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2.第380章 脾氣

盛紅衣記得很清楚，她剛走那會兒，就出現了奪取靈根術。

她親爹深受其害。

後來，她知曉這件事同魔域有關。

而今，許多年過去了，她不信以道門各宗門的實力，至今對這個奪取靈根術，還尋不到根源。

這世道，當真同那魅鬼說的沒兩樣。

一早，就亂了吧。

季睦聽了盛紅衣的感慨，一貫沉默。

便是遇到再如何艱難之境，想在他倆臉上看到絕望和抱怨之色，那基本上是絕無可能的。

她為洪一時，長相比較平庸，更無人對她垂涎。

此時的盛紅衣和季睦已是隱於城內，好像這事兒同他們無關似的。

此後，這裏的人越積越多，便有了城。

當時就是一群可憐的女鬼，在這一處給自己找了一個棲身之地，發憤圖強，努力養活自己的事兒。

此時，那凹槽之中，再不是黑蓮形狀的金丹形成之時一個光禿禿的空洞了。

季睦莞爾，確實，這點子小小風浪，沒啥好怕的。

怎麼說呢，大宗門之中，就算少不得被色慾控制的小人，可這麼直白又拙劣還膽大包天的，卻是沒見過。

盛紅衣熟悉此人面相，一看就是個柔弱可欺的。

白蓮，是不是在不遠處啊？

否則，她為何有如此心靈感應。

倒是這個樂芮，長相頗為秀氣。

這種感覺實際上並不算陌生，盛紅衣含着酒液，目光莫測的盯着桌上擺放的一盞跳躍的燈火。

肯定不會。

魔靈力有魔蓮子，佛力有琉璃凈水。

她還在妖城，此時正同盛玉妃說話。

盛紅衣會忍嗎？

本就是一脈而成的么。

至今，在衡蕪鬼城還有她的畫像吧？

又怎樣？

只不過已經是個廢人了，至於以後能緩過來多少，那就看他的造化了。

兩人這一路，又閑聊了些別的事情，便再也沒有提起過這一話題。

盛紅衣也沒有要季睦說什麼的意思，她就是單純的吐槽了一下。

嗯，沒什麼可疑的，這裏基本沒什麼修為的鬼怪居多，看起來和枉死城也沒有多大區別。

強龍不壓地頭蛇，師父蓮池答應了。

不多，一次一塊陰元石。

師兄妹為了以防萬一，還易了容。

盛紅衣此時也是氣極反笑了。

而「曲女」一詞，是因為建成此城的那一位最厲害的領頭人物就叫曲女。

那會子，除了魔蓮子歸位，其餘的凹槽之中當真空落落的，好像生來如此，也不會改變，毫無生氣。

盛紅衣點點頭：

果然吧，剛用上樂芮的身份，就遇上了垃圾！

她抬眼看過去的時候，那鬼差自是察覺了，他不以為怵，很是囂張的笑了笑：

這酒壺是靈玉所制，顏色是碧翠之色，一壺四杯，盛紅衣很喜歡拿出來同人一道分享。

一句話總結，那就是底層小民，甚至連這點都算不上，更像是一個又一個的玩物。

佛魔相生，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季睦：「……死了？」

說來，曲女城的來歷其實很簡單。

這股子暖熱並不明顯，但一直存在，它們包裹在丹田之上，像是一層保護膜，全心全意守護着她，讓她舒服又感到心安。

這種情況是什麼時候發生的，盛紅衣不確定，它來的實在太猝不及防和無聲無息了。

她當孩子的時候，還沒修為呢，就敢在家裏橫著走了。

「竟然是連女子一塊小小容身之地都要剝奪，這一屆的都市王不行啊。」

江湖廝殺，高手過招，每一招更趨向於一種本能，哪兒有時間去運籌帷幄。

不過，盛紅衣可以肯定的是，自有了它，她的佛力得到了加持。

虛偽也好，膽小也罷，總歸面上都是體面人。

可是，有什麼相干呢。

一切因在於她。

黑蓮形狀的金丹，魔蓮子和道蓮子各分據一邊，為掎角之勢。

據說，目前正在趕製畫像，全程搜捕。

盛紅衣搖了搖頭，許是同為女人，亦或者她曾經見過太多自帶光芒的女性，她真心有些見不得這些。

到了城中，盛紅衣才算知道那轉四何以膽大包天，敢用那種眼光看待她呢。

曲女城，原來是這麼個意思。

盛紅衣手中捏著一塊陰元石，遞給守門的鬼差，就要進去。

兩人壓根沒有管城門口死一般的安靜，便進城去了。

怎麼，到頭來，這城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手的位置以一個畸形的角度扭曲著，雙眼圓瞪，看起來死不瞑目。

盛紅衣摸出個帕子擦了擦手，完了乾脆的扔在那鬼差臉上：

「沒有，還有一口氣。」

想不到，在修真界域，對女性的歧視和壓迫從來也不會少了去，還更加的變本加厲，花樣百出。

難怪秦廣王提供這人的身份給她用了。

季睦走她後面，也把錢準備好了。

盛紅衣收下了，閑暇之時她曾經翻閱過，她清楚記得，書中記載的玄女城可不是這個樣子。

季睦：「……」

盛紅衣皺眉，曲女城是第八殿的都市王轄下。

有點噁心，好像被屎黏住了。

盛紅衣：「……」

不過這一次，她斬殺轉四那幫人用佛力之時，就覺出了區別。

其實，盛紅衣並未系統的修鍊過除了道門靈力以及符術等之外的東西。

盛紅衣沉入神識，認真感知。

麒麟王說了，最近幽冥界越發的混亂，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去，還得打點一二。

來往的女鬼不是賣藝的，就是賣身的，再不然就是做點小生意糊弄生活的。

她曾經從魍原前輩那兒得過一本關於記載大小鬼城的書簡。

「怕啥？」

都不是什麼好的下場就是了。

她的丹田之中，兩蓮子緊緊相連，倒也說的過去。

臨進去之前，季睦問了一句：

「真要住？」

說明這個樂芮不是已經遭遇不測，無聲無息的死去，就是已經被禁錮在某一處地方無法自由的走動。

想看看是什麼勇士？

那鬼差這般倒是習慣了，他當着曲女城守門的差事，這曲女城是個什麼地方他一清二楚。

盛紅衣對第八殿的印象已是盪入谷底。

再者，季睦心中也明白，他到底是季家人，身份頗高，這樣的腌臢事還真難以到他的眼面前。

下一個念頭，就是：

煉製虛無丹，那也是魍原前輩替她和師兄所煉。

她先是給俞定回信，順便告知了一下自己所在的地方。

在這樣的鬼城，確實是像小白兔一樣的可口。

然後，猝不及防的，她的手就被一個手給來回撫摸了。

這會子，面對的是一個小鬼差，修為大約是鍊氣吧？

這樣的東西，都敢對她動手動腳，若是還能全身而退，那她頭一個就要把自己罵死了。

這會子，那一處不一樣了。

好在，虛驚一場。

他額角抽了抽，在人家的地盤上堂而皇之的評價人家的當家的，尤其還是在這等境況之下，也只有他師妹才幹得出來的。

那鬼差已經慘叫一聲，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曲女城門口，有鬼差收進城費。

她慢慢的抬眼看人。

根據的是自己的身份牌上的信息。

在他看來，世道如何的亂，他都要走下去。

盛紅衣也就說說罷了，說完了便忘了。

日常揩油，他每日不知道做多少，幾乎有點姿色的，都逃不過，這沒什麼，不過是給自己的生活添些樂趣罷了。

既然選擇了這條道，那就要一條道走到黑了。

是了，那種暖融融的感覺，就和黑蓮同白蓮在一處感覺相似。

盛紅衣剛進屋，就收到了俞定的傳信，內容簡明扼要，主要是告訴她枉死城發生的事情。

她這是被調戲了？

好大的膽子。

它好像一處土地之上被播了種，這會子已經冒出了細細的芽。

兩人相攜進去，定了兩間上房，便各自進了自己的屋子。

「小娘子的手還挺嫩的！」

她們來妖城已經近一個月了，卻還未離開。

盛紅衣自丹田將神識抽離，她坐在原處，卻是摸出了一壺酒。

大家，對於臉面還是比較看重的。

這也意味着，盛紅衣的佛魔靈氣輸出穩定，畢竟魔蓮子和琉璃凈水，平日都很穩定，實力不會出現大幅度的起伏。

師兄妹兩人當真在某些方面是有些迷之相像的。

所以，她的身份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空出來，為人頂替。

聽說，鬼差們震怒，已經全部出動，誓要將人拿下。

此時的靜客，其實也有這種感覺。

後來，她們也沒有僅僅只是養活了自己，她們還常懷悲憫旁人之心，一直積極招攬吸納其餘可憐的女鬼進入其中。

那本書據說很是古老，魍原前輩送給她的時候，語氣之中帶着顯而易見的懷念，他沒說其他的，只囑咐她好生保存。

故，以她的名字命名。

原本以為一切順利呢，盛紅衣也沒在意守門的鬼差，她看似安靜站在原地，實則神識早就被她釋放出去，無聲的在周圍盤繞。

說來，她也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而這回有異動之處，是緊挨着魔蓮子所在的那一個小小凹槽之中。

酒液緩緩湧入喉嚨，她的心愈靜，腦子似在這種狀態之下愈發好使。

她已經忘了樂芮的修為看起來也就是鍊氣罷了。

她被人制了畫像，貼在城中，又不是第一回了。

盛紅衣細細將信看了一遍，信的最後，聞聽此後危機算是解除了，她也跟着鬆了口氣。

大約又過了數十息，城門口才響起一陣慘烈的嚎叫：

季睦的目光跟着驟縮。

而這一回，兩方相持，盛紅衣就是突然想用佛力了，她一貫順着自己，結果驚喜，一擊必中。

她現在是鬼符師，樂芮。

生逢亂世，雖然更加辛苦，但那又如何呢，大家都很辛苦不是嗎？

強者，從不抱怨環境，因為改變不了任何東西。

無論是黑蓮和白蓮，還是盛紅衣和靜客。

至於說，為何佛蓮子為何這時候出現？

盛紅衣摸了摸自己的丹田處，那裏最近一直有一股暖暖的熱意持續存在。

她為盛紅衣時，雖然長得美，遇到過不長眼的，但到底還有幾分體面，裝也裝的個人模狗樣。

接着，她便摸出了蒲團，坐了下來。

好不容易找了一個看起來稍稍冷清些的客棧，沒那麼多鶯鶯燕燕和燈紅酒綠。

為何佛蓮子相對於道蓮子，緊挨着魔蓮子這一邊，大約同她前世一念成魔的事情有關係。

此時無人，盛紅衣便一手持壺，一手持着巴掌大的碧玉杯，雙眼放空，開始喝酒。

他是鬼差，有那嘴甜的，說不定還能叫他一聲官員。

丹田之中，眼所見，一片祥和。

驀然，她覺得有一隻手趁著自她手中拿過陰元石之際，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畢竟，若真引得城中動蕩不休，甚至引來傷亡，她必是要回去的。

她就是因為討厭忍耐，想着以後本事大了以後，沒人能管得了自己當一條鹹魚，她才勉強逼着自己努力修鍊的。

想到城門口那幾個收進城費的鬼差的衣服上那鮮明的「捌」字。

盛紅衣聽着這些，穩如山巒。

好比魔靈力和佛靈力，她平日之所以可以信手拈來，真的都是沾了黑蓮的光。

凹槽之中，有一股極為純粹的佛力正在其中盤旋、氤氳、增長。

這是她的修鍊狀態，今兒個，倒也難得，極為罕見的，她沒有一進屋就忙着睡覺。

眉眼柔和溫順，少了銳氣，若是在治安好的仙城還好說，平平穩穩的，未嘗不能過上安然的日子。

她是盛紅衣，克服自己的鹹魚本性，修鍊提升自我，不是為了讓自己處處忍耐的。

她殺人，從來是想到什麼用什麼。

「殺……殺人啦。」

她「呵」了一聲，動作奇快，就在那鬼差說出這等污言穢語，季睦皺眉就要出手相助之時，也不知她的手怎麼動的，快的連季睦都未看清楚。

她坐定在蒲團上，寧心靜氣，待得一切平靜，她開始內視丹田，仔細查看起了她的丹田之中的情況。

殺人這樣的大事，又是殺的鬼差，流言蜚語傳的極快，很快，城中到處都是說這件事兒的人。

於是便滯留在此了。

恰好，這一陣子，靜客有些心有所感，便閉了個小關，前日剛出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