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鬼火焚樓案

第七十六章鬼火焚樓案

旁人看了李金濤這副難看的臉色,湊近上前看向宣紙上的鷓鴣天,每個人看過之後,都死死地盯着宣紙上的文字,盯着那一首詞。

何須淺碧輕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仙人可煞無情思,何事當年不見收。

書生們面面相覷,都是臉色大變,即便他們再不喜歡殷歌,也必須承認這首詞填得實在是太好了。

桂花的姿態躍然紙上,彷彿一位仕女在翩翩起舞。

「這個殷歌不僅會作詩,而且填的詞也是一絕的。」

「李金濤這下子踢到鐵板了,他那首詩怎麼也比不上這首鷓鴣天。」

「為什麼詞牌名下有個被劃掉了的東西?」

「可能是第一句寫錯了,劃掉重寫吧?」

「我怎麼感覺像是署名?難道殷長歌想署自己的名,又劃掉了?」

書生們迅速地在腦海中搜索著商國有關桂花的詞,再與殷歌這首鷓鴣天作對比,很快就發現不管是什麼桂花詞,都遜於這首鷓鴣天一籌。

有的豪邁足了,卻失了婉約。

有的過於婉約,卻體現不出桂花的第一流。

「此人能作出『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后百花殺』,也能作出『何須淺碧輕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的句子,詩詞上的天賦實在是太可怕了。」

樓上雅閣處。

吳之衡微微張著嘴巴,眼睛盯着下方,這首詞他自然也看到了,一眼就看出此詞今日出世,將來必定會成為流傳後世的詩篇。

旁邊的左千戶固然不懂詩詞,卻也臉色微變,眼睛一凝。

他想起了清河縣中,屬下趙斗提到過的曾聽到有人念誦了一首詩詞。

力拔山兮氣蓋世。

弓摧南山虎,手接太行猱。殺鬼如剪草,劇孟同游遨。

當時他曾猜測作出此詩之人是鎮國的將軍,或是鋤奸除惡的江湖俠客,只是將清河縣的人查清了身份,也沒有找出這個人。

但此時殷歌的這首詞卻讓他再次懷疑了起來。

再結合先前的那兩首詩……

左戚眼睛一眯,精光閃爍,殷歌這個人絕對有秘密!

……

殷歌眯着眼睛看着園中的人,剛才挑釁的人已經徹底沒有了聲音,李金濤這個胖子站在原地臉色蒼白,身上冷汗涔涔直下,就連身上的華服也讓汗水打濕了。

可能是他也發現了自己和殷歌的差距了吧?

畢竟兩人所處的地位不同,一個站在詩詞屆的金字塔頂端,一個處在塔底,便註定了李金濤只能高高地仰望殷歌。

這輩子也不會有機會並肩。

也許在李金濤心中也會發出「既生亮,何生瑜」的感嘆,世間為什麼會有一個殷歌啊!

「……」李金濤一臉蛋疼地看向殷歌,說道:「你為什麼要旁邊解說我的心裏想法?老子什麼時候這麼想了?!還有,既生亮,何生瑜又是什麼東西啊!」

你想裝逼就裝,我說什麼了嗎?

為什麼非得以解說的口吻說出來!

有病啊!!!

「咳咳……」殷歌道:「不好意思,那是我的心聲,沒想到又讓你聽到了。」

「……」

李金濤嘴角狠狠的一抽,神特么你的心聲,這是個什麼人啊!

「哈哈,殷解元的詞作得好!足以讓本官浮一大白!」

吳知府從樓上下來,笑着緩和了一下氣氛,「當然,小金也不錯。」

李金濤嘴角微微一抽,說道:「知府大人,我姓李,不姓金。」

吳之衡道:「哦,我知道了小金。小金啊,不要搞得這麼劍拔弩張嘛,這次鹿鳴宴還是辦得和氣點嘛!」

李金濤:「……」

知府大人你是故意的嗎?

誰搞得這麼劍拔弩張了?

當然,小金同志也知道知府大人偏向殷歌,沉默著不說話,走到了一邊。

而剛才對殷歌抱着敵意的書生此時也不得不暫時收起敵意,畢竟他的詞寫的真的好,能不能橫壓商國的桂花詞不知道,但橫壓在場眾人是肯定做得到的了。

殷歌朝吳之衡道:「知府大人,你好。」

吳之衡微笑道:「長歌,你很不錯,這桂花詞原稿可否贈予本官?」

要這原稿幹什麼?很值錢嗎?殷歌沒有猶豫的道:「當然可以。」

吳知府走到桌子前,將宣紙拿起,上上下下觀賞了一遍后,嘖嘖稱讚:「好,填得極好,這字也寫得不錯……只是為什麼這上面塗掉了一塊地方?」

因為默寫慣了,差點把李清照也寫上去?殷歌嘴角微微一抽,好在吳知府並未深究。

吳知府將紙摺疊好,小心翼翼地塞到懷中的口袋,才向殷歌說道:「有一個人介紹你認識……哦,你應該也認識。」

「不知道是?」殷歌疑惑的問道。

「哈哈,殷長歌,你還認得我嗎?」

這時,樓上傳來了爽朗的笑聲,緊接着一個紫袍壯漢從樓上走了下來。

殷歌眼睛一亮,想到先前感受到來自樓上的目光,原來是左戚,話說回來,左戚這是懷疑自己了嗎?

「左千戶,你還沒被普渡慈航弄死啊?」殷歌開口道。

正在下樓的左戚一個趔趄,差點就摔下來了。

這孩子幾日不見,怎麼變得這麼會說話?

「普渡慈航是誰?」穩住步伐,左戚來到樓下,臉上帶着疑惑問道。

殷歌道:「前幾日做的一個夢,夢見一頭蜈蚣精變化成慈航的模樣,左千戶和它火併,結果讓它咬成兩段了。看到左千戶還沒死,我就放心了。」

殷歌說着拍了拍胸口,作出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他還真怕聊齋的劇情會出現在這個世界。

誰讓兩個左千戶那麼相像呢?

左戚一肚子的槽不知該如何吐起,見人就說還沒死,這不是詛咒嗎?

殷歌道:「左千戶何以回到玫城?不是返回中京了嗎?」

話日這樣問,他心裏已經猜到一些東西。

左戚道:「我們到那邊走走。」

說着把手放在殷歌肩膀上,摟着他向左園走去。

我不搞基的啊,左千戶你放尊重點!殷歌一邊走一邊道:「難道玫城又爆發靈異事件了?」

「我升為鎮撫使了。」左戚說道。

殷歌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千戶上面並不是萬戶,而是鎮撫使,鎮撫使是從四品,也就是說,如今左戚是個從四品的大官。

殷歌思索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道:「剛才的話左鎮撫使沒生氣吧?」

左戚笑道:「自然沒有……」

殷歌道:「那就好,就算你生氣了又能怎麼樣,還能幹掉我不成?干又干不掉我,我還怕什麼?」

左戚臉上的笑容凝固了,這小子這段時間不見,小嘴怎麼跟抹了蜜似的?

兩人來到桂園的一座小亭子,正對一座小湖。

殷歌看了看湖,再看了看左戚,不動聲色的後退兩步,站到左戚身後,以防止被他暴起推下去。

「左鎮撫使陞官了,卻一點也不高興的樣子,看來這個官升得有代價。」殷歌道。

左戚看着殷歌道:「你我早便認識,不必這麼客氣叫我,尋常點便好了。」

「嗯。」殷歌點點頭道:「小左,上面有任務派給你吧?」

看着殷歌這副跟後生說話的口吻,左戚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小左?你還真敢叫啊!

「總指揮使升了我的職,着我負責雲州,調查清河縣凶神。」左戚說道。

殷歌臉色微微一沉,他自然知道凶神代表着什麼,簡而言之,就是遊戲中後期的大boos,左戚去調查凶神,跟送死沒什麼兩樣。

也難怪他升了職卻不高興。

左戚開門見山的道:「那天能在招手鬼手上活下來,是不是你乾的?敲門鬼也是你殺的吧?」

殷歌心中一驚,這麼快就知道了?

但轉念一想,左戚沒證據最多也只是猜疑自己。

他微笑道:「我要是有這種能力就好了,可惜如今我也只是儒家的修身境。」

這是在告訴他,我只是個修身境,一個小菜雞,怎麼可能殺得了那種厲鬼。

左戚詫異道:「修身境?你應該未拜大儒為師,竟已修鍊到修身境,這份天賦當真不凡!」

「這樣嗎?」殷歌搔了搔頭:「我還修鍊了道家,已經是煉精化氣了。」

左戚更加驚訝了:「你儒道雙修?你是怎麼修道家的?是禇雲眠教你的?」

「是啊,禇聖女愛煞了我的絕世容顏,恨不得以身相許,硬是逼我修道,左千戶,要是以後禇聖女逼我娶她該怎麼辦?雖然禇聖女長得還不錯,但我怕孩子吃不飽。」

放飛自我的殷歌使勁吹噓著。

禇雲眠長得不錯跟你孩子吃不飽有什麼關係?左戚的臉色卻越來越古怪:「禇……禇雲眠喜歡你?」

「天生麗質難自棄啊……那日與禇雲眠夢中相會,你儂我儂,情意綿綿,她愛煞了我的絕世美貌,我亦喜她的嬌憨可愛,但若是談婚論嫁,她卻說還得過她師父那一關,想要娶她就得在中京買房……」殷歌說得自己都快信了,眼淚都快下來了。

左戚臉色變得愈加古怪,直直盯着殷歌,更準確點的說是盯着殷歌背後:「你不知道?」

「知道什麼?」

「玫城鬼火焚樓案震驚中京,道家的一名弟子,鎮魔司的一名千戶都栽進去了,禇雲眠奉師命連夜趕到了玫城。」

「現在,禇雲眠就站在你身後。」

殷歌突然感覺一陣陰風吹在自己脖子上,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媽的,左戚你不早點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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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請自重,我讀聖賢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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