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1】反擊(3)

上章提要：閹黨使壞，皇帝昏庸，馬孝全被架空了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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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孝全嘆了口氣，點頭道：「是啊，我不在北京城的這兩年多，魏忠賢發展勢力竟然如此的快，楊大人，眼下六部僅剩吏部清正，其他幾部盡皆歸入魏忠賢的閹黨，昨日，我還聽說一個財主買通了閹黨的人，竟然將知府給殺掉了。」

「啊？可有此事？」楊漣大怒，狠狠的拍了下桌案，桌案上的茶杯咣當一聲，掉落在地，碎裂了。

馬孝全呼了口氣，勸道：「楊大人消消氣，消消氣~」

楊漣閉上雙眼，呼了口氣，然後睜開，道：「執事大人，我就問你一句話，如果要執事大人你，來斗魏忠賢，你肯不肯？」

楊漣雖然說得是個疑問句，但實際上從他的語氣聽來，是一個表態的感嘆句。

馬孝全站起身，點點頭：「自然，我大明王朝，落入閹黨手中，豈有此理，楊大人請說，如果有什麼需要我馬孝全幫忙的，我一定幫~」

楊漣點點頭，突然哈哈一笑，道：「執事大人啊，夠了，這就夠了~」

「嗯？」馬孝全一愣，不明白楊漣的意思。

楊漣笑道：「執事大人畢竟不是我東林黨人，而魏忠賢接下來肯定要對付我東林黨，如果我楊漣讓執事大人趟這趟子渾水，那就太不仗義了~」

「楊大人，您......」

楊漣道：「我今日前來，就是想看看執事大人的立場，今所見所聽，我滿足了~」

馬孝全遲疑了一下，道：「楊大人，有句話，我不知該不該說~」

楊漣擺了下手，要摸桌案上的茶杯，一摸沒摸著，這才反應了過來，剛才自己拍桌案，將茶杯給整了下去。

「呃~~執事大人但說無妨~」

馬孝全嗯道：「我昨日做了一夢，夢到東林黨必將遭到大劫~而在楊大人來之前，我特地跑到廟裏向高僧討教過，高僧給予的答覆是，遠離紛爭......」

馬孝全其實並沒有做這個夢，他這麼說，是想要救楊漣。

雖然他知道歷史不可違背，但楊漣這人正直忠誠，馬孝全實在不忍心看着他往火坑裏跳。

楊漣當然明白馬孝全話的意思，他微微一笑，起身拱手道：「執事大人啊，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臣在朝，就要為皇上，為這個天下分憂解難，如果大家都想着遠離紛爭，那我大明王朝，還靠什麼立國？」

楊漣一番話說得馬孝全羞愧難當，一時間，他竟無言以對。

楊漣苦笑了一下，重新坐回座位，搖頭道：「馬兄弟啊~~嗯，你我相交也有日子了，我楊漣不才，就叫你一聲馬兄弟吧~」

馬孝全起身，對楊漣拱手：「那我也叫您楊大哥吧~」

楊漣哈哈一笑：「好，你我年齡相差頗大，但也能成忘年交，不錯，不錯啊~~哈哈~~」

楊漣頓了一下，繼續道：「馬兄弟啊，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實在來你這裏之前，我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因為......你馬孝全，並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呵呵~~」

馬孝全撓了撓頭，跟着呵呵一笑，算是默認了楊漣的結論。

「但是......就憑你為了國家，為了邊關，一次又一次的拿着自己的錢送往前線，就沖這一點，我楊漣都要對你敬佩。」

馬孝全很是羞愧，他低下頭，不敢看楊漣。

馬孝全往遼東寧遠那邊運送錢財，有一部分的確而是作支援用，而大部分，則是在謀划自己以後的生活。

楊漣見馬孝全低下頭，以為他不好意思，笑道：「馬兄弟啊，你也別不好意思，我知道，你能往那邊送錢，這錢的來路也有些不正，但不管怎樣，你都是為了我大明王朝，所以，你這個小兄弟，值得我楊漣認交。」

馬孝全抬起頭，重重的點了點頭，道：「楊大哥，你說得這話......我真得，不敢妄受啊~」

「這有什麼的，好了，我該走了~」說罷，楊漣站起身，「呃~~馬兄弟啊，地上的茶杯，對不住了~」

「哦，不礙事不礙事~」馬孝全站起身相送。

楊漣一把推住馬孝全：「行了，就別送了，你這馬家門外，指不定有多少魏忠賢的眼線盯着呢~我啊，怎麼進來的，就怎麼出去~你啊，就甭送了~」

馬孝全嗯了一聲：「那楊大哥，我就不送了~」

「嗯嗯，不送了不送了~」楊漣沖馬孝全擺了擺手，獨自一人走出了書房......

目送這楊漣離去，馬孝全坐回了座位。

抬起頭，馬孝全呼了口氣。

「楊漣，楊大哥......」馬孝全點點頭，自言自語道，「接下來，你會孤身一人面對閹黨，可我......明知歷史，卻無法幫你過關，我馬孝全，羞愧啊~~」

話音剛落，書房門又開了，李清寒走了進來，走到馬孝全面前，輕輕的抱住了他的腦袋。

「清寒，我......」馬孝全將頭埋在李清寒的懷中，喃喃道。

「什麼也不要說了，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們剛才的對話，我其實都聽到了~馬孝全，你不必自責，這種事情，並不是你一人能承受得了的~」

「可是......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啊~」

李清寒笑着摸了摸馬孝全的腦袋：「有時候，你就像峰兒一樣......是個長不大的孩子......馬孝全啊，你不是什麼聖賢，你也不會在這一段歷史上留下名號，既然如此，你為什麼要去糾結呢，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坦白彼此心境的時候嗎？你的想法，你的規劃，你為馬家做的一切，不都是你的目標嗎......這些，就是你的初心啊......不要忘記你的初心......」

馬孝全點點頭：「不忘初心，不忘初心......」

這一夜，李清寒在書房陪着馬孝全，二人沒有說多少話，就一直沉默的坐着，什麼也沒做，一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