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燈光下的謀殺者（六）

「幹什麼去？」

兩人身形一動，坐在大班椅上的靳擎蒼就冷眼掃了過來，幽深的目光直直的看向顧晴。

顧晴身形一滯，「呵呵」笑着回過頭去：「口渴，想喝水。」

靳擎蒼眉頭一挑，擺明了就是不信，可這麼「光明正大」的理由他也無法反駁，而且他和周燁晟接下來的談話也不合適讓她聽見。

最後，靳擎蒼只是快速的看了眼徐若汐，眼底的冷意讓徐若汐情不自禁的渾身起了個寒噤，一直不時黏膩在靳擎蒼身上的視線此刻胡亂的瞟著，渾身都不得勁。

他是在警告自己，有些話是不能說的。

朱東東跟在顧晴和徐若汐兩人身後出去，辦公室門合上的下一秒，靳擎蒼和周燁晟的神色剎那間嚴肅了不少，兩人幾乎是同時的，伸手探向辦公桌上的雪茄。

周燁晟點燃了自己的那根后，把打火機往靳擎蒼那邊一扔，整個人往後一仰，靠坐在椅子上。

「當年你把顧晴從火里救出來后，確定沒有其他的生還者了？」周燁晟嘴裏吐出煙絲，兩眼微微眯起，似是直直的看着坐在對面的靳擎蒼，實則是看着落地窗外，湛藍的天空，幾簇烏雲正慢慢的往他們這個方向靠攏。

「為什麼這麼問？」靳擎蒼手裏的雪茄已經點燃了，他卻是一口都沒有吸，只是夾在手指間，聽到周燁晟無緣無故的一問，抬眼望去。

「又出現了，燈光下的謀殺者。」

————

「你找我出來不是為了真的想跟我喝咖啡的吧？」顧晴看着站在她對面的徐若汐。

兩人面對面站在茶水間內，朱東東讓徐若汐隨便找了個借口就給打發到外面了。

徐若汐雙手捧著咖啡，白色的小瓷杯，裏面是濃濃的黑咖啡，光是看顏色，就覺得苦澀的要命，可是她偏偏就是偏愛這個味道，「憶苦思甜」這四個字，再也沒有任何人比她更有資格說。

「你很得意？」徐若汐抬頭，目光炯炯的看向顧晴，「你現在很得意吧，不管在什麼時候，他都是護着你，他的眼光也總在你的身上，一丁點的風吹草動他都注意到你，你一定很得意吧？」

顧晴忍不住的在心裏翻了個白眼，這樣的開場白跟她內心預設的真的有很大的出入，原以為徐若汐要跟她私下聊的是有關委託的事。

「你叫我出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顧晴不滿的語氣讓徐若汐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壓抑的火一下子就燒了起來，她上前一步，逼近顧晴：「你也別太得意了，跟我比起來，也許你的待遇好一點，可是充其量也不過就是個替代品，你知道他在……」

「有個關係很不一般的紅顏知己是不是，他對我這麼特別，就是因為我跟那個女人長得很像，尤其是我的這雙眼睛是不是？」顧晴伸手一指，指向自己的雙眼。

徐若汐蹙眉：「你怎麼知道？」

顧晴一副不在意的樣子聳了聳肩：「因為她正在我們家裏待着呢，不過徐小姐，你的眼睛不太好使，我跟她一點都不像，要說真有那麼一點像，也就是這雙眼睛了，但是，你不覺得我這雙才是原本貨，她那個不過就是山寨版的A貨？」

徐若汐當場呆愣住了，兩眼瞪大了不可置信的看着顧晴：「你知道她是誰嗎？」那個女人她不過就是遠遠的看到過一眼，還是有一次偷偷買通了靳擎蒼身邊的保鏢，知道他的行程跟過去看得一眼。

那個佔地面積大的嚇人的莊園里，她就站在圍牆鐵珊攔外，放眼望着眼前一望無際的綠色草坪，那個女人一身白色連衣裙就站在不遠處，就跟一幅畫似的，尤其是那個女人回頭一笑時，徐若汐永遠都記得那個場景。

「知道，這幾天借住在我們家的一個客人。」顧晴低頭輕嘬了一口咖啡，神情自若，不等徐若汐開口，她又接着說道，「徐小姐，你約我出來不會真的就想跟我說這麼無聊的事吧，如果真的只是這樣，麻煩讓讓，我真的沒有那個美國時間。」

說着，顧晴就欲繞過徐若汐走出茶水間，只是她還未走到門口，徐若汐卻是一下轉過頭來。

「燈光下的謀殺者，你應該聽過吧？」

顧晴腳步一滯，眉頭深深的蹙起：燈光下的謀殺者？

「你在說什麼，我不明白。」顧晴回身，看向徐若汐。

徐若汐有些詫異：「四年前發生在H市的連環兇手按鍵，不過一個月之內就死了四個人，當時轟動一時的連環案難道你不知道？」

她不信！

顧晴誠實的搖頭，她是真的不知道。

徐若汐呵呵一聲淺笑，不知道為什麼，顧晴總覺得她的笑聲里好像多了一絲以往沒有的東西。

「顧律師，說出去誰會相信呢，你是從小在本市長大的，還是顧家的千金，四年前，你應該是一名剛剛入學的大學生吧，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時你的專業是刑警犯罪方向的，據說各項體能更是所有學生中的佼佼者，為什麼你現在卻成了律師呢，我真的是很好奇。」

顧晴面色一沉，看向徐若汐：「你調查我？」

徐若汐兩步走到顧晴面前：「恐怕對你有興趣的，調查你的人不止我一個。」

說完，徐若汐就率先一步走出茶水間，看到門口站着的楊敏時，也只是目不斜視的徑直繞過，似乎一點都不在意剛才她和顧晴在茶水間的談話被她聽到了多少。

「等一下，你把話說清楚！」顧晴豁然轉身，一眼就看到了茶水間門口站着的楊敏，徐若汐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顧晴和楊敏相對而立，一時間誰都沒有開口說話，最後還是楊敏先開口喊了聲：「小晴……」

顧晴有些意外，楊敏的聲音竟是沙啞，就如得了一場未痊癒的重感冒似的，仔細一看，她眼底的黑眼圈更是明顯，面龐消瘦，整個人真的是不止瘦了一圈。

不過幾天沒見，楊敏怎麼就憔悴成這樣了。

「楊敏，你，怎麼了？」

楊敏看着顧晴，欲言又止，猶豫了半晌最後終於開口了：「小晴，警方在發現牛犇屍體的地方找到了我的耳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