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章,標題

三十二章,標題

金字塔,那是托勒密最為傑出的奇觀,它們如同釘子般打在尼羅河岸,數十座金字塔紮根在這片肥沃的土地上,如果下面鎮壓着什麼猛獸,恐怕是沒有機會再回到地上。

「就是這兒了,之前的隊伍能找到最深的位置也就是這裏,」信號棒冒着火光照亮了通道末端的石牆,巴瑞一邊舉起手臂,一邊抬頭用盎撒語介紹著官方這兩個月來的最終成果,「一面三百乘四百的石牆,厚度無法考據,採用上等托勒密野外石塊磨製,室內裝修一等一的好貨!」

話音未落,傑西的臉色立馬就難看了起來,皮笑肉不笑地盯着耍寶的巴瑞。

「哇哦,好了好了,我明白,嚴肅嚴肅。」

巴瑞很識相地聳了聳肩,側身推到了隊伍後方,將信號棒遞到傑西手裏,然後把手放到嘴邊,對傑西做了一個拉上拉鏈的動作。

「原諒巴瑞的不著調,他一向如此,不過也確實是他說的那樣,這是目前為止我們最大的收穫,一面刻着古老壁畫的石牆。」

科爾沃適時地打破了沉默,用盎撒語對着傑西解釋了起來。

被注視着的另外一支隊伍多少對盎撒語有些了解,考慮到盎撒語是官方在歐洲部門使用比較普遍的語言,愚國官方的成員多少是得學一些的——而阮塵,阮塵作為覺醒者間最出名的該溜子之一,他什麼語言都會一點。

於是,在聽懂科爾沃的話后,他們的或點頭或輕聲肯定,接受了科爾沃的說法。

在愚國所有成員皆以自己的方式回應之後,雙方便是長久的沉默。或許是在思考,也可能是在觀察。

在盯着手腕上的分針順時針旋轉了六十度之後,阮塵打破了沉默。

「你們認為這壁畫是在描繪什麼?」

他用盎撒語問了一個問題,一個很普通的問題,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直接給出答案。

「一個故事,或者說一個神話傳說。」

江蛾最先回答了阮塵,但她使用的是愚國的語言。

「這是一場戰爭,一場人與神的戰爭,」在阮塵回應之前,魏傑接過了話茬,「壁畫上有兩方勢力,一方人多勢眾,但是卻被描繪地很渺小,而另一方則如同大象般巨大,且明顯有異於人類的特徵。」

「沒錯,我也是如此推斷的,這是一場人類與神明的戰爭。」

出乎愚國幾人的意料,傑西聽懂了魏傑的愚國話。她認同了魏傑的推斷,並順勢用愚國語言道出了自己結合官方資料推導出的結果。

「古時的人類與有着人形卻又長著動物肢體的巨大生物發生了戰爭,戰爭的規模應該及其龐大,壁畫將整個非洲大陸作為戰場,戰爭遍佈尼羅河沿岸,從北方的撒哈拉直達南非的開普敦,整個非洲亂成了一鍋粥。」

「但雙方並不是毫無章法,這裏,」傑西將信號棒浮空,用火光點亮了壁畫中心偏上的位置,「對照當今的地圖,這裏就是如今的托勒密首都孟夫,亦是當時大戰的中心,這裏是整個戰場雙方人員最集中的地方,而神明方最為突出的人物,也在這裏。」

「有意思,這個狗頭人就是神那邊的老大?這兄弟在托勒密里叫啥來着,阿努比斯?我懂了,所以這是古代托勒密人討伐死神的戰爭。」

「巴瑞,你需要知道,托勒密不只有一個狗頭人,」科爾沃打斷了巴瑞,歪著頭,虛着眼盯着壁畫,「方耳彎嘴,周身環繞沙塵,如果我沒猜錯,這應該是托勒密神話里司掌戰爭與權力之神,惡神賽特。」

「好吧,科爾沃,你知道的,我並不擅長神話故事。」巴瑞也沒覺得尷尬,撇了撇嘴,沒再多說。

有趣的是,三名歐洲部門的人員竟都能聽說愚國語言,這讓在場的幾位愚國人不知該作何反應。

「我們小隊都曾在愚國生活過,簡單的交流還是會一些的。」

科爾沃看出了魏傑幾人的心思,語氣平穩地解釋著。

過了一會,看雙方沒有繼續的意思,周星便試探著用愚國語言對傑西提問:「所以,你們覺得這壁畫記述的是古代托勒密人討伐賽特神的故事?」

「不,不是我們,這只是我自己的推斷。」

一邊將快燃盡的信號棒揮到角落,從腰間掏出了一支未使用的信號棒,傑西一邊回答了周星的問題。

「也對,除了角色形象和事發地之外,這幅壁畫描述的故事完全跟托勒密神話典故搭不上邊,一場莫名其妙遍佈非洲大陸的戰爭,一群莫名其妙的對手,我很難理解這幅壁畫到底想告訴我們什麼。」

經過長久的沉默,阮塵總算是開口說話了,他倒也沒在語言問題上多做糾結,順勢用愚國語言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幾個月的努力,人力物力都浪費在這場時隔多年的再挖掘里,官方打穿了十幾面牆和地板,把整個金字塔拆得搖搖欲墜,結果只得到了這幅沒頭沒尾的壁畫,真是可笑。」周星歪著嘴角,語氣輕蔑。

「官方應該知道門卡拉金字塔屬於吉薩金字塔群吧?另外的金字塔呢?官方有在裏面發現這種壁畫嗎?」

沒有理會周星對官方的敵意,詩雅向傑西提問。

「沒有,官方之前的專員把另外兩座金字塔翻了個底朝天,但是很遺憾,沒有任何收穫。」

「斯芬克斯呢,你們挖開過沒有?」傑西話音未落,阮塵立馬就開始提問。

「什麼斯芬克斯?」

「我想阮先生指的是獅身人面像,巴瑞。」

「好吧,科爾沃,你懂我的,比起狗頭人和人頭狗,我其實更喜歡普通的狗,至少它們摸起來毛茸茸的,而且還會朝你吐舌頭。」

「其實斯芬克斯應該算是貓科……」

「嘿,說正事,先生們,」傑西打斷了兩人的插科打諢,並把手一揮,巴瑞瞬間就被自己的兜帽糊住了頭,像是一顆黑色的滷蛋,「有什麼依據嗎,阮先生,我不希望我們需要像沒頭蒼蠅般去挖開吉薩金字塔群所有的古建築,更何況官方已經確定了獅身人面像裏面基本不存在空腔,藏着東西可能基本是沒有的。」

「你們知道它曾經重建過,對吧?」

「……當然,二十年前對整個吉薩金字塔群進行第一次考察時就已經發現獅身人面像存在修復的痕迹,」聽見阮塵突然沒頭沒尾的疑問,傑西愣了一會,「整個人頭部分的材質與身體使用的石材肉眼上沒有明顯差異,但是在對裏面的少量化石進行碳十四測年之後,研究人員發現頭部所使用的石材比身體要『年輕』大約五千歲。」

「哈呼!呸呸呸,等等,什麼玩意兒?五千歲?這麼說起來那人頭是前不久才安上去的?」

巴瑞終於同兜帽的搏鬥中解脫出來,可惜他沒有學到教訓,自由之後立馬就嘰嘰喳喳起來。

「哦不傑西!我發誓下次一定……嗚嗚嗚!」

沒等把遺言說完,巴瑞再次回到了同兜帽的戰鬥中。

「認真來講應該有三十年左右的誤差,準確時間的話,身體建造時間在距今五千五百年左右,而頭部卻是距今三百年前安上去的,但托勒密政府里沒有任何曾修復過記錄。」

傑西面不改色的解說了下去,同時手上也沒忘記繼續「折磨」巴瑞。

「……巴瑞先生應該沒事吧?」

「沒有,不用關心他,他習慣了。」

「……」

沒有繼續糾纏為什麼會有人能習慣被自己的兜帽裸絞,魏傑很識相的錯開了話題:「那個,阮先生,雖然這個事情是有些詭異,可這和現在的情況有什麼聯繫?」

「你們看過傑西女士給我們的資料了嗎?」

「基本過了一遍,但是……等等,塵,你的意思是?」

「沒錯,詩雅,這塊壁畫也僅僅只有三百歲左右。」

阮塵說着便打開了自己的手機,從裏面翻出了之前照下來的文件照片。

「……阮先生,這種事作為作為證據就讓我們爆破獅身人面像多少還是有些草率。」愣了半響,科爾沃才用不確定的語氣質疑起阮塵的想法。

「不,科爾沃先生,我們不需要爆破獅身人面像,我只是想要看看三百年前,老的那顆人頭到底遭遇了什麼。」阮塵很快否定了科爾沃的猜想,並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三百年前遭遇了什麼?怎麼看?大叔你是虛空行者又不是時空行者,你怕不是想摸電閘穿越回去。」

像是閑得蛋疼,周星突然對阮塵開了嘲諷,字裏行間充斥着火藥味。

他的反應或許是有些過激了,但聽見阮塵異想天開的反言后,在場雙方第一時間腦子裏都很默契的冒出來了一個想法——這男人怕不是活在夢裏。

「不,我當然不是時空行者,」阮塵看周圍幾人看傻子的眼神,語氣很是肯定,「但是我也並不是在說夢話。」

「如果我們沒法回到過去,那為什麼不讓過去自己來找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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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如何拯救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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