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明目張膽怠慢
你們大夫人在早就表態過了呢，書言心裏暗地裏想，面上帶着絲不削上了轎子。
轎子倒是穩得很，路上積雪厚也沒耽擱太長時間，尤其是那曹嬤嬤催命鬼似地催著，倒是令書言十分不快。
「要是衛娘子去咱們府上遲了，仔細你們的皮！」曹嬤嬤大呼小叫地生怕別人聽不到她的話。
書言打個哈欠，說道,「嬤嬤，你別吼了，遲到一會兒也不打緊，安全為上。」
接着又撩起轎帘子，對外頭的轎夫說道,「幾位大哥切莫着急，路上滑，小心一點兒便好。」
「喲吼，」曹嬤嬤立時冷嘲熱諷道,「敢情衛娘子都還未進我們蔣家的門，倒是先管上了我們家的下人。」
書言懶得搭理她，和這種人說話，回頭她更是鼻孔撬上天了。
大抵行了兩刻鐘的樣子，轎子便停了下來。
落轎時又穩又輕，讓書言十分滿意。
她出了轎子，從口袋裏摸出四個荷包出來，送到了轎夫，「這裏有點兒酒錢，給幾位大哥拿去買酒喝。」
四個人受寵若驚，連忙接下，便又道謝這才抬着轎子去後門而入。
書言瞟了眼曹嬤嬤，見她等著討賞的模樣，便道,「請嬤嬤帶路了。」
曹嬤嬤恍然，連抬轎的都有打賞，她居然沒有？
我呸呸呸!
書言可不管曹嬤嬤是否有內心戲，扶著袁靜的手便往台階而上。
「請這邊走，」曹嬤嬤陰陽怪氣地指了指大門旁邊的小門。
什麼玩意兒？居然讓她走小門？
她好歹也是蔣行知親自定下來的未婚妻，去他們蔣家拜訪未來婆婆居然只能走小門?
這臉子給下的…也真叫人嘔心。
「我要走正大門，」書言指了指紅漆銅把手的大門，未多行半步。
「正大門?」曹嬤嬤搖頭晃腦地生怕書言不知道她明目張膽的鄙視，「衛娘子可是知道這正大門是誰人走的？」
「誰人？」
「那是我們的正兒八經的夫人才能進這個大門，還有咱們的老爺，還有外頭正經的達官貴人，懂嗎？」曹嬤嬤牛氣轟天得仿若她也跟着雞犬升天了。
「是嗎？」書言擰眉望着緊閉的大門，「那你們府中公子小姐什麼也不走大門嗎？」
「自然是走的，」曹嬤嬤應聲，不過嘴角那笑容彷彿在笑話書言是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異地女子，憑什麼和府上的小姐公子相提並論。
書言瞭然地點點頭，「那客人呢？」
「自然也是要走的。」
「你在嬤嬤，我算什麼呢？」書言睨向曹嬤嬤，沉穩如斯。
「衛娘子這話問的……呵呵……」曹嬤嬤掩著唇仰著頭，笑得囂張跋扈，「你是個什麼東西，你心裏沒數嗎？今個兒是我們大夫人請你上門來的，但是上門來做何事，你心裏也沒數？」
「那我便請教一下嬤嬤，大夫人是否是鐵了心要再次退婚了？」書言說完，心裏忍不住為自己捏了把汗。
要不是蔣行知帶她來見大夫人，她這個時候大概已經怨上大夫人了。
「這個還弄說么，」曹嬤嬤看似好意地提醒道，「我若是你啊，趁著現在就走了，何苦留在這裏丟人現眼。」
「回去啊……」仰頭望着蔣家門匾，書言頗為感嘆，這可是蔣行知在北疆拼死拼活得來的，為了不引起皇帝猜忌才解甲歸田，這可並不代表這二房三房可以欺負她這位大房未過門的兒媳婦兒不是么。
曹嬤嬤已經有些不耐煩了，數次拿着帕子印了印鼻尖，發出奇奇怪怪的聲音提醒書言。
書言卻充耳不聞，示意袁靜去敲門。
「衛娘子，你怎得這般不聽話？」曹嬤嬤走了上來，不過還沒挨着書言，便被袁靜一把扭住了胳膊。
「哎喲，我的手啊……」曹嬤嬤疼得倒抽冷氣。
書言露出絲漫不經心地笑意，「好久沒幹農活了，本娘子的手癢得很，該找塊磨刀石磨一磨了。」
袁靜立時明白書言的意思，扣起曹嬤嬤的下巴，讓她那張塗得能刮下一層粉的臉面對著書言。
「你們……你們要幹什麼……」
書言懶得聽她廢話，直接着朝那張噁心的臉摑了下去。
左右兩下，她便作罷了，捏起曹嬤嬤袖子一角擦拭了手掌心，示意袁靜鬆開她。
「你……你好得很！」曹嬤嬤捂著臉狠狠地瞪書言，扭頭朝着虛掩的小門進去了。
「原來那小門是給下人走的呀？」袁靜這才明白曹嬤嬤用心險惡。
書言讓她敲門。
不過袁靜的手還沒沾著門板，厚重的大門便『吱呀』一聲打開了。
蔣行知一身白色長衫，一如書言第一次見着他的那般模樣。
她看着他微微一笑，他不苟言笑的俊臉才擠出一絲笑意出來，「我應該親自去接你的。」
「不用，這是下人乾的活兒，你來接我算是怎麼回事？回頭你家那些弟兄姐妹該笑話你了，」書言輕輕推開他伸出來的手，繼續道，「咱堂堂大將軍有面子了，我這個大將軍夫人才有面子。」
蔣行知拿她沒辦法，快一小步走在前頭，將她引到了蔣家待客的正大廳。
還沒有走近，書言便能感覺到數對眼神眼神一對比一對快地朝她射了過來。
接着走近，屋裏上手位置是空着的，而左右兩旁卻是坐滿了人。
不用問，這大概便是二房和三房的嬸嬸了。
至於她們下首坐着的，便是蔣行知的堂姐妹和堂嫂子弟妹了。
而中央那個朝着左邊跪着的，便是曹嬤嬤。
左位為尊，那是二房蔣丁氏無疑了。
「哎喲喲，這是路上耽擱了還是怎麼的，」右邊那位半捂著嘴角，發出低低的笑聲。
「哼！」左邊傳來一個聲音。
右邊的小聲戛然而止。
蔣行知將座位都已經被坐滿了，便吩咐道，「再給衛娘子端條椅子來。」
丫鬟應聲而去。
回來時，端了條圓凳過來。
是圓凳而不是椅子？
書言抬眸看向蔣行知，只見他才好轉的臉色又陰雲密佈了。
「哪房的丫頭？」他凌厲的目光朝那丫鬟射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