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溫香軟玉在懷
「莫兄說得是，」王琛很平靜，沒有因為蔣行知的直白而氣惱，「作為王家嫡長子，我有責任發揚王家家業，但我知道，這個不靠岳家，得靠自己。」
「你能這麼想就好，」蔣行知讚賞地點頭，俊朗的臉上多了幾分不可捉摸的凝重，「你們已經被盯上了，門面上你們是風光無限，但是以為處處受制於人，想要翻身，恐怕比登天還難。」
王琛坐直了背脊，多了絲急促，「那我要如何去做？」
「放心大膽地去做，」蔣行知過去要替他解掉眼前的布條，卻被他婉拒了。
蔣行知不解，「為何？」
王琛笑着一路白牙，「不想看到你和衛娘子恩愛的樣子。」
蔣行知神色微沉。
「我把你當兄弟，你知道我心儀衛娘子還要從中阻攔，這已經讓我很難過，如今你們兩人兩情相悅，不亞於往我心裏撒鹽，現下還是不要見了吧，我怕控制不住想打你，雖然打不過人，但是……」王琛苦澀笑了笑，沒后話了。
書言掩唇，往別處看，怎得聽起來把她也給編排進去了。
蔣行知被『控訴』卻是臉不紅心不跳，說道，「你知道我是誰么？」
「……」王琛朝蔣行知『望』過來。
「我叫蔣行知，」蔣行知雙手環胸，已然收斂不住平日隱藏得極好的強勢，「是言兒的未婚夫……」
「等等，」書言連忙打斷蔣行知的話，糾正道，「是前……前未婚夫，現在還不是……」
「言兒……」
「有一說一啊，哥哥，」書言一臉乖巧卻極為正經，「我們是退了親的，你還沒提親呢，怎能隨隨便便就自稱是人家『未婚夫』呢。」
蔣行知：「……」
王琛很尷尬，忍不住將這地板摳出一個打洞出來，同時，也終於明白為何書言會不喜歡他而喜歡莫硯行……不，是蔣行知。
看起來極為正經的兩個人，碰在一起，就像是兩道有趣的靈魂碰在了一起，擦出了別樣美麗的火花。
「你們……」
王琛的話打斷了兩人大眼相瞪。
「你說，」蔣行知說道。
王琛點了點頭，接着道，「我聽說衛娘子以前的未婚夫是位將軍，那莫兄便是無疑了。」
「正是北疆蔣行知。」
「失敬，」王琛拱了拱手，「雖然我有很多地方不明白，但是願意和莫兄好好商量行事，也請莫兄多家關照。」
「自然，」蔣行知應承，「你我相交，已是極大的緣分，自然是不想看到你深陷深淵而無動於衷的。」
「那……」王琛迫不及待，又怕唐突，便不好意思說下去。
蔣行知沉吟片刻，道，「你且帶着銀子和人先過去，其它的，我另外派人接應你。」
「這樣便好？」王琛不敢想京城的水有多深盤子有多大。
雖有大展宏圖之心，卻沒想過是這般被家裏人上杆子的。
「先安置好，一切需得你成親再說吧，是不是？姓齊的總不能拿未來老丈人的身份吩咐你做事，對嗎？」
蔣行知說完，從腰間摸出一塊圓形雕花的令牌，塞到王琛的手裏，「保管好它，就好像保護好自己的命一樣。」
王琛摩挲了片刻，調侃道，「你怎麼說我有些緊張，那京城是不是和龍潭虎穴差不多？」
「要看是誰當家，」蔣行知頗有深意地拍了下他的肩頭，轉身把油燈上的火苗吹滅。
黑暗中，他的聲音聽上去清冷無比，「王琛，你要記着，不是我們想安定就可以了，要看那個當家的。」
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而他也是，戰功赫赫，可結果呢，還不是被人猜忌。
父親臨死前，他沒有在身邊，父親的遺言是母親告訴他的。
父親說伴君如伴虎，只要北疆安定下來，便全身而退，不要貪慕虛名，他聽從父親的話，解甲歸田，可誰想身邊會有個是當朝五皇子的洛水。
他如今也是要努力遠離這個懸崖。
「好，我記住莫兄的話了，」王琛平和的聲音漾了開來。
書言聽完兩人的話，已覺渾身出了一層細密的汗。
蔣行知口中的當家人是指皇上么？
洛水，鳳枝府知府齊昭，左相李兆林，這一切，似乎不只是簡單的人際關係而已。
出了廢棄糧倉，外頭新鮮空氣終於讓心頭舒暢一些了。
「王琛他……行嗎？」書言以為王琛應付大場面或許嫩了些。
「唔？」蔣行知不解地地蹙眉，「他行不行，我哪知道哇？這得等他成親之後，問他的娘子才好？」
「……」書言細品，這都什麼跟什麼，他怎麼好歪曲她的意思，於是，朝着他那腰間猛地掐了下去。
「哎喲，」蔣行知故意喊道，「你掐我作甚？」
「我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書言惱得往前走，也不管前頭有路沒路，這一急，倒是把蔣行知給嚇壞了，連忙把人摟入了懷裏。
「我認錯。」
這還差不多。
書言暗自得意，扒拉着他的脖子，猶如猴子爬樹似地抱着他，故作可憐道，「好黑啊，我害怕。」
「……」蔣行知心裏哀嘆，她這個樣子，他哪裏還有力氣走路，渾身發軟得不行，「要麼，我背你？」
溫香軟玉在懷，他做不到坐懷不亂啊。
「好吧，」書言也只這種姿勢不太合適，下地后，抱着他的胳膊不放，「王琛行嗎？」
「不着急，一切還要從長計議，」蔣行知說道，「洛水能隱姓埋名十年，不怕多等，而且皇上龍體康健，可暫時放心。」
「那你呢？」書言問道。
他在京城沒有根基，現在開始部署，有用嗎？
「我當然行了，」蔣行知朝她額頭啵啾親了一口，笑着應道，「我要不行，也不敢求娶你啊，對不對？」
「莫硯行……」
「叫哥哥，我喜歡聽，」蔣行知喜歡看她被逗惱怒的模樣，「要麼叫『夫君』，這個稱呼我最喜歡。」
「你又欺負我？」書言站着不走了。
蔣行知一把把人扛在了肩頭，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