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木布木泰的心

第251章 木布木泰的心

愛總是膩人的,若書醒過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人了,倒是外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若書撩開帘子看到皇太極在穿衣服。

她笑了本想開口,卻在抬頭間看到了屋子裏的戰袍,笑容隱去,若書問:「你又要去打仗?」

皇太極似是被這突然的質問聲驚到,轉頭看向若書,笑意浮起:「你醒了?」

若書裹着被子坐起來,看樣子有些生氣。

皇太極過來坐在床邊捧起她的臉,好脾氣的哄她:「怎麼啦,剛起來就一個笑臉都沒有,來給爺笑一個!」

若書瞪了他一眼,把被子裹起來,臉朝里。

「海蘭珠。」他突然開口語氣嚴肅了幾分:「如今天下未定,我需要去征伐,才能給你換來一個太平天下……」

「給我換來的?」若書打斷他,「皇太極到底是因為我還是因為你的野心?」

若書這話說的重了些,但在情急之下,她也只能這麼說了,昨天晚上還好好的一點徵兆都沒有,可是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戰袍都準備好了。

更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起來的。這種被蒙在鼓裏最後才知道的感覺真的不好。

「海蘭珠。」皇太極溫聲喊她,抬手撫摸她的臉,卻被她拒絕。

「為什麼我總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人?」若書看着他的臉,想說的話太躲,但卻不知如何說起,腦海里一秒閃過一個想法,她想揍他。

「我到底應該怎麼哄你你才開心呢?」皇太極服軟了,「我就要出征了,我不希望出征之前看到你不開心。」

「皇太極我還沒問你呢,上次出征的時候受傷了對吧,昨天晚上我看到了那個傷口,你作何解釋?我記得你出征之前答應過我會平安回來的。」

若書哭了,皇太極卻笑了。

在男人的世界裏征伐代表着榮譽,那些傷痛也是勳章,根本不算什麼的,可是女孩子就不一樣了,她們心軟。見不得這些疤痕,也正如此,才惹得皇太極心疼。

他將若書抱在懷裏,鄭重承諾:「我答應你這一次出征絕對給你帶回一個天下。」

「不要受傷!」若書抱着他叮囑。

「好。」

鬆開皇太極,若書又忍不住笑了。

「怎麼了一大早哭哭笑笑,情緒太嚴重了。」皇太極將她臉上的淚擦去。

若書說:「真奇怪,我和你一場纏綿卻也總在你要出征的時候。」

皇太極想了想:「也真是。」

若書調侃:「我在想,要不然這樣,以後只要你出征的時候跟我說一聲,我把自己送過去?」

皇太極聽得出她話里的意思,捧起她的臉親了一口:「你要好好的,等我回來。」

若書點頭,等皇太極起身的時候,她抓住他的手,睫毛上沾著淚,目光狡黠:「大汗,要不然你把我也帶上唄,這次?」

皇太極收回手,戳了戳她的頭:「想得美,戰場是什麼地方,哪能隨便帶你去!」

若書翻白眼,「大男子主義!」

皇太極回來,雙手按在床的兩側,將若書夾在中間,很認真的回答她:「這並不是我的大男子主義,」許是睡了一夜,若書的頭髮有些毛躁,皇太極用手把它們溫柔撫平,「戰場上兇險,你一個女孩子家會有危險的。」

「那我跟你不一樣嗎?你不怕危險,我為什麼要怕危險?」若書嗆嘴。

皇太極看着她就像在看不聽話的孩子,「你和我能比嗎,我自幼隨着父汗上戰場,受傷也會保護自己,你呢,你跟我去只會讓我分心。」

「那我不隨你上戰場了,你把我放在帳篷里當個端水的小廝就好。」

「你是安安分分的人?」皇太極揶揄,「只怕我剛交代了,下一秒就不見你人影了。」

皇太極摸着她的頭:「乖乖聽我話,說不定我還能早些回來。」

若書嘆了口氣:「怎麼說都是你有理,我說不過你,不說了。」

按照時間算,皇太極這次出征回來也就到了他稱帝的時候,總而言之是沒有危險的。若書也能放心。

她穿好衣服下床,當皇太極拉她的時候,她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有我保護着你,你不會有事的。」

皇太極笑了:「好,謝福晉吉言。」笑過之後他看着若書,似乎總是不舍,摸着她的臉好半天才嘆了口氣:「如果不是怕戰場兇險,我真想把你帶過去,海蘭珠有些場面,我能承受的了,你未必能承受,所以你能理解我的苦心嗎?」

若書:「若不理解,我如今便會像扎魯特那般。皇太極,你放心上戰場吧,我和……」若書的臉微紅,半晌才說了句:「我和寶寶在家裏等你。」

一聽說孩子,皇太極神情立馬精神:「.…..你有了?」

若書:「不是,我是說,或許你回來的時候就有了呢!」

皇太極按捺下心中的激動,看了看窗外,太陽漸漸升起,他對若書說:「好了,我要走了,你身子弱就別送了,如果累就回床上躺着,記得平日裏盡量不要和扎魯特和娜木鐘接觸,他們一個失去了孩子,一個懷着孩子,我怕他們在我不在的時候對付你,你且忍着,一切等我回來再說。」

「嗯。」她從不知道皇太極竟是如此的心細,臨走之前還將這宮裏的情形給她分析一遍。若書敢擔保,就算他不在宮裏,宮裏的情形他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就這樣,他又出征了。

時間過得很快,眼看着開春了,宮裏頭蝶舞鶯飛,各宮的妃子開始討論著置辦開春的新衣服,被褥。哲哲也跟着忙了起來。

若書依舊像往常一樣,去中宮給哲哲請了安,然後回到自己宮裏去,但有時也會卻布木布泰那裏坐坐。

阿圖和圖雅長高了,若書見着他們問布木布泰:「孩子們都長了,你不打算給他們做兩套新衣裳嗎?」

布木布泰在院裏剪花兒,隨口說道:「這些我都交給蘇茉兒去做,她會給孩子們置辦的。」

若書不再說什麼了,但她卻從布木布泰的語氣中感覺到她似乎對孩子們並不關心。

布木布泰突然又說:「再說,雅圖過不了多久就要嫁了,我們給她做的衣服也終究派不上用場。」

「嫁人?」若書吃驚,她看着雅圖,她還這麼笑,還沒發育好呢!

布木布泰停下剪刀,看到若書驚訝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出來,「姐姐這是怎麼了,你我這麼大的時候也就嫁了呀,輪到雅圖姐姐就捨不得了?」

這話里揶揄,但還真的就被說中了,是捨不得。這要是放到現代就是對未成年人的殘害!但在這個年代卻屢見不鮮。

布木布泰這個當娘的好像麻木了一般,一點都不在乎。

若書問:「婚期是什麼時候?」

布木布泰:「三天後。」

若書:「這麼快,大汗還不能回宮呢!」

布木布泰笑了:「怕什麼,這種事情交給大福晉就好了,本來也就不歸大汗管。」

若書皺眉:「可畢竟是親女兒!」

布木布泰轉身:「女兒有用嗎?」

這一句話把若書問愣了,女兒有用嗎?

究竟是她不願意在乎女兒,還是在這個年代裏,她必須把自己的真感情隱藏?

若書寧願相信後者,如此疼愛孫兒的孝庄太后,不可能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

三天後宮裏宮外一片大紅喜色,一大早雅圖換上了蒙古族新娘服侍從布木布泰宮裏出發,去給哲哲請安。

那天宮裏的福晉們都在向布木布泰賀喜,她也禮貌的一一應承著。

中堂之上,哲哲開口發話:「雅圖這次嫁的是烏克善的兒子,也算是回了家,以後定不會受委屈的。」

人人都在道賀的時候,唯獨若書躲在人群里不說話,她對於這種近親結婚的混亂關係網一向只有頭疼的份兒。

當所有人都沉浸在熱鬧氣氛當中的時候,若書一個人出去轉了轉,她看向天空,陽光和天空都不會變,可是這天下卻每天都在上演着不同的故事。

一個十三歲的小丫頭就要嫁人了,往後的路也只能靠自己摸索著走了。

皇太極不在,哲哲主持婚禮,若書送行。

若書看着馬背上帥氣的新郎,問身邊的雅圖:「姨娘問你,你覺得這樣的婚姻幸福嗎?」

雅圖搖搖頭:「我也不知道,這是額娘的命令,我只能接受。其實姨娘,到現在為止,我還沒有見過我的新郎長什麼樣子呢!」

若書聽后心裏難過,卻在嘴上安慰雅圖:「會好的,姨娘告訴你,你的新郎長得特別帥氣,他就像你舅舅一樣是咱科爾沁草原上的雄鷹。」

「是嗎?」雅圖一聽樂了,「我相信姨娘的話,以後我一定會和丈夫好好的生活,有空的話,我們還會回來看您和我我額娘的。」

「恩。」若書點點頭。

歡笑聲永遠是別人的而眼淚只有自己獨自承受。

哲哲率領後宮福晉和貝勒福晉還有一品命婦他們在乾清宮設喜宴。人都到齊了卻不見布木布泰。

「我去找找吧。」若書對哲哲說。

「好吧,你去,今日是雅圖大婚,她難過也是理所應當,若是她不願意來,你就陪陪她。」哲哲交代。

「是。」

若書找了一圈都不見布木布泰的身影,最後卻在自己的宮裏找到了她。

撩開帘子看到布木布泰坐在中堂上閉目養神的時候,很吃驚:「你怎麼在這兒?」

布木布泰神情淡然:「我原以為姐姐不愛熱鬧,就來找姐姐聊聊,沒想到姐姐也不在。」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若書走過去,握住布木布泰的手,卻發現她的手今日特別的冰涼。

「你的手?」若書抬眸看向她。

布木布泰冷笑了一聲:「姐姐是不是和其他人一樣,覺得妹妹冷血,就連今兒女兒結婚都不給面子,還讓姐姐去送她上轎?」

原來,她反應過來了。

眼喜愛布木布泰顯得特別憔悴,細看的話,眼睛還有些紅。

「你哭過了?」若書問。

布木布泰:「終究是自己的女兒我能不心疼嗎,姐姐你以為我想讓她嫁人嗎,一看到雅圖我就想到了自己,我有多害怕她走上自己的老路你知道嗎?」

「可笑的是我女兒的婚禮我自己都做不了主,是哲哲她怨我不肯幫她,便拿我的孩子出氣,將雅圖嫁回科爾沁也是我替她爭取來的。」

布木布泰瞬間哭的不能自已,若書皺眉:「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姑姑要拿你的孩子威脅你?」

「不要叫她姑姑!」布木布泰突然沖若書喊,「姐姐,你要記住,哲哲她是個有野心的女子,她從來都跟我們不是一條心,想當初,她為了不讓大汗娶你,弄得自己的女兒早產,你知道她為什麼生了三個格格之後就不能懷孕了嗎?」

若書搖頭:「為什麼?」

布木布泰:「她在生最後一個女兒的時候,因為猜忌讓大汗貽誤了父汗的戰機,大汗被貶,可就是那麼嚴峻的時期,她還是擔心大汗會去找你,於是寒冬臘月裏帶着未滿月的小格格駕着馬車一路跑到大汗身邊,就是為了看住他。」

「只是大汗沒有她想的那麼卑鄙,當時父汗讓他監工盛京汗宮,他便在這裏老老實實的獃著,後來哲哲的報應就來了,她身體受了風寒,不能再孕。」

「就因為她一個人,才有了你我先後嫁給大汗的事情,是她讓我們科爾沁成了笑話,也是她毀了我!毀了雅圖的幸福!我恨她,姐姐我恨她!」

眼看着布木布泰情緒失控,若書急忙走過去抱住她,「好了好了,布木布泰,都過去了,沒事了!」

「姐!」布木布泰趴在若書懷裏嚎啕大哭,「我的雅圖,我的兒啊!」

若書安慰她:「你放心雅圖嫁給了哥哥的兒子,他們一定會真心待她的。」

布木布泰:「這些年我為了保護女兒,對她管教的嚴了些,甚至不敢與她親近,就是怕這一天我們母女會抱頭痛哭,我寧可讓她冷血都不願她懂得太多的情,日後以淚洗面。」

若書閉上眼睛,她不知道布木布泰原來將自己的愛藏的這麼深,她也不知道看似溫柔善良的哲哲,竟藏了這麼深的心機。

最可憐的是布木布泰她明明知道了所有卻要裝作一個沒事人一般,陪着笑,陪着狠心。

屋裏只有若書和布木布泰,中間娜拉妲想要來上茶,也被若書給退了下去。布木布泰哭累了就靠在若書的懷裏,她把手放在若書的手裏取暖:「姐,你知道嗎,其實我這一生誰都不在乎,我也不在乎我自己。」

若書:「傻丫頭,哪有人不在乎自己的?」

布木布泰凄凄的笑了,「就是我呀,自從進了這盛京的皇宮,我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科爾沁的格格?不,這裏不是科爾沁,大汗的福晉,大汗一心只在乎著天下,他的心裏沒有我的位置。我一直被哲哲利用着,她需要我用聰明才智來牽住大汗,我若不順她的心,她便用女兒威脅我。可是姐姐,在這殘缺的生命里,我卻在乎著一個人。」

若書心頭一緊:「是禾哲戈?」

布木布泰搖頭:「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姐姐怎麼還記得!」

若書:「那是誰?」

布木布泰從她懷裏抬起頭,摸向她的臉,笑道:「你啊!」

話落,若書眉頭微蹙,看了她好久才被動說出一句:「你……」

性取向是否不正常。

可是沒給她機會,布木布泰就躺在她懷裏,枕着她的胳膊,撒嬌:「從小到大,我最喜歡姐姐,我喜歡姐姐抱我,喜歡姐姐給我穿衣服。喜歡所有人都說你是草原上最美的格格,當禾哲戈喜歡你的時候,我就想把他搶過來,我不喜歡他,我只是想要告訴他,姐姐是我一個人的誰都不能跟我搶。」

「後來,皇太極下令讓姐姐嫁給他。我不願意,我討厭他跟我搶你,後來經過阿娘門口的時候偷聽到薩滿法師對你和皇太極的批言,我就越害怕了,生怕你嫁給皇太極之後,他會要了你的命,所以我就代你嫁了,我想替你擋下這一切。」

「可是你不理解我,終是嫁了過來,我看的出大汗她愛你,你也愛大汗,可是你們兩個總是有很多障礙不能好好說,我心裏竊喜,因為這樣可以保你的命。」

「后金比我們科爾沁要強大很多,或許你嫁給他是不可避免的,但這樣能夠保命,我便也放心了許多。只是隨着時間的推移,姐姐真的愛上了他,你可曾想過,他的愛可能要了你的命?」

若書柔柔她的頭髮,打斷了她:「如果一個人沒有愛的話,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意義呢,你想讓姐姐做道姑?」

布木布泰說不出話來,抬眼看向若書:「難道皇太極比你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要嗎?」

若書想了想,開口:「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這便是我來這裏的原因。」

「姐姐。」布木布泰猛地坐起來,神情複雜的看向若書,最終還是讓步,「你要喜歡大汗我……祝福你,可是求求你,你也要活着,我不想失去你。」

若書目光溫柔的笑了:「傻瓜,薩滿的話多半是騙人的,沒有任何依據,如果我們每個人都事先知道了自己的命途,那人生還有什麼意義呢?所以不要相信那些讓你恐懼的話,當下想做什麼,放手去做就行了。」

布木布泰聽完后抱着若書:「姐,讓我再抱你一會兒,我好長時間都沒有這樣抱過你了,我好想你。」

「你抱,我在這裏。」眼前的景色漸漸模糊,若書終於知道為什麼楊璇一定會和她還有簡安之三人糾纏,若她和楊璇的姐妹情分是命中注定的,那麼百年之後那一場爭奪,便是她的宿世的使命罷了。

既然找到了癥結所在,那麼她今天這麼一說,不知道會不會改寫將來的結局。

轉眼又過去了半個月,這幾人若書卻覺得睏乏的很,娜拉妲取來水,見她乏了,便笑話她:「人家動物都是冬眠春醒,咱們格格正好打個顛兒,冬醒春眠。」

吉娜烈笑笑,看了外面的天氣說道:「格格,今兒個天氣好,咱們待會兒陪你到院子裏轉轉。」

「好啊!」若書扶著腰,腰上酸酸的,可能是這幾日坐的多了,走動走動沒準能好些。

外面的陽光正好,終於不再用厚厚的帘子,若書向外看了一眼,便心生歡喜。

這時候丫鬟跑進來稟告:「福晉福晉,大福晉他們來了!」

「大福晉?」若書走到門口就看到哲哲帶着後宮的福晉們進門,哲哲看到她便笑着開口:「海蘭珠。」

若書出門,走下台階行禮:「海蘭珠拜見大福晉,大福晉吉祥。」

「快起來。」哲哲扶著若書,若書起身後看到除了哲哲自己來了以外,她還把布木布泰和娜木鐘巴特瑪操一併帶了來。

若書正疑惑時,哲哲吩咐人將糕點擺上來,說道:「開春了你呢又不長跟各宮走動,我就想着帶他們到你這兒來聚一聚,沒打擾到你吧。」

「沒有。」若書受寵若驚。叫娜拉妲把茶送到院子裏,石桌上那些個精美的點心十分誘人,若書有些餓了。

等所有人都坐下來的時候,哲哲招呼著大家:「這是御膳房糕點師傅新做的點心,你們嘗嘗。」

那時候福晉們還跟哲哲客氣,若書聽着讓吃,就當仁不讓了,拿了塊桂花糕放到嘴裏,那味道清甜可口,實在好吃的厲害。

哲哲也拿了一塊,看若書吃的香就暫時停下來問:「好吃嗎?」

若書點頭,果真這御膳房做出來的東西就是一般人不能比的。

若書連着吃了好幾塊,後來又喝了些茶,總算是飽了。近來她總是很想吃東西,但想了想以前是若書的時候就是個貪吃鬼,也就沒多在意。

娜木鐘的肚子比年前看到的又大了一些,預計就在這幾天生了,若書好心問她:「娜木鐘福晉,最近身體還好嗎?」

她雖然不長與娜木鐘聯絡感情,但終究是做母親的人,看到別人大肚子就想着問幾句。

娜木鐘顯然沒有想到若書會跟她說話,於是一幫女眷們都安靜下來,靜靜的看着她們倆。

其實只要沒有那一個男人在場,女人們還是很好相處的,很久以前,娜木鐘也是個要強的性子,遇上了若書,外表看似柔弱,但內在卻堅強的很。

這樣的女人將她當做情敵實在太可惜了,況且捫心自問,娜木鐘也不是那種愛吃醋的女人。

放下這些心結,她便沖若書笑笑:「勞海蘭珠福晉掛心了,臣妾一切都好,前段時間問過太醫,太醫說就在這幾日臨盆。」

「是嗎,那就好!」

哲哲看到若書一直盯着娜木鐘的肚子,目光卻很溫柔,便藉機開口:「海蘭珠,你來宮中也有些日子了,你是不是懷孕了,可別瞞着姑姑不說啊!」

話落,若書和坐在一旁不說話的布木布泰皆是一驚。

懷孕了嗎?

她似乎答應過皇太極,或許他班師回朝的時候,她肚子裏已經有孩子了,現在,這小腹平平,她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

若書顧著自己,卻沒有發現,布木布泰看行哲哲的眼神都變了。那是一種懷疑而戒備的眼神。

哲哲說出這話,難道是想利用海蘭珠肚子裏的孩子做文章嗎,想到這裏,布木布泰后脊樑就冒冷汗。

若是如此,海蘭珠豈不是很危險?

「也不知道大汗什麼時候能回來。」布木布泰趁機轉移了話題。

哲哲的目光終於不再若是的肚子上盯了,提起皇太極她也是滿心的期盼,「是啊,這都出去快一年了,前線頻頻傳來捷報,可就是沒有大汗本人的消息。」

巴特瑪操安慰:「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聽說此次有多爾袞貝勒陪着,大福晉放心,大汗不會有事的。」

哲哲點點頭,「但願日此吧,等咱們大汗回來了,沒準兒娜木鐘福晉肚子裏的孩子也出生了,又到了辦喜事的時候了!」

一眾說說笑笑,本來都挺好的,可就在這個時候,扎魯特依瀾諾一個人突然闖了進來。

她一張口就問若書要皇太極。

「海蘭珠,我問你大汗人呢,你又把他藏哪兒了?」

不僅是若書,所有人都沒能聽懂扎魯特依瀾諾在說什麼:哲哲站起來道:「扎魯特福晉本宮沒有邀請你,你怎麼來了?」

扎魯特依瀾諾冷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小把戲,我現在孩子沒了,你們一個個都很高興是吧,但也別高興的太早,等大汗回來,本宮依舊能夠懷上。只是現在,」她突然跑到若書面前,抓住她的手腕逼問她:「大汗,你把他叫出來,海蘭珠別那麼卑鄙,大汗不是你一個人的!」

若書:「依瀾諾,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大汗在前線打仗,你是呆在宮裏時間久了,對此事不知情吧。」

「哼,別裝了!我派去的人回來告訴我說大汗早就回來了,她回來之後哪兒都沒去,不在你這兒在哪兒!」

「扎魯特氏!」哲哲開口:「是誰讓你來的,你不要在這裏胡說八道,我們大家一直在這兒,大汗要是回來,我們能不知道嗎?」

「誰知道呢?」依瀾諾陰陽怪氣的開口,若書看她的精神好心不怎麼正常,今日的衣着打扮也粗糙的很。

「來啊,把扎魯特福晉帶回去!」哲哲開口。

太監們跟過來就在這個時候,扎魯特不甘心突然扇了若書一巴掌,撕扯着她:「賤人,把大汗還給我。自從你來了之後,就迷惑了大汗,讓他對我失去興趣,我要報仇。」

「你放開我!」推拉之間,依瀾諾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將若書摔在地上。

「啊!」

「姐姐……海蘭珠……福晉……」那一刻若書的世界靜了,她只感覺到這些人圍着自己焦灼的目光,卻沒有辦法抬起頭看他們到底是誰。

好痛,她從來沒有這麼痛過。好像有什麼東西從她身體里流走一樣……

「血!」突然有人大喊,若書心頭一驚順着那人喊得方向去看,之間身下流了很多血。

「海蘭珠!」有人撥開了人群,將她抱起來,她看到那人的長相,是皇太極,他回來了,她想給他一個笑臉,可是她好痛。

「大汗。」

「海蘭珠別說話!」他把她抱起來,撕心裂肺的喊:「傳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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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馬來成婚,我親愛的安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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