高出不少。

石劍雨和師妹南宮燕聽了這一聲嘆息卻都是滿臉大喜，脫口驚叫：「師傅/師伯，您老人家怎麼來了？」

「唉……我不來，難道就任由你們兩個小鬼這樣丟我西華派的臉么？」

來人老氣橫秋，言語中大有傲氣，似乎還有怪罪齊桓欺負老實人的意味。

程婉一聽就不樂意了，小聲兒嘀咕：「要來就來吧，幹什麼這樣裝神弄鬼？要麼別來，要麼就早點兒來，也省得我們費勁救人……」

齊桓聽見程婉抱怨，急忙使眼色阻止。程婉一眼瞧見了很是不服氣，撅嘴還想要再抱怨兩句，卻見眼前燭光微微一動，一道淡淡的身影一閃而入，劍光電閃，直向齊桓刺到，其迅捷銳氣直不可擋。

來人使出的正是那一招『問劍西華』。

原來是西華山劍派的前輩高人眨眼間便現身，隨即就是雷霆一擊。

這人的身法好快，劍法更快！

齊桓駭然出劍抵擋。

同樣是『問劍西華』。

兩道劍光閃爍，快比閃電，光芒刺目。

「叮……叮……叮……」

他們兩人同出一招，電光火石間卻是殊途同歸，劍尖相撞，只發出數聲輕微的撞擊聲。

眼見兩人這一招鬥了個平手，可要是當真細究起來，齊桓出劍在後卻依然能接住他這一劍，似乎更要艱難一些。若不是對西華劍法極熟悉，自身劍術又極高，斷然不能接得如此精彩，恰到好處。

突襲在先的西華前輩很是震驚，忍不住「咦」了一聲，隨即便高聲喝道：「好，很不錯，居然能接住我這一劍，很不錯！再來，還是這一招『問劍西華』！」

喝聲剛起，他老人家隨手又是一劍直刺齊桓小腹。

這一招遠不如第一劍那麼迅捷，去勢稍緩，蓄力卻更猛。只見他手中的長劍挑破虛空，蜿蜒而至，一時無法判定這一劍究竟要刺向何處。

石劍雨在一邊看得大吃一驚，忍不住高聲大叫：「師傅，這位少俠是我的救命恩人，您老人家千萬別傷他！再說，您老人家這一招可不是『問劍西華』啊……」

「唉……」

老者聽見自己徒弟的叫聲忍不住嘆息，齊桓看了這一劍卻是精神大振，脫口稱讚：「好劍法！」

稱讚聲中，他同樣是長劍一挑，劍身在空中不住抖動，尖銳的劍尖兒閃爍不定，叫人無法琢磨其去勢。

西華前輩見了心中一凜，暴喝道：「好小子，果然不錯，你到底是誰，怎麼對我西華劍法如此熟悉？」

暴喝聲中，他手中長劍突然暴起，劍身一抖，直挑向齊桓下頜。

齊桓也大叫一聲『好劍法』，長劍隨即一抖，竟然把西華山數招精妙招數合而為一，兇猛回擊。

頓時，屋子裏劍光大盛，刺得幾人連眼睛都睜不開，只能聽見一陣雙劍相接的轟鳴聲。

程婉看見老者劍法驚人，早就把兩柄短劍執在手中，眯着眼盯着他兩人斗劍。

她越看越驚訝：

這一老一小兩個人斗得兇猛異常，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比拼了十幾招。

那老頭兒口口聲聲說只出一招『問劍西華』，可他使出來的劍法似是而非，雖然每一劍起手似乎都有『問劍西華』的影子，可每一劍的後半段都迥然不同，只看得人眼花繚亂。

好在齊桓的劍法竟然不弱於那老頭兒，也是以西華山劍法起手式迎敵，每一劍使到一半更是去勢大變，花樣百出。

這兩個人在屋子裏叮叮噹噹拚鬥了半天，越打越兇猛，劍光霍霍，光華奪目。

那西華山的老頭子越打越是吃驚，他浸淫於西華山劍法數十年，日夜苦練，更因為他天賦極高，這才在能把西華山劍法融會貫通。若是單以劍術而論，他在本門中絕對能擠進前十名。

可是眼前這小子是誰，怎麼竟然能接住他的劍招，何況用的還都是本門劍法？

而且看他的劍術絕對不在自己之下，沒有苦練過幾十年決計是辦不到的。

可他才多大年紀？

不過十七八歲，這怎麼可能？

難道他竟然是本門隱藏的高手，因為內力高深、駐顏有術，這才看起來很年輕？

要麼他就是本門某位不露面的宿老前輩調教出來的高徒？

老頭兒越想越覺得自己猜測不錯，若非如此，這小子怎麼會對本門的劍法如此精通？

可這一場斗劍實在是酣暢淋漓，眼前這小子對本門劍法的理解之深絕對不在他之下。不僅如此，他劍法之大膽，花樣之繁多更是遠勝於他。

斗到後來，他竟然眼界大開，不住驚嘆：

啊，原來如此，原來這幾招竟然也能融合進起手式中啊……

真是……

真是……一把年紀都活到狗身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