岌岌可危(2)

岌岌可危(2)

她防護罩剛佈置好,三支羽箭「嗤嗤嗤」穿透馬車的簾幕射進了車廂,正是雲離的所在的位置。

雲淺月鬆開沈昭,不敢用那隻受傷的手臂,則是用一隻手抓住了一支箭羽,雙腳夾住了一支,另外用嘴叼主了一支。

三支劍雨剛被她接住,便刻不容緩地又被她催動真氣反手按照原來的方向扔了回去。

「嗤嗤嗤」三聲箭羽刺破肉體的聲響,街道一旁的房頂上傳來一聲悶哼。

再無箭羽射來,雲淺月寒著臉拉開簾幕。

只見遠處的一處屋脊上有一個黑影中了三支箭躺在那裏,顯然剛剛的冷箭是放的,她沉聲開口,「青影,去將那個人弄下來。」

「是!」青影應了一聲,向那處屋脊飛去,心中想着世子妃動作太快了,他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雲離此時臉色發白,有些不敢置信竟然有人要殺他?明明他以為德親王是要殺沈昭的。

沈昭比雲離鎮定許多,畢竟他比雲離多了在南疆血染疆場的經歷,親手殺過人。

不多時,青影便將那人的屍體扔到了馬車旁,那人黑衣蒙面,三支箭羽都穿釘在他的要害之處。三處斃命。

「將他面巾揭開,檢查他是何人?」雲淺月吩咐。

青影點頭,伸手扯掉了那人的面巾,只見是一個面色蒼白的男子,大約三十多歲,他在他全身檢查了一遍,對雲淺月搖搖頭,「身上什麼也沒有?」

「身上有無刻印?扒光了檢查一遍。」雲淺月又道。

青影呆了一下,看了看那男子,又看了看雲淺月,不得不提醒,「這是大街上……」

「你尋個背靜處去檢查。」雲淺月道。

青影拖起那男子轉身進入了一處衚衕的角落裏。

雲離驚訝沈昭這個貼身侍衛剛剛的魄力,不免多看了他幾眼,那一瞬間覺得他抿著唇寒著臉的表情竟然像一個人,但又很快打消了想法,她胳膊傷得重,應該在榮王府養傷才對,這才幾日,傷口定然不會這麼快好的。

不多時,青影回來,輕聲稟告,「身上有皇室隱衛的刻印,不過甚是普通。」

「果然!」雲淺月沉下臉,對青影擺擺手。

青影意會,退了下去。

雲淺月想了一下,回身對雲離道:「雲世子,你招出雲王府的隱衛,現在由隱衛護送你,帶着這個放冷箭的人,進宮找皇上給你伸冤。」

她將雲王府的三千隱衛早已經給了他。但是那三千隱衛畢竟只是雲王府訓練的一般隱衛,這等武功高強放冷箭的人,雲王府的隱衛還是警醒度不夠,若沒有她,今日雲離必死。

她到底要看看夜輕染見了那皇室隱衛如何給個說法。

雲離也是聰明,即刻就明白了雲淺月的意思,點點頭,對暗中喊了一聲,有幾名隱衛立即出現,抬起那刺殺死去的人裝在了後車坐上。

「我們繼續去刑部。」雲淺月對沈昭道。

沈昭點點頭。

雲淺月伸手拉了他,再不多說,足尖輕點,離開了雲離的馬車,回到了沈昭的馬車。她落座后,一拉馬韁繩,馬車繼續向刑部而去。

雲離看了沈昭離開的馬車一眼,落下簾幕,白著臉吩咐車夫一句,車夫一揮馬鞭,由隱衛護送著,向皇宮而去。

這一處的刺殺不過須臾之間,只留下了淡淡的血腥味。

馬車上,沈昭低聲問雲淺月,「剛剛那名是皇室隱衛,難道是皇上、攝政王、或者是夜小郡主要殺雲世子?」

雲淺月淡淡道:「皇室隱衛分流甚大,分為暗龍,暗鳳,普隱。剛剛那個人身上帶着皇室隱衛的刻印,但是極為普通,那麼就是普隱了。暗龍在夜輕染手中,暗鳳在夜輕暖手中,普通隱衛夜天逸有一支,德親王府有一支,還有宮裏的明太后,六公主,以及皇室的皇子公主們手裏或多或少都有。」

「既然普隱分流如此多,如何能分出是何人下的手?」沈昭蹙眉。

「外人分不出來,但是夜氏獨有一套能分辨普通隱衛分屬誰的法子。」雲淺月話音一轉,有些涼涼地道:「我們也不需要知道是誰,只需要讓夜輕染和文武百官知道有皇室隱衛暗中刺殺雲離就成了。」

沈昭若有所悟,點點頭。

「容景為何沒與你一起出宮?」雲淺月想起容景,剛剛她沒見到容景出宮,就想問沈昭,奈何被雲離攪亂了,不過也是他這個哥哥福大命大,好心救別人,反而倒救了自己。

「景世子被皇上派人喊去了帝寢殿。」沈昭道。

雲淺月點點頭,夜輕染如今躺在床上,自然不讓容景輕鬆了。

二人再不說話,馬車再無阻攔,兩柱香後來到了刑部。

刑部大門口,德親王的副手副中郎將趙穆帶着刑部的所有官員已經等在那裏。一見沈昭的馬車來到,趙穆立即走上前,滿面含笑地道:「沈大人來了,我剛剛聽說沈大人昨日染了風寒病了,以為今日不來了。剛要帶着人撤了,不想沈大人來了。」

雲淺月打量了一眼趙穆,這個趙穆她自然認識,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為人圓滑機警,在德親王手下這些年很受重用,與朝中官員們從來沒紅過臉,人緣不錯。

「咳咳……」沈昭壓抑地咳嗽了兩聲,他裝得也像,聲音粗噶,顯得肺氣不通,「皇上刺殺一案不能耽擱時機,如今畢竟再不是冬日了,天暖漸暖,屍體時間長了便擱不住了,我染小小的風寒不算什麼,為皇上分憂解難才是分內之事……」

一邊說着話,他一手跳開帘子,一手捂著胸口,臉色因為剛剛雲離被刺殺的驚險蒼白還沒緩過來,此時正巧用到了這裏。

刑部的一眾官員本來還以為沈昭是裝的,如今一看他的樣子,對他染了風寒不由信了。

「朝中若是多幾個如沈大人這般的好官員,何愁我天聖朝綱不興天聖皇朝不興啊!」趙穆感慨了一句,面露關心,「沈大人看起來風寒甚是嚴重,刑部停屍房陰氣重,趙某怕你受不住,要不改日吧?那屍體還能放個兩日。」

「既然來了,就今日吧!早查明真相,也好早結案,匪首一日不抓,一日難安,連我皇都敢刺殺,簡直是太囂張,這可是關係到我皇的安危,耽擱不得。」沈昭搖搖頭,扶著車轅要下車,似乎不太有力氣,他苦笑了一下道:「上午的時候喝了濃湯藥還好一些,不想這時候嚴重了,不過進去片刻后就出來,應該無礙的。」

趙穆點點頭,「沈大人如此勞心,讓下官覺得慚愧。」

「來,扶我進去。」沈昭將手無力地搭在雲淺月那隻沒受傷的肩膀上。

雲淺月連忙下了車,伸手去扶他。

這讓趙穆等人不由得多打量了雲淺月幾眼,沈昭的這個貼身侍衛他們自然都認識,到也沒攔阻他跟着一起進去。

由趙穆領着,一行人進了刑部。

來到了刑部的停屍房,趙穆吩咐,「打開房門。」

守在門口的人立即打開了房門。

「沈大人請!」趙穆略施一禮,請沈昭先行。

沈昭點點頭,由雲淺月扶著進入。停屍房也是分為三六九等,下等停屍房,也就是偷雞摸狗小案死了的人,中等停屍房,是一般大宅內院和牽涉到身份較高死的人,上等停屍房則是特大案件牽涉死的人,比如皇上,公主,王爺,世子等,如今這個案件是刺殺皇上,這是特大案中的第一位,死的人自然嚴密看管。

偌大的停屍房只停著六具太監的屍首。

雲淺月打量了一眼,這六具太監的屍首保存得完好,連太監服都沒脫,或是被刀劍砍死,或是被劍雨刺死,血跡的衣服和身體黏在一起,死時什麼樣,如今還是什麼樣。顯然不曾有人動作手腳。

雲淺月心疼升起一絲疑惑,這些屍體沒被動過手腳,那麼說秦玉凝不是在刑部準備了?她看了沈昭一眼,她想起早上容景特意強調的話來,傳音入密問,「你可感覺出他們是否有被下了咒術?比如死咒。」

沈昭也打量那些屍首,微不可見地搖搖頭,「沒有感覺到,就是六具屍體而已。」

雲淺月抿唇,總覺得那裏有些不對,又說不上來,她又傳音入密道:「讓仵作進來!」

沈昭對趙穆道:「請仵作!」

「來人,請仵作!」趙穆對外吩咐。

聲音傳達下去,外面進來一胖一瘦一年老一年輕兩位仵作,給沈昭見禮,「沈大人!」

「給他們驗屍。」沈昭吩咐。

那二人點頭,拿了驗屍的工具上前挨個檢查屍體。

雲淺月細細看了這進來的兩人一眼,這兩人稍微有些功夫,但也不是很到家的那種,也沒發現什麼問題。便靜觀其變。

「這六個人都是貨真價實的閹人,身上均有一種隱形印記,這印記像是……」那二人查了片刻,其中一人開口,但是話說到一半,便閉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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紈絝世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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