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食屍鬼

第155章食屍鬼

亞諾死死攥着我的胳膊，把我釘在他面前。

「艹，發生什麼了？」我整個人都是懵的，說話的時候嘗到了嘴裏的血腥味兒。「我剛剛被人打了么？」

「什麼，不，沒有，煜，沒人傷害你。」亞諾看起來又驚又喜，他補充道，「至少不是身體上的。」

我看了看兩隻動彈不得的胳膊，亞諾趕忙收回手，露出笑臉。

我檢查了一下身上確實沒受傷，也就沒再深究。只不過從金屬池子裏被人撈起來之後發生了什麼，我怎麼會和亞諾在一起？我只記得李元的血在石壁上留下了金色的痕迹，接着就是被金屬淹沒的窒息感。

「煜，你不記得了么？咱們被那些金屬衝下來之後的事兒。」

玫瑰香氣席捲而來，我皺皺鼻子，打了個噴嚏。

如果來救我的不是李元，那我肯定沒有咬他，而我也沒被人打，可為什麼會嘴裏會有血腥味？還有就是，為什麼我並沒有注意到樓時麒的存在？

完蛋，我嘴裏的血腥味不會是因為又把李元給咬了吧？不注意還好，我發現自己也能聞到亞諾。

亞諾又露出來那種被踢了一腳的小狗的表情，他沮喪地說：「煜，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意見？」

「『I'mapredator』.」

亞諾迷茫地看着樓時麒，又渴望地看着我。

可是樓時麒既然想隱瞞，我也只好由他，對我而言現在有比他更重要的事兒需要確認。

亞諾聽我說完那個被阿裏帶到美國研究的金印，眉頭皺了起來。「難道說埃及這邊除了每個人都想找的礦石以外，還有其他輻射源么？」

亞諾搖搖頭。「Lee剛剛也要跳下來救你，但是他離得太遠，被那些金屬衝散了。」

亞諾看着我的眼睛：「那你記不記得在棺材裏，你跟我說：『好餓』。」

我舔舔嘴唇。原來一直灼燒着我的，是飢餓感。那個噬神的月神孔蘇，會不會飢餓到要去吃月亮？

我滿懷歉意，趕忙實話實說：「我感覺自己的嗅覺特別靈敏，甚至還能聞到你擦掉的香水味兒。是我對玫瑰過敏，不是你的問題。」

我是捕食者？

我鬆開手，往後退了一步。突然間我的感官好像被打開了一樣，無數信息湧向我，其中李元的味道又格外突出。

亞諾指的是為了不讓哈桑向那棵長在牆上的樹死祭時，萊拉和李元都用自己的血去獻祭了。可惜當時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到。

樓時麒話音剛落，亞諾馬上向我靠過來，三個人呈三角狀擠在一起，都屏息聽着異響。

樓時麒站直了一些。我沒理會他的眼神，把鼻子埋進自己的衣服深吸了幾口氣，想做個對照組，卻聞到了一絲誘人的味道。我認出來那是李元的血，在沙漠裏他把帶血的繃帶給我當圍巾用，估計是蹭到了領口上。

亞諾還在喋喋不休地說他明明之後洗了澡，不應該還能聞到玫瑰味兒。

可能是我的表情太過猙獰，亞諾住了口，擔憂地看着我。

月亮！

樓時麒聳聳肩，用我熟悉語氣開口：「在這種情況下受點傷也很正常。」

「等等！」我死死皺着眉，總覺得哪裏非常、非常不對。「你是說，咱們一起看棺材板上那局塞尼特的時候，我跟你說了這句話？」

可我打不過樓時麒。他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人，他剛才可以救我，接下來也可以殺死我。

我先走到樓時麒身邊，繞着他走了一圈，仔細地聞了聞他身上的味道。

「只要找到萊拉，試一下就知道了。」樓時麒輕描淡寫道。

我冷靜下來，轉移話題。還好亞諾也在這裏。現在知道懷特博士身份的兩個人就在我跟前，而且我很想知道樓時麒口中的「我們」還有誰。

那人本來靠在牆邊，他一瘸一拐地走過來，跟站不住似的還得扶著牆。我無語地看着樓時麒表演。雖然不情不願，但我是個懂禮貌的人：「多謝你救了我。」

「可是如果存在這種輻射源的話，為什麼近距離接觸過它的阿里等人沒事兒，只有哈桑被『轉化』了呢？」

嗅覺靈敏已經不能解釋現在我的情況了。我使勁回憶著李元的味道，但竟然只能不自覺地回味起他誘人的血。

「你站住。」

我強壓下內心的不安，把在去考古隊之前阿里說的話告訴了他倆。「當時阿里說，他的家鄉崇拜從沙漠來的神明，而受到神明眷顧的人，血會變成金子。」

經過南極一役后，亞諾很清楚地知道沒有了保護場，致命的輻射可能會增加活細胞的變異率。這也是為什麼福爾摩斯教授至今躺在床上熬日子，而更多的人都沒能從南極回來。亞諾一直為自己沒能攔住更多的人而自責，當時他帶的磁場屏障不足以保護所有人。

樓時麒垂下眼睛瞅我，露出一個讓我想撕爛他的笑容。「是啊，我們很好奇，到底是什麼才能真正地傷到那個尹家人，又有什麼能殺死他。」

「阿里沒說是誰，但我覺得就是萊拉。他還說自己見過『金色的血液從她的傷口裏流出來』。剛才月臣用他的血在門上寫字，我好像看到他的血也是金色的。」

我呼吸一窒。

我搖搖頭。

「噓，你們聽！」

我尋聲看去，直到這時才發現這裏還有一個人。

我已經懶得用中文跟樓時麒說了，反正他一直都聽得懂，於是直接把阿里的話複述了一遍。

「可是煜，沸雪我只用過一次。那次你也打了噴嚏，所以之後我就再也沒用過。」

「可是我完全不記得了。」我語氣越來越遲疑。「剛剛那扇門打開之前，你跟我說，川井問你們有沒有聽過『食屍鬼』？」

亞諾和樓時麒都被我問得一怔。

「難怪，我也覺得這個被你們稱為『轉化』的過程有自己的意志。不過其實萊拉流過血，只是我們都沒有看到。」

「他說的是萊拉？」亞諾問。

「說起來，你們誰見過萊拉的傷口？」

好餓？進到這個神殿裏以後我就沒感受過任何生理上的需求，不可不餓不困也不想上廁所，怎麼突然會跟亞諾這兒喊餓呢。

我瞪了樓時麒一眼，只好自己複述給亞諾聽，他也聽得頻頻點頭，金髮晃得我眯了眯眼。

「對了，你不是說那塊從烏爾古城弄來的【卡俄斯】在懷特博士手裏么？哈桑說那塊讓他發生轉化的金印也是懷特博士讓他去拿的。」

我震驚地看着向他。

亞諾的問題也是我想不明白的。

「磁場確實令人捉摸不透。地球其實無數次經歷磁場突變，可生命非但沒有被斬盡殺絕反而找到了生存之道。絕大多數情況下地球磁場是相對穩定的，所以地球生命延續了數十億年，而且物種繁多。」樓時麒略一思考，繼續道：「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那塊金印上的磁場只能轉化哈桑，而阿里明明沒有『古老的血脈』可近距離接觸以後也沒有什麼反應。這個磁場好像『有意識』，但是它到底想要做什麼呢？」

我讓亞諾也站得稍微遠了一些，三個人之間留出了幾米的間距。

樓時麒聽話地停在了一步開外。站定的時候他略微踉蹌了一下，但很快調整重心擺出一副沒骨頭的模樣。我現在當然不可能還相他裝出來的弔兒郎當，看樣子他是真的受傷了，畢竟把我從一堆金屬器里撈上來不可能全身而退。

我也覺得這個磁場像是有生命一樣，認可地點點頭。

「煜，我知道這很難接受，所以一開始我也沒有和你說。但是剛才，你和我說」亞諾調整著呼吸。

我甩了甩頭，忙問：「你看到李，額，月臣了么？」

「當時在盧克索追殺我們的人不是卡爾，而是你安排的？」我反應了過來，怒視樓時麒。「所以李元才會為了保護你而受傷！」

憤怒讓我的手不自覺顫抖，心跳加速，呼吸也急促起來。這是腎上腺素在為我打人做準備。

在樓時麒的表情變得得意之前，我本想趕緊岔開話題，卻突然意識到不對。

也？

「咳咳。」

亞諾點點頭。

「我跟你說什麼了？」我忍不住抓住他的胳膊。

我馬上把臉露出來，走到亞諾旁邊，把注意力集中在嗅覺上。其實不用靠的太近我就能聞到亞諾，他身上的味道比樓時麒重，聞起來像是招搖的大馬士革玫瑰。樓時麒聞起來像是山泉，估計這也是為什麼我總是發現不了他的存在。

「這聲音好像是從四面八方傳來的？」我不確定地說。

亞諾眸色一沉。

前面提到過很多次Alex的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