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2】甘肅鎮(2)

「呵呵，好好好，田夫人怎麼有心情來這裏啊？」

劉湘湘客氣道：「也是路過，聽說這裏賣琴，我的琴壞了，就來買。」

張大人眉毛一挑：「這滿京城賣琴的有很多，這裏的琴又不是最好的，田夫人怎麼要來這裏呢？」

翠姐站在那張大人身旁，聽到對方說自己這琴行的琴不好，故意板着臉道：「張大人，您這話說得，您只是聽小曲兒，又不是買琴，您怎麼知道我這裏沒有好琴呢？這位田夫人是吧，來來來，進來，我給你看看我的琴。」

劉湘湘微微一笑，點頭跟着翠娘進了大門。

張大人哈哈一笑，本來想走的人，這會兒也不走了，他轉過身，跟在翠娘身後，與劉湘湘有的沒的說兩句，一同來到了一處偏房。

這偏房很大，門口還有四個把守的家丁，見到翠娘，四個家丁齊齊拱手。

翠娘笑着對劉湘湘和張大人介紹：「張大人真壞，大家都說我這裏掛羊頭賣狗肉，哼，以前我也不計較，但是張大人說這話，我就不高興了~」

張大人哈哈一笑，道：「我也就隨口這麼一說，翠娘啊，你莫介意呀。」

翠娘笑着搖搖頭：「小女哪敢介意大人，就是想讓大人看看，小女這裏真得有好琴。」

張大人也是略懂音律的人，看到翠娘一本正經的模樣，他也不再開玩笑。

房門開了，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撲面而來，翠娘將張大人和劉湘湘引進屋內，指著屋內各處擺設的琴道：「張大人，田夫人，請看看，這裏的琴，成色品質怎麼樣啊？」

張大人和劉湘湘一左一右的分別看着各自身邊的琴，看了一圈后，兩人都認為這些琴都是上品好琴。

張大人笑着道：「看來我一直錯怪翠娘了啊，哈哈~~」

劉湘湘則道：「那我要買一把，我看張大人不如就幫我挑選一把好了~」

翠娘對張大人道：「是啊張大人，您懂音律，這個不難選吧，再說了，回去您可得給我這琴行正名呢，不能讓大家再說我這琴行是什麼花場子了。」

張大人得了便宜自然要賣乖的，他點點頭，樂意的幫着劉湘湘選了一把好琴，然後答應翠娘，以後不再胡說八道了，並且也給以後來這裏的同僚們說清楚，這裏也有好琴可賣。

待張大人先行一步離開琴行，劉湘湘突然拉住翠娘，小聲道：「有人讓我告訴你，是你該報答的時候了~」

翠娘愣了一下，然後看向劉湘湘，小聲問道：「是誰？」

劉湘湘道：「馬孝全的女人，芳芳。」

「芳芳~~」翠娘點了點頭，「我知道了，要我怎麼幫？」

劉湘湘道：「我會儘快的安排你們見上一面。」說罷，劉湘湘便抱着買來的琴離開了。

看着劉湘湘遠去的倩影，翠娘呼了口氣，喃喃道：「我已經等了很久了，我已經等了很久了。」

......

第二天，劉湘湘再次來到馬家，方嫂也在，再次見到劉湘湘，方嫂還有些驚訝。

劉湘湘給出的解釋是，自己作為一個女人，理解田大人的心思，她會好好的和芳芳做姐妹，所以先來看看她。

方嫂也是女人，見劉湘湘如此識趣，方嫂也就沒什麼多餘的話，將劉湘湘引進屋內，和芳芳見了面。

午飯過後，劉湘湘提議去外面轉轉，方嫂由於懷有身孕不方便，便安排了兩個隨從，跟着芳芳和劉湘湘一起出去了。

......

翠娘的琴行內，三女照了面。

由於身邊有人看着，三女一開始並沒有說什麼重點的話，而是有的沒的閑聊。

女人之間的話題，男人是不感興趣的，兩個跟隨的男人覺得無聊，劉湘湘則趁此機會一人給了一兩銀子，說請他們喝酒，兩個男人自然樂得如此。

將兩個男人打發離開后，芳芳突然跪在了翠娘的面前。

「快快起來，你看你，有什麼起來再說吧。」

芳芳搖著頭，哭道：「翠姐姐，你一定要幫我......」

翠娘點點頭：「你起來說，姐姐答應你就是了~」

芳芳站起身，坐好，擦掉臉上的淚水。

翠娘問道：「你要我怎麼幫你？」

劉湘湘點點頭，道：「還是我來說吧，芳芳知道，但是不知道怎麼組織說出來，我讀過一些書，自問可以說清楚。」

芳芳點點頭。

翠娘也點點頭。

劉湘湘嗯了一聲，嚴肅道：「簡單說來，芳芳的哥嫂，背叛了馬孝全，芳芳這一次回來是要勸他哥哥跟隨馬孝全，可是他哥哥不聽，並且還要將她強送給田亮那個畜生。」

翠娘秀眉微微一皺：「都說田亮性子殘忍，湘湘啊，你是怎麼受過來的？」

劉湘湘擼起袖子，一道道青紫色的印子清晰可見。

芳芳和翠娘驚訝萬分，芳芳道：「這都是他打的嗎？」

劉湘湘苦笑着點頭：「是啊，每一次賭錢輸了，或者喝酒了就回來打我，不僅打我，他新納的那個小妾，也被他打得不成樣子了，我因為有我爺爺劉一璟，所以他不打我的臉，但是我身上的傷痕，比胳膊上的還多。」

「那你恨他嗎？」翠娘問。

劉湘湘搖頭：「恨有什麼用，都這樣了~」

芳芳則道：「大人曾經告訴我說，若是女人受苦了，應該想辦法反抗，這樣才能為自己爭取自由和幸福。」

劉湘湘和翠娘對視了一眼，兩女呵呵一笑，沒有搭腔。

「好了，我繼續說吧，翠姐姐，芳芳要你幫的忙很簡單~」說罷，劉湘湘在桌上蘸着茶水寫下了幾個字讓翠娘看。

翠娘低頭一看，大吃一驚。

「芳芳，你真要這麼做嗎？」

芳芳堅定的點了點頭道：「我是大人的女人，我是馬家的女人，哥哥背叛了大人，還要殺馬老夫人和同叔，我不能讓他這麼做，可是我只是一個女人，我沒有別的辦法了。」

劉湘湘跟着道：「再過幾日，芳芳的月事完了，就要被她的哥嫂強行安排陪田亮，田亮那個畜生，人面獸心，我不能讓他們這麼害了芳芳......」話到此，劉湘湘似乎想到了什麼，她轉頭問翠娘，「翠姐姐，說句你不愛聽的話，希望你別介意。」

翠娘呵呵一笑：「沒事兒，我知道我是什麼人，你說吧。」

「有沒有一種毒藥，能夠讓人不知不覺間中毒，隨着日子越來越長，人就越來越虛弱，但是一般的郎中看不出來的毒藥？」

翠娘眼睛微微的眯起，想了想道：「你說的還真有，而且我這裏正好就有，嗯，以前也是想着自己自殺用的，現在也用不上了，你要要，我給你，教你怎麼用。」

芳芳問道：「湘湘姐姐，你用這個做什麼？」

劉湘湘道：「芳芳啊，你愛馬孝全，我也愛，雖然我沒能成為馬家的女人，但是我願意幫着馬家做事，田亮是個畜生，他手裏其實有太多的人命了，我不能看着他再去害人了。」

翠娘嘆了口氣，道：「你們都是烈女子，我真羨慕，好吧，那你們說，我應該怎麼幫你們？」

劉湘湘和芳芳對視了一眼，三女將頭湊在一塊兒，悄悄的說起話來。

......

一個時辰之後，芳芳抱着一把琴，和劉湘湘從琴行里走了出來，回到馬家，芳芳告訴方嫂，說她突然對學琴有興趣了，所以買了一把琴，要劉湘湘教她。

在方嫂看來，芳芳這麼做應該是徹底的想通了，一個女人突然想學彈琴，那肯定是要取悅男人的，嗯，太好了，等方雲回來了，得在他面前好好的誇一誇芳芳懂事。

......

方雲比他預計要回來的早，回來時，方嫂在方雲面前誇讚芳芳懂事，方雲一聽妹妹跟着劉湘湘學琴，也到沒有懷疑，當晚還宴請了劉湘湘。

由於方雲在回來前就已經喝過一頓酒了，晚上的宴請，他又很高興的喝了酒，這上一頓下一頓，自然是喝高了。

方嫂因為要照顧方雲，便安頓芳芳，將她的孩子照顧好，她則扶著方雲回屋休息。

正堂內只有芳芳和劉湘湘了，按照事先說好的對策，劉湘湘離開了馬家，離開時，給了馬家上下的家丁每人一筆錢，讓他們出門去喝酒。

真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方雲新招的這一批家丁，基本上都是從市井裏拉來的小混混，方雲喜歡貪便宜，這些家丁自然喜歡。

拿着劉湘湘的銀子，這幫孫子一個個跑得比兔子還快，看家？不存在的，先吃好喝好再說。

轉眼間，整座馬家大院，沒有了外人，劉湘湘嘆了口氣，扭頭看向正堂，口中喃喃道：「一切，就看你了，芳芳~」

......

正堂內，芳芳抱着方嫂的孩子，孩子瞪着眼睛，窩在芳芳的懷裏，可愛的抖著小手，樣子十分可愛。

芳芳遲疑的將手放在了孩子的臉上，輕輕的撫摸著。

「對不起了~」說罷，芳芳猛然用雙手捂住了孩子的口和鼻，孩子呃呃呃的瞪大雙眼，雙手不停的掙紮起來。

芳芳咬着牙，扭過頭去，不再看孩子。

沒多久，孩子不動了，雙手耷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