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考慮到第二天的訓練強度將提升一個層次,厲行沒有安排晚上訓練,批准參訓人員自由活動。

傍晚的球場上,一群人正在打球。

經過球場的厲行打電話給賀熹,接通後,習慣性地直接來了句指揮作戰術語,「報告你現在的位置!」

賀熹噗嗤一笑,明亮的眼裏滿是促狹,「你床上。」

厲行皺了一下眉,「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賀熹笑得眉眼彎彎,「那我更要挑戰一下了。」

「別什麽話都說,我不是聾子。」抓了抓頭髮,厲行低聲警告,「等哪天我真的做出禽獸不如的事來,你就哭吧。」不給賀熹插話的機會,他以命令的口吻吩咐:「五分鐘後下樓跟我會合。」

恰逢此時,球場上的袁帥扯開嗓門大喊:「參謀長,請求支援!」

厲行回頭看見幾個戰士朝他揮手,其中一個還高聲喊說:「參謀長,需要重火力。」

賀熹隱約聽到袁帥的聲音,她問:「你在哪啊?我過去找你吧。」

厲行報告了所處方位,掛電話後脫了上衣往球場去,邊挽袖子邊笑着對袁帥說:「中看不中用。」話音未落,穩准地接住一個人運過來的球,連續兩個假動作,突破對方衝進內線,一個俐落的上籃,輕巧地將球送進籃框。

參謀長助陣,袁帥頓時精神抖擻,他退居二線把指揮權交給了厲行,厲行有條不紊地帶動大家,幾個回合下來,懸殊的比分在短短几分鐘被拉平了。

歡呼聲中,賀熹跑步來到球場上。

站在傍晚的天光里,賀熹神情專註地看着球場上疾步奔跑的厲行,彷佛回到了那段不可取代的戀愛時光,嘴角不自覺爬滿笑容,她憨憨地站在場邊,視線追隨着厲行,直到老虎如幽靈一樣飄到她面前揮了揮手,「老僧入定吶?回魂啦。」她才回過神來。

見卓堯和同事們就站在身邊,她俏皮地吐了一下舌頭,「你復活啦,不是說要回宿舍睡覺嗎?」

老虎眉一挑,「出來活動活動筋骨,免得我手腿生鏽丟警隊的臉。」注意到球場上的厲行,他嘻皮笑臉,「這是來給老大助陣啦?球技不賴啊。」

反正和厲行的戀情已經人盡皆知了,她越害羞大家反而越愛調侃,賀熹索性坦然地說:「那當然了,流川楓。」

老虎白她一眼,「果然是動畫片看多了。」

老虎隨即朝肖鋒遞了個眼神,「閑着也是閑着,和老大切磋一下?」

肖鋒也有些手癢,他眼睛盯着球場,「切磋就免了,放鬆一下倒是可以。」

可能男人大多愛運動,從集訓開始就異常沉默的卓堯居然也回應了。

這時球場上傳來一道男聲,「那個特別愛打架的小女生過來,向我們參謀長彙報一下狀況。」呼應他的除了厲行砸過來的籃球,還有其他人的口哨聲。

望向球場中央,賀熹看見袁帥朝她揚手,她揮了一下手回應,然後詢問身側的隊友,「湊個熱鬧?」

自然是要玩一場的,雄性群體撞在一起,不擦出點火花哪對得起萬綠叢中一點紅。

老虎提出警隊、部隊分兩隊,五對五打全場,袁帥沒有異議,厲行原想帶賀熹看一會熱鬧就去賀泓勳家吃晚飯,結果沒等他推辭,一旁練投籃的賀熹就被袁帥推到了場中央。

厲行忍不住笑着喝斥袁帥,「軍事課沒白上,都懂曲線救國了。」

「曲線救國?」袁帥不明所以,「怎麽講?」

視線的落點是賀熹明艷的臉,厲行似笑非笑,「有人一上場就發獃,根本找不到自己隊友。」

賀熹作勢拿球砸他。

老虎扯了一下賀熹束成馬尾的頭髮,故作驚訝,「原來你是敵軍!」

賀熹瞥他一眼,「卧底才有挑戰性。」

「敢叛變……」老虎揮拳頭,「收拾你,沒得商量!」

不難看出老虎和賀熹的熟稔,厲行沒有絲毫醋意,反而笑說:「兄弟你可要有心理準備,她已經被我軍爭取過來了。」言罷將手中的籃球拋向半空,「開球!」

開球後肖鋒把球分到了卓堯手裏,卓堯一個假動作沒繞開厲行,見賀熹及時補位,他尋找機會想把球從厲行手臂下塞向前場,結果老虎沒防住袁帥,讓袁帥伸手攬過了球,袁帥本想突圍衝過去,無奈肖鋒助陣,與老虎兩人把他看得死死的。

這時厲行虛晃一招跨過卓堯,袁帥見勢矮身,將球傳了過去,厲行得球後向前沖了兩步,又被卓堯擋回,他後退一步右手舉球,左手扶於側邊,輕輕一揚,籃球在空中劃出一道圓滑的弧線,應聲刷網,命中三分。

厲行挺拔修長的身影傲然立於球場之中,擎球的手臂線條極其優美,溢滿崇拜的目光凝定在他身上,賀熹不自覺彎起了唇角,情不自禁地隨他們一起鼓起掌來。

與賀熹對視一眼,厲行抿唇淡笑,眉宇間顯現出少年時期睥睨群雄的倨傲自信,隨後他以眼神示意袁帥將球權交給對方。

老虎揚聲說:「球場無夫妻。」隨後將球傳給肖鋒。

袁帥判斷失誤,以為老虎是要把球傳給賀熹,讓肖鋒趁勢輕而易舉得了球。

袁帥腳下不停衝到中場,想在肖鋒運球過程中尋個時機下手,不料卓堯避開厲行疾步上前,接球後突進了前場,然後單手拋球,籃球在框沿轉了幾圈,刷網而入。

老虎扯著嗓子吆喝說:「表演賽,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周定遠將球傳過去,「留神一點。」

老虎跳起來接住,「放心。」

在雙方老大的帶動下,男人們的情緒頓時高漲起來,接下來的爭搶更顯積極和激烈,幾個回合下來,比分不分上下。

比起男人們的投入,賀熹純粹是路過打醬油的,厲行說得沒錯,上場她就呆了,看着球被搶來搶去,賀熹有種眼花撩亂的錯覺,幾次球落到她手上,都被袁帥不費吹灰之力地奪走了。

後來賀熹終於主動出擊搶了球,卻聽厲行忽然喊了聲:「這邊。」

彷佛本能一般,她轉身就把球傳了過去。

老虎頓時傻眼,插著腰吼:「那個誰,你還真的叛變啊,立場太不堅定!」

周定遠和肖鋒對視一眼,哈哈笑起來,原本有意助她上籃的卓堯也憋不住笑。

賀熹抓抓頭髮窘了兩下,轉身瞪厲行。

厲行控制着球,唇邊勾出一彎溫和的笑意,柔和了硬朗的線條。

接下來的場面開始混亂,每當球到了賀熹手中,部隊的人就齊齊喊:「參謀長在這呢,大嫂。」

而警隊的人則趕緊往前沖,嘴裏嚷嚷說:「不能使美男計啊,沒品!」

接下來袁帥得了球權,肖鋒和周定遠同時圍上來,不打算給他向前突圍的機會,袁帥被絆住繞不過去,作勢投三分,卓堯揮手干擾,厲行趁勢衝進了內線,袁帥手上用力將球傳過去。

本來厲行一躍而起,已經穩穩接住了球,但見賀熹從中場跑過來,他心思一動,很沒原則地把球傳給了遲早要晉陞為家屬的賀警官,隨即指揮說:「上籃。」

老虎撫額,心想完啦,小霸王花肯定把球投到對方籃框下了,然而結果卻出人意表,賀熹接球後難得清醒地運給了卓堯,然後沖回自家場地,等再次從卓堯手中接到球時,她有模有樣地跑了個三步籃。

頓時掌聲四起,然後兩邊人馬結成聯盟起鬨,「不靈羅,參謀長沒地位。」

扳回一局,賀熹孩子氣地比了個勝利的手勢,厲行偏過頭無聲地笑了。

比賽繼續,得意忘形間,賀熹居然超常發揮,用假動作晃過了一位對手,可是就在她準備帶球向前突進時,不小心被跨步上前的袁帥絆了一下。

「啊……」賀熹下意識低聲驚呼,重心不穩地向地上倒去。

「小心!」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卓堯伸手欲攬住賀熹的腰,避免她和大地來個親密接觸,可是儘管他速度已經不慢了,也只來得及碰觸到她迷彩服一角。

反觀厲行將機動速度快的特點發揮得淋漓盡致,在判斷抓不住她手腕的情況下,他背着地仰躺下去,以手臂的力量承接住賀熹栽倒下來的身體。

不是預期的疼痛,賀熹撲進厲行懷裏。

因為剛剛運動過,厲行身上混雜着汗味、煙味,而這濃厚的男人味道立即就充斥了賀熹整個呼吸,使得她的耳廓迅速染上了紅暈。

厲行穩妥地抱住她纖弱的身體,「沒事吧?」

被圍觀的尷尬令賀熹不好意思擡頭,把臉埋進他懷裏搖頭。

知道她在害羞,厲行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安慰。

袁帥見狀帶頭喊:「結婚、結婚……」

大家立刻回應道:「結婚、結婚……」

最後在一陣口哨聲中,賀熹和厲行保持着二十公分的距離離開了球場。

◎◎◎

回到宿舍,厲行摸摸賀熹紅透的小臉,「沒撞到哪吧?」

賀熹搖頭,主動偎進他懷裏,「你打球的樣子真帥。」

厲行收攏手臂抱緊她,厚臉皮地自誇,「我不打球也帥。」

賀熹打他。

換了衣服,厲行和賀熹去賀泓勳家吃飯。

見兩人姍姍來遲,過來開門的牧可不樂意地噘嘴,「你們兩個屬蝸牛的啊,吃霸王餐還不趕緊來,政委他們都等半天了。」

自知理虧,賀熹跳過來挽住堂嫂的手臂,討好說:「大嫂辛苦啦,等下次你找我玩的時候,我請你吃大餐。」

牧可揚眉,「那你可要有心理準備,我絕對是以讓你破產為目標去的。」

厲行聞言湊到賀熹耳邊低語說:「不怕,老公養你。」

他隨即先行進屋和賀泓勳及甯安磊打招呼,然後坐在炮營長安基旁邊和他們聊了起來。

席間,安基沒大沒小地調侃說:「參謀長你怎麽還不好意思了,趕緊幫根兒挾菜啊。」

賀熹被嗆了一下,邊咳邊問:「什麽根兒?」

安基哈哈笑道:「不知道了吧,小妹,在我們家鄉,家裏最小的女孩兒被稱為根兒,寶貝的意思。」

賀熹轉頭看向厲行,似乎在求證安基是不是故意逗她,結果厲參謀長幫她挾了塊瘦肉放進碗裏,一臉淡定,「吃吧,根兒。」

接到牧可遞過來的眼神,賀泓勳跟着湊熱鬧,「來,根兒,老公幫你挾。」

然後喝酒的甯安磊被嗆到了。

晚飯氣氛很好,賀熹更是懂事地批准厲行喝兩杯,可是當他的臉不爭氣地紅了時,她只能在桌子底下悄悄拉他衣角,小聲提醒說:「差不多了,別醉啦。」

厲行拍拍她的手,又搓了搓臉,「我喝夠了,不喝了啊。」

安基不依不饒地非要讓厲行乾三杯才肯放他一馬,沒辦法,自從厲行調來後一直孤家寡人地獨來獨往,身邊從來就沒個人能供他們消遣兩句,尤其他除了喝酒外,其他作戰能力那麽強,沒人敢招惹,但現在情況不同了,萬年光棍已從良,不整他整誰?

但三杯下肚厲行就微醺了,於是賀熹挺身而出,二話不說替他擋酒了。

當賀熹端起第二杯的時候,厲行和賀泓勳同時按住了她的手。

厲行逞強說:「我自己來。」

賀泓勳阻止,「意思到了就行了。」

賀熹笑笑,語氣俏皮,「不行啊,我得把政委和安營長灌醉了,不然他們總會整他。」

正所謂風水輪流轉,二十年河東、二十年河西,厲行再行,某些時候也是需要老婆罩着的。

賀熹的酒量確實不錯,居然以一人之力把政委和安基灌了個半醉。

末了,安基朝賀熹豎大拇指,「你的戰鬥力不錯,可以掩護參謀長了。」

厲行以眼神譴責部下,「這回心服口服了吧?」

賀泓勳和甯安磊朗聲笑,賀熹則以手肘拐了他一下。

晚飯持續很久,離開賀泓勳家時,喝不少的賀熹步態平穩,厲行的腳步反倒略顯虛浮。

甯安磊見狀不禁笑說:「行不行啊?厲行,要不要安基把你扛回去?」

見安基一臉促狹的笑,厲行拒絕,「就怕他想扛的不是我,而是我家賀熹。」

安基驚訝,「這都被看出來了?」隨即像兄長一樣拍拍賀熹的小腦袋,半真半假地說:「要不是半路殺出他這麽個程咬金,我真的打算下手了。」

厲行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藉着酒勁攬臂摟過賀熹護在身側,「再有想法,看我怎麽操你。」

看厲行確實有了醉意,賀熹沒推開他,改而扶住他手肘,「站都站不穩了還鬧,趕緊走吧。」轉頭與賀泓勳他們打過招呼,扶著厲行下樓。

以纖瘦的肩膀承受着厲行的部分體重,賀熹絮絮地數落說:「真沒出息,就算不會喝,酒量也不至於這麽差吧,你好好走,重死啦……」

眉宇間透出憨厚的神情,厲行把手臂搭在賀熹肩膀上,孩子氣地抱怨說:「不是你對我下命令不能喝酒嗎,我真的不喝了又訓我,怎麽都不對,要不然從明天起我開始練吧,每次都被撂倒也挺沒面子的。」

「你敢!」賀熹輕輕掐了他一下,豎眉毛說:「不會喝酒有什麽沒面子的,身體又不是用來摧殘的,我是為你好,聽我的,煙也幫你戒了。」

夜風微涼,厲行脫下上衣裹在賀熹身上,「知道你是為我好,要不然我會聽嗎?我都盡量少抽了,實在是累了才抽一根。」想到她的醉態,他囑咐:「你也聽話點,以後不準喝酒了。」見她欲反駁,他斂笑換以嚴肅的表情,「我不是和你交換意見,我是命令你。」

「我又不是你的兵。」賀熹才不吃他這一套,「再說我那還不是為了你,難道真的要讓人把你扛回去?我再不行,醉了也有你啊。」

厲行的表情柔和下來,俯身以微燙的臉頰貼着她的,「謝謝老婆替我擋酒。」

賀熹朝着他的胸口捶了一拳,「誰是你老婆啊,別臭美了。」

厲行耍賴地抱住她,「都睡我床上了,不是老婆是什麽啊?」

賀熹嘖一聲,掙紮,「耍酒瘋是吧,小心被人看見。」

早就熄燈了,這個時候誰敢在軍營里亂逛,厲行抱她更緊,嘴貼在她耳邊磨蹭,「我沒醉,我還能踢正步呢。」話音未落,他手臂用力將賀熹抱住,擎在肩膀上,有模有樣地踢起正步。

賀熹嚇了一跳,等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像麻袋一樣被他扛在肩膀上了,簡直哭笑不得,她抓緊他的軍裝,被顛得聲音一顫一顫的,「厲行你快放我下來!」

「叫我什麽?」肩上負重,厲行的氣息依舊平穩如常,「想好了重叫。」

「想打架啊你?」

「叫老公。」

「想得美!」

「叫不叫?」厲行故意歪了一下身子,立即嚇得賀熹尖叫:「啊……」

厲行失笑,變換姿勢讓她從肩膀上滑下來,不等她腳落地,一手放在她腋下,一手放在她腿彎處,腰腹用力,雙臂向上一勾,輕鬆完成了橫抱的動作。

賀熹收緊手臂攀緊他的脖頸,以額頭撞他腦門,「厲行我告訴你,不要仗着身手好欺負我。」

厲行逗她,「我就要欺負你,怎麽樣?」

賀熹咬了他脖子一口。

◎◎◎

一路笑鬧着回了家,厲行讓人送了點蜂蜜過來給賀熹醒酒。

賀熹喝完,體貼地泡了杯茶遞到厲行手裏,見他端著茶杯仰靠在床頭,她猶豫了一下,抱着睡衣進了浴室。

厲行倚靠在床頭聽着浴室里嘩嘩的水聲,心境是前所未有的平靜。

半晌後水聲停了,浴室的門開了,他睜開眼睛看見身穿寬大白色T恤、下配休閑熱褲的賀熹彎身擦著頭髮,厲行自然而然地接過她手上的工作,幫她擦濕漉漉的頭髮。

賀熹小手下意識搭在他腿上,歪著腦袋問:「明天是你訓練我們嗎?」

「是想讓我訓還是不想?」

「不想。」觸到他疑惑的目光,賀熹雙手緊緊抓着他的襯衫,「阿行,你要好好的。」

能讓他一再迴避的話題,賀熹完全能想像他的身體必然受到了極大的創傷,每每想到險些失去他,每每想到漫長的一生沒有他在身邊,她的心猶如針刺般疼起來,所以不想讓他勞累,不想讓他再做危險的事。

看到她清瞳內的淚意,厲行溫柔地撫摸她的臉,「不用擔心我的身體,儘管受過傷,但我保證一定能恢復到最佳狀態,哪怕不能回到以前。」與她額頭相抵,「我必須要能負擔得起你下半輩子的幸福,否則哪有底氣要你。」

不想惹她掉眼淚,厲行俯身過來壞壞地說:「有個這麽漂亮的女朋友,身體不強壯點哪守得住,是不是?」不給賀熹反抗的機會,他笑着銜住她的唇吻住。

隨着親吻越發纏綿,賀熹柔白纖細的肩膀曝露在空氣里,有種別樣的風情和性感,當她反客為主熱情回吻時,小手大膽地將他的襯衫下擺自腰間扯了出來。

竭力控制的平靜瞬間被打破,微帶薄繭的大手情不自禁地鑽進寬大的T恤里,厲行一路煽風點火地撫摸她細嫩的肌膚,緩緩地向胸口靠近,當棉質T恤下挺立的柔軟貼上他撐上去的手掌,厲行發現她居然沒有穿內衣。

這個發現令厲行的眸子裏忽然就燃起了火,那些壓抑和剋制通通散去,他如同久旱的人遇上洶湧而至的洪水,理智在瞬間決堤。

整個人被納入他緊實的胸膛里,身體在他瘋狂的唇舌糾纏下失去了抵禦能力,賀熹被吻得幾近窒息,感覺到他熾熱的唇越來越往下,在她鎖骨處反覆吸吮,感覺到他滾燙的手掌在胸口處緩緩揉撫,賀熹的思緒漸漸混沌,然後忽覺胸口一涼,白色的T恤被粗魯地撩起,厲行的唇隨之覆了上來。

舔舐吻吮間,賀熹再也承受不住這磨人的碰觸,她情難自控地仰頭,難耐地嚶嚀出聲。

然而就在兩人的體溫快要燃燒到彼此的時候,刺耳的電話鈴聲震回了厲行的理智,褪她T恤的手一滯,厲行偏頭,視線落定在枕邊她的手機上,又以燃着火光的眼眸牢牢地盯着她緋紅的臉頰。

而他身上淡綠色的襯衫已經被扯得亂七八糟,露出結實的胸肌,賀熹看着,心跳失去了控制,緊張得身體都在微微顫抖。

手機鈴聲持續不斷地響,逼迫着淡化了空氣中黏稠的成分,終於厲行拉她起身,一面平復急促的呼吸、壓下翻湧的慾望,一面動手幫她整理淩亂的衣服和頭髮,開口時嗓音沙啞透了,「接吧,看他有什麽事。」話音未落,他閉上眼睛仰躺在床上。

看到來電顯示上跳動的名字,賀熹不得不快速收斂情緒,接通後她以盈脆的聲音稱呼說:「隊長。」

彼端傳來卓堯冷沉的聲音,「根據線報,陳彪下周就會回來,副局長會和部隊打招呼,你的集訓要提前結束,有個心理準備。」沒有多餘的廢話,在賀熹回應「明白」時,電話即時切斷。

賀熹湊到厲行身邊,被他攬臂摟在胸口最溫暖的地方。

半晌未見他有反應,她低低地說:「我要提前歸隊。」

厲行先是沉默,然後閉着眼睛「嗯」了一聲,單手扯過薄被,抖開蓋至她腰際。

賀熹難得溫順乖巧地往他懷裏縮了縮,「你生氣啦?」

厲行的聲音已恢復清明,「沒有。」

賀熹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提前歸隊的原因,「這次任務比較特殊,我要到天池一段時間。」

厲行沒有多問,只是柔聲囑咐:「小心點,手機開着,讓我能找到人。」

賀熹伸出小手臂摟他頸項,「知道了,你別擔心。」

「睡吧,我等會再走。」話音消弭,厲行伸手關了燈。

賀熹更緊地摟住他,厲行偏頭親親她的發頂。

窗外月光如水,寂靜的房間里,她不言,他不語。

賀熹很快就在厲行臂彎里睡著了,綣縮的姿勢像只慵懶可愛的小貓。

藉着月光凝視着她憨憨的睡顏,厲行寵愛地輕責,「傻乎乎的。」然後收攏手臂將她摟住,臉埋在她頸間貪婪地嗅着她的體香。

據說當一個男人愛着一個女人的時候,就會覺得她很傻、很弱小,如同厲行。

儘管與一般的女孩相比,賀熹是屬於比較強悍的人類,可是在他眼中,她只是一個柔弱需要他保護的小女人,尤其她還從事著危險性極高的工作,他的保護慾就越發強烈了。

厲行不禁想,如果六年前沒有分開,他一定會自私地阻止她進警局,哪怕她多熱愛警員這個職業,他也不允許她冒險。

親了親她的臉蛋,厲行將懷裏的女孩擁得更緊,賀熹輕輕哼了一聲,適應了新姿勢後沉沉睡去,良久後厲行在不驚醒她的情況下起身,溫柔地為她掖了掖被角,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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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小妻太猖狂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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