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你來我往較量
「奴婢是二夫人房裏的，」小丫鬟絲毫不帶怯弱，大大方方地應答了出來。
「以後不要出現在我眼前了，」蔣行知可不管是二房還是三房裏的丫鬟，老老實實讓他們去二房那邊當差便是。
小丫鬟看向了蔣丁氏，站着沒動。
蔣丁氏端起茶盞，沾了沾杯沿，也不知道喝到茶沒便放下了，笑着擦拭嘴唇，「硯行，發什麼火啊，一個丫鬟端錯了凳子，不值當。」
「一個是使喚不動的丫鬟擱眼前看着不舒服，二嬸能將就二嬸帶回去便好，」蔣行知轉身去了上首將八仙桌邊的那張椅子搬了過來，「坐。」
而位置就在二房的斜上方一點兒。
「喲，」蔣丁氏一臉詫異，「硯行，這都沒過門呢，你就這般維護上了？」
說着，又朝對面的三房蔣韓氏看過去，「三弟妹啊，早前不是聽說硯行看不上這衛家娘子么？難道是我老糊塗，聽錯了？」
「二嫂正當年，年輕著呢，」蔣韓氏笑着應話。
這明擺着說給書言聽的。
又拿這個當借口？書言有些無趣地挖了挖耳朵，權當沒聽到。
蔣丁氏沒想到書言這般沉得住氣，連忙給蔣韓氏使眼色。
蔣韓氏會意，看着曹嬤嬤道，「方才你說是衛娘子掌的你？」
「正是，還請二夫人三夫人做主，」曹嬤嬤歪坐在地上，委屈至極，一雙眼睛惡毒地朝書言瞪去。
書言偏頭打量這蔣家的大花廳，心裏不禁感嘆，蔣行知在外頭出生入死，而蔣家的二房三房卻在這邊享受榮華富貴。
現在他要成親了，卻也是這般不情不願還連她這個未來的侄媳婦兒都要怠慢。
「不知道衛娘子有何話可蔣？」蔣丁氏這才第一次正眼看書言。
還以為是多大本事的姑娘，原來是這般土裏土氣見不得枱面的女子。
書言便大大方方地給她看，應道，「第一次見着嬤嬤，她說將軍要退親，我不與他計較，今兒早上我到了門口，她又不讓我進大門，讓我進小門，請問這是何道理？」
「嬤嬤不懂事，衛娘子就直接動手？」蔣丁氏目含冷光，透著不善。
「那如何是好？」書言笑眯眯地對視過去，「嬤嬤不是三歲小兒了，又是夫人身邊的得力嬤嬤，如此還不懂事，那我便替夫人教訓，免得夫人動氣，是吧？」
蔣丁氏原沒想到書言這般厚臉皮，未過門就開始管上了蔣家的事情，心裏一時沒底，便道，「那我還要謝謝衛娘子不曾？」
「不客氣，」書言微微頷首，直接來個答非所問，這個時候若是認真，那就錯了，裝傻充愣對付這些個道貌岸然的人才是正道。
「……」蔣丁氏頓時無語，這衛娘子怕不是個傻子吧？
「二嫂怕是最近庶務繁忙，因此忘記了交代曹嬤嬤，我這不是空着么，幫着二嫂調教調教？」蔣韓氏順勢丟了個又長又寬的台階過去。
「那我便就不客氣，勞煩弟妹了，」蔣丁氏有了台階可下，臉色好多些了，對書言『解釋』道，「衛娘子怕是不知道我們府中的規矩，所以嬤嬤怠慢了。」
「那我便問問二嬸，我們府中有何規矩？」聽這一來二往的話，蔣行知便清楚三房和二房同氣連枝，加之書言初來乍到便受欺負，心裏頭不免冒火。
蔣丁氏『哎呀』了一聲，回道，「言行啊，你打小不在京城，很多規矩你不懂，這大門啊開門也是有時辰的，時辰到了便不開，走小門，衛娘子來的晚，過了咱們開大門的時辰了。」
「是么？」蔣行知手掌微微握成了拳，沉聲道，「那這規矩就要改改了，我和我娘都有晚起的習慣，若是這般，要出個門豈不是還要走小門？」
蔣丁氏正要接話，蔣行知又道，「要不然把這兩扇門卸了也成。」
「這是什麼話？」蔣丁氏頓時抬高了聲音，「硯行，我不管你在北疆如何，可這是在京城，行事若還是如北疆那般沒章法，吃虧得可是你自己。」
「多謝二嬸提點，」蔣行知面色淡淡地道了『謝』，「我和我娘難得回來，要請京中好友進來相聚，還請二嬸改了這規矩。」
蔣丁氏無話可說，但心裏很很明白，蔣行知故意如此，大房多年不在京中，何來好友？分明就是故意針對她管家不善。
「知道了。」
蔣韓氏看氣氛不對，忙開了口，「大嫂怎得還不出來？莫非是……」
話提了一半，剩下一半因着她看書言的眼神兒表露無疑。
「二嫂的意思是大嫂不喜歡……」蔣韓氏的話又說了一半留了一半，給在座所有的人想像的空間。
「大嫂是何意思，豈是是我們做小的擅自猜測，」蔣丁氏慢條斯理地說完，端著茶盞喝茶，其它人也跟着喝茶。
書言才發現自己是沒茶的那個人，再看看蔣行知，同樣沒茶。
都說下人的膽子都是主子給的，看來是沒錯的。
二房那氣勢分明就是不給大房臉面。
這大概是和大夫人不爭不搶的性子有關係了。
誰讓大房當年一去北疆就不回來呢。
「我打了個好些個噴嚏，大概是你們想我了吧？」一道沉穩的聲音從簾籠處傳來。
紅娟撩起帘子，莫淑雲便扶著素娟的手走了出來，腳步尚未停住，卻已把廳里看遍了。
書言連忙站了起來，平易近人的未來婆婆來給她撐腰了，她沒有站着的道理。
「娘，這邊坐，」蔣行知扶著莫淑雲坐在了左側上首的位置，下邊兒剛好是書言。
二房三房等人不情不願地站了起來，紛紛見禮。
「都坐，都坐，」莫淑雲笑着示意她們坐下，對蔣丁氏道，「弟妹管家辛苦了，別站着了，快些坐。」
「大嫂真是說得太對了，」蔣韓氏笑着搭腔，「二嫂的確是辛苦，瞧著白頭髮都白了幾根了。」
莫淑雲認真地看向蔣丁氏，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三弟妹提醒得是，若不說，我這老眼昏花的還真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