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振作

直到我從痛苦中解脫我真的可以解脫嗎，如果，我是說如果的話，我不需要再承受這些東西，

一旁的蜜雪莉雅歡快的接過來，在自己的身上比量一下，發現只是稍微有一些小，但勉強還是可以穿得上的，不過，似乎她的身材是完全按照柯東的喜好來的啊.

看到自己拿出來的禮服勉強合身，柯東又把配套的衣服一起拿了出來，話說即使是最美麗的花朵也需要鮮血的映襯，穿上禮服的蜜雪莉雅的美麗在某種意義上已經超越了認知程度了，即使是柯東這種傢伙也由衷的讚歎道：

「這是在過於美麗了。」

換上一身新衣服的蜜雪莉雅迫不及待的造出一面水鏡來照照自己的樣子，這是人的通病，自覺滿意的她露出了一個帥氣的微笑，指著紅月海岸的方向喊道：

「接下來，就是要用我的美麗去壓倒岸上的那兩個女人了。」

「.似乎她好像在不該認真的地方認真了。」

暫且讓我們先不去管膩歪在一起的兩人，看一下我們紅月正面戰場上的局勢。

蟻多可以咬死象，但螞蟻再多也不可能咬死神明，在菲利普斯面前，他們就是一群自不量力的螻蟻，而事實，也正是這樣。

雖然由於改造人的介入，人類聯軍多少緩解了一些壓力，但改造人畢竟還處於實驗階段，根本不等的如何和其他人配合，無論是人類還是其他改造人，他們大多只是憑藉自己本身具有的魔法又或者是強韌的身體在那裏硬抗。

只不過菲利普斯也並不着急，他的每一次攻擊都可能帶走許多的生命，他現在還不能突破防線完全是因為聯軍在用生命堵住缺口的關係，而且菲利普斯也知道對方的目的何在，無非是在等待援軍，但他難道就沒有援軍嗎？

不，那個將它誕生出來的光團正在源源不斷的吸引著周圍的生物，然後改造重組，去掉垃圾，所以他之後一定會有更強的怪物，半神，神級都是可以製造出來的，只要材料夠就行。

說道材料，眼前的這些人不正是現成的嗎？

所以他也不着急，等到人類援軍帶來的時候，己方不知道會造出來什麼樣的怪物，更何況，他本身完全可以擊退三個月級的人類。

反觀聯軍這一邊，這一次弗朗西斯並沒有親臨戰場，只是在一旁不斷的指揮，當然，並不是他怕死的原因，而是因為他是一面旗幟，一面催促着戰士們絕對不可以後退的旗幟，也是安定軍心讓他們有勇氣赴死的旗幟。

沒錯，身為一名父神的虔誠信徒，站在這裏的意義就是讓自己的士兵去死，真的是諷刺。

但人命這種一次性消耗品總是有用盡的時候，隨着時間的推移，戰士們死的越來越多，這也不難理解，畢竟人少的話殺起來更加容易，直到最後弗朗西斯也不得不上去戰鬥。

不，如果說全部人都在戰鬥的話也不能說正確，在他們身後的帳篷裏面還有一個人，那就是海洛伊絲城的城主富里斯，他現在一個人坐在帳篷裏面，周圍的侍從跑的跑，死的死，連他的護衛都上了戰場，只剩下他孤零零的坐在這裏，他本身也沒有什麼戰鬥力，與其留在外面拖其他人的後腿，不如等到其他人死了之後在從容的被殺死，而且富里斯本身也是一個不大不小的貴族，應該給予一次體面的死亡，否則卡里卡亞怎麼會讓他來做海洛伊絲城的城主呢。

此時的他整個身子蜷縮在椅子上，原本光鮮亮眼的紅色外衣也變得黯淡無光，甚至在許多地方沾滿了污漬，這對一個貴族來說簡直是不可想像的，只不過，在死亡面前，一切的禮儀都被撕碎了，現在的他還不如外面戰鬥的士兵來的幸福，至少他們可以在廝殺中死去，而他，只能在這帳篷裏面孤獨的品嘗著絕望的滋味，著遠遠比死亡恐怖多了。

但一切都應該結束了，他已經受不了，所以他只能逃避，富里斯顫巍巍的拔出自己的佩劍，身體肥胖的他做這個動作花去了不少的時間，在他佩戴劍的那天，他根本想不到自己有用到它的時候，而現在，機會來了。

富里斯高高的舉起劍柄，劍尖對準自己的喉嚨，在猶豫了幾秒過後，面猛地刺下，鮮血頓時染紅了整個帳篷，濃郁的血腥味和紅月戰場上的合圍了議題，他現在，終於也稱為了這個戰場上的一員，雖然說他並未親手殺死過哪怕一直怪物。

真是可悲啊。

最終，還是回到我們的正面戰場上，如果非要用一個比喻的話，那就是聯軍就像一群關在柵欄裏面的羔羊，只能等待着屠夫一隻一隻的取用，直到所有的傢伙都變成一堆白骨。

現在就是這個狀況，在沒有增援的情況之下，他們僅僅堅持了半天便死傷殆盡，所有還留下來的人沒有完好無損的，甚至有許多傷員被抬下去又自己走上來，為的，就是給自己一個光榮的死亡。

作為統帥最痛苦的是什麼，那就是看着自己的軍隊被一個又一個的屠殺乾淨，而自己卻無能為力，弗朗西斯莫過於此，處於憤怒中的他瘋狂的揮舞著自己手中的鎚子，試圖在怪物的手中拯救下更多的人，但所有人的答案竟然一致。

「主教大人，請讓我戰死。」

「主教大人，您不用救我了，我還可以堅持住。」

「主教大人，我不想讓我的剛出生的孩子知道她有一個懦弱的父親，本來還想斗膽請您做她的教父的。」

「主教大人，和您並肩作戰了好幾次了，這大概就是最後一次吧，所以讓我完成它吧。」

「主教大人」

「主教大人」

「主教大人」

..

「你這個該死的怪物！」

弗朗西斯終於忍受不了自己心中的痛苦了，他狂吼著，試圖去殺死菲利普斯，但毫無疑問的，他失敗了，被菲利普斯魔法擊中的他身上裂開了一口巨大的傷痕，像一塊破布一樣被甩在海岸上，而現在，現在的人不過寥寥。

他們，終於看到了最後的魔法，用他們的鮮血作為點綴。

把這次紅月聯軍完全清掃完的菲利普斯滿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然後向後發出了一聲嘶吼，這是他對任務完成的通報。

而此時，蜜雪莉雅還處於安慰柯東的狀態，一直到柯東的精神平穩之後，蜜雪莉雅才若無其事的說出了聯軍全滅這個消息。

如果是一般的主角的話，一定會很憤怒，比較激進一點的已經口無遮攔了，但柯東卻沒有任何的理由去憤怒，亦或者去傷心，紅月本身就與他無關，所有人的生死他完全不在乎。

但還是回去一次吧，無論是為了什麼。

柯東抬了抬手，說道：

「蜜雪莉雅，能把我帶到海岸嗎，順便把你的怪物軍團叫回來吧，我們已經用不到他了。」

雖然蜜雪莉雅還沒有享受夠雙人空間，但乖巧的她還是點了點頭。

由於柯東現在還處於不能動的狀態，所有隻好由蜜雪莉雅背着他向海岸走去，嘛，這也是無奈之舉啊，並不是作者覺得自己虐主太多所以故意給的補償什麼的。

即使蜜雪莉雅不能像之前一樣舉手抬足之間就可以呼風喚雨，但隨之她也得到了夢寐以求的權力--離開紅海的權力，沒錯，在之前蜜雪莉雅是不能離開紅海的，否則她早就上岸自己去尋找了，還用得着造出那麼多畸形的廢物。

不過這一片海域束縛住的僅僅是她的力量，一旦她的力量變得極為弱小，就像現在一樣，那個束縛成立的條件也就不存在了，話說回來，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才能舒服紅衣支配者這樣的怪物呢。

答案只有一個，而且蜜雪莉雅也清楚，但是她卻絲毫不想反抗，或者說根本沒有反抗的必要，因為那個答案就是「父神」。

神愛世人，這就是父神的寫照，沒有一絲的誇大，比起人類繁衍生息的大陸，海洋裏面的生物更加的古老，也更加的危險，如果那樣的生物發瘋起來，遠遠比天使和惡魔聯起手來一起入侵人界要可怕的多得多（雖然說這種可能基本上不存在），後者最多吧人類打個元氣大傷，死傷慘重，然後人類休養個幾百年左右就可以打回去，而前者不僅僅是滅族的危險，而是可能將大陸淹沒。

那種可怕的生物，如果真要論起輩分來的話，天使和惡魔都要叫他們一聲「大哥」，

所以，為了防止人類被毀滅，父神就下了一個命令，神級以上生物的不可以進入大陸，那些傢伙倒是也聽話，我睡覺睡得好好地，為什麼要閑的沒事去陸地啊，但總有一些人不這麼想，比如我們的紅衣支配者。

現在倒好了，蜜雪莉雅所殘留的力量在等級是不過蒼級，自然可以自由的出入海域。

等到蜜雪莉雅和柯東來到海岸的時候，等待他們的，只有一片廢墟，還有那佇立着的恐怖的菲利普斯。

菲利普斯自然察覺到自己後面有人來了，只不過是兩個人類，但人類怎麼會從紅海那裏過來，好奇的他並沒有立刻攻擊，而是高聲的問道：

「你們，是誰？」

蜜雪莉雅也不答話，只是直直的朝着海岸衝去，菲利普斯也沒有要阻攔的意思，他也想要看看兩人在搞什麼鬼，到達海岸的蜜雪莉雅先找了一塊比較乾淨的地方把柯東放下，然後轉頭對菲利普斯說道：

「你還認得我嗎？」

菲利普斯仔細的想了想，在自己的記憶裏面他並沒有遇到什麼人類的女性，更談不上認識了，眼前的這個人莫不是又在拖延時間？

好奇的他有向前湊了湊，試圖仔細的觀察一下蜜雪莉雅，然後，那種熟悉的感覺有出現了，那種恐懼，自己的生命不屬於自己，就像被餓狼抓住的羔羊一樣的感覺再一次的出現在他的心裏。

「這怎麼可能！」

菲利普斯狂吼一聲，不住的向後退去，蜜雪莉雅只是不悅的笑了笑，說道：

「看樣子你終於認出我了。」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您怎麼可能會變成這個樣子，這種軟弱無力的樣子。」

菲利普斯幾乎不相信自己的感覺，但卻又不得不去相信，自從他被光團吸進去以後，這種恐懼的感覺就出現在他的心中，並打上了深深的烙印，他仍然記得那些在光團裏面的日子，那是他怎麼忘記都不可能忘記的回憶，被分成數塊的他和許多肉塊被攪拌在一起，紅衣支配者就站在光團的上方用她那被兜帽遮住的臉直直的盯着他們，那種僅僅是眼神就可以發出的恐懼感，那種滲入到內心深處的恐懼感，無論他擁有再多的力量都不可能擺脫，在他從光團裏面出來的時候，他知道此刻自己所具有的力量，也知道自己所自傲的力量在紅衣支配者面前只不過是過眼浮雲。

「您真的是那位大人？」

菲利普斯的心裏基本已經確定，但還是小心翼翼的問道。

蜜雪莉雅撇了撇嘴，說道：

「如果你還記得自己是怎樣擁有這些力量的，那就應該閉上你的嘴，走吧，趁着我心情高興的時候立刻返回紅海吧，那個光團已經被我收起來了，等到我需要你的那一天在出來，再次之前，安靜的沉綿吧。」

菲利普斯面露難色，他好不容易才擁有這一身力量了，他剛剛出來想要展現一下結果就被無情的拒絕了，多少有些心塞。

但蜜雪莉雅就打破了他的野望，而菲利普斯卻連一點生氣的情緒都不能表露出來。

「這，您..」

「需要我告訴你該怎麼回去嗎？」

看到蜜雪莉雅的語氣有些不善，那些痛苦的記憶再一次的湧上來，心生恐懼的他連連後退，狼狽的逃回了紅海，乖乖的睡覺去了。

之前的這一些列對話柯東都沒有注意，他所注意的是這一片充滿屍體的戰場，現在戰場上根本不可能看到站着的生物了，鮮血完全染紅了大地，兵器有的被折斷，而有的則是徹底成為了碎片，聯軍的帳篷也在菲利普斯的魔法之下變得不復存在。

柯東費盡全力略微的撐起自己的身體，以便於使自己可以看得更遠，不出它所料，月華的學生們早已經撤離了這裏，戰場上幾乎看不到他們的屍體，這一次對於月華來說可以算得上是成功了，他們的這一批學生已經見到了絕望和力量，只要加以訓練，必然會成為人類的統帥，看樣子弗朗西斯也明白這一點才會把他們調走

而弗朗西斯不可能調走也調不走的，就是那些教會的戰士，他們有的才剛剛成年，就自告奮勇的過來參展，戰場上的每一處都可以看到身穿亮銀色盔甲的教會戰士的屍體，每一次紅月，教會總是派來人最多，出物資也是最多的一家，付出也是最慘重的一家。

真的是可悲又可笑的戰爭啊

或許，人或者只是為了尋求一個完美的死亡，又或者，人活着是為了尋找永生的方法，又或者..

總之，躺在死人堆的裏面，感覺自己就像處於生與死的交界一樣，伸手就可以觸摸到死亡，抬手就可以觸摸到生命。

只不過有些細微的聲響打斷了柯東的思考，那是殘餘的，即將去見父神的人的悲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