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3】芳芳的死訊

感覺孩子已經完全沒有氣息后，芳芳才緩緩的鬆開手。

看着懷中瞪大眼睛死不瞑目的孩子，芳芳痛苦的流下了眼淚。

「不要怪姑姑，姑姑也是迫不得已，如果還能選擇的話，希望你以後重新投胎到好人家吧~」芳芳擦掉眼淚，將孩子輕輕的抱了起來。

......

地下室內，鐵門開了。

馬老夫人和馬同被鐵門開的聲音驚醒。

芳芳舉着火把，打着火摺子，將地下室內的所有油燈全部點着，地下室霎時間亮堂起來。

「是誰？」

「是我，奶奶，同叔，是我~」芳芳道。

「你？你都辦妥了嗎？」

芳芳點了點頭，道：「奶奶，鐵門我就不關了，不過你們先不要出來，等一陣子再出來，上面我還沒有處理完。」

馬老夫人看着芳芳，嘆了口氣道：「要不讓馬同幫你吧？」

芳芳搖了搖頭：「不，不用了，你們幫了我，反而會更麻煩，嗯，奶奶，你說得那個迷香，在哪裏放着？」

馬老夫人道：「就在那隔段上，一直沒有人知道，所以沒有人碰~」

「好~」芳芳走到隔段前，拿起一個小瓷瓶，「是這個吧？怎麼用？」

「打開瓶口，讓人聞一聞，他們立馬就沒有了力氣，嗯，大概一個時辰吧。」

「好~」芳芳收好瓷瓶，走到馬老夫人和馬同面前，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奶奶，芳芳代哥嫂向您請罪~對不起，奶奶~」

馬老夫人嘆了口氣，道：「罷了罷了，這也都是馬孝全帶來的人，我馬家本來也不太平，有了他這個初代家主，至少還能在京城裏屹立這麼長時間，說句良心話，若是沒有馬孝全，馬家在京城，恐怕早已不復存在了。你起來吧，你哥嫂的錯，由他們承擔，你怎麼說也是馬孝全的女人，也就是我馬家的女人，記住，馬家的女人寧折不彎，永遠記住！」

芳芳站起身，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離去。

芳芳走後，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馬同緩緩道：「夫人，芳芳要去做什麼？難道她真得要殺兄嗜嫂嗎？」

馬老夫人搖搖頭道：「別看芳芳外表柔弱，實際上她性子剛烈，她是馬家的女人，為了馬家，我想她會這麼做，若是我，我也會這麼做~」

「哎，馬家，馬家，真是一個沉重的包袱呢~夫人，其實咱們完全有能力去將方雲夫婦收拾掉，可為什麼要忍耐呢。」

馬老夫人呵呵一笑：「芳芳的突然到來，我也沒有想到，算是我考驗她的吧，只是更沒想到的是，她會想要殺兄嗜嫂，也罷，我不知道她身上發生了什麼，但是她那天給我們說的時候，我已經知道了她的決定。」

「我們這樣隱瞞，會不會對芳芳不公平？她畢竟是可以活下來的，她還年輕~」

馬老夫人搖搖頭：「馬孝全離開的時候，將方雲這個爛攤子丟給了我，嗯，其實也不算他丟給我的，但是方雲不肯跟他一起走，我就知道不對勁，本來我們也計劃着除掉方雲，不過後事的處理有些麻煩，現在好了，我們不是第一經手人，就算是麻煩，也麻煩不到哪裏去~馬同，收拾一下，現在跟我出門，我們去魏忠賢家拜訪。」

「這可以嗎？現在去找魏忠賢？」

馬老夫人道：「我們不能在場，這樣我們的責任就會最小~魏忠賢肯定沒有睡，就算是睡了，也得給我起來~」

「知道了，夫人。」

......

芳芳抱着屍體已經涼下的孩子，緩緩的走到哥嫂的卧房門口。

屋內傳出哥哥的陣陣鼾聲，嗯，喝了酒，睡得果然沉。

芳芳輕輕的推了一下房門，門竟然沒有從裏面上門栓。

房門緩緩的開了。

「誰？」屋內傳出嫂子的聲音。

芳芳知道懷孕的女人很容易醒來，所以她並不慌張，而是小聲道：「嫂子，是我，孩子吵著要找你，我就給你帶來了。」

「哦，是芳芳啊~」方嫂從床榻上輕輕的起來，披上衣服走到桌案前，點着油燈，看着芳芳抱着她的孩子。

「來，我看看~」方嫂眼裏充滿了疼愛，伸出雙手要接過來抱孩子。

芳芳笑着走上前，將孩子交給方嫂。

方嫂接過孩子，覺得孩子比平常要沉重一些（人只要一死，都會比往常重一些），她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胳膊，發現沒有胳膊。

方嫂嚇了一跳，連忙又摸孩子的脖脈。

「芳芳，孩子怎麼？」方嫂話還沒有說完，芳芳突然暴起，伸手捂住方嫂的嘴，抽出匕首，狠狠的朝方嫂的心窩刺去。

一刀，兩刀，三刀......芳芳足足刺了有五刀，方才停手。

方嫂根本來不及反應，只是呃呃呃的想叫又叫不出來，便一命嗚呼。

方嫂的腹中，那已經快六個月的孩子似乎也感覺到了母親的斃命，他拚命的掙扎著，似乎想要破腹而出。

片刻后，方嫂的腹中的胎兒不再有動靜，母親死了，沒有人給他供養，孩子也無法存活。

芳芳的身上，臉上，手上都是方嫂的血，這一刻，她突然想起馬孝全說得那句話。

其實殺人，和殺一隻雞一樣，習慣了，就不怕了。

芳芳此刻比任何時候都要平靜，她將方嫂的屍體和孩子的屍體平整的擺放好，蓋上白布，然後走出卧房門，將準備好的火油瓶提了進來，打開瓶塞，將火油澆在了方嫂和孩子的身上。

做完這一切，芳芳才緩緩的走到床榻前。

方雲鼾聲如雷，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老婆孩子已經被妹妹所殺。

芳芳從懷中掏出馬老夫人給的迷藥，放在方雲的鼻子前，讓他聞了好一會兒，原本方雲還在打鼾，在聞過那迷藥后，竟然沒了聲音。

芳芳再一次走出卧房，從外面拿進來早已準備好的繩索，將他哥哥的手腳身軀全部捆綁。

不知是由於方雲體內有酒精的緣故，還是方雲身體底子姣好，芳芳給他弄的迷藥，並沒有太起作用，這麼來回的折騰，方雲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試着動了下身體，方雲發現自己的手腳身軀全都被綁了起來，而且是反綁的。

方雲大吃一驚，一瞬間滿頭滿身冒汗，這一出汗，神志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你醒了......」芳芳端著油燈，緩緩的走到方雲的面前，將油燈放在一旁，淡淡的道。

「芳芳？你怎麼在這，你嫂子呢，我怎麼成這樣了？」

芳芳面無表情的指着地下躺着的方嫂和孩子，喃喃道：「他們在那裏~」

方雲瞪大眼睛一看，又是一驚，雖然用布蓋着，但是布上已經滲透過來血跡。

方雲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開始拚命的掙紮起來。

芳芳站起身，將手中早已準備好的木棍，重重的甩打在哥哥的腦袋上，「嘭~」得一聲，將方雲打翻在地。

由於方雲手腳身軀都被捆着，根本無法做多餘的動作，再加上芳芳這一棍的力量非常大，下一刻，方雲的腦袋便開始流血。

方雲覺得天旋地轉，好一會兒才緩了過來，他看着面前的妹妹，一股恐懼感由心頭升起。

「芳芳，哥哥怎麼得罪你了，你為什麼要這麼對哥哥？」

芳芳沒有說話。

「芳芳，你是哥哥一手帶大的，你這樣對哥哥，你讓早已死去的爹娘怎麼辦？爹娘要是泉下有知，一定不會原諒你的。」

芳芳冷笑了一聲，道：「那麼你和嫂子將我強行送給田亮的時候，有沒有想過爹娘泉下有知？」

方雲愣住了。

芳芳又道：「你們可知道，我是馬孝全的女人？」

方雲賠笑道：「知道，知道呢，哥哥就和你開玩笑呢~」

芳芳笑着上前，將方雲扶著坐了起來，隨即她突然抬起手，「啪」得一記耳光，狠狠的抽在了方雲的臉上。

「不，你不知道，嫂子也不知道，你們只知道自己~」

方雲怒了，罵道：「芳芳，你不要忘記了，是誰將你介紹給馬孝全的，是誰，是誰帶大你的，是誰？還有，這一切，是不是都是我給你弄來的，沒有我，你現在早不知道該嫁給誰了，早知道，當初在漕幫的時候，就應該把你賣掉。」

芳芳笑了：「你終於說實話了，哥~你對我是不錯，但我也知道，你曾經不止一次要將我賣掉，只是......對方的身份和地位不能達到你的期望罷了，而大人（馬孝全）的到來，正好滿足了你的願望，我說得對么？」

方雲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還有......我是馬家的女人，你擅自將馬老夫人和同叔關起來，就為了奪取馬家的財產，你狼子野心~」

方雲冷笑道：「那又怎樣，你以為我為了誰，還不都是為了我們這個家？你是我妹妹，我什麼時候害過你？你說，你憑良心說~」

「是，你是沒害過我，但是你讓我背着馬家女人的名分，再嫁田亮那個畜生，就是你的不對~」

方雲也光棍，道：「你不是還沒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