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間諜19

「這不是如意嗎？今天和朋友出來吃飯？」說話的是原來的處長。

看他隱晦打量的目光，如意頓覺大事不好，這是誤會呢?還是誤會呢？

心煩之下，如意倒也沒着急，很是坦然，「這是我原來四九城念書時的老師，，也是柳家少爺。」

說這話，是因為如意知道原處長也是個人精，他這人在仕途上的心思可花的重，自然明白知道柳家是何許物。

果然，處長笑容轉化自然，眼神還小小地示意了下如意，伸出手說：「柳家公子，果然是一表人才，風度翩翩。難怪啊，什麼樣的老師，才能有什麼呀樣的學生啊。」

柳時彥本不打算多耽擱，在他看來這都是些無足輕重的小人物。

好在如意也算是認識了柳時彥不短時間，再加上後頭的觀察，她馬上補充到：「這是我原來工作的國防部秘書處劉處長。」

如意看到柳時彥打算抬起的腳步停滯了一下，爾後自然地握上了對方的手，「劉處長，劉，柳，聽上去還挺接近，認識即是緣，要不一起吃個飯？」

「不用了，」劉處長擺擺手，一副不願意打擾他們的表情，「我還有同事邀約，下次，下次一起，我來做東。」

「那也好，反正我在海市還會逗留一段時間。」柳時彥順勢接過了話頭。

如意聽着，心中卻在思考，他說海市逗留是說給我聽的？他來海市幹什麼呢？將來會去哪兒？

正想着，柳時彥招呼她到窗邊坐下。

其實講起來真有些尷尬，以前和柳時彥在一起，如意還是有說不完的話。人與人之間也許是要靠時間相處。譬如現在，久不見面的二人相對無言。

柳時彥的感覺也很糟糕，在如意去獄中探望他時，他很感動。

那時他正是最低落最壓抑的日子，他知道如意來探監，可定花了不少心思，動了家中的人脈。能這樣做說明了什麼？他以為如意對他可能有些情愫，當然君子慕艾，如意的長相、品性、才學和家世都是上等，他自然也不免心動。

以往確實老師的身份有些不便，如今因為前事脫離了桎梏，柳時彥認為這是個機會。今次看來，似乎有些差池？也許是他自己想太多。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

柳時彥想什麼，如意並沒有太大的興趣，她現在一門心思就想着怎麼開口套話，打聽對方下一步的計劃或是打算。

對於柳時彥到底有沒有叛變，如意不想再去做估量，因為意義並不大了。原因在於她的聯繫，她的組織關係只和李源流保持，這是紀律，是規定，也是工作安排。

海市的餐點還是可以的，稍稍有點檔次的餐館都有自己的特色風味，譬如如意碟中的小牛排。

「哎，還是海市的牛排地道一些。」柳時彥放下手中刀叉，喝了一小口紅酒說。

如意笑了笑，「我記得您以前好像不怎麼喜歡吃這類食物。」

「以前嗎？可能四九城的味道不怎麼好，搞得我敗興了。」柳時彥倒是坦誠。

「您幾時從那裏出來的？」想了想如意還是直接問出了口。以她以往和柳時彥打交道的性格，問得太花巧不是她的做派，反倒容易讓人多想。

柳時彥果然一愣后，笑嘆道：「你還是沒變啊，」又是一口紅酒，「也好，你父母和兩個哥哥把你還是保護得比較好。時局動蕩，能出去就出去吧。」

如意不知道他怎麼一下子把話題轉得那麼遠，於是又問了一次。「那柳老師你是怎麼出來的？」

確實，現在進出四九城都不是件容易的事，聽柳時彥的口風，他一路順利得很，並沒有什麼艱苦的感覺。就算是如意，現在看着柳時彥都不像是才經過牢獄之災，儼然一副遊山玩水的貴公子做派。

柳時彥顯然沒有想到，被自己岔開的話題又回來了，似笑非笑地看着如意說：「如意現在好奇心很重啊，是因為工作關係？」

「那倒不是，就是單純關心。」如意一如既往地保持着耿直的說話風格，這話回得柳時彥一噎，事先想好的回答竟不知怎麼回了。

他嗤笑一聲，看着如意不解的表情，「沒什麼，不是針對你，只是想着有時候落了難，才知道生活中的人有着各色各樣的面貌。往往是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啊。」

如意低下頭，刀叉隨意撥弄著盤中的食物，她並沒有太多的食慾。

探知柳時彥緣何能來海市，因何來海市，是她願意與之進餐的主要原因。不過這人回話滴水不漏，反倒不停地喟嘆自己所遭遇的不公，頗有英雄末路的感覺。這讓如意印象中的柳時彥越來越遠了。

看着低頭不語的如意，柳時彥覺得略微不妥，這樣沉悶的氣氛實在不是他預想中的效果。想了想，莫非是剛剛屢次迴避話題惹得小姑娘不開心了？其實有些還是可以適當說說的。

「我在獄中沒呆多久，你也知道，我家定不會願意出現讓家族蒙羞之人，不管出於什麼原因，想盡一切辦法撈人是正經。起初還是不順的，我父親還來獄中探望了我，在你之後。」柳時彥說着用感激的眼神看着如意。

這讓如意彆扭得很，也奇怪。她就算是第一個探望的人，也比不上柳父對兒子的一片心吧，何故他一副感恩在懷的作態！？若是柳父能看到他此時表情，不知道該作何感想？

「·····後來上下打通了關係，花了好幾千大洋才把我保釋出獄。」

「當時和你一起被捕的師生呢？」

又是一個柳時彥沒想到，又棘手的問題，「你去看了，我是一個單人牢房，怎麼可能知道他們的情況？」

如意麵無表情，「所以你出獄后也沒有去打聽他們的情況？」這時話里的諷刺清晰地已經不容柳時彥迴避不見了。

「如意對我有很大的意見啊。」柳時彥的話語中夾雜了淺淺的威脅？如意並不確定。

「不敢，只是覺得現在的柳老師似乎和當年很不一樣了。」如意的語氣自然地轉化成一種淡淡的憂傷，聽者很容易聯想為因為變化，所以眼前的女孩有一種舊日時光不再，故人難尋的惆悵，倒不是特意針對某人了。

柳時彥明顯情緒也發生了變化，他輕輕笑了笑，「如意，我還是當年那個柳老師，未曾變化。」

如意心中冷笑，滿嘴謊話，還敢說自己不變？要知道她得到的消息，柳時彥家中不僅沒花錢財打點，相反在柳時彥出獄后還承接了銀行業務，很是在四九城破后賺了一筆，他是以為自己查不到嗎？

不過也許還真是這個想法，畢竟這個消息也是一次機要會議上短暫提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