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8】離開瀋陽(7)

芳芳看着馬孝全一臉自信的樣子，她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總會給她無限的安全感，她不再多問，因為她無條件的相信這個男人，這個她願意付出一切去愛的男人。

馬孝全嘿嘿笑着撓了撓頭，小聲道：「芳芳啊，你想家了沒？」

芳芳搖搖頭：「大人在哪裏，家就在哪裏。」

「嗯，我剛才也說了吧，我們以後可能要離開京城，或許一陣子，或許很長的日子裏，我們都過得會清苦。」

芳芳搖搖頭：「大人，芳芳自小就受了很多的苦，是大人救了芳芳，所以不管去哪裏，芳芳絕對不會離開大人的。」

馬孝全點了點頭，一把將芳芳攬入懷中，正準備做點什麼時，小志峰很不合時宜的哭鬧起來。

「呃~~」馬孝全遺憾的翻了個白眼，芳芳則是俏臉通紅的低下頭。

「行了，去看看兒子吧~」馬孝全無奈的道。

「嗯~~」

......

往後的幾日，馬孝全基本上沒怎麼出客店，皇太極派代善過來邀請他逛瀋陽城，馬孝全以孩子太小，女人生病為由推掉了。

就這樣，馬孝全在瀋陽城呆了近十日後，皇太極終於是忍不住了。

女真人本來就不怎麼富裕，應該說就目前來說，是不富裕的。

瀋陽城雖然算是女真的大本營，但說實話，繁華程度連京城的十分之一都不如。

馬孝全住的客店是瀋陽城最好的客店，而馬孝全這人，又特別能折騰，雖然沒怎麼出門，但是每天都變化花樣的讓后廚給他做吃得東西。

女真人的口味和漢人不太一樣，吃法上，也沒那麼講究。

馬孝全原以為女真人會像是以前看過的電影電視劇那般，來個滿菜全席啥的，現在切身體驗後方知，那都是糊弄人的，完全都是影視效果罷了。

眼下算是大清朝初期中的初期，女真人多數還沒能適應漢人的生活方式，或者說，他們還暫時沒有很好的接觸到漢人的文化，總體上，漢化的程度還不夠，不過......無論是漢人還是女真人，大家的根源，還都是華夏子民。

這家客店裏的廚子是皇太極專門從關內「請過來」的，目的就是為了給馬孝全做飯。

廚子倒是沒什麼怨言，畢竟為自己人做飯，他是心甘情願的，但是給廚子打下手的，可就不全是漢人了。

馬孝全說得很多菜名，廚子倒是知道，但是廚子沒什麼太多的文化，讓他給打下手的人形容，這可就難度太大了。

這十來天，整個客店的后廚可謂是忙前忙后，馬孝全倒也不吝嗇，做好一桌飯菜后，不管是漢人還是女真人，一起拉上桌子吃飯，一邊吃，還一邊給大家講講笑話。

並不是所有的女真人都渴望戰爭，都希望去打仗，他們的骨子裏，還是想求得一份安定的生活，如果不是關外生活困苦，誰閑的沒事幹，天天騎着馬提着馬刀往關內跑着去搶東西？

短暫的十來天，馬孝全將客店裏營造出一種氣氛，一種不管你是漢人還是女真人，只要進來了，咱們就是一家人的和諧氣氛。

皇太極在得知此事以後，特地命人偷偷跑到客店調查。

馬孝全焉能不知道皇太極的派出的這個探子？

見到那個探子，馬孝全熱情的將其按在的座位上，二話不說，立即讓人端上來幾盤好菜。

這女真探子也吃過不少的漢餐，但是看着眼前無論是造型還是色澤都十分奇特好看的漢餐，他也是一下子蒙圈了。

「呵呵......這位小哥啊，大汗讓你來看看是不是呀？呵呵......其實也沒什麼，來，吃，這是正宗的漢餐，味道很不錯的，來吃~」馬孝全熱情的將菜盤子推在了那女真探子的面前。

「這個......馬大人，我......」

「誒？什麼也別說，吃，吃完了再說~」

......

傍晚，女真探子回去給皇太極復命，由於他被馬孝全灌了幾杯酒，又被馬孝全灌輸了一通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理念，因此這女真探子見到皇太極后，語氣並不是很恭敬的將白天探查的消息彙報給了皇太極，這期間，他還對馬孝全一頓猛誇，說大明來的這個馬大人就是不一樣，人特別的好，無論是對女真人還是漢人，都一視同仁的好。

皇太極十分的生氣，他恨不得當即拔出刀將眼前這個小子砍死，但是一想起這小子是鑲黃旗的子弟，皇太極只能隱忍而不發。

「那麼那個馬孝全，還說了什麼？」皇太極有些不耐煩道。

「哦，還說了什麼啊？呃~~~」女真探子打了個酒嗝，難聞的酒氣撲向皇太極。

皇太極扇了扇，差點撲上去一巴掌將那小子扇翻在地，他呼了口氣，雙眼直勾勾的看着對方。

「馬孝全，哦不，是馬大人，馬大人說了，在他們大明，沒有那麼強的......呃，階級感，對，就叫階級感......」

「階級感？是什麼？」皇太極問道。

「呃，馬大人解釋說是，就是大家一視同仁，除了看到皇上，以往的官員百姓們見面，並不用跪倒在地......」

「什麼？大明還有這種的？」皇太極有點不相信。

「是呀，馬大人這麼說的......」

皇太極眉頭一皺，揮了揮手道：「你下去吧。」

「是~」那女真探子搖晃着身子，緩緩的退了下去，這之前，他還真得沒怎麼對皇太極行禮。

「嘩啦」一聲，就在女真探子下去的那一瞬，皇太極一把將手邊的長明燈拉翻，燈油撒了一地，火星濺到燈油上，地下那一片瞬間被點燃。

門外守着的兩個女真兵聽到聲響，連忙沖了進來，看到地上燃燒着的燈油，兩個女真兵也不猶豫，立刻脫下身上皮鎧，三兩下將地下的火撲滅。

皇太極鐵青著臉，道：「你們先出去吧~」

「大汗，地上還有燈油。」

「滾！」皇太極一聲怒吼。

兩個女真兵嚇了一跳，彼此對視了一眼，恭敬的退了出去。

皇太極呼了口氣，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馬孝全啊馬孝全，是我有點低估了你啊......」

......

次日，皇太極再次派出探子去客店。

這一回，這名探子不像之前那探子一樣招搖，他很小心的潛入進客店，混在了幫忙的廚子隊伍里。

這家客店的廚子隊伍除了幾個主刀的庖丁外，其他的人都是臨時招來的，所以他混進來，並沒有引起誰的注意。

比起昨天的探子，這名探子要小心謹慎的多，再加上來之前，大汗（皇太極）特地吩咐過，要先從旁人問起，看看是不是馬孝全收買了那些人。

一邊撿著菜，一邊問旁邊的一個同樣是幫忙的庖丁：「我說......最近咱這客店裏來得那個大明的大官，是不是很讓人討厭啊？」

庖丁正在切肉，聽到他的話，停下手中的刀，搖頭道：「你說錯了，這位馬大人雖然不怎麼好伺候，但是他從來不埋怨人，並且呀，他吃飯的時候，還叫我們一塊兒吃，吃飯的時候，還時不時的給我們講笑話，將北京城裏的事情......哎呀，就是不一樣，從北京來的，就是不一樣......」

「哦？那感情他這人不討厭啊？」

「不不不，一點也不討厭，一點也不討厭，那位馬大人啊，人很好的。」

「哦，那今天咱吃飯，我是不是也可以一起去？」

「當然可以了，馬大人又不介意......馬大人還說呢，坐在一起，吃着香~」

......

下午，第二個女真探子和大家坐在一起吃飯，飯間，他也確實見到了馬孝全。

如庖丁說得一致，馬孝全同大家一起吃飯，一邊吃，一邊給大家講著北京城裏的新鮮事。

女真探子聽得很入迷，如果不是吃飯有時限，他恨不得拉着馬孝全，求他給講個三天三夜。

傍晚回去彙報時，這名女真探子多了個心眼，雖然他心中對馬孝全的佩服很深，但是在皇太極面前，還是將馬孝全說了個一文不值，說他是漢人的騙子，說他是來騙吃騙喝的云云......

聽到這名探子的彙報，皇太極的心情好了很多，不過他並不打算放棄對馬孝全的監視，因此在夜晚，皇太極又派出了數十人，分不同時段的去監視馬孝全。

......

作為大明錦衣衛執事的馬孝全，豈能猜不到皇太極的伎倆，雖然他心中很着急，迫切的希望皇太極放自己回去，但現在人家不開這個口，馬孝全也不好多提。

芳芳給志峰喂完奶后，孩子呼呼的睡著了，扭過頭，看着自己深愛的男人坐在桌案前沉思，芳芳小心翼翼的墊着腳過去，輕聲問道：「大人，不早了，該休息了。」

馬孝全回過神來，看着芳芳，突然問道：「芳芳啊，如果你想離開一個地方，你會怎麼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