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威脅

第539章 威脅

燕嬰對於要去秦國這件事情,看起來並沒有多少抗拒。

威武王如今身子好了不少,北燕皇族之間的關係,應當是大陸上所有國家之間最好的。

若是換成別的國家,縱然帶兵的是自己的親弟弟,功高震主,皇上肯定也會頗多忌諱。

但是燕嬰作為一個威武王世子都名聲在外,也沒見燕皇對威武王府有什麼忌憚。

所以縱然如今大陸朝政陵替,但是北燕只有外患而無內憂,燕嬰的日子,比之其他人來說,還是要好過不少的。

只是就在二人已經商量好過幾天就要去秦國的時候,卻忽然又出現了一樁事情。

楚匡義也不知是不是覺得左右如今已經成了這樣,楚國早就成了天下人的笑柄,他也註定不會在史書之上以什麼正面的形象出現,乾脆就破罐子破摔,將整張臉都豁出去了。

原本,在楚匡義要求楚沉瑜嫁給秦之亥的叔叔的時候,就已經斷絕了二人的父女情誼了。

若不是秦之亥從中間插了一腳,楚沉瑜說不定現在已經死在秦蒙的手裏了。

而楚沉瑜嫁給秦之亥之後,楚匡義也沒有過問過她過得如何,楚沉瑜像是已經徹底忘記了自己作為楚國公主的那些歲月。

換成旁人,縱然和親之後這輩子都很難回到母國,但是自己的女兒懷孕,不管是出於國與國之間的關係,還是出於父女情誼,總是要過問一下,派人送些東西過去的。

但是楚匡義卻半點動作都沒有,只好像完全不知道這件事情一般。

楚沉瑜的胎已經有快六個月了,楚匡義給她寄來了第一封信。

信中並沒有對她的身體和生活進行任何的關心,只是要求她立馬回楚國。

楚匡義說,自打出嫁以後,她就沒有再回到母國了,如今她懷孕,她的母妃在天之靈,肯定也是希望能看到她的,所以,楚匡義叫她回去給她的母妃上個香,磕個頭。

秦之亥暴怒。

若楚匡義在他跟前,想來秦之亥真的會殺了他。

楚沉瑜剛開始懷孕的時候,太醫就說胎像不穩,秦之亥不知道想了多少辦法,用了多少藥材,天天看着楚沉瑜不准她動彈,一直在床上躺過三個月,這才好了。

如今楚沉瑜的身子才剛好一點,胎像也剛穩固一點,楚匡義就要求她長途跋涉去楚國?

秦之亥不願意,楚沉瑜也不願意。

自打楚匡義下旨讓她和秦蒙和親以後,她早就不當自己是楚國人了。

楚匡義肯定也是猜到了這一點,他在信中說,如果楚沉瑜不回去的話,他就會把她母妃的墓塋打開,挫骨揚灰。

但若是楚沉瑜回來,她生下孩子以後,楚匡義會任憑她離開,從此不再管她的事情,甚至還會將豐越十八州旁邊的兩個州城給她,做為她生孩子的賀禮。

信的最後,楚匡義寫到:沉瑜,父皇老了,讓父皇見你最後一面吧。

信最後這裏的紙張有一點褶皺,看起來是被打濕之後又幹了,不知道是不是楚匡義寫這封信的時候,哭過了。

「楚沉瑜,只要你願意,我現在就率領千軍萬馬去殺了他。」看完那封信以後,秦之亥猩紅着眼睛道。

他才不相信楚匡義是真的想楚沉瑜了,還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

楚沉瑜抓着那封信,並不說話。

對於母妃,她只有零星的記憶了。

但是她還是記得,小的時候,母妃時常將她抱在懷裏,哄着她睡覺。

她記憶里的母妃,永遠都是溫柔的。

她萬萬不能讓母妃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寧。

「就當是做個了結吧,」楚沉瑜輕聲道,「最後一次了。」

她輕輕撫摸著那信上的褶皺,內心卻沒有多少波瀾。

楚沉瑜不願以最壞的惡意來揣測楚匡義,但是她想,這多半是灑上去的水,而不是真的眼淚。

目的,就是為了讓她感動。

不過是不是也都無所謂了。

「而且,我有一樣禮物,想要送給小安。」

楚沉瑜抬頭看向秦之亥,「這件事情,還得你幫忙才行。」

「只要你不把自己送給她,送什麼我都無所謂。」

對於楚沉瑜,秦之亥一向都是有求必應的。

至於送給沈宜安還是送給誰什麼東西,幫什麼忙,他完全不在意。

這世上於他而言只有兩種人,一種是楚沉瑜,一種不是楚沉瑜。

楚沉瑜驟然紅了臉。

雖然已經和秦之亥在一起這麼久了,但是每次聽到秦之亥用一本正經的語氣說這種話,楚沉瑜還是忍不住會臉紅。

楚沉瑜是想幫沈家平反。

當年,沈家是以叛亂罪被處刑的,整個沈家,只有沈宜安和沈宜平兩個活口。

沈宜安當時是因為嫁給了楚和靖,才僥倖了一條命,但後面的日子,也是生不如死。

沈宜平則是好不容易才逃了出去,以一己之力攪和得整個出過江山不得安寧,可最後,卻還是死在了柳是卿的手裏。

縱然如今沈家只有沈宜安一個人活着,她也不見得像是從前一樣在乎這些虛名,但是楚沉瑜還是希望能幫沈家平反。

這是送沈宜安的禮物,也是楚國皇族欠她和沈家的東西。

做完這件事以後,楚沉瑜就和楚國,徹底沒有關係了。

她其實是有一點擔憂的。

秦之亥知道仇牧起就是沈宜平的事情。

從前楚沉瑜愛仇牧起,基本上是整個楚國京城都知道的事情。

她怕秦之亥會誤會。

所以她在告訴秦之亥自己要送沈宜安的禮物是什麼以後,就悄悄抬起頭來,打量着他。

秦之亥面上神色並無什麼波動。

他垂眸,見楚沉瑜盯着她看,便低下頭去,輕輕吻了她的眼睛一下,然後抱住了她,緩聲道:「也許會有一點麻煩,但是只要你希望,就沒什麼可麻煩的。」

他半句也沒提仇牧起的事情。

其實從前,秦之亥是介意過楚沉瑜很喜歡很喜歡仇牧起這件事的。

但是這一刻,不管秦之亥是知道她在想什麼卻沒有說,還是壓根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都足可以證明,他是真的放下了。

她從前喜歡仇牧起,半點也沒有後悔過,如今喜歡秦之亥,也是星點都沒有摻假。

秦之亥也知道這一點。

喜歡一個人,就要好好對她,兩個人在一起,就要彼此交心。

老是糾結於過去,和一個死人過不去,實非大丈夫所為。

他們兩人商量好了以後,就派人告訴了沈宜安。

既然如此,燕嬰也表示,不如一起回楚國算了。

雖然楚沉瑜沒有在信中說明,但燕嬰卻和她想到一起去了。

沈家從前和威武王府在戰場上有不少交集,雖然是對手,卻也彼此尊敬。

燕嬰不忍看沈家就這樣一直頂着這樣冤屈。

沈宜安暫時不走,估計最開心的人,就是何意悅了。

鄭如秩才剛剛和文薇薇取消婚事,現在和她成親,並不是合適的時機,所以兩個人都想再等一等。

因着自己曾經差點和文薇薇拜堂這件事,鄭如秩不知道多愧疚,總覺得是自己對不住何意悅,最近這段時間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對何意悅百般愛護,各種退讓。

從前二人一起喝酒的時候,都是搶著喝的,如今鄭如秩倒是都讓著何意悅,以至於何意悅天天都喝得醉醺醺回家,還被何溫遠揍了好幾回。

最後,何意悅大約是察覺到了什麼,便和鄭如秩說,左右她也曾和祁封成親過,二人便算是扯平了。

鄭如秩心想也是這麼個理,於是第二天不再讓著何意悅,雙雙喝得醉醺醺回去,被何溫遠一起痛揍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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