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軍制改革

第102章 軍制改革

得國之正,莫過於漢明。

這句話,尤其特指開局一副碗筷,乞討為生,行萬里路的朱元璋。

朱重八隨後在濠州城,投靠了郭子興,在郭子興手下,節節高升,甚至娶了郭子興的養女馬氏。

但是濠州城內,幾股勢力極為龐雜,山頭林立,爭權奪利,朱重八開始了回鄉募兵,開闢了另外一片根據地滁州。

在朱重八南下滁州的路上,朱重八遇到了他這一生的肱股之臣李善長,自此開始了自己開掛的人生。

朱重八出身絕對是底層,靠起義奪權、殺功臣、殺貪官、剝皮沖草、搞農民運動綁着貪官污吏遊街、結果二代夭折被靖難。

若是打開歷史評價,朱元璋的評價真的不是很高,因為歷史書上都是朱元璋的黑料。

黑暗專制、由於個人對貪官污吏的極度厭惡,以及諸多歷史原因,犯下了許多重大的、難以彌補的錯誤。

但朱元璋是一個胸懷韜略,深謀遠慮,善於駕馭戰爭,積極掌握主動權的馬上皇帝。

他注重招賢納士,廣采眾議是個善於納諫的皇帝,他嚴格治軍,完善軍制,練兵育將,強調將領要識、謀、仁、勇兼備是善於練兵的皇帝。

他主張寓兵於農,且耕且戰,保持一支強大的武裝力量,為此建立了一支強大的衛所制度。

對如何掌握領導權,如何集中皇權,有他自己的理解。

可惜在洪武年間,朱元璋精力不濟的時候,這隻軍隊開始潰散和迷茫,變成了剝盤利器。

朱元璋被黑的很慘,尤其是長相。

朱元璋若真得是長了一張豬腰子臉,郭子興能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他?

韃清這麼做是為了政治需求,黑掉明太祖皇帝,來襯托自己的光榮形象,是為了統治。

那後世那些無骨文人,章口就來的公知呢?

無他,就是為了指桑罵槐。

與朱元璋類似的還有一個人,那就是……

那就是劉邦。

劉邦和朱元璋的經歷極其類似,都是出身平寒底層,都是取了天下,都是堂堂正正的打天下,都是登基后殺功臣,都是懲處貪官污吏不余遺力,都是搞農民運動綁着貪官污吏遊街。

所以劉邦就成了流氓天子,項羽就成了有尊嚴的貴族與之相對立的塑造。

朱元璋就成了豬腰子臉,卻很少有人提及,他曾十幾年如一日,每日批閱兩百多本奏疏,一天只有三個時辰左右休息,剩餘的時間都在辦公。

因為朱元璋的髮妻,馬皇后在洪武十五年去世了。

朱元璋自那以後,再沒有立過一個皇后,他的世界就只剩下了大明朝,這個他打下來的江山社稷。

但是朱元璋的勤政就被形容:為了蓋戳子,為了滿足自己的權力的慾望。

手握三千印章滿世界戳章子的乾隆,搖身一變,就變成了「事必躬親、日理萬機、勤勉政事、十全老人」。

這種詭異的塑造,其實本身就帶着強烈的政治隱喻。是有些人在含沙射影的罵教員。

比如朱由檢就在後世的文章里,找出很多類似的標題。

集慶之戰時,郭子興郭元帥是不是被背後黑槍打死的?

震驚,朱重八游而不擊,劉福通才是抗元主力!

參知政事張昶是不是裏通外國,出賣國家情報的大叛徒?

中書左丞楊憲瘋狂攻擊丞相李善長,企圖取代其二號人物的地位,是否出自明太祖皇帝的暗示?

左丞相胡惟庸是不是睡在明太祖皇帝身邊的大野心家?

偉大統帥涼國公藍玉,為何一夕之間突然隕落,神秘死亡?

明太祖到底有沒有說過燕王辦事我放心?

還有類似於:【清廷雖然佔據宇內,仍然是北胡女直後裔,延平王雖然偏居台澎金馬,卻是大明遺脈,中華之正統。】(康熙王朝)

壓根就不是在討論當時的歷史,而是在含沙射影。

若是能夠了解到這些,再去看這句得國之正,莫過於漢明,卻有了不同的感悟。

為什麼劉邦、朱元璋都可以肆無忌憚的搞這些無骨文人痛罵的事?

因為這代表了政權的合法性。

可以加深被統治者的主觀想像,進而實現權力的高度集中。

這也是朱由檢在風雨飄搖的大明末年,依舊可以大權獨攬的主要原因。

三十多名明公,沒有經過任何的審判,直接被砍了腦袋,屍首異處,帶到了皇極殿之前,大明皇帝可以只褫奪郭尚禮百戶世襲軍職,就可以交待。

薊遼總督、刑部尚書、大理寺正、副都御使、順天府通判、國子監生、豐城侯、錦衣衛僉事、右都督死於這場實質性的兵變,大明皇帝就褫奪一個百戶世襲軍職就可以自圓其說了嗎?

一個皇帝最應該忌憚的兵變卻如此輕輕放下?

因為大明皇帝從來不用對明公交待,只需要對天下百姓交待就是。

皇權從未旁落,皇威只是不振罷了。

「孫府丞?」朱由檢奇怪的看着陷入了沉思的孫傳庭,疑惑的問道:「朕交待的事情,很難做嗎?讓你很為難?修繕下房屋、派送下米粱煤,這些事,想來不難吧。」

孫傳庭搖頭,俯首說道:「萬歲,不難。臣回去就做。」

「嗯。」朱由檢點了點頭。

你孫傳庭這是飄了呀!當着皇帝的面奏對,還敢走神!

「勇字營這地方,朕是為了培養軍官,騰驤四衛主要的目的是練兵。誅邪隊眼下西山五營,通惠河六營,共計十一營,每一營地共計一百人,總計一千一百人。」

「朕打算讓誅邪隊每一營擴充到五百人,而每一個營至少需要十個總旗,四個百戶。勇字營必須出自這些百戶,騰驤四衛將精銳優先擴充至誅邪隊。」

朱由檢面色凝重的說道:「切記,這些軍將,他們必須忠於大明!必須忠於朕!不管你用什麼辦法。」

「是!」孫傳庭別的不會,但是忠於大明,忠於皇帝,這套他熟。

整個大明末年,孫傳庭最忠誠,毫無疑問。

大明皇帝弄了個機槍陣地挪十米的詔書扔到潼關,明知必死的孫傳庭,依舊奉詔而行。那時候松錦之戰,洪承疇已經一敗塗地,甚至都投了韃清。

大明人心撫動,但是孫傳庭沒有浮動。

朱由檢繼續說道:「誅邪隊眼下只有十一營,但是朕要在後年過年之前,擴充到兩萬五千人,五十營的規模。你需要為朕至少培養五百個總旗,五十個百戶,至少五個千戶、兩個指揮使,一個都督。」

孫傳庭通軍事,他稍微盤算了下,兩萬五千人的總旗、百戶、千戶、衛指揮使和都督,正好一營五百人左右。

勇字營第一期軍將嗎?

他稍微思忖了下問道:「萬歲,這是打算要擴軍嗎?一個百戶管着五百一營之人,一個千戶就是五千人左右的規模。」

「是也不是。」朱由檢點了點頭,他正是要打算擴軍,但是也在剪裁。

擴軍自然是擴的誅邪軍。

而剪裁,自然是這隻軍隊在打造的時候,就增加總旗、小旗正的數量,減少百戶、千戶、衛指揮使、都督的數量。

這些可以世襲的百戶、千戶、衛指揮使,一衛就是一個衛指揮使,五個千戶所,就有五個千戶、五十個百戶,而大明內、外衛高達493個。

這麼多的百戶、千戶、衛指揮使,就是大明這具幾近腐朽的身體血液里的血栓,阻擋着大明血液的流動。

「臣知道了。」孫傳庭暗自點頭,萬歲爺終於不再小打小鬧,正式準備籌建自己的侍衛上直軍了。

京城二十六衛,上十二衛的意思,就是侍衛上直軍的含義。

大明的皇帝深知掌控軍權,才能掌控話語權,但是這些年,京營糜爛不堪,京營這二十六衛,在兵部的不斷打壓之下,變成了無兵可用,無人應徵,人人逃戶的局面。

朱由檢已經考量了四個多月的時間,一直在等待着機會,趁著這次郭尚禮玩的這出兵變,朱由檢開始了正式推進他的計劃。

當然,還有一方面原因是他沒錢。

現在好不容易抄大戶,將過去積欠的大戶抄家抄了個底兒掉,他當然抓緊時間施為。

「餉銀和錢糧呢?」孫傳庭有些疑惑的問道。

朱由檢眼神亮了又亮,這孫傳庭話不多,但是問的問題都是核心問題,他笑着說道:「內監司庫。」

「臣知道了。」孫傳庭想了想又問道:「薊門火炮局的火器和兵仗局長短兵甲胄,萬歲,軍備臣也得問萬歲去要。」

「這個戶部、兵部、工部已經在部議了。」朱由檢非常快的說道。

孫傳庭問了這麼多問題,他就是想知道,大明皇帝是因為突然手裏有錢變得闊綽,肆意為之,還是深謀遠慮,早早的考慮到了這方面的事。

他拍了拍衣袖,跪倒在地,朗聲說道:「必不負聖恩!」

「起身說話。」朱由檢扶起了孫傳庭,看着大明京師這紛紛揚揚的雪花。

鵝毛大雪,落在了大明的京師的房脊、道路、牌坊、坊樓、民舍之上,銀裝素裹,偶爾開在宮牆腳下的梅花給京師的單調添了一些艷麗。

匆匆而行的宮人,似乎永遠也停不下來忙碌的腳步。

而那些街上的百姓們,正在結束一天的活計,深一腳、淺一腳的回家,偶爾會抬起頭,看看這飄落的雪花,漏出笑容和對明年開春春耕的期許。

安靜到了極點的宮殿群落,籠在漫天的飛雪之中,宛若一副古畫緩緩展開。

不遠處的長安門外,奔跑的孩童,在撒着腳丫子狂奔,用力一滑,抻着手保持平衡,但是一不留聲,撞倒了一個孩子,就是一片孩子摔倒在地。

而現在整個北境都籠罩在風雪之中,其景象與京師,大同小異。

這就是朱由檢要守護的大明朝的芸芸眾生。

「人人皆稱君父,朕這個君父能做到的只是對我大明百姓,問心無愧。」朱由檢又接到了一片雪花,喃喃的說道。

孫傳庭站在旁側一聲不吭,他可是萬曆四十七年進士及第,文章寫的妙筆生花,他的口才自然是一等一。

他有車軲轆的誇讚的話可以說。

君王仁心,朝臣迎合,這都是默認的官場規矩。

已經混跡官場八年的孫傳庭,哪裏不知道這些彎彎繞繞?他甚至準備了一個備忘錄,專門記錄拍馬屁的說話和方式。

但是孫傳庭不知道哪一句符合此情此情,索性不說。

他只知道自己這位萬歲,值得自己去賣命,這就夠了。

而此時,大雪紛飛的時間,本來就應該是捧著一盞紅爐與暖閣之中,飲兩杯羊羔酒,與美人為伴,或者與友人暢飲,方為清高的享受。

而田爾耕卻乘坐着一騎凍壞了的馬匹,正在京師的鄉野之間狂奔,身後是近百名大明錦衣衛的緹騎,有來自誅邪隊,有來自左鎮撫司,有來自右鎮撫司。

他們遇到一個鄉野的飯堂就進去隨意的喝兩口熱乎的飯,也不顧不得上什麼,滿上酒,就再次出發。

他現在已經來到了薊門的地盤上,從京師已經趕路薊門,隨後就入了山,一路奔著喜峰口狂奔而去。

「左都督!有人倒了!」一個親從大聲的吼著,田爾耕回頭看了一眼,卻沒有理會。

他並不曉得郭尚禮在京城給他放了一個兵變的天雷,他從昨日的下午到今天的夜裏,都一直在追蹤者一隻碩鼠。

什麼是碩鼠?

就是老鼠跑到米缸里,吃的肥頭大耳,走不動道那種狗東西。

而這位碩鼠是景陽侯,朱祁鎮和朱祁鈺上演兄友弟恭的奪門之變中封侯,隨後,就開始了卡吃拿要、無惡不作。

而田爾耕查他的原因,是根據抓到的建奴尚虞備用處的耗子們交待,才知道此人長期從事走私倒賣的活動,若是尋常物品,按照大明皇帝現在的議和戰略,他本不打算計較,但是很快田爾耕就發現這廝倒騰的是硝石。

專門製作火藥的硝石,這可是重罪。

田爾耕是大明錦衣衛的左都督,這案子本來不該他來辦,但是這景陽侯不知道從哪裏聽到了風聲,知道錦衣衛在查辦他,就準備逃亡。

這景陽侯也是個混球,夫人兒子都留在了京師給皇帝泄憤,自己跑了,還帶上了一大堆錦衣衛盯了很久的建奴尚虞備用處的耗子!

田爾耕才冒着大雪,騎着凍馬,在山路上狂奔了一整天。

「停!」田爾耕氣喘吁吁,吐著哈氣,看着不遠處的車駕,眼神里都是血絲,臉上帶着一股獰笑!

「若有任何抵抗!殺無赦!」

田爾耕扣上了自己兜鍪的面具,從背後掏出了鈎鐮槍,憤怒的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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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明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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