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63章

第63章 第63章

焦子陽那天夜裏見到了虞枝枝,他感到心神蕩漾。

這就是一見鍾情吧,焦子陽這樣想着。

他還悄悄鬆了一口氣,原來他喜歡的就是這種模樣,他不是龍陽癖。

想清楚了這一點,焦子陽感到神清氣爽。

當焦子陽的母親大長公主知道他最近對一個女郎神魂顛倒的時候,大長公主當機立斷:「請媒人來。」

焦子陽怔怔:「母親。」

大長公主語重心長道:「你也不小了。」

大長公主沒揭破的是,她知曉一些兒子的小秘密。

這些天焦子陽總是有些渾渾噩噩的,還和結交了一些愛好南風的朋友,這讓大長公主大驚失色。

幸好她打聽了,焦子陽只是和這些新朋友們聊聊心事,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

因此,當她知道焦子陽對女郎感興趣的時候,她火急火燎開始籌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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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枝枝看到媒人登門的時候,愣了半晌,她猶疑問道:「求娶我?」

媒人點頭,喜笑顏開地說:「是大長公主府里的郎君。」

虞枝枝難以置信:「焦郎君?可他才見過我一面。」

媒人道:「這才是緣分呢。」

虞枝枝不信這緣分,溫和卻堅定地拒絕了媒人。

媒人灰溜溜回到公主府,一來二去將事情講清楚了,大長公主不是糊塗人,她沒有糾纏,聽了只有一句微微的嘆息:「可惜了。」

焦子陽大受打擊,他來到了虞家,想要試圖挽回一下。

焦子陽掩住失落,禮貌登門,向虞枝枝道了歉,說自己實在是太魯莽,他回家反思過,的確人少有人見了一面,什麼都沒談妥就貿然派遣媒人上門。

焦子陽試探著問道:「女郎大約對我有誤解,我不是輕浮的人,日後我們可以多來往一些。」

虞枝枝看出焦子陽是想要在來往後,再提他荒謬的求親,她忙打斷了他。

「多謝郎君垂愛,但我實在有難言之隱,恐怕不是郎君的良配。」

焦子陽以為虞枝枝有暗疾,他忙說道:「我不在意女郎有什麼難言之隱……」

虞枝枝制止他:「此事往後不要再提,行嗎?」

焦子陽鬱悶,可被拒絕到這種地步了,他也實在沒臉繼續糾纏,他無奈點頭。

焦子陽回到公主府,也許是表情有些沉重,滿府沒人敢和他說話。

他在書齋里枯坐到了半夜,侍女悄聲進來,告訴他有人登門拜訪。

焦子陽問:「是誰?」

侍女搖頭:「不知。」

焦子陽慢吞吞起身,暗地裏對這個來客很不耐煩,他還在磨蹭,那人就走進了他的書齋。

焦子陽一愣:「表……表兄。」

他的表兄齊琰黑著臉,問他:「你做得好大事!」

焦子陽不知道哪裏得罪了他,誠心問道:「表兄,究竟是什麼事讓你大半夜地跑了來?」

齊琰強壓着心頭火氣,問道:「你遣了媒人去虞家求娶虞氏女?」

焦子陽尷尬地摸了一下鼻子。

他的確這樣幹了,然後被人毫不留情地拒絕,未來也沒有一絲可能性。

齊琰見焦子陽不說話,心中火氣愈盛,他說:「不許去虞家求親!」

語氣急促,近乎嚴厲。

焦子陽惶惶抬着頭,看見齊琰的神色在燭火中有些可怖,焦子陽覺得他的眼中有森冷的殺機。

焦子陽悚然一驚,而後說道:「不、不會去了,而且虞昭的姐姐今天,拒絕了我。」

焦子陽的神色十分黯然。

兩人喜悲卻不同,齊琰露出微微的笑意:「是嗎?」

齊琰往門口走出,腳步也莫名輕快,而後他忽然停住了腳,他轉頭,緩緩說:「不,你要接着求親。」

焦子陽愕然:「什麼?」

他說:「可是虞昭的姐姐並不會嫁我。」

齊琰冷笑:「正是如此,我才讓你去求親。」

焦子陽一頭霧水地看着齊琰走出門外。

齊琰方才心中有一個想法劃過。

那日虞枝枝醉酒,他縱容了自己,虞枝枝出奇地順從,回應都有些熱情的意味。

他以為這就是心意相通,擁著虞枝枝睡去的時候,他以為一切都會回到從前。

可是虞枝枝走了,開始對他不冷不熱。

齊琰對這樣的關係感到煩躁,他簡直不知該如何是好。

得知焦子陽求親的事,齊琰感到暴怒,但當他聽說虞枝枝拒絕了焦子陽,他忽然想到,這也許是一個契機。

焦子陽的求娶,或許能夠逼迫虞枝枝主動來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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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枝枝沒有想到,焦子陽是這樣難纏的一個人。

她以為她和焦子陽說得夠清楚了,可焦子陽開始像牛皮糖一般纏上她,虞枝枝感到焦頭爛額。

屋內,虞枝枝將小虞念從搖籃中抱起,黃姆媽在她身邊說道:「其實……焦郎君也不錯。」

虞枝枝無奈道:「姆媽,你又開始了。」

黃姆媽哂然一笑。

兩人正說着話,門房來報,說焦子陽又上門了。

虞枝枝低頭看着懷裏咿咿呀呀的小虞念,忽然間有了一個主意。

虞枝枝抱着小虞念去見了焦子陽,焦子陽看着她懷中的嬰兒,如受雷擊。

他指著小虞念道:「這是你的、你的……」

虞枝枝點頭:「是我的女兒。」

焦子陽不死心地說道:「這樣問或許有些冒失,尊夫還在人世嗎?」

虞枝枝一愣,猶豫了半晌,說道:「在。」

焦子陽再無話可說,他失魂落魄地離開。

焦子陽在府里喝了大半宿的酒,他發酒瘋的時候,齊琰過來了。

齊琰皺眉:「大半夜的,發什麼瘋。」

今夜,齊琰的心情同樣不痛快。

他料想焦子陽不依不饒的求娶會將虞枝枝推到自己身邊,但事與願違。

虞枝枝沒有找他,甚至他主動登門的時候,虞枝枝也根本沒有提起這一件事。

齊琰心中隱隱的煩躁越來越難以忍受了。

焦子陽看到齊琰走過來,他一把抱住了齊琰,鼻涕眼淚亂流:「表兄嗚嗚嗚……」

齊琰覺得他對焦子陽又生了殺意,他正在費力將醉酒的焦子陽扒開的時候,聽見焦子陽含糊地哭訴著:「虞昭的姐姐,原來早就嫁人了。」

齊琰身子一僵,聲音乾澀:「什麼?」

焦子陽繼續說:「今日她抱着女兒來見我……哪裏來的狗男人竟然捷足先登!」

齊琰手臂上青筋浮起,他太陽穴跳動得厲害,他抓住焦子陽的肩膀,用力到焦子陽都感到疼痛難以忍受起來。

齊琰聲音有些不穩,問道:「她嫁人了?」

焦子陽點頭。

齊琰問:「她生了別人的女兒?」

焦子陽不明白齊琰為什麼要將他說過的話再問一遍,他回答:「對。」

齊琰鬆開手,力道一卸,焦子陽往後摔到在地,屁股摔得生疼。

齊琰在三更天來到虞家。

他沒有提燈,一個人敲開門。

門房一下子沒瞧清楚,等發現面前站着一個惡鬼似的男人的時候,差點叫出來。

齊琰沒有理會門房,徑直走進了虞枝枝的屋內。

虞枝枝還沒歇息,屋內點着暖黃的光,嬰兒的啼哭聲讓人感到發狂。

齊琰聽見虞枝枝在耐心哄著嬰兒。

「念念,娘的乖囡囡,今夜是怎麼了,為什麼要鬧騰呢?」

她輕輕地哼了幾句哄孩子的歌,斷斷續續地叫了幾聲「念念」「囡囡」,然後說道:「是想爹爹了?乖啊乖,過幾日爹爹就來看念念了。」

咚的一聲,木門承受了它不該承受的重擊,搖搖欲墜。

虞枝枝回頭,她嚇了一跳,看到齊琰的瞬間,下意識就要將小虞念藏在身後。

門口的齊琰隱在黑暗中,猶如惡鬼。

他的聲音浸著寒意:「是誰的?」

虞枝枝咬着唇,像是要哭出來,她搖了搖頭。

齊琰看見虞枝枝的反應,心中的寒意像是無盡的深淵,他存着一點希冀問道:「是……我的嗎?」

虞枝枝輕輕說道:「不是。」

「好。」齊琰留下一個字,他轉身走進黑暗中。

虞枝枝冷冷看着齊琰走遠,寒風從破損的門中灌了進來,虞枝枝無措地癱坐下來。

她從西內出逃后,應當和齊琰再無關係,但看見這樣的齊琰,除了害怕,她竟還有一些擔憂。

齊琰回到宮中,他沒有表現得很異常,他甚至覺得自己是平靜的。

但趙吉利一見了他,就嚇得面上慘白,他問道:「殿……殿下,是毒症又發作了?」

齊琰看向鏡中的自己,原來他竭力表現得平常都已經這樣可怕。

他一向遊刃有餘,唯二的兩次失態,都是為了虞枝枝。

齊琰覺得頭痛欲裂,他趕走了宮人,往床上栽倒。

他渾身滾燙,夢境卻冰涼黏稠。

他夢見虞枝枝身側站着面目模糊的男人,虞枝枝穿着大紅的嫁衣,伸手去牽那個男人。

齊琰想阻止,卻什麼也發不出聲音。

他不能動彈,眼睜睜看着虞枝枝和那個男人走入洞房。

虞枝枝聽不到他,看不見他。

不該如此,不該如此!

齊琰從噩夢中醒來,出了一身冷汗。

他坐起來,半倚在床頭,思來想去依舊很不甘心。

他有些挫敗地意識到,虞枝枝不會主動走向他。

齊琰披衣起身,再次在夜裏來到虞家。

虞枝枝半夢半醒之間,只覺身上被人錮得發痛,有人在她耳邊喃喃道:「過去一年的事,我不在乎,但從此往後,你只許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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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太子的嬌軟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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