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誰贏了？

在那一瞬間，夏吾感覺自己的大腦好像被鐵鎚狠狠砸中。

他看到了……他看到了……他看到了他看到了他看到……

他看到了！

約翰和和小田的目光也開始渙散，情不自禁的被奧倫米拉傷口之中暴露出來的東西吸引。神父的加護顯現，但滅殺或然生物如滅螻蟻的聖火，如今卻如同燭火一般飄搖。

「不能看……不要看！」京都純子快速閉上眼睛，同時用社會系魔法蠻橫的插入約翰越小田的思維之中。

至於夏吾，她沒法干涉。夏吾很難被社會系魔法影響到，她沒法幫助夏吾。「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還活着！我馬上就可以離開這裏了！馬上！我還活着！」奧倫米拉狂喜，如同彩票中了超級大獎一樣。他在地上瘋狂的摸索

，抓住剛剛隨着他一起撞在牆上並鬆開的箱子，然後往裏面裝自己具現出來的小說片段。

「我自由了。沒有我的戲份之後，我將成為太陽系之內獨一無二的存在！」

他站了起來，卻感覺有點不對勁。

夏吾並沒有像以前那樣嘲諷他。

——意志被擊潰了？

奧倫米拉裂開嘴——咧開半張嘴，轉頭想要看看夏吾。

但出乎意料的是，面對這個動作，京都純子卻如臨大敵一般的後退。

夏吾渾身顫抖的站在那裏。

他的大腦原本就經過特殊的改造，是奧爾格劉創造出來探索奇迹的規則的。所以在這一瞬間，他看到的東西就比別人更多。那巨量的信息甚至暫時覆蓋了他的思考。

「怎麼了？」奧倫米拉意識到不對。奧倫米拉並不是以武鬥見長的神明。儘管在神話之中，奧倫米拉所擁有的「秘密」甚至可以讓奧洛孔的大水退去，但是那卻不能算是奧倫米拉本人的「武力」所致。在神話之

中，他就是一個掌握了各種「規律」而強大的法師型角色。而或然神奧倫米拉，則更側重「預言」這個權能，就連自身身為「法師」的力量都不比一般人類強大太多。奧倫米拉很清楚，自己或許擁有令人恐懼的權能【正常人在不知道

他的預言權能綁定了夏吾主角屬性的前提下，是會對他生出無窮恐懼的】，但卻很難讓人露出這樣的表情。

而且夏吾的神情……

奧倫米拉意識到了什麼。

他顫抖著摸上了自己的臉。

裂開的皮肉之下，不是肌肉、骨骼，是……是……

奧倫米拉渾身顫抖。

——原來……原來……「對於奇迹神靈來說，或然神就好像是『衣服』一樣的存在。奇迹宇宙的規律與平凡宇宙截然不同，奇迹神靈沒有記憶，沒有思維，沒有人格，也無法理解平凡宇宙。奇迹神

靈需要套上某種幻想生物的『軀殼』，才能正常的與人類交流。而或然神則是他們最喜歡的『衣服』——就像是名牌一樣的存在。」

出自第四十三章《或然神》，這是講述或然神設定時候提到的東西。

而就在剛才，與夏吾進行嘴炮交鋒的時候，奧倫米拉自己也提到，大學時代的奧爾格·劉背後還有其他力量——或許是來自「南方」的力量。

「所以現在，兩條伏筆就已經出現了……」夏吾喃喃。

這句話驚醒了奧倫米拉。他的神色突然平靜下來，對自己說道：「原來『我』已經死了。」或然神奧倫米拉，很有可能在幾十年前就已經死了。如果奧爾格·劉當初是在某個奇迹神靈的影響下做出的這一切，那麼「或然神奧倫米拉」，可能在當時就被當做「衣服」給

那位奇迹神靈穿了上去。

從那個時候開始，奧倫米拉就變成了一個「插件」。

就好像科技之神的執行體都有名為「人格模塊」的社會系魔法施放機關一樣，奧倫米拉成為了某一個或然神的人格，成為了祂的記憶，成為了祂的思維插件。。

「哈哈……哈哈哈哈哈……原來『我』已經死了……」

奧倫米拉的身前浮現出一張紙條。這是最後一次了。

紙條上寫的是「奧倫米拉終於明白了，自己確實是死了的。自己才是真正的提線木偶。」

這是將要出現在正文的內容。

於是……

奧倫米拉終於明白了，自己確實是死了的。自己才是真正的提線木偶。

從幾十年前就是的。「或然神奧倫米拉」在被奧爾格·劉創造之後，就已經死了。活下來的就只有「某位奇迹神靈的人格插件奧倫米拉」。那位神一直在通過這個人格插件，扮演「或然神奧倫米拉」

。

只不過，「奧倫米拉」自己不知道這一點。

「奧倫米拉」和祂的關係，就好像那位執行體86372514與科技內核一樣。

夏吾的主角屬性，是用元敘事重構了這個世界，也被元敘事所捆綁。

而奧倫米拉，不過是這個世界裏一個神所扮演的虛擬角色。

他確實不如夏吾。

而當他明白這一點的時候，這個「扮演」也就走到了盡頭。奇迹神靈沒有人格、沒有思維，但這不代表他們沒有「智慧」。這種思考能力非常的詭異且難以理解，但奇迹宇宙確實是這樣定義的——祂們就是奇迹宇宙里的「智慧生物」

，只是奇迹宇宙對「智慧」的定義不一樣而已。

「或然神奧倫米拉」相當於是那奇迹宇宙神靈做夢的產物。而現在，奧倫米拉知曉了這一切，那麼，「夢」也就醒了。

「奧倫米拉」的人格將會如同泡沫一般的消逝。就算這位奇迹神靈再「穿着」這件衣服，「奧倫米拉」也不是過去的奧倫米拉了。

「哈哈哈哈哈哈……我死了啊……」一股恐怖的吸力從奧倫米拉的傷口之中傳來，彷彿奧倫米拉體內出現了一道巨大的孔洞。這個孔洞吸收周圍的一切，憑空形成湍流。無數紙片飛舞，然後捲入奧倫米拉的

傷口之中。

而在這個時候，夏吾突然動了。

「話沒說清楚就別想走！」

儘管閉着眼睛，但約翰敢打賭，這絕對是他聽到過的，夏吾情緒最激動的一次。

夏吾在地上打了個滾，用身體遮擋住奧倫米拉實現的同時敲打地面，憑空取出一把刀，砍向奧倫米拉的脖頸。

奧倫米拉先是一愣，隨後釋然：「也是，你掌握了這個世界的真理……直面『真正的我』，對你來說也不過如此。」

說話間，夏吾的刀已經砍進奧倫米拉的脖子。但奧倫米拉的皮膚之下似乎是無窮的空間。夏吾感覺自己在盡情的揮刀，但視覺之下，刀卻紋絲未動。「想要砍下我的頭顱，用湧現系魔法賦予生機，然後套出情報嗎？沒有用的夏吾。」奧倫米拉笑了：「你的故事真奇怪。凡是你想打倒的，都會被打倒。凡是你想保護的，都

會被保護。但是你自己卻未必需要動手……真是奇怪……」

「少廢話，告訴我『真正的你』的真名！」夏吾咆哮：「奧倫米拉，你也會不甘心吧？這種安排人命運的傢伙……」

與此同時，夏吾流體控制的能力全力發動，在空氣之中製造渦流，截留那些奧倫米拉預言權能所創造的紙條。

「那還不是那一段劇情登場的時候，夏吾。」奧倫米拉如此回答道：「人類還沒有準備好……」

這句話到底是「或然神奧倫米拉」說的，還是「奧倫米拉皮下的奇迹神靈」說的？

無法分辨。「你確實是掌握了真理的人。」奧倫米拉扣住了夏吾的肩膀：「你註定要獲得最後的勝利……沒有神可以改變這一切。所以，夏吾，你會振作……然後總有一天，你會再一次

見到我。」

說完這句話之後，奧倫米拉的皮肉開始坍塌，整個人不斷向著一點收縮。

風停了。

或然神奧倫米拉永遠的消失了。

剩下的紙條被氣流裹挾，自動飄到了夏吾的手中。

夏吾並不怎麼想看。他的名推理告訴他，這些玩意都不是這一卷的內容。

他跌坐在第十五航，最後長長的嘆了口氣，伸手在地面上敲了敲。

一張紙條出現在他的面前。

這張紙條正面寫着：

「京都純子睜開眼睛，問道：「一切都結束了嗎？」」

而它的反面則寫着：

京都純子睜開眼睛，問道：「一切都結束了嗎？」「沒有……」夏吾把這張紙條按在自己腦門上，躺倒在地上：「結束不了了，不可能了……這個垃圾權能居然要伴隨我一生了……可惡……該死……死就死吧，居然還給我塞這

種麻煩……」

這是難以想像的事情。

在窺探奧倫米拉身體內部那些神秘之物的時候，夏吾就發現，自己掌握了全新的玩意。

這是他身為奧爾格·劉實驗體的領悟能力嗎？

還是說，這原本就是計劃的一部分？他和奧倫米拉，實際上都是某個更大陰謀的一個環節？奧爾格·劉原本就預備他們這些後續的實驗體兼容這些前置實驗體的能力？

或者，這是奧倫米拉在最後關頭的「反抗」？是他主動展示了自己的權能？

原因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

夏吾發現，自己或許一生都無法擺脫這種玩意了。

他腦子裏就好像真的有個提詞板一樣，時時刻刻的提醒他，「現在可以獲取一條關於命運的紙條」。

他可以假裝自己不知道，自己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主角，做着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但是比其他主角來說沒什麼區別的工作。

「怎麼了？」京都純子有些懵。「嗯嗯，按照劇情的話，你們三位就應該是勸我來重新振作的了。」夏吾用手遮住眼睛：「來吧來吧，我保證自己沒有一點逆反情緒，也不逃，也不歇斯底里。來吧，讓我看

看三位是怎麼勸我重新振作的？」

「振作……」小田小心翼翼的蹲下：「五哥您是怎麼了？」

夏吾沒有說話，只是隨手抓起奧倫米拉留下的那個文件夾，然後用力一甩，扔向京都純子。

京都純子不明所以的翻開。

然後……

「卧槽！」

「卧槽？」

「卧槽！卧槽卧槽！」

「天！」

「這不可能！」

如此一連串驚呼。

約翰不明所以的用手指捅了捅京都純子肩膀。

京都純子一臉崩潰的大叫：「這不可能！怎麼可能會有這麼……這麼扯淡的權能？」

「啊，是我知道，每一個人在知曉了奧倫米拉權能的真面目之後都會說這麼一句，但是這也太多次了吧。」夏吾嘆息：「每個雜魚都是這麼感嘆的。」

小田也湊了過去：「到底怎麼了？」

三人花了幾分鐘梳理這次時間。期間夾雜着數道措辭或文雅或粗鄙、音量或大或小的驚呼聲。

京都純子按住了自己的腦袋：「那個矮子【指米氫琳】真的是搞出大事了……真的，太可怕了。太難搞了。」

只能說，不愧是赫胥黎請來，日以繼夜的琢磨如何對付夏吾的人才。

米氫琳確實精確的摧毀了夏吾內心的動力，也抹消了奧倫米拉唯一的勝機，可以說，這是一段非常……非常開掛的描述。

但問題在於，如果你開着上帝視角來看，那麼奧倫米拉其實早就死了，他的勝機根本毫無意義，夏吾註定要勝利。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還真是給他們扔了一個爛攤子。

因為……

看劇情的發展，現在還剩下一個奧巴塔拉在外面，隨時有可能搞事。

而在這種情況下，就真的非常需要主角去將它降服。

從劇情的邏輯考慮，除了夏吾之外，似乎也沒有人可以做到這一點了。

所以，夏吾一定會振作起來。

而劇情似乎也就真的決定了，他們三個就是讓夏吾振作起來的人。

那麼，問題就來了。

「怎麼才能讓這個主角重新振作啊？」京都純子非常抓狂：「現在天上掉下來一頭怪獸，吧，我們三個逼入絕境好不好哇？這種事情怎麼想都不可能做好吧？」

完全沒有入手的可能性。小田咬咬牙：「但是這種事再怎麼猶豫也沒臂助……還是先去嘗試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