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揭露滅門之仇

第一百零二章:揭露滅門之仇

白練繞身,頓時空氣中一片綠墨,長練亦被斬碎。墨雲散去,若舞嘴角溢血,身上數條血口,梅泠雪全力一發擊向若舞,千鈞一髮之際,一把玉扇橫空而來,梅泠雪被猝不及防震開,還來不及反應蘇引已致命一招向她襲來,梅泠雪大吃一驚,雙手橫前接下一招。

氣浪掀開面巾,蘇引看到梅泠雪那刻駭然一驚,已出的一掌竟生生收回,兩人落地,一人重傷一人自傷。蘇引神色複雜的看着梅泠雪,心裏五味雜陳,兩年了,她安然他卻仍沒有放下。

蘇引回過神向若舞走去,滿含關心的看她,還好及時不晚。蘇引扶起若舞,若舞看向蘇引身後的梅泠雪:「殺了她」

蘇引一驚,看向若舞不語。

「她次次置我於死地,甚至險些殺了你我,你還是下不了手,忘不了她?」若舞怒道:

梅泠雪吃痛立身,看向不遠處的兩人,眼中毫無驚恐,反而充滿嘲諷:「這麼多年了,你們倒還是如此情深意切,不離不棄。可笑主上竟也不介意,若舞,你這個朝三暮四的女人,明明是虛情假意之心他們竟都願為你出生入死,都傻得瞎了嗎」

「你還是先關心關心自己的生死吧」若舞冷諷,眼中殺意陣陣。

梅泠雪冷看蘇引一眼:「動手吧」

「你走吧」蘇引未看梅泠雪,心中如石痛擊。

「蘇引」若舞怒看

「走吧」蘇引眼眸微闔,面色微沉

「呵呵」梅泠雪邪笑,美顏奪目,萬物失色,似猜到蘇引不會殺她。

看着離開的梅泠雪,若舞氣笑:「你可真深情得很,蘇引,若有一天我們真死在她手上,你怕也不會殺她」

「不會的」

「但願不會,也但願你不會後悔。」若舞怒看蘇引一眼,見他面如土灰心有不忍:「罷了,又不是第一次放她走,我氣什麼。你不會讓她傷我,而我只是不想讓她傷害你,我與她的恩怨我自己了結」

梅泠雪走了,長信老祖卻走不了。

在九州受的傷未愈,如今傷上加傷,蘇引帶若舞來到就近的小鎮療傷,若舞受傷嚴重需休養,一住便在小鎮呆了四五日,有風無耶和蘇引在這幾日倒也相安無事。

覓兒第一次見若舞受如此重的傷,嚇得哭了半天,見若舞漸漸好轉才稍有喜色。經過此事,倒也一時忘了竹輕羽的事。

夕陽西下,天色漸漸暗下,不多時便會被黑暗籠罩。若舞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神色複雜。

「大冷天的跑房頂坐着,你這什麼喜好」蘇引幾步走到若舞身旁坐下。

「我是在看夕陽,你懂什麼」若舞白一眼蘇引沒好氣道:

「見過雲仙樓的夕陽竟還能對一縷陽光感興趣」蘇引低首看向若舞,仔細打量下眼神微頓,關懷道:「你時常受傷,身體不似以前。現在天氣越來越冷,雖有內力不懼還是多穿點好」

若舞異樣看向蘇引,眉頭一皺:「怎麼突然噓寒問暖起來了」

媚眼星輝不羈,打趣道:「難道只有楮言噓寒問暖才不稀奇?」

若舞無心爭論,心中總有隱隱不安之感,那樣的感覺就像兩年前一般。若舞嘆氣:「蘇引,梅泠雪的出現讓我想起了兩年前的事」

蘇引凝色:「我會着手查一查此事,多想無益」

有蘇引療傷加上彧引樓的奇葯,若舞的傷已好的七七八八。覓兒待在客棧十幾天按捺不住,若舞便讓風無耶陪着出了門。難得閑心雅緻,若舞與蘇引坐在窗口喝茶閑聊,倒一時拋卻了煩心瑣事。

本來笑談的若舞見覓兒魂不守舍的回到客棧,心中不祥之感瞬間湧來。若舞立身而起,走向木然的覓兒。若舞看向風無耶,風無耶面色一變:「方才街上有雜耍面戲,路面擁擠與小姐走散,找到小姐時便一直這樣,屬下該死」

回到房間,諸葛覓仍木然的坐在那裏一言不發,若舞無助的看向蘇引,心中焦急萬分。

「覓兒今日可是遇上了什麼事,你初來乍到不知這世上真假難辨的事最為平常不過,與其困擾不出,不如說出來讓我們幫幫你,或許只是件輕易可破的小事」蘇引目光跳轉輕聲道:

諸葛覓神情一動,本是木然的眼神似想起來了什麼瞬間痛苦萬分,眼眶通紅。見諸葛覓身子抽動,若舞面色一緊,走過去抱住覓兒:「覓兒,我是姐姐,你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

「姐姐」諸葛覓哭喊:「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對不對?」

若舞神情一閃,心中一涼,竹家的事已揭便不可能密不透風,她太大意了竟沒想到會有人主動將此事告知給諸葛覓。是玉官赫?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他認為覓兒能挑起什麼事端來?

「竹家兩次滅我全門,上百條人命無人倖免,竹家趕盡殺絕爺爺被逼無路下隱世不出,遺憾而終。這可都是真的?姐姐」諸葛覓痛哭出聲,嘶聲無措道:

諸葛覓從小與諸葛撫相依為命,正因如此才更為珍惜看重感情,得知自己的身世如此凄慘,家人屢次命喪仇人之手,自難以承受。

若舞強定道:「自然不是真的,你才從岐幽山出來多久,那些人怎麼會知道你的身份還編造的如此離奇難信,雖不知道他們什麼目的,但至少目前你是信了不是嗎?」

聽若舞之言,諸葛覓平靜片刻忽的立身而起搖頭:「我信正是因為如此離奇難信,我雖涉世未深卻不傻,他們怎麼會編造輕易可破的謊言來誆騙我,他們要達目的自然不會傻到編一個假的故事」諸葛覓想起家世又淚如雨下,悲痛難忍:「姐姐隱瞞是為覓兒着想,可如今我都知道了,只求姐姐如實相告」

她即使一再否認,怕也難安覓兒的心。

「若姐姐不說,我便親自去問竹輕羽,那日他突然改口,神色異常,想必正是知道了此事」諸葛覓向門口衝去,正撞上剛好趕到的東譽。

諸葛覓淚目含恨,見東譽站在門口神色一愣,一時不知所措。

東譽的到來讓若舞心裏安定不少,若舞忙上前輕擁著覓兒:「覓兒,知道了真相又如何,報仇嗎?爺爺在世時未將此事告知你,就是不想你去報仇,不想你被仇恨所累失去自我毀了人生」

「竟是真的」諸葛覓閉目,面色痛苦淚流不止。腦中的眩暈和悲痛讓她幾乎昏厥,半許諸葛覓睜眼通紅的雙眼被仇恨所縛「若爺爺不想我報仇,就不會讓我隨你出谷,也不會將此事告知你」

「將此事告知我只是不想你和仇家有所交集,讓你出谷是不想你一生終於山谷,你該有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只有仇恨」

腦海里湧現那個翩翩少年,不羈風發,諸葛覓心中悲愴:「我無數次幻想自己有一個其樂融融的家,父母安在,爺爺健享,可是竹家毀了這一切。爺爺想我安樂此生,是因為愛我,並不代表他放下了滅門之仇,而我卻不能昧著良心的活下去」

若舞無力的搖頭,她該如何勸說,若她的身世如此她也會不惜一切代價的去報仇,可覓兒不行呀,她手無縛雞之力談何報仇。

覓兒推開若舞向外走去,若舞拉住瀕臨失控的覓兒:「你要去哪裏」

覓兒雙眼悲痛欲裂,「報仇雪恨」

「你莽撞的去報仇,又殺得了誰」若舞指向東譽:「假若他便是你的仇人,你可有能耐殺得了他,結果只會是被他輕易的扭斷了脖子」

若舞鬆開覓兒:「與其如此,你還不如自己咬舌自盡來的快」

覓兒神情一震,噗通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恨自己如此無能:「我家人屢次命喪他人之手,趕盡殺絕方休,如此喪心病狂心狠手辣之人,為何還能存活於世。若此仇不報,我還有何臉面活在這世上」

仇恨難滅,情愛難消。因愛生恨,因仇不休。故而這世上才會有連綿不絕的殺伐,至死方休。

覓兒沒再喊著報仇,一夜之間,她再也不是以往的覓兒。身負血海之仇的人,難再有快樂。

看着再無笑臉,一臉漠然的覓兒,若舞擔憂無比,她的眼睛冷寒似刃,正是當年的自己。

「是我的錯,查到真相后我就應該到此為止,為何還要去揭破,事到如今竹家仍舊是世家受人尊敬,深受其害的只有覓兒一人」若舞自責無比,因一時的氣憤不平,不顧勸阻揭破,如今的局面正是她的莽撞所造成。

「此事本與你毫無干係,你受人所託查出真相,又一路守護覓兒,於情於義你無愧於心也已還清恩情」東譽清冷如月,負手倚身:「諸葛撫是江湖人,自知道若查出真相覓兒早晚有一天也會知道,卻還是放手讓她闖身江湖,他能做到你為何不能讓覓兒自己去解決此事,你能守護一時卻不能守護一世,她有自己的人生,何必執著於此若舞。」

「可是....貿然報仇,不過是飛蛾撲火」

東譽伸手輕捏若舞的下巴,目光柔情:「有竹輕羽在,她不會有事的」

若舞眼眸一抬,正對上一雙清亮魅惑的眼睛,若舞心神一盪轉首道:「爺爺初衷是想遠離竹家,竹輕羽卻愛上了覓兒,真是世事造化弄人」

從東譽出現,蘇引便悄然離開,東譽倒一臉未曾見過此人一般,兩年的別離讓東譽更為看重若舞也患得患失,以往的偏執孤冷漸隱,他只盼能填平橫在兩人之間的溝壑,又似想起了什麼東譽的眼中一閃惶恐,仿若那眼底藏着不可昭露的秘密。

「可是發生了什麼?見師父神情像是有棘手之事」以往在東譽身上只有威嚴峻冷,從不表露其他的情緒,讓人只覺高深難測,可方才她明明看到了東譽眉峰微蹙,眼裏有佈滿雲霧般的困頓。

東譽目光眺望,淡淡道:「若舞,若只是摯友我可以不聞不問,我亦只能做到如此,若他人有其它想法,我會以我的方式解決,你可明白?」

若舞微微一愣,未想東譽突然說出此話來,東譽一眼即穿,或許早已看出楮言的心意,若非兩年前的事讓他心有愧疚,怕早與楮言相對。今日他將此事說出來,一是表明態度,也是他的退讓。

「我有我看重的人事,為此常與師父發生不快,可我清楚明白,風風雨雨、日光荏苒心中最看重的仍只有你,無人可替」

當她立於沙丘鼓足勇氣表明心跡那刻起,便已拋卻一切,他的接受回應讓她心之所往、情深身陷。不管是誤會冷戰,爭鋒相對,傷害離間她對東譽的愛從未因此減少,她的師父,無人可以取代。

東譽面對着若舞,端倪輕看,雖不表露心裏卻如波濤海浪一般,感動歡喜。她是他的溫暖,也成了他的軟肋,而他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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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若攬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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