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風雨亭中表寸心 委曲成婚得賢妻

第十八回 風雨亭中表寸心 委曲成婚得賢妻

卻說那元吉自新婚之夜遇到楊麗兒以死相拒不得洞房,心想那皇帝女只不過心高氣傲,一時之氣,既然已下嫁自己,遲早是自己的盤中菜、口中餐,心中雖不快,卻有陪嫁宮女晚晚陪夜,並未太介懷。

卻不知那楊麗兒貞烈無比,一顆痴心早屬世民,自嫁元吉后,為保住貞潔,防備自嚴,元吉時求洞房,都被嚴辭拒絕。可憐李元吉堂堂一馬上戰將,指揮千軍萬馬攻城略地,卻對明媒正娶的千嬌百媚的皇帝女無從下手,心中恨得牙痒痒的,卻又無可奈何。

那楊麗兒想如此相持下去總不是辦法,日日思籌對策,一日在房中閑坐,聽到外屋廊道聲響,舉目看去,侍女玲兒正在燒碳火煮茶,看着那婷婷身影,嬌俏成熟的臉龐,心中以有所思。乃起來對着玲兒道:

「玲兒,你過來。」

玲兒將煮茶事交由另一侍女負責看管,自略略提起長長的裙子,匆匆進來。問道:

「公主有何吩咐?」

楊麗兒道:

「爾多少歲了?」

那玲兒恭身道:

「十八歲了。」

楊麗兒看着她,嘆道:

「但有父母作主,似爾年紀早已成家生子了。」

那玲兒若有所思,想起自己身世,頓時雙眼含淚,只低頭不言。好一會兒才道:

「永隨公主也無不可。」

楊麗兒笑道:

「為長久計,雖早作打算。將爾許與附馬如何?」

玲兒以為公主忌恨自己,以惡言試之,則死期近矣。心中大驚,雙腳一軟,拜倒在地,顫聲大哭道:

「公主饒命,奴決無此非份之想。」

楊麗兒起來,雙手將其扶起,安慰道:

「本公主所言句句為肺腑之言,得與附馬為妾,富貴終生矣。但我與附馬不合,不便出面語言。爾要善自擇機成事。」

那玲兒心中暗喜,含羞點頭。原來,那玲兒本是貧苦人家,因生得千嬌百媚,遠近聞名,被地方官選送入宮。那玲兒得以被選入皇家,一來家人得大筆嫁妝,二來自己也許從此將改變命運,成嬪成妃,自是歡喜。不想宮中美女如雲,入宮數年,雖日望夜盼得到臨幸,卻偏偏從未被煬帝正眼看過,從未得到丁點兒帝涎雨露,正心灰意冷,不想卻被當作禮物陪公主出嫁到太原。

那楊麗兒見玲兒動心,便將自己一批貴重衣物送與玲兒,每日命人其打扮,凡需與元吉接觸的都由其承接打理。那元吉對公主下手不得,正百無聊賴,見那玲兒只生得頗為溫柔婉轉、嬌艷可愛,每每相見,便百般挑逗勾引。那玲兒得楊麗兒允許,乃使出混身解數,每每欲就還拒,搞得元吉心猿馬意,想入非非。

那楊麗兒聽玲兒說元吉對其起意有情,知時機已到。一天晚上,便對玲兒道:

「我派爾往附馬處賞衣被。如其要爾,千萬要其許諾娶爾為妾再從之。」

那玲兒低頭應是。暗暗歡喜卻又心如鹿跳的抱着衣被去了。到得元吉房外,嬌滴滴道:

「公主賞衣被,令奴僕送來。」

那元吉正獨自在房中發悶,聽得有人報門,便開門迎入,見是那日思夜想的妙人兒,忙伸手將衣被接過,順着便抱着玲兒不放,想做動作。那玲兒卻道:

「我是公主之人,附馬不得無禮。」

元吉道:

「好姐姐,想死我了,就許了我吧。」

玲兒含羞小聲道:

「許爾可以,不過爾務必求公主將我嫁爾為妾。」

「一定一定。」

元吉大喜,一邊答道,一邊三下五落二便將玲兒衣服脫了,抱其上床便行起了那男女床第之事。那玲兒入過宮,早演過種種房事之法,只是一直未得其用,因此雖然初次頗為苦楚,但為討好元吉,刻意恭奉,使勁演出諸般床戲,竟將那元吉服侍得樂翻了天。

次日,元吉親往公主處,楊麗兒知其來意,乃放入。元吉坐下尷尬不言。楊麗兒笑道:

「有話請講。」

元吉猶猶豫豫道:

「請許玲兒為妾。」

楊麗兒道:

「玲兒是本公主姐妹,許爾可以,不過爾要好好待之。」

元吉聞楊麗兒竟同意,大喜道:

「應當,應當。」

說着,起來牽起玲兒之手欲離去。楊麗兒道:

「且慢!必須明媒正娶!」

元吉只得怏怏放開玲兒之兒。笑道:

「自己屋裏的,還要什麼凡文俗節?」

楊麗麗兒道:

「我不理爾,總之要。」

於是,元吉只回來。次日一早,命親信隨從李雄為媒人前來說媒,定下過門日子,又送來聘禮。第三天元吉便急不耐的將玲兒娶了過來。於是,元吉得玲兒,一個求欲,一個求依靠,兩相情願,倒也和諧。於是,元吉再也無閑暇理會那新婚妻子楊麗兒了。楊麗兒自始得以解脫,不再受元吉之擾。

這一天,楊麗兒閑來無事,心中思念世民,悶悶不樂,便率數侍女出門到街上遊玩散心,忽聽鼓樂喧天,抬頭望去,遠遠見世民在眾人的前呼後擁下,騎着高頭大馬徐徐而來。原來,李淵聞世民得勝而回,令人出城鼓樂相迎。

那楊麗兒自嫁與元吉,苦悶不已,突見世民,百愁皆除,媚開眼笑,對着世民一邊大叫「二郎!二郎!」,一邊迎上去。世民見人縱中有人叫,轉過來看,卻是日思夜想的公主楊麗兒,心中又喜又悲,百感交集,心想其已是弟媳,乃不敢下馬,只痴痴看了一眼公主,一恨心,拍馬揚長而去。

那楊麗兒見世民如此決絕,呆立在地,望着快馬消失的方向,久久不動,淚水卻象斷了的線,滴滴流過那嬌美的俏臉,滑落在那迷濛的塵土之中。

回到閨房中,楊麗兒想世民一定不知實情,恨自己嫁元吉,不肯相見,有意迴避,越想越心痛,越想越覺得自己冤枉,非要找世民說個明白不可。於是,乃不管什麼三綱五常,徑自出門直往世民府而去。到得世民府前,徑直衝入。卻被門人死死擋住,拜求道:

「請公主回去吧,主人特令不見你。」

楊麗兒喝道:

「走開。」

一腳將那門人踢倒在地上,揚長而入,直往世民書房而去。世民聽下人急報公主強闖,急從後門而出。那公主尋遍屋內,卻沒見世民,知其百般迴避自己,大失所望,悲從中來,坐在世民書房中大哭。萍兒、可兒和刑兒不知底細,嚇得慌了手腳,陪禮不已。一會兒,楊麗兒收了悲傷。萍兒忙令人打水為其梳洗一番。楊麗兒乃向萍兒細細打聽世民諸般事情和日常起居生活。萍兒始知那公主楊麗兒原來愛的是世民,卻不幸嫁了元吉,着實可憐。

楊麗兒在世民書房中默默坐了一會兒,長嘆一口氣,起來告辭回去,抬頭卻見一幅未着墨的書法紙橫放在書桌上,若有所思,提起毛筆,點飽滿墨水,在紙上一揮而就,令萍兒將其掛在牆上,自己痴痴的盯着這兩行字,默默的流淚,良久才轉身而去。

入夜,世民回來,萍兒仍將楊麗兒來府中種種情狀詳報世民。世民長吁短嘆了,往書房而去,卻見書房中掛着一幅字,上面寫道:惜日誓言郎已忘,我卻似蠶絲不盡;辜情負義君且樂,奴自獨孤飲傷悲。世民痴痴的看着,呆在那裏,想起往事,神思迷亂,不自覺的邁步出門,遠遠的向著楊麗兒回去的方向遙望。心道:爾心苦,我何償不苦。誰叫你當初不儘力向煬帝爭取?一步錯,步步錯啊!唉……

一日,李淵正在府衙,忽報煬帝聖旨到,忙出門相迎,卻見長孫無忌笑吟吟的相向而來,身後一緊跟着一青年少婦和一婷婷少女,大街上數十輛馬車停著。李淵快步走上前,雙手緊緊握著這多次幫自己脫險的好友世交,道:

「什麼風把兄弟吹到邊關。」

長孫無忌答道:

「說來話長,進屋再說。」

「進屋再說,進屋再說。」

李淵一邊答道,一邊令人接待長孫夫人和其妹等人,一邊引長孫無忌進府衙。坐定,長孫無忌對李淵道:

「呂梁賊勢大,太守求救,聖上令國公派人清剿。同時,命我為太原令。」

說罷,將煬帝聖旨交與李淵,使個眼色。李淵明白,將眾人遣出。長孫無忌才道:

「煬帝疑國公父子,特派我前來監視。」

李淵嘆道:

「煬帝也太精明過人了。處處設防自己人,卻不用心清剿亂臣賊子。」

長孫無忌道:

「煬帝之策是攘外必先安內。」

李淵笑道: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哈哈……」

倆人調笑了一會,又議定了世民與長孫雪霞的婚事。李淵才親將長孫無忌一家妥善安置,又送給大批禮物。

次日,李淵召集眾將議事,言呂梁賊起,煬帝令發兵往剿。道宗道:

「本將願往。」

李淵道:

「兄需北防突厥。」

世民道:

「兒願領兵前往。」

李淵素知世民之能,但有意多煉歷建成,以增進武略,使其能儘快挑起李氏家族長子重擔。於是乃對眾將道:

「派建成往如何?」

那元吉於公主面前消遙玩樂,雖然公主從不理會,但總感到如芒刺在背,諸多不便,正想尋機出去混混,眼見此難得機會,卻派與建成,忙討好建成道:

「殺雞不用宰牛刀,吾願代大哥前往。」

建成見三弟如此熱心,又深感戰場搏殺非己所長,乃對李淵道:

「且由元吉前往吧。」

李淵想元吉新婚以來,長期在家與女人撕混,難免磨損銳氣,於是同意由其率兵前往剿賊。次日,元吉帶着數名親信,率兩萬人馬,辭別了父親,又悄悄令人回家傳來玲兒,徑往呂梁而去。

楊麗兒得元吉出徵信,心下暗想:得自由矣。於是暗暗派人往聯繫世民,望之能來。但千等萬等卻不見世民。於是,楊麗兒乃直往世民府向萍兒打探。

原來,世民被李淵派往下屬各郡巡視和徵收貢糧去了,估兩月之後才能回來。楊麗兒只得鬱郁而回。一轉眼兩個月過去了,時值仲夏,天氣多變,這一天大早,烏雲滿天,眼見下雨,楊麗兒探得世民正從陽泉回來,乃不理會天氣,匆匆率數名侍女出城迎候。

到達城外風雨亭前,遠遠見世民前來,突然雷鳴電閃,大雨傾盤,那楊麗兒竟不避雨,忘情的邁開細步匆匆迎上去。世民見之,又是愛憐,又是心痛,大步走上前,一把將楊麗兒抱起,直往風雨亭走去。

雙方親信隨從見倆人如此不避嫌疑,竟有肌膚之親,慌的逃避開去。世民入到亭中欲將楊麗兒放下。那楊麗兒早已情迷意亂,哪裏肯放?死死抱着世民,那日思夜想的櫻唇兒早緊緊的吻將上去,一把將世民厚唇吸住,那饑渴如狂的靈動舌兒如痴如醉的探入龍潭,深深的探索著、挑逗著。一雙手兒更不規矩了起來……

此時,世民出行兩月,未近女色,正憋得慌,昔日心上人如此挑逗愛撫,顧不得什麼金玉良言、淳淳忠告,喘著粗氣,伸手便動起了粗……

卻說元吉進軍至呂梁,竟將大軍全權交與呂梁太守楊國其,楊國其本不善兵,憑着兵多壯著膽出城尋敵作戰,不想中敵埋伏,大敗而回。元吉見兵敗,便匆匆率本部僅余的一多人退至汾陽,自己冒雨回城報信與父親,急急從風雨亭邊經過,卻分明看見世民與自己妻子忘情倫亂,震驚極了,憤怒極了,屈辱極了,淚水和著雨水直流而下,馬卻不停蹄的如飛而過,心中發誓:有朝一日必殺世民。

世民與楊麗兒倆人對亭子外一切混若不知,在這風雨中百般恩愛,數次混戰,終於雙雙疲憊的相擁坐依在柱子上。世民輕聲嘆道:

「爾已成他人婦,此等倫亂,今後不可再有。」

楊麗兒答道:

「我雖嫁無吉,卻從未被其污染過,此身子永遠只屬二郎一人。」

世民奇之。於是,楊麗兒便將事由一五一十的詳說與世民。世民十分感動,伸手緊緊握著楊麗兒那纖纖玉手,深情的道:

「君如此堅貞,吾決不相負。且等時機,必得天長日久。」

雨漸漸停,世民目送楊麗兒回,才與眾人匯合,慢慢的回城,直往府衙向父親大人報征貢糧之事。到得府衙,卻見父親與元吉均在。元吉對世民怒目而視,世民知己所為,實深深傷害兄弟,頗為慚愧和尷尬。李淵問世民道:

「征貢糧之事如何?」

世民答道:

「如數完成。」

李淵道:

「元吉戰敗,爾再往呂梁剿賊如何?」

世民答道:

「願往。」

元吉道:

「吾熟敵情,願為副將,將功補過。」

李淵允之。對世民道:

「爾往征呂梁,我為爾準備大婚。得勝回城即為爾舉辦大婚。」

世民道:

「大丈夫在世,功業未立,何言家室。」

元吉冷言道:

「有了家室不便再行苟且之事矣。」

世民知元吉諷自己對楊麗兒情絲不斷,尷尬不言。李淵卻一頭霧水,不知兄弟倆打什麼啞迷。

次日,世民與元吉、劉文靜、段志玄、殷開山、劉玄基、劉政會、候君集等率五千騎兵出發,至汾陽又盡收一萬多步兵,往西直奔呂梁而去。數天之後大軍到達呂梁城外,卻見數萬逆賊正在急攻城池。世民見時機正好,指揮大軍急攻,城內苦苦堅守城池的太守楊國其見救兵到,也率全軍殺出,賊受到內外夾攻,頓時大亂,四散敗走,那賊首方永正只得收集殘軍,向柳林方向退去。此戰,隋軍大勝,殺賊五千,俘賊一萬多。

於是,世民乃不入城,沿着賊退方向追去,楊國其也令副將王進威率五千追隨。進至柳林城外,世民令元吉為步兵陣前主帥、劉文靜為副帥,負責陣前指揮;將騎兵一分為二,每隊兩千五百,由段志玄、劉玄基率領;所率一萬多步兵分為五隊,其中四隊兩千人,分由唐儉、殷開山、劉政會、候君集各率一隊,王進威率本部人馬為一隊,以便戰時指揮衝鋒殺敵,餘下五千人馬,世民親率。世民道:

「賊數雖多,乃烏合之眾,戰鬥力不強。眾軍在此伏下,我親率五千步兵到城外向敵挑戰,不論勝敗,敵主帥不出,大軍不擊。敵主帥出,由段志玄率一隊騎兵從左衝出,殺透敵陣,不惜一切代價堵死敵回城之門,然後步兵出擊殺敵軍,劉玄基則率一隊騎兵於外圍,專擊殺潰逃之敵,務求一舉全殲賊軍。」

世民安排完畢,乃率五千步兵到城外挑戰。城內之方永正仍有賊軍三萬多人馬,見世民兵少,派一萬人馬由副將龍大天率領出城應戰,世民有心引敵主力出城,乃率眾軍奮力死拼,自是不退。雙雙戰至半個時晨,竟不分勝負。那方永正見隋軍疲,正是一舉殲滅的好時機,乃親率全軍衝出城,加入混戰,頓時,敵我形勢大變,隋軍不能抵擋,世民由何常保護著,邊戰邊退。

此時,段志玄率兩千多騎兵從左沖入敵陣,直奔敵城大門,截斷其歸路。那方永正見隋騎兵不多,也不退兵,只派副將王進威率一萬人馬戰圍攻騎兵,自率餘下兩萬人馬緊緊追殺世民。

元吉見隋軍越戰越少,世民被賊重重包圍,正是借刀殺人的好時機,乃靜等不出。劉文靜見世民危急,便道:

「時機已到,將軍下令吧。」

元吉不言。眾將看在眼裏,欲動。元吉大聲道:

「主帥受權於我,誰不聽令,一律斬首!」

賊軍對世民圍困越來越緊,任世民左衝右突,也沖不出去,身邊只有何常等數十人。段志玄所率騎兵亦戰死近千。劉文靜急得不斷回頭望各隊將領。此時,劉玄基正在殷開山、劉政會旁邊,道:

「元吉誤事,不能再等。」

三人均點頭稱是,於是,三人不等元吉令,率各自隊伍一齊殺出,其餘各路人馬見同仁出擊,也緊緊跟着猛衝。元吉見計不成,恨得咬咬牙,但事已至此,也只得跟着大隊衝出。

那方永正正專心圍攻世民,眼見全殲隋軍,斬殺隋軍主帥,不想隋軍還有如此強大后著,急指揮向城內潰退。但此時,段志玄仍死死握守大門,不得入,又分兵沿城牆逃走。卻頓時被隋軍衝散分割成數十股,緊緊包圍着,屠殺着;有衝出重圍的,也被劉玄基憑騎兵優勢驅殺和擒拿。

世民殺得眼紅,見敵主帥沿城牆而逃,乃拍馬飛衝上去,長槍如花猛刺向其心臟。那方永正也着實了得,見世民長槍厲害,將身猛向後倒下,躲過世民一槍,正想還擊,不想何常緊緊追上,冷不防從后一刀砍下。那方永正頓時一命烏呼,屍首兩分。

眾賊見主帥戰死,慌忙投降,少數抵抗,均被隋軍或殺死、或生擒。此戰,隋軍以少勝多,全殲此股賊。

隋軍隨即入柳林休息,處理戰俘。世民見何常負傷數處,乃執著何常手,對何常道:

「此戰艱險,我一傷未有,乃君代我領受矣。」

何常答道:

「能追隨將軍痛快殺敵,實今生所願。幸不負使命。」

世民道:

「此戰君居功至偉,后可獨擋一面矣。」

何常聽世民之言,感動得流淚拜謝。第三天,世民率隋軍返回太原。李淵早早得隋軍大勝消息,親率一班官吏往迎接世民。李淵在接世民回城的路上,對世民道:

「三天之後是爾大婚日子。」

世民道:

「此非我所願,可否以後再說。」

李淵嚴肅道:

「不能。」

世民無言,入城后默默的回府而去。李淵亦悶悶不樂回府,將世民不願娶長孫雪霞之事告訴竇氏。竇氏知長孫氏於李家有大恩,亦此時左右李家的關鍵人物,此婚約萬萬不能取消。於是,乃親往世民府上。世民見母親來,忙迎入。未待世民開口,竇氏直言道:

「兒啊!李家敗亡痛快些?還是放棄爾婚姻痛快些?」

世民道:

「有關係嗎?」

竇氏道:

「爾也知道,昔者,長孫氏祖先與我家祖先曾是生死兄弟。長孫無忌念故交累次助我李家創過生死關。今其有握我咽喉之權而拼力保全我,乃有所求也。今人有恩於我,我卻不思報,豈不心涼?我李家豈不危?」

世民低頭沉思不言。

竇氏盯着世民眼睛,道:

「有恩必報,此大丈夫所為。且王公貴族,誰不三妻四妾?今後得遇所愛,可納為妾,不也一樣?」

世民聽得此言,思及長孫無忌曾對李家和自己愛護有加,自己豈能隨便取消婚約?於是,乃伸手捧起面前那碗茶,一飲而盡。道:

「願成全婚事,以報長孫家大恩。」

竇氏大喜,道:

「此才是我兒也。」

說罷,乃回,報李淵,李淵大喜道:

「爾真是我家貴人!」

於是,李家為世民婚事忙碌了起來。

十月十五那日,大家都知道唐國公、太原太守李淵之子李世民迎娶鄭國公、太原令長孫無忌之妹為妻,全城張燈結綵,喜氣洋洋。當天一早,世民便率大隊迎親人馬往鄭國公府,在鄭國公府行完女家諸禮並吃午飯後,便將長孫雪霞隆重迎回。接着,在李淵的親自主持下,舉行了一系列隆重而繁雜的結婚儀式。雙雙終於拜完了堂,竇氏親自將新人送回房。世民在李淵的帶領下,一一向眾王公貴族及親人敬酒,直飲至深夜,世民才在萍兒的摻扶下回房。

世民由萍兒扶著,搖搖擺擺的沿着曲折走廊而回,覺得突然要與一個素未平生的女子行房,十分尷尬。於是,以醉賣醉,假裝不省人事,任由萍兒扶著入新房。

世民醉眼迷糊中看見一個頭頂紅巾、滿身紅霞的苗條少女靜靜的坐在床沿上。萍兒將世民扶到長孫雪霞跟前,對世民道:

「爾揭新人紅頭巾。」

世民假裝站不穩,身子直往長孫雪霞身上跌去。長孫雪霞顧不得害羞,急伸手將世民接住,不想世民高大厚重,長孫雪霞力小扶不住,竟直往床上跌去,害得長孫雪霞也一同倒在床上,那頭上的紅巾也飛飄到了一邊去。萍兒見新郎送到,悄悄的退走。

那長孫雪霞將壓着的手慢慢拖出,掙扎坐起身,下床彎下纖纖玉腰,把世民雙腳抬起,脫下鞋襪,將一雙大腳移放在床上。起身出去,令下人打來熱水,又害羞又關愛的細細為世民洗面、洗手洗腳。見世民滿身酒氣帶着汗嗅,又令下人再打來一盤熱水,放在床邊,悄悄的將世民衣裳解下。

世民此時並未睡着,見長孫雪霞為自己寬衣解帶,心兒狂跳,面紅耳赤,好在藉著酒勁,倒也看不出來。卻禁不住心中好奇,不時張開眼睛偷偷的看,見那長孫雪霞比在京師相見之時出落得更加標緻動人了。

長孫雪霞將世民衣裳解開,將洗濕的熱毛巾輕輕彈去部分水,便在世民身上拭擦,見睡着的世民肌健條條、雄勁有力,不禁用伸出那柔嫩的玉手輕輕的撫摸起來。世民被如此愛撫,頓時心兒狂跳,血流加快,混身燥熱,只是不敢動。

長孫雪霞為世民洗擦完畢,輕輕的將被蓋上,又令下人拿來一隻大木桶,將木桶貫滿熱水,關上門,悄悄的將衣裳一件件的脫去。世民不見動靜,悄悄的張開眼睛,卻見一雪白嬌美的**,輕盈的邁入木桶內,那俏臉在裊裊上升的熱氣繚繞下顯得美極了。此時,世民真想起來親為嬌妻細細洗浴。

那長孫雪霞洗畢,起來將身子細細的擦拭乾凈,回頭見世民睡得沉,乃輕悄悄的將被子揭開,緊挨在世民身邊,面向著世民睡下,蓋上被子。雙眼痴迷的盯着世民,雙手憐愛無限的撫摸著那英俊的臉龐,口中似輕輕呼叫、又似自語自言道:

「二郎,二郎……」

世民不禁全身熱血倒流,心跳得突突作響,也不張眼,翻側身面對長孫雪霞,手悄悄的抱緊。長孫雪霞突然緊張得俏臉通紅、緊閉雙眼,一動不敢動……

一會兒,世民發沉懷中人兒似痛苦,不禁出聲問道:

「很痛否?」

長孫雪霞被心愛的人兒親蜜,痛著歡喜著。嬌氣的答道:

「沒有。」

於是,世民便動起了粗,動作大加。長孫雪一痛,不禁小聲道:

「慢點慢點。唉呀!」

好一會兒,世民才盡興。那長孫雪霞竟又滿足、又疲勞,頓時在世民懷中沉睡了過去。

次日清晨,世民醒來,卻見長孫雪霞已將熱水打來。其見世民起床,親自為世民細細梳洗。世民道:

「此事侍女即可。」

長孫雪霞悄聲道:

「爾起居由我侍奉,我喜歡。」

世民笑道:

「別把自己當下人了。」

長孫雪霞嚴肅道:

「古語有云: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今後你榮我榮,你辱我辱。我不但要好好服侍你,而且也一切聽從於你。」

世民感動,伸手牽着長孫雪霞雙手,望着其眼睛,道:

「今生必善待你。」

長孫雪霞深情道:

「企望能與二郎福禍同當。」

世民點頭連連,不經意看見桌上一雙酒杯,想起什麼,道:

「啊,我們的和合酒未飲,來來,補飲補飲。」

長孫雪霞心一念動,笑道:

「原來二郎昨晚未醉。」

世民伸手在長孫雪霞俏臉上一彈,笑道:

「醉了醉了。」

長孫雪霞想起自己昨晚主動作為,不禁將羞紅了的臉往世民懷中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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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雄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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