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龍困淺灘
易林在門關上之後便安靜下來,仔細梳理剛才短暫的交流。
基於他說的話是真話,現在是2018年五月,今年的高考還沒到,那他一定認為我是在去年考的高考,可是自己是在13年參加的高考啊!這中間差的足足可是五年,這五年自己去了哪裏?為什麼會不記得?
還有他說我是新朋友,那就證明這五年時間,我剛剛來到這裏。
剛才那庸醫外表雖然邋遢,但是眼睛卻透亮,目的性很強且絲毫不加掩飾,假裝醫生偏偏漏洞百出!
對了!」
易林右手搭在左手手腕寸關尺,調整呼吸,給自己診了一下脈。
呼~吸~
「一息五至,平脈象,不浮不沉,節律均勻,到不像是有病,不對啊!我爹就是老中醫,什麼疑難雜症沒有見過,怎麼可能把我送到這種鬼地方治病?……」
「咚咚!」
就在易林自言自語的時候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我可以進來么?」
門外聲音渾厚有力,穿透性很強。
「可以!」
易林現在腿還是有氣無力,不能移動,索性既來之則安之。
令易林沒有準備的是,開門進來的人居然如此的雄偉高大,身高估計有兩米,體型龐大到直接堵住了整個房門。
來人頭上雖是光板沒毛,但的的確確算是濃眉大眼,只是一臉兇狠狀,讓人望而生畏。
「你是~?」
大光頭向前僅僅走了一步,就有種一堵牆壓倒過來,讓易林有些喘不過氣。
「哦~哦,你不要害怕,我只是聽黃醫生說你醒了,所以,所以,我,我為你們準備了一些吃的,填飽肚子。」
「我們?」
這人個子雖然高大,樣貌兇狠,但是說話方式卻讓人大跌眼鏡,居然,居然有些靦腆,說話時連一直對視易林的眼睛都做不到,而且有些斷句,聽起來竟然莫名的萌。不過這一目了然的房間里怎麼可能還有其他人。
「砰!」
就在易林想要糾正光頭言語的時候,身下chuang板突然發出一聲碰撞。
「誰!」
易林突然感覺到一股強烈的不安!差點沒從chuang上跳起來。
「不要緊張。」大光頭似乎早就知道,大手shen.出忙安撫易林,可就是這手讓易林極沒有安全感,連忙閃避。
大光頭看到易林誤會,急的忙退後了一步。
這時一個毛頭小子漸漸從chuang下爬了出來,看樣子應該有四五歲,頭髮紛亂過肩,臉如魂畫,比庸醫還邋遢,不過在易林看到他手上抓着的東西之後,易林的心徹底跌入了谷底。
因為被毛頭小子掐住脖子拎出來的赫然是一隻奄奄一息的————肥鵝!
……
從易林房中出來的黃醫生,拿着木板夾,回到了三樓自己的房間,弄了弄頭髮,換上了一身西裝,皮鞋也擦的鋥亮后,再次下了二樓敲響了這一層唯一的一扇門。
「咚咚!」
「進!」
黃醫生查看了一下手上的木板夾,撕下表面那張熊貓人揣進兜里,露出下面的條條框框的常規檢查后,規整地走進了房間。
「高院長,那個小子醒了!」
黃醫生身體ting的筆直,越過房間內汗牛充棟的藏書,走到一個頭髮花白的人身邊,態度異常尊敬。
屋內空間奇大,窗帘緊閉,暗黃的燈光讓人有些昏昏欲睡,那位庸醫口中的高院長正坐在房間正中的一台巨大豪華的辦工桌後面,其餘的地方全被書架填滿,有講究的以院長辦工桌為中心輻散四周。
「辛苦了,把病例給我吧。」
頭髮雖然花白,但是精神矍鑠,皮膚也沒有一處這個年紀該有的褶皺和老年斑。身上的白襯衫,正式又不失寬鬆,書卷氣息濃烈,對視一笑有讓人如沐春風的溫暖。
「易林……診斷為心因性失憶!他失憶了?」高院長明顯很驚訝。
「是的,之前對他的全面檢查,顯示他的生物年齡是23歲,經過我的詢問確定他只記得高考結束前十八歲的記憶,我懷疑他是短期記憶轉化到長期記憶時出現問題,導致只記得永久性記憶。至於體溫調定點上移,導致他體內組織因素引起的大量變化,現在還無法找到合理的解釋,不過應該是和他腦中檢查出的腦皮層異常有關。還有就是……」
黃醫生沒有放過高院長任何一個表情,不過他更關心桌子上已經被打開的機密文件,文件上有毛筆寫的易林兩個字。
「不要賣關子,有什麼就直說。」高院長仔細查看着每一項數據,並沒有注意到黃醫生熱切的眼神。
「他曾夢到被困在原始森林三個月,救了一隻鵝和一對母女,與怪獸作戰。鑒於他的年齡和他一起被送來的小孩和家禽,這很可能是他的潛意識裏受到二者刺激,在自我意識中形成的關聯假象,所以我想知道他是因……」
「咳咳!這件事你辛苦了,去做你應該做的事情吧。」高院長輕描淡寫,似乎是沒在意黃醫生說的什麼。
「我知道了,不過我建議用精神分裂癥狀的治療手段對其進行藥物治療。」
「去做你該做的事!」
高院長甚至連看都沒看黃醫生一眼,把病例去下其餘的遞迴給黃醫生。
「是,是。」
在黃醫生走後,從書架後面走出一個身穿素衣的女子,臉上矇著一層細紗,只漏出一雙明凈清澈的眼睛。
「我們也不用討論了,如今這世上再沒有任何一處比我還有把握治好他了。」高院長微笑着面對蒙面女子。
「似乎這就是你想要的。」蒙面女子如星的眼眸似乎能看穿人心。
「我只是一個不問世事的老人,遇見了能被董德輝那個心高氣傲的傢伙收作關門弟子的年輕人,我當然想知道他有什麼過人之處。還有這個病例你還是要看一下,最好做些心理準備。」高院長shen手遞過那張病例單。
「你知道我看不懂。」
蒙面女子雖然口上說不,但是身體還是很誠實的接過。
「看最下面。」
女子試着讀出來:「死精?死的是什麼精?很難治的病么?」
高院長嘆了口氣,手扶額頭,把想要收女子作為親傳的苗頭熄滅。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