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鳳翊解圍

第一百零一章:鳳翊解圍

今日欲出此城,怕得先闖過明翠樓,前方煞氣陣陣,如金鐘鐵罩,豈是一般人能闖得過的。若舞袖風輕拂,走進明翠樓。

左秀秀、慕容粵、秦無衣、華祝之竟都在,樓上樓下約有二十餘人的高手,在若舞進門后大門便緊閉,如今的明翠樓如銅牆鐵壁一般進出皆難。

若舞目光漠冷,從容不迫的看向盛氣凌人的左秀秀:「看這情形你們是不打算給我生機了」

「從你踏入九州那刻起,九州便入了你的算計之中,巧取心機令大宰刮目相看討得生路,如今開始對竹家下手,不知下一個又會是誰」

「下一個會是誰,你不會有興趣知道」若舞負手,輕嘲:「聽你之言倒像是在質疑你們的大宰,他非英名明斷,如今竟需一個主事來越距處事」

「無須冷嘲挑唆,若非你意在撼動九州我等也不會在此恭候,處決了你我等自會跪在大宰面前請罰,即使落得身殘武廢也是值得」華祝之面色輕肅,目光嫉惡。華祝之不過三十餘歲,卻顯沉穩老派,忠厚武斷,接連發生的事自讓他對若舞心生憎惡。「竹家的久遠之事也能被你挑撥出來興風作浪,未想到大宰還是未對你動殺機,大宰或是見你與眾不同有幾分興趣,可你的事迹武原盡知,我等效忠大宰自願為他掃除隱患,免步前人之路」

「認定的事我作何解釋也是枉然,無妨無妨。今日欲出九州怕是九死一生,既要拼出一條活路,自也要傷我的人付出代價」纖細的玉手伸出長袖,身後的髮絲輕揚,清眸如冰唇角噬狠。

「若舞姑娘,相識一場便是緣分,可有話代傳」秦無衣轉動手上的長笛,眼裏的嘆惜一閃而逝。

「若人死了徒留下話有何意義,我只保自己安然,你的好意心領了」若舞眉峰冷凌,嚴陣以待蓄勢待發。

「無衣,你憐香惜玉可人家未必領情,你也糊塗了嗎?」左秀秀側首微惱的看向秦無衣「若舞,在茶園我已好意提醒,是你棄了活路」目光越過秦無衣看向自己的丈夫,慕容粵會意身形一展如閃電狂風,與若舞交起手來。

本是暖陽白光,天空忽的暗沉了下來,冷冽的空氣更為凍人削膚。墨雲下的明翠樓氣流外涌,銀光劍影,殺氣陣陣。不時,本是寂靜無聲的四周忽的一聲砰響,一人破門飛出。

空氣中一片血霧,若舞面色煞白,久斗之下若舞不敵被慕容粵一掌擊飛,眼下再無可乘之機。若舞急速向後墜去,本以為會重摔在地,卻落入一人懷中,片刻之間若舞落地向後急退幾步身子一仰坐在了來人的腿上。

慕容粵、華祝之等人出來時,只見空曠的大街上,他們的大宰半跪於地,若舞閉目坐在他撐起的右腿上,鳳翊右手貼在若舞的後背,為她輸送真氣。左秀秀與秦無衣趕出見此情形亦是面上一白,眼中震驚慌亂,眾人紛紛躬身不敢作聲。

若舞緩過氣神睜眼看向身旁之人,眼中詫異,他的屬下要殺她他卻當着他們的面救了她,左秀秀他們此刻的心情怕是驚惶難安,而鳳翊此番的出手相救亦讓若舞始料未及。

冷風下,兩道身影,白衣相融相隔咫尺,近看下鳳翊俊美絕世,完美無瑕,能感受到他氣息,鳳翊亦抬眸看向若舞,清眸平淡似水探尋不出痕迹。

「曾邀你做客,本意一解誤會,卻不想誤會加深,今日之事我這個大宰倒置身事外了,是我的不是」鳳翊收回手,氣息溫柔。

若舞忙立身而起,看向面色不佳的左秀秀:「但凡是誤會就還能解除,今日倒讓我明白了九州屹立不倒的原因,除了大宰治理帷幄之能,還有一群各有所長忠心耿耿的屬下,誓死護主的人難能可貴,我敬重他們」

「你豁達不計,是他們不懂規矩」

「是大宰給若舞面子,將若舞視為朋友,這是私。若論公,立身而處為維護東宮我也會這樣做,是我不敵倒丟了東宮的面子,鳳翊,還是謝謝你現身解圍」

鳳翊注視着若舞,她對他不冷不熱恭謹有禮,不似對蘇引楮言交心真性情。風吹起衣角,黑絲凌亂,鳳翊有些失望淡淡道:「無須客氣」

見若舞離去,明翠樓外的眾人雖不甘卻不敢出聲阻攔,只恨以後再難有機會對付。左秀秀等人雖擅作主張,事過無息,鳳翊卻不會有所懲罰。一是他本就鮮有處理九州事物,若隨意對主事的決策駁怒責罰,有損威信,日後他們又該如何服眾。再則鳳翊與東譽不同非苛嚴厲罰、雷厲服人的人,加上若舞的分量自不能與左秀秀秦無衣相較會讓鳳翊因她罰眾。令人費解的是,明明常年隱匿江湖的一個人,還能得他們忠心不二又敬畏有加的原因會是什麼?

對於若舞負傷的事,沒能瞞過東譽,東譽臉色不佳,眼神中是令人心悸的怒意。若舞軟聲說了一番道理,如今形勢不宜與九州對立,才勉強將此事壓過。關鍵之際,不能因她擾亂計劃。

耽擱了幾日,若舞與諸葛覓終離開了九州回落銀城。一路上若舞也未急趕,一是帶覓兒散散心再是出了九州便是遠離了旋渦,心情平靜不少。這段時間玉官赫倒是沉寂不少,早於他們離開了九州,只剩楮言處理後續之事。

然而事實並非若舞所想那般如意,出了九州也可算離開了庇護之所,想殺她的人很多,如今身旁又有諸葛覓,並不能像以往隨意無懼。

趕着車的若舞神情一滯,感覺到空氣里絲絲涼意,淺握的手一緊:「覓兒,不管外面發生什麼都不得出來,以免我分心」

車內無聲,半許鎮定道:「姐姐放心,覓兒不會魯莽行事」

若舞微微傾身彈跳而起,長貫如虹擊飛一排飛刀,綠影落於車頂雙手一張,瞬間結起一張密網,若舞雙目凌然,髮絲凌亂衣裙翻飛,氣力迸發數排飛刀無力落地,空中清明。

一道虹影勢如閃電,如一把鋒利的長劍劃破長空,屏障被擊碎若舞眼眸一抬化身如影,只見空中一紅一綠兩道身影時清時明,交纏不清墜入林叢樹搖紛倒。此時一人加入,招式毒辣,兩人聯手之下,若舞即使沒有內傷也無法取勝。若舞漸漸處於下風,不得不退招自護。袖風一掃利如刀刃,擋開破空而來的拐杖。招招相貫,看向同時襲來的兩人,瞬息之間她若退只能避開一人,若舞眸似寒星,掌中生氣聚力一處,絕地而後生兩人未料若舞竟生生接下此招,掌握成爪運氣相控,空中破襲而來的拐杖停滯不前生生晃動,然而兩人並非一般高手,若舞能接下此招反控,結果必是兩敗俱傷。

光圈四散,內力相撞,三人被彈開,若舞眼神晦暗,強壓不下一口鮮血噴出,重重摔在地上。而另外兩人,老者亦是口吐鮮血傷的不輕,另一人連連後退神色不佳。

若舞痛摔不起,半許才緩過神來,見若舞重傷,兩人神色這才緩和。

「未想在東宮與武原的明剿下,你竟還活着」若舞緩緩起身看向老者

「我殺人無數,面對無數的刀光劍影也能安然而在,然而因為你我丟了一隻眼睛,捨去了半條命,此仇不報決不罷休」長信老祖目如蛇信,對若舞憎恨至極。

「西鏡覆滅非我之力可辦到,若非你想要的太多,豈會被人算計。說到底你最大的仇人不該是我才對」若舞暗自運力舒氣,如今重傷她自保已難,何況還有覓兒在。

「哼,若非你沒死,今日我找的便是玉官赫,你死了下一個便是他」長信老祖怒目而視,看來時間並沒有消磨他的恨意。

若舞看向一直沒有出聲的另一人,雖蒙面交手時她便知道了此人身份,來不及驚訝。

若舞迎風而立,臨危不懼的看着她:「沒想到你們竟會一起聯手,而你消失兩載無跡可尋,如今現身看來是做好了準備又或者與誰達成了同盟,看在同門一場奉勸一句,可別步了老祖的後塵」

那雙美眸依舊顧盼生輝,仍刀光劍影。梅泠雪消失的這兩年去了哪裏不得而知,如今現身又說動長信老祖,必不只是為了殺她一個目的,而她背後的人是玉官赫無疑,他們又謀划著什麼,這讓若舞隱隱不安。

美眸似冰雪,陰狠的看着若舞:「我從東譽手下逃生,每日過着暗無天日的日子,不殺你難解心頭恨」

若舞笑出聲,仰頭看向天空:「自己所犯的錯卻強加她人,你聯手玉官赫背叛望月東宮,若非東譽放你一馬你連暗無天日的日子都沒有」若舞面色驟變,殺意驟顯:「若不是你,他也不會死,我自是不會放過你」

麗音輕嘲一笑:「你如今殺得了我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伺機算計着什麼,可你不敢逃因為馬車上還有一個人,若舞啊若舞,你可是東宮大小姐浴血江湖之人,竟心軟附人,這可是大忌,戰場上心有顧忌便是輸了」

「上行策以命換命,你恨的人不該是你自己嗎?」梅泠雪縴手一指,目光如劍。

梅泠雪與長信老祖神情一變,看向如羽落在若舞身後的風無耶,東譽猜到若舞回東宮的路上或非一帆風順便遣風無耶前來,風無耶一路急趕正來得及時。

「大小姐」風無耶恭謹道:

「原來是在等幫手,即使加上他你們也未必是我們的對手」梅泠雪不以為然道:

「要殺我,你也休想全身而退」

長信老祖受了傷,風無耶雖不是他的對手,不過風無耶輕功無上要纏住他毫無問題。

梅泠雪一半師出東譽,控物運氣高出眾多人,近兩年來武功大漲,若舞重傷下已不是對手。

一掌而下,若舞手臂震痛,借力踏在樹上躍出數丈,梅泠雪緊追不捨,樹葉脫枝化為利器向若舞飛射而去,若舞身子急降避開鋒芒,落地時借力而起,長練出袖纏在樹榦上若舞輕盪而起躍上樹梢,稍定便見下方煞氣撲面而來,若舞眉頭一緊掠身半米,梅泠雪已近身前,她的武功急辣,素手裂裳削膚,掌過猶痕。梅泠雪將若舞直逼而下,急劇落地。若舞袖風一掃欲借力錯開,梅泠雪目光一狠素手穿透屏障,以手為爪劃過若舞身上頓顯五根血印。

若舞失去重心摔在地上,強忍劇痛若舞幾個翻轉避開暗器,梅泠雪冷漠而又得意的看向若舞,袖風一抬漫天的綠葉停空,她身形一掠綠葉紛紛向若舞射去,看向漫天而來的暗器,若舞心知已無法招架,只得連連後退,手中握緊的白練是她博得一線生機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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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若攬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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