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圖謀不軌
嵐清清進來的時候,五弦還在沉睡,她知道自己很任性,但是她不傻,風哥哥明顯就是把她支開,也不知道是不是要把筠哥哥訓斥一頓,父王一向不喜歡她來找筠哥哥,覺得女孩子家家的應該矜持些,提及其他,父王也沒說筠哥哥哪裏不好,莫不是只是因為夜龍族作為旁系,丟了父王的臉面了。
嵐清清頗為鬱悶,一臉複雜的看向榻上的人,半晌沒個動靜。
倒是五弦先行醒來,支棱着迷濛的雙眼,「唔」了一聲,注意到了立在屋正中的嵐清清,略帶着鼻音,輕聲道,「你是嵐清清吧,出什麼事了?」
勉強支撐著身子起來,說廣木頭立着一人,不被嚇到是不可能的,五弦眉頭微蹙,輕喘了一口氣。
嵐清清回過神來,撓了撓頭,尷尬的一笑,「我來看看你,口渴了嗎?」
「那就麻煩你了。」五弦向來臉皮厚,嵐清清倒是「噗嗤」笑了聲。
如同清泉入喉,五弦乾渴的感覺瞬間緩解。
「風哥哥對你如此上心,你是不是還挺驕傲的?」嵐清清一掃方才的忸怩,開門見山。
五弦摩挲著杯壁,一言不發。
「為何不說話?」嵐清清滿臉的怒容,連聲音都抬了幾度。
「清清姑娘需要我說什麼?」五弦淡淡的看向她。
「你!」
還有些許酸痛,下廣木應該是沒什麼問題,五弦捏著瓷杯,緩步到桌旁,嘆了口氣,「清清姑娘心善,擔心我對你的三個哥哥圖謀不軌,方才不是已經探過虛實了?可還不放心。」
嵐清清的雙頰開始發燙,「我沒……」
「我有自知之明,只不過眼下情況使然,不得已改個口,望清清姑娘見諒。我知你對嵐筠的心意,我會幫你,對於此事,嵐筠面薄,若無旁人撮合,你倆怕是要追追趕趕百餘年,但是,」五弦將瓷杯置於桌面,還不等嵐清清開口,又說道,「三年前帝君匆忙離去,龍族到底發生了何變故?清清姑娘可不可以簡要說一下。」
「你當真可以幫我?」嵐清清一臉的不可置信。
「你不如先說說,來我房裏的原因吧!」五弦咳了兩聲,轉身從一旁的木架子上取下裘衣披着。
嵐清清立刻來了勁,把頭勾了過去,「風哥哥讓筠哥哥去探查,然後我死皮賴臉的跟着,而後風哥哥提及此事,就把我支走了。」
「嵐筠剛才說了什麼?」
嵐清清低頭思索了一會,「他說,是他自己帶我去的。哦……」
嵐清清終是反應了過來,「原來……」
五弦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卻一點也不惹人厭,嵐清清激動的捧著通紅的臉蛋,歡呼雀躍。
「這下可信了?」
「嗯嗯嗯,」嵐清清四處看了看,低聲說道,「這事我也只是聽說,幾十年前,離開龍族多年的嵐霏霏回來了,性情大變,四處傷人,而後被關在了鎖龍淵,三年前的那日有族人發現,嵐霏霏出逃,還偷走了風哥哥家的至寶——夜龍骨。」
「夜龍骨?」
「夜龍一族是龍族的旁系,正統龍族多少有些不待見他們,但是對於其族內的夜龍骨,又頗為忌憚,相傳,哪怕傷的再重,筋脈俱斷,夜龍骨都能讓其重塑筋骨。」
「守衛必定森嚴,此等寶貝為何能讓人偷了去?」
嵐清清搖了搖頭,「其他便不知了。」
「那你和嵐霏霏都是夜龍族?」
「不是,我們都不是。我二哥向來厭惡夜龍族,說他們嗜血好戰,天天想盡法子讓我離風哥哥他們遠些,免得哪天傷到我。」
「咚咚」兩聲,五弦被嚇得抖了一抖,「何人?」
「餓了嗎?」很日常的問候從屋外傳來,又不是做了什麼壞事,五弦拉開門閂,抬起了眼皮,帝君捧著一托盤,上置幾疊小菜,柔聲道,「若是聽得了不得了的事情,還請家妹一併忘了。」
明明是笑盈盈的,聽起來卻冰冷至極,五弦還未做出什麼反應,嵐清清倒是慌不擇路,窗戶「吱呀」一聲,五弦剛轉身望去,屋內已沒了身影。
五弦蹙眉,「我看她一直很怕你,你是不是干過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被她看到了。」
帝君側身進屋,將托盤放好,淡淡的笑意留在嘴角,「興許吧!」
五弦撇撇嘴,不做任何評價,毫不客氣的端起了一碗白粥。
「看你好的差不多了,今晚要不要去看看戲?」
帝君這般好意,讓五弦頗為訝異,喝粥的速度卻是半刻沒停頓,咽下一口粥后,乖巧的點了點頭。
「你不好奇?」
五弦夾起一點小菜,輕飄飄的來了句,「那家小孩即便有些怪異,但我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帝君這步棋,也許走錯了。」
帝君掛着一絲悱然的淡淡的微笑,不再言語。
暮鼓敲響,暮色四合。
五弦攏着衣領和帝君一前一後的走在長寧街頭,一步一嬉笑聲止住了他們前進的腳步,五弦定睛一看,一幾歲孩童打扮的人蹦蹦跳跳而來,腳上似乎還系著幾串鈴鐺,在萬籟俱寂的夜裏,散發着陰森和詭異。
孩童走近后,她卻是戴着一白狐面具,用紅繩扎了兩個小啾啾的女娃娃,帝君將手插進袖筒,砸吧砸吧了嘴巴。
「嘻嘻,你這個騙子,說謊精。」孩童邊笑邊扔過來一樣物什,帝君接到手后,低頭看去,卻是下午放在婷婷家門檻上的藥瓶。
「婉婉……」五弦試探性的叫了聲。
婉婉嘿嘿樂起來,「嘻嘻,大騙子,小騙子!」
「如果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此地的地仙吧!」帝君莞爾笑道。
婉婉摘下面具,又是嬉笑了兩聲,「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老龍身上的味道真臭,熏死我了。」
說罷還裝模作樣的捂了捂鼻子,扇了扇風。
帝君不以為意,也不想逞口舌之爭,「為何指使沉香去殺人?」
婉婉好似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捂著肚皮到處打滾,「哈哈哈哈……」
笑夠了的婉婉,一躍而起,「我只是負責敲鼓,其他一概不知,快讓開讓開,別擋着路,嘻嘻嘻,啦啦啦……」
一邊哼著小曲,一邊朝前走去。
帝君挑了挑眉,五弦卻盯着扔在角落裏的面具微微出神,這個面具,好生熟悉。
剛回到客棧,嵐筠便撲了上來,半天才聽懂,綜合起來就是,沉香快要不行了。
五弦心頭一沉,帝君絲毫不拖泥帶水,攜着她的手,直接飛向沉香的茅屋。
沉香如同一具死屍般躺着,帝君飛速走至榻前,為沉香把脈后,眉頭緊鎖,「性命無大礙,但是為何不醒?難不成陷入了心結中?」
五弦擰著帝君的衣袖,認真的說道,「帝君能否讓我進入沉香的神識?」
帝君拉回衣袂,冷冷的說了句,「不可,休得再言!」
「有何不可?」
「你有想過嗎?若是你深受其影響,你永遠回不來。」
五弦聳聳肩,「帝君不信旁人,難道還不信自己?」
帝君皺着眉頭,定定的看了五弦一會,而後別向一旁,「若你死在裏面,我就直接把你埋了。」
五弦笑了,帝君這便是答應了。
「兄長,我去吧!」存在感向來很低的嵐忻忽地開口,五弦倒是頗為意外。
「讓他感知到威脅,你會十分危險,相比之下,五弦更適合。你和嵐筠去屋外守着,不得讓任何人進入,嵐清清,你留下,看着五弦。」
「是。」三人異口同聲道。
「將你的神識引到沉香腦里,是很痛苦的一段過程,忍不了的話,隨時叫我。若是成功進入,你只有半炷香的功夫,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會將你直接拉出去。」
五弦點了點頭。
「找到病因,這便是你進去的唯一目的。」
「知道了。」
「還有,」帝君語氣軟了下來,「多加小心。」
「好。」
五弦和沉香一齊盤膝而坐,沉香的額頭滲滿了汗珠,五弦輕合上眼。
那是一種渾身都被撕裂的感覺,撕完了一片又一片,頭疼欲裂,就在五弦快要支撐不下去時,眼前突然一亮。
怎麼會在沉香家?失敗了嗎?
五弦朝四周望了望,除了是白天,其他沒什麼區別。
雨,還在下着。
「沉美,沉美?」沉香追了出去,在門口的女孩忽地回了頭,微微的蹙眉。
「早些回來,哥哥今天燒了條魚。」沉香溫藹的語氣裏帶着些寵溺。
女孩淺笑,眼波流轉,好似和煦的春光,她將一撮飄到眼前的髮絲綰向耳後,軟聲道,「哥哥可不能偷吃啊!」
說罷便款款而去。
饒是著一身樸素深藍色短衣長裙,卻掩蓋不住女孩俏麗的身形,那艷美的面容,如是奪人心魄一般,讓人離不開半步。
五弦終是懂得為何全城的男子為其趨之若鶩,以至於後來的行為,下流至極,齷齪至極,讓人不齒。
沉香已進了屋。
「沉美,沉美?」沉香追了出去,在門口的女孩忽地回了頭,微微的蹙眉。
「早些回來,哥哥今天燒了條魚。」
「哥哥可不能偷吃啊!」
女孩推開了家門,沉香回了屋。
「沉美,沉美?」
「早些回來,哥哥今天燒了條魚。」
「哥哥可不能偷吃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