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白駒過隙
「醒醒！醒醒！醒醒！着火了，地震了~天塌了，尿chuang啦……」
啪！
清脆的響聲在房間里回蕩。
啪啪啪啪！
……
易林臉上帶着些許深紅手印突然睜開眼睛，大吸了一口涼氣，隨即shen手揉了揉自己的臉，活動活動下顎的酸痛之後，也逐漸適應了周圍比較柔和的光線。
費力地做起身體，帶着疑惑掃視着整間頗有年代感的屋子，chuang頭放着空的輸液瓶和一盆制衡下一根棍的盆栽，chuang對面的黑白電視機不知道還能不能打開，上方還掛着一個已經停止擺動的擺鐘，左邊有一個老式辦工桌和從未見過樣式的落地衣櫃，柜子上還有一個掛歷，靠門的地方放着一個洗臉盆的架子……最後目光向右停在一位離chuang兩米遠的背影身上。
此人側臉面色紅潤，頭髮有些蓬亂，身上白大褂黃了吧唧，還多出有味tuì色的淺紅斑，這衣服估計比自己都大，腳上穿着兩個顏色的拖鞋，沒穿襪子，從漏出的腿毛看，他都有可能沒穿kù子，身形有些松垮，高低肩，目測應該有四五十歲，很難從背影給人好的印象，不像是一個醫生，要是拿把殺豬刀更像是一個殺豬的變態。
「這是哪？我怎麼會在這裏？」易林嘗試下半身不能移動后，試着問道。
「MY，god！你醒啦！謝天謝地，咦！你的臉看起來很紅啊，是不是發燒了？我來給你測測體溫？」
醫生很是驚喜，急忙放下手中的病曆本靠上前來。
易林還沒有準備，沒等看清人臉，就被醫生來了一次略顯親昵的額頭貼額頭式體溫測量。
「你額頭怎麼這麼涼！起開！」易林極度厭惡，一把推開不把自己當外人的醫生。
醫生沒有預料易林的力氣如此之大，踉蹌地退後幾步，站定后象徵性地拍了拍衣服上的的褶皺，並沒有生氣，zui唇崛起老高，退身在病曆本上寫了幾筆，時不時還無奈的搖了搖頭。
「嗯……嘖！40度，嘖~」
「你嘖什麼！我父母把我送到這裏來的？這裏是網戒中心！」
這張不好不壞，胡茬滿布的臉，略顯輕浮的語氣，真的很難不讓人聯想到一些網上流傳的猥瑣事情。
「易怒，暴躁！兼有被害妄想症。」醫生咬着筆頭，一邊敘述一邊記錄，時不時歪歪頭，以一種非正常的角度打量著清瘦男子。
「好好，請問這裏是哪裏？我父母在那？」清瘦男子強忍着怨氣，盡量讓所有的字都在一個聲線上。
「情緒起伏波動較大，不是甲亢就應該是經期到了。」
「你說什麼？」清瘦男子鼻孔出氣，他竟然被氣笑了，自己一個男的經期到了！
*，不會吧！易林趕緊檢查一遍……還好，還好。
「聽力下降，理解能力下降，智力中等偏下。」
「我可以罵髒話么？」
見醫生不理自己，易林終於明白了，再次想要試着自己下chuang，試了幾次shuang腿如灌了鉛水一般，有知覺，但移不動。
「認知系統疑似出現障礙。」
易林沒再言語，只是狠狠地瞪着醫生，恨不得吃了這個冷嘲熱諷的庸醫。
醫生等了幾秒鐘不見易林回話，才發現易林在狠狠地瞪着自己，也很認真地與其對視，並逐漸靠近易林，距離緩慢拉近，幾乎就差鼻尖碰到鼻尖了。
易林實在不敵這庸醫的不要臉程度，心道這男的精神絕對有問題。
「眼球突出，符合甲狀腺病因；瞳孔縮小，排除中毒性表現，高年齡的腦血管動脈粥樣硬化，以及吸毒等外因。哦！」醫生好像突然醒悟，用筆輕輕敲打自己的腦袋道：「你討厭我，想要殺掉我！」
「是哪家精神病院醫生死了，讓你跑出來了！」易林實在忍不了了，這用以欺人太甚！
「好了，玩笑到此結束，看看吧。」
見易林氣急，庸醫卻突然正經起來，並把手中的木夾板遞給易林。
「我並不覺得這其中哪裏好笑！」易林將信將疑，shen手去接。
「啪！」
下一刻，木夾板被易林狠狠地摔在地上，夾板最上面一層一個手繪的熊貓人帶着一張食屎啦你的表情隨風上下沉浮，下面還有幾個粗寫的大字————小夥子！你還不夠穩重！
「你拿個表情包耍我！」
「呦，火氣還ting大，倒有我年輕時候的些許風範。
我代表納尼亞療養院正式歡迎你這個新朋友，這裏規矩只有一條，傷人者重罰，殺人者償命！」
納尼亞？療養院？殺人？他是認真的么？易林依舊在氣頭上，藉機發問：「我父母呢？我怎麼會在這，我得了什麼病？為什麼我身體不……」
問題像連珠炮彈轟向醫生。
「stop！停！停！這樣吧你配合我工作，然後作為交換，我再回答你的問題。ok？」
易林望向窗外，天才蒙蒙亮，時間很多不急於一時，只能不情願地點點頭。
「名字？」
「易林。」
「真是個俗氣頭頂的名字。」
「你問不問！」
「好好，年齡？」
「十八。」
「小夥子，謊報年齡在我這裏是無用的。」
「十八！」
「okok，十八歲不好好考大學，奔個好前程，何苦來這呢。」
「我還想問呢，我剛參加完高考，坐車回家，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易林有些無語，情緒有點失控。
「你剛參加完高考？你確定？我沒記錯的話好看的的時間是每年的六月七八九號吧。」
醫生沒有放過易林眼睛的任何反應，這對判斷易林提供的信息至關重要。
易林突然感覺眼前這個醫生似乎過於專註了，他對自己的事情，不像他表面表現的那樣隨意，有一個想法突然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他先前在故意激怒自己。
「是的。」
醫生觀察易林的同時，易林也在醫生身上尋找突破點，可這庸醫半死不活的樣子，很難提取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那你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和你平日不同的感覺？」醫生繼續發問。
「還真有，我似乎做過一個很長的夢，讓人絕望的夢。」
「快說說看。」醫生催促道。
「我被困在原始森林裏三個月！」
「嗯哼。」
易林沒有管醫生的反諷，因為他知道那種孤獨，疲憊的感覺是真實存在。
「密林之中我沒有見過任何生物，不論我怎麼呼喊，回應我的只有被風吹動的樹葉聲。
這期間我不止一次想要自殺，但都未成功，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不知不覺得又繼續走在路上，不過好在最後我走出了密林，也找到了能回應我的生物，雖然它是一隻————鵝！
接着我還找到了村落，不過他們正被一個無頭怪物襲擊，我救下一對母子後去和怪物戰鬥……
我用了跟多辦法都沒能打過無頭怪物……
最後從高空落下，就沒了。」
易林將能記起來的事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精神分裂么？」醫生點了點頭，沒有再嘲笑易林
「我也累了，希望我下次來的時候，想和另一個人認識認識。」
醫生沒等易林回話，拿着夾板起身就走出了房間。
「等等！你說要交換的啊，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易林看到快要消失的醫生，氣的狂砸chuang上的海綿。
醫生在門扉間側身漏出半張臉壞笑道：「我騙你的，驚不驚喜！
對了！告訴你個你應該關心的問題，現在已經是2018年，五——月！
回見！」
砰！房門被大力關上，屋內重歸平靜。
（同名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