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株待兔(1)

守株待兔(1)

「等到什麼時候?」雲淺月問。

「等到天聖徹底支持不住了的時候,等到天下百姓徹底支持不住的時候,等到如百年前的天下一樣,混亂不堪的時候,等到不能等的時候。」容景面容微微偏暗。

雲淺月蹙眉,「顧忌那麼多做什麼?言不順就言不順!我們怕什麼?」

容景輕笑,看着雲淺月,語氣有些微嘆,「金戈鐵馬,江山震動,帝業成就,不過都是一把金椅,一面宮牆而已。真是不值得期待!我要送你一片錦繡山河,但也不想你背負上禍國殃民的罵名。」

雲淺月恍然,明白他是為了她,如今天下百姓都知道夜輕染對她之心,而她嫁給了容景,若是容景此時打出慕容氏的旗幟復國,慕容氏被人認可不認可先不說,只單單她雲淺月三個字,就足以成為萬矢之地。金戈鐵馬,烽火硝煙,鐵騎踏平每一寸土地,都會遍地蒼痍,那麼她毫無疑問,不管是目前,還是千古后,都會背上紅顏禍水,禍國殃民的罪名。她想明白后,看着他嘟囔道:「的確沒什麼期待,可是我們不動,別人饒不了我們啊!我可不希望再被動挨打,姑奶奶又不是生來軟骨頭,憑什麼總是等著挨打不還手?禍國殃民的罪名我不怕。」

容景如玉的手彈了他腦門一下,笑道:「你放心,以後我們不必再被動了,被動的是別人,天靈山不過是個開始而已。禍國殃民的罪名我也定然不讓你背上,我的女人,怎麼能被世人欺負,她的好和不好,只能我說。」

雲淺月聞言心裏如涓涓細流滑過,頓時暖入心脾,她伸手抱住容景的腰,煩惱一掃而盡,笑嘻嘻地看着他,「我從來不知道容公子若是說起甜言蜜語來,原來天下誰人也不及。」

容景抓住她的手,好笑地看着她頑皮的樣子道:「小心傷口!傷疤還沒好,就忘了疼嗎?」

雲淺月連忙不再亂動,目前養傷是大事兒。

片刻后,門外青裳輕聲稟告,「世子,宮裏有人前去蒼少主府邸宣旨,皇上宣蒼少主進宮。」

「嗯!」容景應了一聲。

雲淺月想着果然是蒼亭。

一個時辰后,蒼亭從宮中出來,領了皇上旨意,點兵五千人馬前往天靈山。

五千人馬對付五百人馬,可謂是十倍之多,可以看出夜輕染對這個李琦起義的重視。

雲淺月得到青裳又稟告回的消息時,想起來了這件事情的主角人物,問容景,「這李琦可有備錄?到底是何人?真的是布衣出身?」

「嗯,是布衣出身。祖輩三代是打鐵的。」容景道。

雲淺月「哦」了一聲,打鐵的人對於兵器可不陌生。五百人起義,兵器應該充足。

半個時辰后,青裳又在外面道:「世子,蒼少主來了府中,想見世子妃。」

雲淺月挑眉,從那日上元節之後,她和蒼亭再無交談,如今他點兵要去天靈山,來見他做什麼,她看向容景。

容景對她一笑,「你去見見他。」

雲淺月點點頭,起身站了起來,對外面道:「將他請去會客廳。」

青裳應了一聲,立即去了。

雲淺月出了房門,向會客廳走去,如今已經太陽偏西,晚霞鋪滿天際,她向西邊的天空看了一眼,想起那句「朝霞不出門,晚霞行千里。」的話,天象顯示適合出行。她緩步走出了紫竹林。

來到會客廳,蒼亭並沒有進裏面,而是已經等在門口。

雲淺月看着他,一身墨色錦袍,比初見的時候瘦峭很多,眸光也不如初見輕浮,而是色澤凝定,淡淡地望着她,沒什麼情緒,她仔細地打量了他一眼,淡淡道:「進去吧!」

蒼亭搖搖頭,「不用,我有幾句話要說,說完就走。」

雲淺月聞言也不強求,點點頭。

「你和容景會起兵嗎?」蒼亭看着雲淺月的眼睛,問出第一句話。

雲淺月一怔,沒想到蒼亭會問這個問題,她淡淡地看着他,並沒有言語。

「不能回答?」蒼亭挑眉。

「你叫我怎麼回答?」雲淺月撇開眼睛。

蒼亭忽然一笑,「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雲淺月轉回頭,看向他挑眉。

蒼亭不答話,又問道:「若是我初來天聖那日,不傷了你心,你會不會……」他話說到一半,忽然又頓住,「說這個倒是無意義了,不說也罷。」

雲淺月不置可否。

蒼亭臉色有些晦暗,又道:「我會和藍漪退婚。」

「這個不關我事兒吧?蒼亭,你到底要與我說什麼,我見你,可不是站在這裏聽你與我說廢話的。」雲淺月皺了皺眉。

蒼亭看着她,目光深深,「如何會不關你?上元節那日之後,我和藍漪再無可能了。」

雲淺月眉頭皺緊,「那是你們的事兒。」

蒼亭忽然笑了笑,笑容有些慘淡,目光不再看雲淺月,而是看向天邊,輕聲晦澀地道:「你就是天邊的那些彩霞,儘管鋪滿天際,但也只會點染一人,那個人就是容景。」

雲淺月不說話。

蒼亭看着天邊沉默了一下,片刻后又道:「多少人心中清楚,但也無可奈何地沉淪自己。」話落,他微涼地一笑,「雲淺月,你就是毒藥。」

雲淺月撇開臉,這些話,她不想聽。

蒼亭從天邊收回視線,眸光有些微的情緒退去,對她道:「蒼瀾是我弟弟。」

雲淺月嘲笑,「你還知道你有個弟弟,我以為你忘了呢!」

「即便他自小脫離蒼家,但他也是我弟弟。」蒼亭聲音平靜,看着雲淺月的側臉,認真地道:「他既然是你的人,你就要好好保護自己手下的人。不要人死了或者傷了。」

雲淺月心思一動,轉回頭看向蒼亭。

「你對誰都好,沒道理對自己的人不好。別人為你賣命,你就要對他惜命。」蒼亭道。

雲淺月眸光眯了眯,沒說話。

蒼亭看着她,忽然又道:「雲淺月,既然當初我選夜天逸,如今雖然是夜輕染,但只要夜天逸幫他,我也不會後悔。君子一諾,千金不回。若你和容景舉兵,我也會與你們兵馬一戰。」

雲淺月笑了笑,不以為意。

「只這些話,你記好了。」蒼亭不再多說,扔下一句話,轉身離去。

雲淺月看着蒼亭的背影,腦中將他的話過濾了一遍,雖然東一句西一句,沒個主次,但她還是懂了他今日來的目的。她微微抿唇看着他身影出了榮王府,轉身向紫竹林走去。

回到房間,容景半躺在床上看書,見她回來,對她一笑,「這麼快?」

雲淺月「嗯」了一聲,走過來坐下,對他道:「他對我說沈昭有危險。」

雖然一句沒提沈昭,但是蒼亭提了蒼瀾,說蒼瀾是他親弟弟,讓她保護好他。蒼瀾和花落被他派去保護沈昭。若是沈昭有危險,那麼也就說明他們二人有危險。

容景聞言笑了笑,「蒼亭還有個哥哥的樣子。」

雲淺月抿唇,思索地道:「如今夜輕染卧病在床,夜天逸監國,夜輕暖暗中輔助,新帝登基,朝局不穩,兩位帝師又受了傷,他們定然不會再生事對沈昭不利。那麼有誰想對沈昭不利?而被蒼亭知道了,特意臨走前來對我傳了這個信?」

「如今這數日你我大婚,新帝登基遇刺受傷,平王之死你怒闖金殿,兩位帝師三跪謝罪,等等事情分至舀來,如今如此亂,什麼人卻能有機可趁?」容景慢慢地道:「另外,誰最恨沈昭?」

「秦玉凝!」雲淺月忽然想起她來,多久沒聽到她的名字,她幾乎忘了這個女人。她該是最恨沈昭的人。

「沈昭殺了夜霄,父仇不共戴天。」容景道。

雲淺月眯起眼睛,她早先吩咐華笙密切注意京城動向,尤其是東西南北四門來往的人和各府府邸新近的人員,不放過一絲一毫,每日向她報備一次。但華笙這幾日也沒說秦玉凝來了京城的消息,看來是秦玉凝躲過了紅閣的視線入了城,那個女人當初從南疆她的眼皮子底下跑了,後來去了南梁魔麓山軍機大營作亂燒了糧草又從顧少卿手下跑了,之後再無音訊,如今回到京城,她絲毫不懷疑紅閣的能力,那麼只能說明,她背後有人相助支持。

蒼亭既然能得了訊息,那麼也就說明秦玉凝是和夜天逸或者是夜輕染一直都聯絡了。若無他們暗中相助,十個秦玉凝也躲不過南疆隱衛的搜索,也躲不過顧少卿的追殺令,更不能隱藏個密不透風,連紅閣都查不到她的消息。

若是這樣的話,天聖京城哪裏是紅閣實力最的薄弱地方?

非皇宮莫屬。

明太后在宮中為太妃的時候,秦玉凝為丞相府秦小姐的時候,她又是六公主伴讀,二人關係較好,如今明太后在宮中,夜輕染重新佈置了皇宮調動了重兵,兩位帝師又在宮中,如今的皇宮,可謂是固若金湯。秦玉凝在宮中的話,秘密進宮應該走的是皇室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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紈絝世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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