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笑裏藏刀,刀刀是血!(4)

第213章 笑裏藏刀,刀刀是血!(4)

如果范從良咬出了她來,該如何處理,會不會連累趙樽?

稍稍擔心了一下,她眼風打量著趙樽。

可他卻什麼情緒都沒有,只是淡淡聽着,一隻手微微曲著,極富節奏的一下下輕敲著茶盞,一直等到趙綿澤說完了,才慢條斯理地回道,「都是為了朝廷辦事,綿澤你這性子,還是太過仁厚了些。」

「侄兒只是感嘆,怕那范縣令過了刑,便會亂咬些什麼。」

趙樽慵懶的抬手喝了口茶,才漫不經心地瞄過去。

「那綿澤你這些想法,可有向陛下諫言?」

趙綿澤微微一笑,「自然是有的。」

「那陛下可有阻止?」

「不曾。」

一擱茶盞,趙樽微微眯眼,「既如此,那天子之心,咱們還是別操了。」

這話回得精準而巧妙,夏初七不得不嘆服。

打字面官腔,這些人都是一抓一個準兒的好手。可趙樽這人言辭不多,嘴上功夫卻尤其厲害。真真兒擔得起那什麼「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的詞兒了。

可是趙綿澤的心性真是極好,被他給堵了回來,也不著惱,只是笑。

「十九叔教訓得是,是侄兒僭越了。東方大人行事自有他的風格,皇爺爺任用他,自然也有皇爺爺的考量,侄兒委實不該妄加猜度才是。」

趙樽只是喝茶,不再說話。

那意思卻是「既然知道,那就不要說了。」

兩個人又恢復了趙樽剛進門時的狀態,只是稍等了一下,趙綿澤的目光,終究又落在了夏初七的身上。

「十九叔,侄兒先前說,要請楚醫官去為我父王診治之事,已經報請皇爺爺知曉了……」

輕唔了一聲,趙樽極冷淡的挑眉,打斷了他。

「我會向陛下說明原委,不敢讓她誤了太子。」

趙綿澤笑了一下,「侄兒心知十九叔是為了顧及心愛之人,免得她受累,可如今我父王重病在床,讓我這個做兒子的看着萬分心疼,既尋得如此良醫,又豈能不心誠一求?」

說罷,他竟然從座位上走到面前,對着趙樽彎腰作揖不起。

「望十九叔成全侄兒的一片孝心。」

趙樽目光一閃,剛要出口拒絕,便被夏初七察覺了意圖。

不行,東宮她必須去!來不及考慮太多,她飛快地起身過去,半跪在趙樽的腳邊兒,一隻手死死拽住他的小腿,把話題給接了過去。

「爺,您看長孫殿下都給您行大禮了,您要再顧惜着我拒絕,都有些說不過去了,而且陛下會怪罪您的。先前我也覺得自個兒才疏學淺,可現在我想通了。區區在下雖不才,可醫者以仁為本,去瞧瞧病況總是好的。爺,您說呢?」

明面兒是真誠懇求,暗面兒是掐他撒潑。

趙樽只低頭看着她,淡淡一抿唇,那冷傲無情的樣子如同一隻慵懶的白狐,神色極為清冷,「你這點醫術,在爺面前賣弄就成了,還敢賣弄到東宮去?不要腦袋了?」

背着對趙綿澤等人,夏初七就差抱着他的大腿了。

「爺,我素來嗜醫如命,你又不是不曉得?」

「此事哪是兒戲?」

一把揪住她的小腿肉,夏初七沖他擠眼睛,做了個「一百兩」的口型,又認真嚴肅地道,「爺,我可沒當兒戲,真是懷了一片赤誠之心,想為了大晏福祉為太子爺診治的。」

趙樽搖了搖頭,卻是一哼:「萬一不會治呢?」

又給他比劃了一個「二百兩」的口型,夏初七苦着一張臉。

「醫者之道在於盡心,哪有包能治的事兒?」

原以為二百兩趙樽定會同意了,卻不料她索性闔上了眼睛,不再看她的口型比劃,仍是冷冷的拒絕,「爺說不成,就不成。」

夏初七一愣,頓時有些委屈起來,「爺……」

「位置上坐好。」

「爺……」

「叫爹都沒用。」

「……」

我靠!夏初七真想掐死他。

可好歹還有外人在場,她也不敢放肆,想了想,只得把牙一咬,起身靠過去,將嘴巴湊在他的耳朵邊上,速度極快的說,「我保證,只要從東宮回來,我便……便侍候得你舒舒服服的……就那個,那個你要的……可成?」

趙樽睜開眼來,與她目光相接,唇角似有一絲笑痕。可仔細一看,又沒有笑,只撐著額頭考量了片刻,才帶着一絲「艱難」的語氣,重重嘆了一聲。

「你既如此堅持,去瞧瞧也罷。」

夏初七呼吸一緊,牙根痒痒。

小樣兒的!就是利益給的不夠,妄自說了那麼多。

「呲……謝爺!」

他倆在這邊兒講著「秘語」,邊兒上的人早就愣神兒了。只有趙綿澤一個依舊面色優雅,極為清朗的笑了一聲兒,眼波如水的掃過他們兩人。

「楚醫官實在深明大義,綿澤在此先謝過了。」

趙綿澤又與趙樽聊了約摸一盞茶的工夫,便領了夏問秋和幾個下人徑直離去了,趙樽也沒有派個人相送,只客套了兩句,拉着夏初七離開了。

外頭寒風正大。

趙綿澤體貼地從丫頭手裏接過一件淺藍色軟緞斗篷披在夏問秋的肩膀上,又替她系好了帶子,這才目光清淡地回頭看了一眼,讓何承安打頭往晉王府的大門口走。

在往承運殿的必經之路上,月毓站在轉角處,衣袂飄然。

「長孫殿下,奴婢有話說……」

趙綿澤屏退左右,又沖侍衛使了一個眼色,才轉頭走向她。

「你可是都想明白了?」

月毓點點頭,端莊秀麗的眉目之間,帶了一絲委頓。

「長孫殿下說得對,人本自利,奴婢也不能免俗。」

趙綿澤輕笑一下,像是早就看出來了,面上仍是溫厚的笑意。

「這就是了,說吧。」

「長孫殿下,其實……」

月毓垂了垂眸子,剛剛說到此處,眼角便隱隱多出了一絲奇異的神色來,微微一愣,隨即抬起頭,對趙綿澤抿出一個凄苦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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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寵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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