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世界7:少女初長成

平行世界7:少女初長成

原本范翕不是很為難,只要等玉女冷靜下來,他就可以找她解釋清楚。她不過是以為他瞧不上她而已,實則他是重視她,拿她當最愛的妹妹,才說不娶她呀。玉女知道了,一定會高興他的看重的。

結果當晚范翕就無法冷靜了。

因為長公主府為他拉來了整整十車東西,都是玉女昔日收下的他送的禮物。小到胭脂水粉,大到擺件古物,從耳墜簪子,到綾羅玉佩,蓋是這些年范翕不經意送給她的,一晃就送了這麼多。

范翕看到這麼多車東西拉入宮苑,他看一眼車裏的東西,頭皮立時就炸了,整個人瞬間陰沉下去。

那個來還禮物的小廝還不理解公子翕的心情,一板一眼地說:「我們女郎說,這些禮物都是公子昔日送的,她不要了,還給公子。女郎請公子歸還她送公子的禮物。我們女郎要和公子斷絕關係,從此再不往來。」

范翕冷聲:「歸還禮物?與我斷絕關係?她做夢!」

泉安在旁邊看,見范翕整個臉都冷了下去,整個人都不對勁了。范翕森然向前走,許是他氣勢太可怕,那傳話小廝嚇得後退兩步,就見公子走到一車禮物前,驀地扶住腰間劍,一劍向馬車劈了下去!

「砰!」

「乓!」

重物墜地聲如浪濤般不絕。

范翕眸底發紅,肩膀和握劍的手輕輕發抖,他劈完一車,就要劈第二車。他厲聲:「你也不用找我歸還什麼禮物!待我劈完這些,我這就出宮,親自找她說個清楚明白。她要和我斷絕關係么?她敢!」

泉安看得膽戰心驚,這時反應過來,連忙衝上去從后抱住范翕,阻止范翕發瘋:「公子,萬萬不可!這些劈了就沒了!公子,我來說,我來與玉女說!公子累了,來人,扶公子去休息一會兒吧!」

他可萬萬不敢讓范翕發瘋將這些全劈了,范翕這時生氣,砍東西砍得痛快;但是日後范翕想起來,必然又會悔得腸子斷掉,還會質問身邊人為什麼不攔着他。

泉安等人好不容易將范翕勸走,泉安再安撫宮院中來還禮物的可憐的長公主府上的僕從。那僕從被范翕嚇得臉色慘白,待泉安寬慰幾句,僕從走的時候都是恍惚至極的,完全忘了要公子翕還禮物。而泉安看着一院子的禮物,還是讓人先將東西收起來。

以防萬一。

說不定這禮物還是要給玉女還回去的。

泉安回到宮室,便見范翕清清冷冷、戚戚然然地垂坐,頗有幾分傷懷。范翕瞥一眼泉安,心知泉安做了什麼。他沉着臉,對此嗤之以鼻,卻又面容如雪、眼神若泣。范翕自憐半晌,傷心欲絕,近乎聞花落淚:「她怎麼這般無情?」

他傷心無比,覺得自己的腸子都要被絞壞了。那個妹妹不是好人,讓他牽腸掛肚,又讓他惶然凄涼。

泉安意思般地勸了兩句,就聽年少的公子翕手蓋住臉,背身躺上了床,賭氣道:「我再不想理她了。」

范翕賭氣了一會兒,又驀地從床上爬了起來。

泉安驚愕看他。

看范翕冷冷道:「不行,我要找我母親吵一架。她怎能讓那個壞傢伙隨便入我的宮舍,翻看我的東西?母親怎麼不攔著?」

泉安:「……公子,你消停些吧。」

范翕不,范翕就要出去和虞夫人吵架。

然後正好碰上他父王在。

范翕被罵了回來,還被責一通。周天子罰他關禁閉半個月。

鬧了一夜,范翕沉着臉回到宮舍,不光什麼沒得到,還被關了禁閉。泉安看他這一通折騰,也是無言許久——畢竟他的公子,就是這麼一個愛折騰的人。

哪怕把自己折騰得很慘。

--

范翕被關半個月禁閉,最大的好處,應該是他心情調節好了,他想通了。

妹妹嘛,總是年紀小,又不懂事。

他這個做哥哥的,自然要體諒她,哄着她才是。

妹妹還回來禮物有什麼大不了的,他再送回去就好了。

范翕準備着手修復自己和玉女的關係,便鄭重整裝一番,帶了厚禮親自登上長公主府門。因玉女現在不去宮中讀學堂了,要見她,只能出宮。按他想法,玉女整日不愛出門,必然就坐在府中等他來。然這一次倒是出了意外,常年不出門的玉女竟然不在府上。

范翕一問之下,原是成家二郎成容風納了妾室,他妻子有些不痛快,回了娘家,長公主便派自己最溫柔、說話最和氣的小女兒去勸說嫂嫂,請嫂嫂回家。

范翕和成容風向來不對付,聽聞玉女竟然為成容風這點兒破事奔波,他嗤之以鼻,與成容風譏嘲了一番,才離府繼續去尋玉女。

范翕在成容風妻子娘家府上,仍然撲了個空。原來玉女又比他早半個時辰走了。這倒顯得兩人很沒有緣分一樣。

范翕不氣餒,他問清楚了玉女去哪裏,再次追去。

玉女這一次在城中一花露苑坐着休憩。

夏日芳菲滿園,天色已漸黑。侍女們沒有跟進來,玉女恬靜地坐在花叢清湖旁,長裙曳地,眉心輕蹙,風情輕繞。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隔花隔雲,她的美朦朦朧玲瓏,像天上月神一般,出塵脫俗。她目若清湖,眉若伏黛,這般冷清溫婉、與世無爭,獨自垂坐時,整個園林的景觀都為之褪色,為她傾倒。

玉女蹙著眉,想着那些煩惱的事情。

今日下午,嫂嫂拉着她,泣著說了許多話。大約是嫂嫂和哥哥明明感情不錯,外人送哥哥妾室,哥哥隨意就接受了,讓嫂嫂氣悶不已。而哥哥壓根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反覺得嫂嫂很奇怪。嫂嫂非常難過,卻也自嘲女子之命,向來如此。初非能像長公主那般身份至高,不然如何求所謂「一生一世」呢?

嫂嫂看玉女一派天真懵然,又柔婉萬分,便心生憐愛,勸玉女不要嫁人嫁得太早。正是趁年華正好時,玉女當好好玩幾年。嫁人後,就不那般自由了。

玉女雖是替哥哥當說客,但是她有些同情嫂嫂。再從哥哥的事上想到范翕……頓時覺得天下男子其實都一樣,都喜歡嬌妻美妾、妻妾成群,都喜歡一群美人圍着他們。這樣想來,真是很沒有意思。

她想這些時,肚子又覺得有些痛,於是玉女面容發紅,睫毛顫抖,她露出有些遲疑又不安的神情,卻仍是穩穩坐着,只眉頭蹙得更深了。

直到一道男聲喚她:「玉兒!」

玉女抬頭,見隔着花草,范翕噙笑向她走來。她眸子眨了眨,看着他走近。他是玉竹一般的美男子,氣質純雅,風度翩翩。他從遠道上行道,眉目輕壓、似若有情地向她看來時,即便玉女還正在生他的氣,她心中都忍不住湧出一絲痴然感。

她便更生氣了:長得好看的郎君,就是這樣。

范翕走了過來,見她仍然動也不動地坐在原地。他頓一下,心想玉兒這次看來是十分生氣,才會連禮數都不講了。范翕更提起十二分小心,面上的笑意愈發溫柔。他走到小女郎面前,蹲下來,將她的手握在手中,替她輕輕呼了下,柔聲道:「手怎麼這般涼?在這裏坐了多久了?是不是還在生哥哥的氣?」

玉女:「起開!」

她要把手從他手裏掙開,范翕非但不放,還擠着她坐了過來,非要與她坐在一個石台上,摟住她的肩。玉女漲紅了臉,睫毛顫抖地躲避,她死命不讓,范翕驚疑她的火氣怎這般大。他也不敢太用力傷到她,便只是虛虛摟着她,勉強與她坐在一方石台上。

玉女氣:「討厭!」

范翕微笑,知道她這樣便是態度有點兒鬆軟了。他低頭哄她:「好玉兒,不要生氣了,是我不好,沒有將話寫清楚。你誤會我了呀。」

玉女抬眸,眨了兩下眼。她歪頭看他時,又有點兒像質問,又有點兒像撒嬌:「我誤會你什麼了呀?」

范翕仍握住她的手,好脾氣地微笑。他肯來找她,自然是成竹在胸:「我知道你看了我的冊子,我不怪你亂翻我的東西,但是你看錯了。那冊子上的名單,都是母親為我挑的妻子名單,和你有什麼關係呢?母親將你寫上去,分明是折辱了你我之情,我才很不願意的。」

玉女迷茫了:「折辱?」

范翕輕柔解釋:「你和她們都不一樣的。你在我心中,是最與眾不同的。你之前生氣,以為我不想娶你。其實不是那樣的啊。哥哥是願意娶你的,你這麼好看,天生美人坯子,性情又溫柔,平時恬靜優雅,人還聰明,還向著我……」

玉女被他誇得臉紅,看他還有滔滔不絕誇下去的架勢,她咬唇,已經忍不住想笑了。她瞪他:「不要再誇了!哼,你也就是喜歡說好聽的話哄我罷了。」

范翕溫情款款:「總之,我是太珍重你,覺得娶你,我哪裏配得上?我的玉兒,就該在哥哥的心尖上放着,等哥哥寵,等哥哥愛。你自然配得上我娶你,是我配不上你。」

玉女的臉色終於在他的甜言蜜語中好了起來。

她盯着范翕看兩刻,忽問:「那你當我是什麼?」

范翕柔聲答:「自然是妹妹啊。」

玉女眸子一閃,她手從范翕手中掙脫,素手撫摸上他的面容。范翕眨了下眼,卻不躲開,就見小女郎的手落在他面頰上。她似在極為細心地看他,研究他。被她這樣看着,他從脊椎生起一股毛刺般的酥癢感,思想又忍不住有些歪了……

范翕強忍住自己的危險思想:莫想莫想。

范翕,你可不能是禽獸啊,可不能對這麼小的妹妹下手。

玉女確實在看范翕,看他眉若遠山,目若辰光,鼻樑挺直,唇瓣潤紅。他天生長得好,天生一副風流樣。他不過十六歲,容貌尚未到達他的極盛時期,就已經這般吸引女孩子。這個小表哥,以後還會吸引更多的女孩子撲上來。

玉女盯着范翕,她太了解范翕了,此時與他對視,又幾乎一眼看破他的本質:

說謊成性,隨口就來。本質花心,不愛承諾。

她一眼看破他的本質,但他仍是對她最好的小表哥。

玉女輕輕一嘆,她小小年紀,卻已經嘗得了幾分自己也不知為何的苦澀。她只要明確知道範翕不是嫌惡她,而是珍重她就好了。玉女張臂,摟住了范翕的脖頸。范翕驚喜,立刻俯下身將她嬌小的身體抱入懷中。

玉女在他懷裏顫聲:「我不行了,你救我啊。」

范翕疑惑,又緊張:「你怎麼了?別胡說,你不是好好的么?」

玉女紅著臉,她臉貼着他的頸側,唇輕輕翕動,如蚊子般小聲哼:「我來癸水了。」

范翕:「……」

他半晌:「啊?」

玉女漲紅著臉:「你不知道這是什麼嗎?!」

范翕連忙道:「我知道我知道。」

玉女立時又從他懷裏抬頭,疑心:「你怎麼會知道?你是不是背着我和女孩子……」

范翕怕死她來疑心他了,她生氣后必然又不理他。他連忙賭咒發誓:「你忘了我自來身體差么?我自小被逼着看許多醫書啊,我還是知道……嗯,癸水是什麼的。」

他猶猶豫豫地低頭問她:「玉兒,你是第一次來么?」

玉女在他懷裏閉目,小小「嗯」了一聲。

換來范翕沉下臉:「胡鬧!怎麼不叫侍女進來?你明明知道怎麼回事,還一直在風裏坐着?」

玉女摟着他脖頸,小臉煞白得快要哭了:「那我怎麼辦?我裙子好像沾了血,我不敢起來,怕一起來就被人看到。我本來是想找侍女進來了,但是我還沒下定決心,你就來了……你救救我吧。」

范翕又笑又嘆,又有些不好意思。他鬆開懷裏的美人,想了下,脫下自己的外衫,將她裹在懷裏。范翕向玉女再三保證不會有事,玉女才肯被范翕橫抱在懷裏。她小小一團,被攏在男子的衣袍下,被抱在范翕懷裏一路出了園子。

到外頭時,守在馬車外的長公主府上的侍女與范翕這邊的泉安等人,全都看呆了。他們一致想歪,以為范翕是如何了玉女……不然幹嘛把外衫脫下給玉女蓋着?

被他們用「你完了」的眼神看着,范翕臉滾燙,卻又硬撐著不解釋,直接抱着小美人上了馬車,送玉女回長公主府。之後在長公主府上,范翕剛見長公主,又差點被打出去。待解釋清楚了他並沒有對玉女怎樣,府上人才去圍着玉女。

范翕出了長公主府,回去馬車,泉安一路用古怪眼神看他。范翕知道泉安在想什麼,但他並不解釋。

笑話。他怎麼可能告訴別的男人,玉兒這是來了癸水,和他沒什麼關係?

他死都不會把玉兒的事跟別的男人分享的。

--

但是范翕不肯說,他衣上沾了了幾滴血,回去的時候,少不得被虞夫人注意。

虞夫人和泉安一問,頓覺吃驚,以為自己兒子終是將長公主的小女兒給睡了。虞夫人暗自愁苦,等著長公主那邊來算賬,但那邊遲遲不來消息。虞夫人便懷着一種複雜的心情,再次見玉女時,就將玉兒當作自己的兒媳一般好生看護。

玉兒便覺得虞夫人待她分外小心,總用一種補償的愧疚眼神看她。

弄得她也分外迷惘。

她去問范翕,范翕也不清楚自己母親的意思。但是母親對玉兒好,又不是什麼壞事,范翕就和玉女欣然接受。然在虞夫人的眼中,這二人便是早早定了情,只等玉女年齡一到就要成親。這樣一來,虞夫人都不再為兒子說親了。

讓范翕自由了很多。

--

這一日,玉女和自己的侍女從一個女郎辦的宴上回來,那女郎非要拉着她去民間街市閑逛。玉女陪人走了一段,同行女郎被民間的小玩意吸引走目光,玉女也隨意地東看看西看看。忽然,她好像看到一輛馬車停在巷口,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一閃而過。

玉女頓一下,跟侍女交代了一聲,就默默找了過去。

馬車中,范翕和一名貴族郎君對坐。他們的馬車停在巷口,剛被人群堵住,泉安下去疏通人群,兩人便在車中等著。貴族郎君和范翕說起方才見的那些美人們,可惜范翕不在那裏過夜,范翕便只是笑了笑,不說什麼。

他心裏有些嫌棄在那裏過夜臟,他這般精緻講究的人,平時連別人用過的東西都不碰,怎麼可能在外過夜?

泉安忽然拉開車簾,對范翕使個眼色。

范翕疑心一起,聽泉安鎮定說:「公子,這條路不通,我們從另一條路走吧。」

同車的年輕郎君奇怪:「可是另一條路要繞遠路啊?」

范翕淡聲:「無妨,繞路就繞路吧。」

泉安示意繞路,必然有泉安的緣故。

泉安見范翕同意,鬆了口氣,正要關上車門出去,他就聽到了身後溫柔的女郎聲音:「泉安!」

這一下,不光泉安臉色變了,就是范翕臉色都刷地一下變了。

范翕一下子明白泉安為什麼建議他們趕緊走了——

因為泉安撞上玉女了!

范翕大腦空白,心想:完了。

同車的貴族郎君分外奇怪,他剛來周洛,對這裏的情況不是很熟悉,並不懂范翕為何表現得這般慌張,簡直像是被家中正房抓住他偷跑出去偷腥似的。但是據他所知,公子翕尚未娶妻,連定親都不曾啊。

車門沒有被關上,非但沒關上,范翕還硬著頭皮下了車,對馬車外的女郎溫溫笑一下:「玉兒,你怎麼在這裏?」

同車郎君跟着公子翕一起下車,看到公子翕面前站着的女郎,他目露驚艷,眼睛一下子看直了。范翕對同車人的目光分外敏感,旁邊人盯着玉女,他心中生起極大的怒意,卻因為一些原因,他不想發火。

范翕便只是走了幾步,擋住那人窺視玉女的目光,將玉女虛虛摟住了肩,向人暗示玉女絕非他人能肖想的。

誰知范翕這般一靠近玉女,玉女就面露寒霜。她立刻抓住范翕的衣袖聞了聞,然後氣道:「你身上怎麼有胭脂氣?你去哪裏了?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壞事?我說泉安為什麼看到我不打招呼,還轉頭就跑。必然是你做了什麼壞事,不敢讓我知道!」

范翕:「絕對沒有!」

玉女抓住他衣袖質問:「可你身上的熏香不是這樣的,這確實是女子身上才有的香。你到底見誰了?」

旁邊郎君看得一臉古怪又莫名:呃……這位貌美女郎質問公子翕的話,那般理直氣壯,就好像她是公子翕的妻子一樣。而公子翕居然不生氣,還一副很心虛的樣子,他被那小女郎揪住衣袖,不躲也罷了,還低頭哄人。

玉女紅了眼,轉身就要走。

范翕從后抱住她的腰,哪裏敢放她走。

他急道:「我沒有做什麼!我只是之前與人在煙柳之地談一些政務而已,已經談完了,正準備回宮。定是泉安心虛,是泉安要躲着你,不關我的事,我什麼也沒做!」

瞬間就被自家公子被賣了的泉安:「……」

玉女停下步子,抬頭看范翕。

范翕又抓來那同車郎君為自己證明:「你看,就是他,非要拉着我去。我說不去,他還說這不好。那都是他們的錯,玉兒你找他們吧!」

同車郎君:「……」

不是,我邀請你的時候,公子你不是也很好奇,想去看一看么?怎麼轉眼就成了我強迫你了?

玉女才不信范翕的話,她這個表哥嘴裏就沒一句實話。但是范翕敢這般說,玉女又放下心,想他應該確實沒做什麼,不然自己隨便就能證實的話,他撒謊的意義何在?然而玉女眸子一轉,故意說道:「我才不信你!」

范翕皺眉:「玉兒,我真的什麼也沒做。我只是好奇而已……」

玉女笑起來,略有些調皮。她小聲:「我也好奇啊。」

范翕:「……」

這下換玉女揪住他的衣袖,強逼他:「你帶我去煙柳之地,去你方才去的地方!我也要看,我也要去玩。你不帶我去就是你心虛,我就不理你了。你帶我去,我就不告訴我日後的嫂嫂你玩女人的事。」

范翕自證清白:「我何時玩過女人?都說沒有了!不要胡說!」

玉女扯他衣袖:「那你就帶我去唄。你不是剛去過么?說不定我未來嫂嫂就在這裏面啊?」

范翕瞪她:「不要胡說!再胡說就不理你了!」

同車郎君在旁看得目瞪口呆:……不是,就你們這般好的程度,確定公子翕還能有妻子么?公子翕你都怕這位小女郎怕成這樣了,你還會有妻子么?

這周洛王室之間的關係,太古怪了吧?

--

同車郎君告退,范翕拗不過玉女,只好答應帶她去煙柳之地看一看。范翕先帶玉女去了成衣鋪,拿一身新的男裝給她換上。玉女興奮又激動,第一次穿上男兒郎的衣裳,她不太會穿,又由范翕幫她束髮,幫她挽袖子、系腰帶。

范翕看到平日那般美的小女郎如今打扮成少年郎的樣子,美貌都退了三四分,心中有些古怪。

他難得看玉女露出有些興味的樣子,心情更複雜。平時他叫她出去玩,也不見她這樣啊。

范翕拉住玉女,叮嚀:「一會兒跟緊我,不要亂跑,知道么?」

玉女哼他道:「我當然知道該怎麼做,不用你管。我才不時時刻刻和你在一起,我還要去問人,你剛才有沒有和女子玩什麼,有沒有睡女人……」

范翕瞪她:「本來就沒有!都說了我是好奇!再胡說就不帶你玩了!」

玉女這才閉嘴,看他寒著臉,她當真有些怕他小肚雞腸,生起氣來不帶她玩。她便又湊上來,主動投入他懷中,給他抱,又嘴甜地喊他「好哥哥」。范翕眉目間冰雪消融,這才神色好了,將她抱在懷裏,低頭不自禁地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傻玉兒。」

這一親,他一下子愣住。

被他抱在懷裏親額頭的玉女怔忡抬目:「……」

范翕閉目,故作輕鬆道:「自家兄妹,沒必要忌諱,對不對?」

玉女:「……是么?」

范翕又開始在心中默念:我不是禽獸。

絕不是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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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愛美人纖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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