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上善若水

第6章 上善若水

徐受在征台之上斬殺孫貞昌之事,傳遍江湖。

朝堂對於此事的處決也相當迅速。

北侯徐受不敬天地,褫奪爵位,祚除!

鎮守北地的百多年的北侯就此落幕,曾經的徐侯府隨着此事也變得空蕩蕩的。

家產收繳,僕人遣散。

而那位犯下大不敬之罪的小侯爺,自此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之中。

朝廷也不曾提及,彷彿他本來就不存在一樣。

也許在朝廷的眼中,一個本來就活不長的小侯爺,根本就不需要放在心上。

子夜時分,徐受重新回到了舊時的徐侯府。

府中的一切傢具、擺設都已經沒了,變得空蕩蕩的。

但那個聲音仍在!

【看起來,你已經吸收了神凰真血,多了半載壽命。】

【多謝前輩指點。】

【你冒着絕大風險回來,應該不只是為了感謝我吧?】

【前輩慧眼,小子的確有所求。】

【何求?】

【求長生之術!】

一語出,屋室寂靜。

久之,那聲音道。

【你怎會知道我有長生之術?】

【前輩曾說百年之前我徐氏當主將前輩封印起來,我記得百年之前的那場混亂中,我徐氏中也有一人參與進去。】

【你的確很聰明!】

百年之前,劍修之亂。

八百劍修,不滿當朝暴政,持劍衝擊皇宮。

那一戰,大雍皇室高手盡沒,皇帝倉皇出逃。

混亂持續十年,波及天下各地。

史書之上,對於這場混亂提及相當的少,最終只留下寥寥數語。

亂平,天下禁劍!

自此,劍修便成了亂賊的代名詞。

江湖之上,也很少有人會持劍行走。

【吾名玄黃,乃是玄黃殺劍劍靈,本體便被封印在徐侯府下。】

【小子願助前輩脫困。】

玄黃的笑聲在徐受腦海中回蕩。

【以你現在的本事還不夠格助我,等你哪天到了知命境,再說吧!】

玄黃話語之中也是有些期待,但是也不多。

【我的確有着玄門的長生之術,不過對你來說卻用不上。】

【為何?】

【數年之前,徐衛葬身魔地,你繼承侯位之後,身體每況越下,遍請名醫而不能治,你知道是為什麼?】

徐受心中的確奇怪,按理說徐受這具身體的前主好歹也是武道三境的體格。

這個境界的人不說無病無災,但是活到七八十那是很正常的。

更何況,徐小侯爺從小錦衣玉食,養尊處優,又怎會忽然得了怪病,一病不起?

【請前輩指教!】

【你得的不是病,而是中了詛咒。那些給你看病的名醫,或是醫術平庸,不知內里,或是知道了,但是不敢說。】

【詛咒,難道和北林軍覆滅有關係?】

【北林軍為何覆滅,具體內情我並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中的是血咒,層級相當高,到達了真言級別。除非你徐氏血脈斷絕,不然,這個詛咒依舊會一代一代傳下去,註定天命不永。】

徐受心中一寒。

【難道就沒有破解之法么?】

【真言級別的詛咒,就像是太陽從東邊升起,西邊降落一般,幾乎無法改變。只有到達長生境,才能解除。可這也是這血咒狠毒之處。】

玄黃解釋道。

【所謂長生之術,無非是吸納靈氣,積養性命之術。如果說壽命是水的話,長生境之人,體內就如同江海一般。可你現在的身體就像是個漏勺,養一天的命失的卻是兩天。

玄門養氣修命的手段,對於你來說,緩不濟急,根本沒有用處。】

【那該如何?】

徐受問道,玄黃的回答很簡單。

【練劍、用兵、修魔!】

徐受輕念著六個字,記在了心中。

【我被困在這裏,無法助你養成劍心。不過你徐氏本有神祿,世代相傳,可招納鬼神,為己所用。你可以此入手。】

當日在征台之上,指揮那萬千鬼兵之時,徐受便感受到了自己的力量。

殺了孫貞昌之後,徐受感覺那力量又強了許多。

【小子知道了!】

玄黃略帶警告的聲音傳來。

【這三途都是奪他人造化以證己道,殺伐過甚,易入歧途。我這裏有一篇《上善訣》,可助你穩定道心。】

玄黃將《上善訣》傳給了徐受,便失去了聲息。

這篇經文相當玄奧。

簡單來說,如果一個人的壽命是水,《上善訣》就是一篇講如何管理和使用水的經文。

既可以用水來滋養萬物,潤澤眾生,也可以用水激起驚濤駭浪,毀天滅地。

徐受粗略的看了一下,這篇經文上卷記載的都是救人治病的醫術,下卷卻都是殺伐之術。

徐受得了這篇經文,躬身而拜。

「若有一日魚入大海,徐受定助前輩脫困!」

說完,徐受便打算離開了。只是,他剛剛走出屋室,迎面卻來了一個人影。

「你果然在這!」

丁蘇然攔在了徐受的面前,一聲嬌叱!

「快將寶物交出來!」

「寶物?」

徐受心中疑惑,丁蘇然當下說了出來。

「這些日子,我越想越不對勁,若不是得了什麼寶物,憑你一個廢人,又怎麼能殺得了孫貞昌?你騙了我固心丹,難道不該補償么?」

徐受一聲冷笑。

「我不是給了你一樁姻緣么?亡夫剛逝,你就算不守孝三年,七天總應該要吧!怎麼,這就出來了?」

丁蘇然面色鐵青。

「找死!」

丁蘇然也是武道四境的身手,真要動手,徐受也不敢小覷。

不過,她還未近前,就有人將其攔住了。

一名少年劍客,橫劍擋住了丁蘇然。

一旁,少女坐在欄桿上,翹著腿,喝着彩。

「小白,打這個壞女人。」

小白劍客年少,可劍術極高,丁蘇然根本無法近前。

試探了幾番,丁蘇然自覺不是對手,丟下了一句話,就逃離了。

「徐受,你居然和劍修勾連,你這個叛逆,不會有好下場的。」

見丁蘇然遠遁,徐受身前的這個少年抱着劍,不說話,一副高冷模樣。

一旁的少女卻和他不一樣,相當活潑。

「徐六,你暗算孫貞昌的毒藥是我給你找的。怎麼,欠了人家人情,就想要玩消失么?」

徐受看着眼前的少女,拱手一禮。

「敢問姑娘芳名?」

「本姑娘姓翟,單名一個鳶字。記好了么?」

「姑娘的恩情,他日若留得性命,必當后報!」

翟鳶昂着頭,笑容清澈。

「不急,你欠我的可不會只有這一樁事。我知道你性命不長了,我有辦法救你,想不想聽?」

「姑娘所說的事情,我已經有了答案。」

說完,徐受再度一禮,打算離開。

「你真走啊?」

翟鳶在後,見徐受去意已決,喊了一聲。

「徐六,你打算去哪?」

「為自己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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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魔頭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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