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4章 亮晶晶
時間與空氣就此凝結，神魂樹蔓延出去的鎏金枝葉若一柄大傘撐在這片寧靜的空間中，隨着能量涌動的軌跡輕輕搖曳，樹葉搖晃摩擦發出若風鈴敲響的叮鈴聲響，那道身形纖細的白色影子背對着雲諾星，靜靜地站在那群墓碑最前方，長發若一掛銀河沿着那道身影灑落在地上，熒光閃耀，有點刺眼。
雲諾星微眯着眼睛，看了一會忍不住揉了揉眼睛，那道身影與那個老鬼一樣，渾身亮得跟一塊寶石一樣，眼前這個光影亮得程度更誇張，像是月亮，只不過比月亮更刺眼，光芒柔和，不過神魂樹的光將其掩蓋了下去，以至於他一時間沒有看到對方的存在，直到走到這般距離才引起他的注意，正當雲諾星思考着是不是該就此回頭裝作自己從沒來過時，它竟是突然轉過了頭。
那是一張模模糊糊，覆蓋着一層金色之光的臉龐，能看出大概的輪廓，瓊鼻和薄薄的嘴唇都能見到，不過看不到眼睛，除此之外，身上也覆著一層朦朦朧朧的光，一切都只能看到大概的輪廓，無法細細的辨認。
「這傢伙好亮……看不清楚啊。」
曲映仙盯得淚水長流也沒能看清楚那亮晶晶的人：「鬼魂嗎？聽獃子說那個地方應該是存在了很久很久的被毀滅的世界，沿途而去似乎也沒見到生命的痕迹……是鬼嗎？還是別的東西？」
金殿主等人搖搖頭，那個世界他們只能從極其有限的片面認知去了解，很多東西都無法辨認，也許這世間只有雲諾星能稍微知道那個地方存在的理由，至於那個亮晶晶的人：「與第一代天神掛鈎的東西，這裏除了小星星估計也沒有誰能看透吧。」
在他們淡定的說話時，雲諾星只覺得寒毛都豎起來了，他能感覺到那道亮晶晶的身影正在看着他，視線與一道微弱的意念都落在了他身上，那雙眼睛……哦，沒有眼睛……那道意念，似乎穿透了無窮無盡的時光，穿透了這大元界的歷程，貫穿了他無數年的輪迴生命，似乎知曉了一切。
晃眼而過，雲諾星額頭冒汗，剛剛的感覺似乎是一場幻覺，它依舊靜靜的看着他，好像微微的笑了一下，在他略有些不自然的注視中抬起了手，輕輕的招了招。
「讓我過去？」
雲諾星一臉大汗的指了指自己說道，它輕點頭，讓他臉頰跳得更厲害了，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猶豫了很長一段時間，等對方再次招手的時候，這才一咬牙，帶着視死如歸的堅毅表情鎮定的走了過去，沒有任何警惕或是別的準備，那些東西都沒用，老老實實的走過去就好了，現在這個異常情況，跑也是不現實的事情。
它看着他走到身旁，相隔差不多一米，這才回過頭看向那片墓碑，片刻后輕飄飄的往前走了兩步，在最前面的三塊墓碑前蹲下，隨後又偏過頭看向雲諾星，讓他一愣，錯愕的指著自己：「我也要過去嗎？」
它輕點頭，雲諾星臉上的表情頓時變成了又蛋疼又牙疼的樣子，扭捏了好一會兒，這才不情不願的溜到它身旁，慢慢的蹲了下來，看着那上面的文字……墓碑上確實是有文字的，不過他看不懂，估計是最初的神語，不像是墓誌銘，也不像是正規的刻在墓上的文字，大約只是留下了一個名字而已。
沒錯，只是一個名字而已，一個墓代表了一個人，一個曾經的起源天神——雲諾星抬起頭看向這片墓區，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五味陳雜，這一片似是陵園的地方有一百多個完全一樣的墓碑，即是說，這裏埋葬了曾經存在的那一百多個起源天神……
「你在緬懷他們？」雲諾星忍不住道。
它輕點頭。
「你是誰？也是起源天神嗎？」
它搖了搖頭，讓雲諾星一陣錯愕。
「呃，是不清楚嗎？」
它又點點頭，雲諾星糾結得一陣胃疼，這道白影，許是這片起源天神陵墓的守陵人一類的存在吧，或許是一個單純的意識個體，但是它又表現出有不低的靈智的感覺，讓雲諾星不好判斷。
雲諾星深吸一口氣，流着冷汗問道：「你認識我？」
這次它沒有馬上有反應，雲諾星愣了一瞬，正要繼續問，就見它點了點頭，毛骨悚然的感覺剎那間傳遍了全身，緊接着它又搖了搖頭，讓雲諾星又愣住了。
頭痛的撓了撓頭，雲諾星深吸一口氣，蹲著挪進了一些，一句句的把問題問出去，那個亮晶晶的身影並不會說話，只會用點頭搖頭來回應他的問題，倒也沒顯得不耐煩。
忙碌了大半個小時后，雲諾星一臉大汗的坐在地上，偏頭看它沒有反應，這才將紀元之書取出來，塞進了腦袋裏面，眼睛盯着這片場景，又瞄了它一眼，者才開始開始記錄一段信息。
「這是一個被毀滅的世界，距離三十九紀元末由毀滅天神引導虛空動蕩已經過去了將近一百個紀元，起源天神的陵墓世界裏發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如果之前所得的信息沒有錯誤，再結合這道白影所給出的片面答案，這陵墓世界曾被虛空所凍結，毀滅天神回來進行過修繕，並將其放逐進了虛空最深處，它是留守在起源天神陵墓世界的一道空白意識，也許是那位毀滅天神所留，它自己也不清楚這點，不知曉自己的創造者，創造者所給予它的靈智與信息很少，其存在的意義似乎也只有兩個，其一是守護這片陵墓世界，其二，便是守着這一片起源天神的墓碑……」
「凍結……唔，這樣說會不會不太好？」雲諾星記錄這段話的時候自己都一愣，他想起黑暗時代他進來的時候，想起這個世界對時間海的影響，便默認了這句話：「算了，凍結就凍結吧，差不多的意思。」
「……還有一點我很在意的是，它似乎知道我，又不是很清楚我到底是誰……我在黑暗時代的時候曾來過這裏，並沒有見到它的存在，它誕生的時間應該在那之後，這也是我判斷它是毀滅天神留下來的守陵人的原因……它對我的部分認知也許源自毀滅天神，而後者對我的認知則來源於那場幻境……」
雲諾星停頓了一下，轉過頭看向那道亮晶晶的身影：「我的起源印記是被你影響的？」
它偏頭看過來，歪了歪頭，似乎不太明白他在說什麼，雲諾星想了一下，擼起衣袖將起源印記放在它面前：「就是這個，我是感覺到起源印記與鑰匙的動靜，所以才跑來這裏看一看的……呃，你做什麼？」
他話說到一半一愣，它看到起源印記的時候突然抬了下頭，伸手抓住它的手臂，冰涼帶着微弱能量觸感的手輕撫他手臂上的金紅二色印記，竟是感覺到從它身上傳來許些懷念的思緒。
「嗡嗡。」
它身上的光芒閃爍了一下，變得更加明亮，雲諾星一頭霧水，將其當成了它表示高興與興奮的舉動，又見它點了點頭。
「所以，你叫我過來做什麼？」雲諾星沒把手抽回來，直直的看着它。
亮晶晶的身影站起身，手裏還抓着他的手臂不放，他想了一下，也跟着站了起來，它指了指這片起源陵墓，又指了指自己，最後指了指他，輕點頭。
雲諾星表示一臉懵逼。
「嗡嗡。」
亮晶晶身上的光芒愈發明亮，它放下抓着雲諾星手臂的手，慢慢的向他伸出手，隨後頓在了半空，面無表情……它本來就沒得表情……盯着他，沒了動靜。
看到它這個動作，雲諾星也是微微一愣，過了一分鐘，鬼使神差的伸出了右手，舉在半空中，神情微微閃爍，像是在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當他的手與對方的手相對，幾乎重疊的時候，這個動作就更像了，恍惚的還感覺到，它的樣子跟自己很像……
那其實是錯覺，長時間盯着這麼一團模模糊糊的光，又像是鏡子內外的自己一樣做出了這樣的動作，很容易產生這樣的錯覺，之前他已經看過了，那個模模糊糊的光影的輪廓跟自己差的有點多，就臉來說都不是同一張臉——若是那位毀滅天神留下的一道意念，估計跟她自己差不多的吧。
它伸出手，兩隻手觸碰到一起，那一瞬間，雲諾星的意識狠狠的一顫，視線中的場景突然發生了異常的變化，這片寧靜的陵園在剎那中消失不見，漫天的金色霞光隨着空間的震蕩而消融消失，整片天空突然有劇烈的能量衝擊爆發，一道道劇烈毀滅能量撕裂了虛無之地，無窮無盡的暴虐與瘋狂的能量在這虛空中橫掃而過，那陰冷而暴虐的能量，竟是讓他感覺到有點微弱的熟悉感……應該是在什麼地方見過。
眼前的陵園與那道白影消失不見，整片大陸像是瘋了一般搖晃動蕩，遠處的大地變成了踩着岩漿衝浪的版塊，起伏變化不斷，星空裏傳來的每一種能量都讓他感覺到致命的威脅，沒有空去想那一剎那發生了什麼事，他看着星空上時不時墜落在大地上的能量在地平線那端濺起出足以摧毀八元界的能量爆發，臉色都白了一些，正要轉身跑去一個安全點的地方，整個空間又轟然變化起來。
雲諾星微微一愣，迅速的反應了過來：「幻境嗎，嚇我一跳。」
空曠地方，無邊的黑暗，透著原始的氣息，毀滅的浩蕩聲響在虛無之地中迴響，沉悶的聲響似有實質存在的能量，讓這片虛無之地都顫鳴，荒涼如一片毫無生命的荒漠，傳來萬物寂滅的氣息，低沉寂靜的氣氛回蕩在整片虛無之地中，他隻身一人漂浮在荒蕪死寂的虛無之地——就像夢境中的場景，萬物毀滅，再不存在任何東西，只有虛無的死寂環抱此世間。
遠處有一塊巨大的碎石——那是眾神界，它靜靜的矗立在這萬物俱焚的虛無之地中，不留任何生息，孤零零的飄蕩著，被虛無之地的風暴推著向前飄蕩，帶着此世間最悲痛的夢向前方遊盪，虛無之地中突然出現了一道帶着莫名奇迹的巨大傳送門，眾神界此刻正一點點的擠進傳送門中，伴着那片毀滅的時空，靜悄悄的消失在這虛無中。
雲諾星揪緊了心口，看着眾神界被毀，舉世皆寂的情景，心情沉重得喘不上氣來——不一樣，與他在太上古時代所見的不一樣……同樣是看着眾神界毀滅，萬物焚盡的場景，那時候的他，心中卻沒有太多的波瀾，沉默著，也許有些哀傷，卻不像此刻所見，巨大的悲痛感湧上心頭，讓他幾乎想痛哭出聲。
片刻后他想明白了，這是那位天神的感情，是她的哀傷情緒，她們一同創造的世界被她親手毀滅——哀痛，無奈，怨恨，怨念，這些沉悶了無數年而無法傾瀉的心緒此刻正如潮水般拍打在他感知中，讓他喘不過氣，沉重得似是一整個世界摁在他臉上，幾乎要窒息。
短暫的幻境只存在了幾分鐘，遠沒有上次他在這裏所見那麼震撼，卻帶着另一種心緒，是另一種場景，將這兩場幻境拼在一起……似是在訴說那位毀滅天神心中的悲痛與絕望，以及沉澱在這兩種情緒深處，那瘋狂的執念，復仇的執念，亦是推動她走出那一步最主要的執念——只不過，她此時此刻又在哪裏？
這世間輪迴反覆，世間的輪盤來來回回的轉了很多很多圈，無數生命輾轉在大元界中，新生，毀滅，重複，重複了很多次，重複了很久，但在這片塵世人海中……那位毀滅天神去哪裏了？
以前的自己不清楚，但現在自己能理解，她絕對是走進了輪迴路中，帶着那股能將大元界燃盡的滔天怒火與執念邁進了輪迴中，此刻，她又在哪裏？為什麼這世間都過去了差不多一百個紀元，卻只有她在六十紀元左右的微弱活動痕迹——是像他一樣也沉浸在下界的輪迴中，至今還沒辦法回到這裏來嗎？
「她……還回來過嗎？」雲諾星看着亮晶晶的人影，幻境已經褪去，那片陵園重新出現在他面前，還有眼前的人影。
它無聲的搖頭，身上的光芒漸漸暗淡，心緒似是很低落，很無奈，不過片刻后它又指了指他手臂上的起源印記，身上的光微微明亮，他覺得這是它表現出開心的意思……
雲諾星無聲嘆息一聲，他看着那亮晶晶的人影：「沒回來過嗎……那個天神……這漫長到近乎無盡的時光，她又去了哪裏？」
他只是在自言自語，並沒有詢問它的意思，只是這時候，它突然開口說出話了！
「主人一直待在這個地方千百萬年過去，滄海桑田，從未有變化，直到她匆匆離開的那天，她還會回來的，但最終，時間輪轉，輾轉而過無數時光，她再也沒回來過，這片陵園，再無人照看。」那亮晶晶的身影輕聲說道，聲音清脆而柔和，很動聽，卻是開口讓雲諾星都僵住了，眾神界的眾人也屏住呼吸，面露驚愕的神色面面相覷。
雲諾星神色僵硬，它沒有在意他突然僵硬的神色，繼續的說道：「時間流逝的速度總是很快，不經意間就會消失，千萬年，千億年，一個紀元，直至如今，主人渺無音訊，這世間再無她的痕迹，自那天走入輪迴路后，我再沒有感覺到主人的氣息，陵墓也徹底的關閉，按照主人的意志，將其放逐到混亂虛空中，再不會對世間有任何一絲影響。」
「直到今天。」亮晶晶突然轉過身來：「浩瀚無窮的大元界，六片還存在的元界中，我突然感覺到了主人的氣息，沉睡的意識慢慢的蘇醒。」
它輕飄飄的飄起來，繞着那三塊最前方的墓碑轉了一圈，又繞着雲諾星轉了一圈：「我感覺到主人的氣息上還纏繞着其他氣息，以為主人是陷入沉睡並沒能覺醒過來，因此只能小心的指引——然後，你出現在我面前。」
雲諾星臉頰抽搐：「誰知道……找錯人了。」
它笑了笑，笑容中有些無奈：「抱歉，我以為就是主人——主人即便是沉睡中沒有覺醒亦能經過那道守護這片殘破星域的風暴，所以沒有留意……當我發現不對勁，注意到你的時候，你已經在風暴里卷了半個小時了，這才匆忙把你拉出來。」
雲諾星與隔了一個虛空的眾人：「……」
「呃……你剛剛怎麼不能說話？」雲諾星輕咳一聲隨意的轉了個話題，不想再想起那半個小時，他覺得自己會吐出來。
「意識沉眠了太長時間，一時半會活動不利索——守候了無數年，等待的時間太漫長，大多數時候我都在深度沉睡狀態，僅有部分本能意識還在活動，還在照料這片陵墓世界。」它輕聲說道。
雲諾星嘆息一聲表示了理解，無奈的搖頭：「好吧好吧……滿虛空尋找，等待着，找錯人什麼的……也不是不能理解，然後呢？現在你打算把我怎麼樣？把我踹出去么？」
亮晶晶搖搖頭：「你是主人力量的繼承者，是主人留在此世間一部分存在的承載者……」
「打住！」雲諾星一臉冷汗的看着它：「你別告訴我什麼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什麼天註定……什麼命運宿命……你別跟我說這些——你就說，在你的認知中，你家主人把我算作什麼？計劃的一部分？還是什麼？」
亮晶晶搖頭：「我也不清楚，主人並沒有提起過你的存在，我的認知中也沒有關於你的詳細記載，只能猜測，或許都是巧合。」
「屁的巧合咧……你覺得我應該相信這些嗎？」雲諾星一臉黑線，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自黑暗時代來到這裏，被她的幻影看了一眼，又被她的神血灑了一身，我就天天都在疑神疑鬼……」
亮晶晶聳聳肩：「或許吧，不過我不清楚就是了。」
雲諾星見狀，也是覺得無奈，片刻后連忙振作過來：「好吧先不扯那些東西，回到剛剛的話題，現在你發現找錯人了……」
亮晶晶的目光停留在雲諾星身上，盯着他看了好久，看到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這才道：「沒什麼安排，要不你也留下來陪我看守這個世界？不至於那麼無聊。」
「……啊？」
「外界的虛空也快到承載極限了，又是一輪大動蕩，新的世界會在舊世界的餘音中一點點誕生——外面的世界在這一世中也快走到盡頭了，這個地方不受虛空動蕩的影響。」它輕聲道：「你覺得呢？」
「不不不，這個就算了，眾神界上還有一大堆事兒要處理呢，我擱在這裏可不行，我留在這裏那些破事就沒有人處理了。」雲諾星搖頭都搖出幻影來了：「而且……眾神界上還有……嗯，還有一些人，我可沒辦法將他們丟在那裏不管了。」
「眾神界嗎……主人和他們一同創造的世界……風雨飄搖了數十個紀元，如今也搖搖欲墜，危機四伏。」
「你不打算去管一下？」雲諾星說道。
亮晶晶搖搖頭：「主人叮囑過我，不必管眾神界上的任何事情，即便是毀滅了也是如此。」
雲諾星一臉黑線，可創世之柱告訴他眾神界有必須存在的理由，結果這頭這個意念體告訴他，就算毀了它也只會看着是幾個意思……
聽到他的碎碎念，亮晶晶想了一下：「也許，那是你的職責吧，畢竟創世之柱是主人和他們在創造出那片世界的時候就留下了，應該有其中的道理。」
這個結果讓雲諾星神色劇變……又在一秒鐘內恢復如初，倒不是不能理解，都說創世之柱在開天闢地的時候就存在了，是起源天神們留下的一點都不意外……就是把他搞得死去活來這點讓他至今都不能釋懷……而且過段時間依舊是會讓他繼續死去活來，他這心中的怨氣就更大了……
亮晶晶聽到他怨念滿滿的抱怨聲，看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麼。
「哎……」雲諾星喟然長嘆一聲，心中的怨氣自然消散，反正都那麼多年了……守護了眾神界那麼多年，以他的性格來說，這都成了一種習慣，一種本能，儘管嘴上那麼多怨言，抱怨不斷，卻依舊沒辦法把眾神界放着不管……大概是因為他有點賤吧。
雲諾星抱怨著，感覺到手上有冰冰涼涼的觸感，低下頭，就見它一隻手捧着他的手掌，另一隻手伸出手指在他掌心裏寫寫畫畫，讓他一愣：「呃……你在做什麼？」
「留下印記……以後你就能隨時來到這裏，這世界的世界之心能識別出你的氣息，外層的風暴不會把你卷進去。」它輕聲道，說完的時候也剛好完事，放下了他的手掌。
雲諾星看了眼掌心的紋路，印記依舊是金紅二色的，他能感應到，意識順着這個印記似乎可以蔓延到這個世界的各個地方。
「合著搞了半天就是多了一個搬家點……」
雲諾星腦海里突然冒出這個想法，讓他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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