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2】反擊(4)

上章提要：楊漣來拜訪馬孝全，名義上是問馬孝全敢不敢對付魏忠賢，實則是在試探馬孝全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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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到了五月下旬，天氣漸漸的熱了起來。

馬孝全正在家中休息，忽然，一個手下進來，悄聲的稟報道：「大人，魏忠賢被皇上給罵了~」

「哦？」馬孝全放下茶杯，問道，「因為什麼事？」

「小的不知，不過小的從宮中探查來的消息說，魏忠賢不知因為什麼事兒將皇上個氣著了，皇上把魏忠賢轟出了皇宮，讓他在家閉門思過。」

馬孝全一愣，突然想起歷史上的過往。

魏忠賢被朱由校轟出皇宮，就這短暫一刻，楊漣終於壓抑不住自己內心的憤怒，上本參奏魏忠賢，在他的奏本中，羅列了魏忠賢二十四條大罪。

只是......從這一刻開始，楊漣就走上了不歸之路。

馬孝全嘆了口氣，道：「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繼續在宮中給我探查消息，一有風吹草動，立即回報。」

「是~」

......

正在遲疑間，下人突然來報，說是都御使大人楊漣求見。

馬孝全一愣，心道都這個時候了，楊大哥還有這個心思找我？

搖了搖頭，馬孝全起身準備親自相迎。

「呵呵，不必啦，我自己已經進來啦，哈哈......」楊漣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馬孝全微微一笑，對楊漣拱手：「楊大哥，您怎麼又來了啊？」

楊漣眉頭一皺，道：「馬兄弟啊，我今天前來，你應該知道我要說什麼吧？」

馬孝全道：「楊大哥可是要上本參奏魏忠賢？」

楊漣點頭：「沒錯，魏忠賢這時正在家中閉門思過，這個機會我不能放過......」

馬孝全道：「楊大哥啊，魏忠賢雖然閉門思過，但不代表他會老實的待在家中啊。」

楊漣道：「這個我自然知道，在來你這裏之前，我和左光斗、魏大中還有李應升等人都討論過了，說實話，他們都不太贊同我現在上本參魏忠賢，說是風險太大......」

馬孝全點點頭：「嗯，那麼楊大哥，您認為呢，您認為，這個時機怎麼樣，您認為，您上本參魏忠賢，風險有多大？」

楊漣嘆了口氣，道：「其實......我心裏很清楚我接下來要做什麼，我也知道風險有多大，想我楊漣承蒙先皇遺詔，不管怎樣，我都不會讓這個王朝倒下去......除非我楊漣死~哦不，就算我死，做鬼也絕對不會讓魏忠賢得逞的~」

楊漣說得斬釘截鐵，馬孝全也被他的大義給感染。

「楊大哥，您既然已經下定決心，那麼小弟也不多勸了，小弟想問楊大哥，您打算參魏忠賢多少罪狀？」

楊漣嗯了一聲，道：「二十四條大罪。」

馬孝全點點頭，心道果然是二十四條大罪啊。

「那您可知道，就算您羅列出了一百條大罪，如果不將奏本親自送到皇上面前，恐怕半路就會被節流掉~」

楊漣嘆了口氣道：「馬兄弟啊，你說的這個事，我豈能不知，所以我打算將奏本隨身攜帶，只要見到皇上，立馬上本參奏魏忠賢那條閹狗！」

楊漣頓了一下，眉頭又皺了起來：「只是......皇最近通常都在養心殿裏玩木頭，不是魏忠賢就是客印月，輪著陪他，我實在是沒什麼好法子能夠見到皇上啊。」

馬孝全轉了轉眼珠，道：「楊大哥，如果我說，我想辦法讓皇上上朝，您能把握住那次機會嗎？」

楊漣一愣，隨即高興的點頭道：「當然當然，馬兄弟，只是你說得輕鬆，你現在也是閑人一個，你怎麼能攢動皇上呢？」

馬孝全微微一笑，賣了個關子：「這個嘛，楊大哥就不用操心了，您只管準備好奏本，只要皇上上朝，您就放手一搏吧~」

「好！」楊漣重重的點了下頭，「那就拜託你了，馬兄弟，我的好兄弟~」

馬孝全搖搖頭：「楊大哥不用多謝，其實我也沒能幫你太多啊，哎~~」

楊漣苦笑了一下：「這就足夠了，馬兄弟啊......我今天來，還有一件事......我啊，有可能，這是最後一次來你家和你這樣說話了......」

馬孝全點點頭，沒有吭聲。

楊漣繼續道：「楊大哥沒有別的要求，如果我有什麼意外，希望馬兄弟代為照顧好我的家人！」

馬孝全胸口突然一堵，眼眶憋得紅了起來。

楊漣拍了拍馬孝全的肩膀：「男子漢大丈夫，不要輕易流淚，馬兄弟啊，你不是我東林黨人，所以我也不和你繞彎子......我啊，我楊漣這一輩子，看得起的沒幾個......你馬孝全，算一個~」

說罷，楊漣轉身，扭頭離去，沒有再給馬孝全開口的機會。

馬孝全強忍着難受，咽下淚水，目送著楊漣瘦削的背影，逐漸消失......

第二天，馬孝全面見皇上，說起遼東的戰事，他的目的很明確，皇上聽到遼東戰事了，肯定就想上朝，讓大臣們都來議論議論。

朱由校嘴巴上應承連連，馬孝全聽后很高興，連忙派人暗中告訴楊漣，說皇上會上朝。

誰知......魏忠賢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冒了出來。

他給朱由校弄了幾根上好的黃花梨木，朱由校一看有極品木材，便將上朝的事兒忘了個一乾二淨。

可憐了馬孝全和楊漣，兩人都以為皇上會上朝，便再次日早早的站在了乾清宮門前等候。

一直等到晌午，二人都不見皇上來朝，按慣例來的官員們陸陸續續的散去，宮門前，僅剩下馬孝全和楊漣兩人。

這時，一個傳旨太監突然走了過來，見馬孝全和楊漣還沒走，娘里娘氣的道：「執事大人、都御使大人，你們還候着幹嘛啊，皇上今兒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