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間諜20

和柳時彥的一頓飯吃得不說如同嚼蠟，也是無甚滋味。當然收穫還是有的，在如意情緒控制自如，漸入佳境后，柳時彥似乎找回了當初四九城時兩人互動的感覺，不經意中透露了些許消息。

如意不確定他是否是有意，不管怎樣，給出的信息不會是全假，至少也是半真半假，這就足夠了。因為如意的信息源渠道可比柳時彥能夠想到的多，而且可信度更是不可同日而語。

現在的問題是，李源流出發前往慶市后再無半點消息傳來，這也能理解。烽火歲月，交通本是不便，再加上兩人之間關係的特殊性，沒有穩定下來之前，想要收到確信的確不太可能。

歸根到底，如意擔心的是現在的情報傳輸。說句實話，李源流離開還沒幾天，她已經感覺到諸多不便了。

真是平常不覺得，現在就發現任何人都是鏈條上的一環，任意一個發生異動，整個鏈條的運動都會受到影響。

只此這一點，如意都覺得新學黨的不易。更別說，還是在現政府的高壓下努力求着生存和理念的傳播。當然，越是困難越是迎難而上，一向是如意的行事，不過是耐心等待，她不缺時間。做情報工作的人，沒點耐心和定力，如何能在敵方陣營紮根發芽呢？

······

戰事前期推進得很快，夜國像打了雞血一般，想迅速吞掉這覬覦已久的對象。也是太急於求成，不知道他們自己國內是否有不同意見，但稍有戰略眼光的人發現，雖然夜國將在種花國撕開的口子越拉越長，但越往後速度越慢。這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他們似乎後繼有些乏力。

不過從現政府情報系統的消息來看，夜國開始警覺此項問題。

他們已經開始着手在佔領的土地上就掠奪、生產、改造、加工，以期獲得更好的後勤補給，關鍵是時間上的優勢。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兩個月就過去了，但在戰火中掙扎過活的人們不會這樣以為，艱難的日子往往會拉長痛苦時段。

如意深知，如她們這樣的家庭，生活是沒有問題，甚至還維持在不錯的水平，但是大多數普通人，維持如戰前的生活已經相當困難，現在已經有部分人入不敷出，雖然沒到易子而食的地步，但兩國交戰前線的居民已是水深火熱。

越是了解真相，越是看清現政府的腐朽與不堪，渴望新社會的願望就會更強烈，對眼前的一切就愈是厭惡。

在沒有人接頭的日子裏，如意一方面努力平息自己偶爾泛起的浮躁情緒，一方面着力經營著自己的人脈和工作關係。

統帥夫人雖然沒在現政府中擔任任何職務，可並不是一個純粹窩在家中，藏在背後的女人。

無論她是出於何種目的，但各種各樣的募捐，演講，宣傳活動沒少參與，成立了一個「婦女救國委員會」，聯絡了一大批社會高階層的女性，有青蔥少女，有花甲老人，有的是個人擁有社會聲望的，有夫家背景雄厚的······周期性會開展一些活動，主要是為了對抗夜國的戰爭鼓士氣，募物資，送安慰等等。

這個社會組織沒想到隨着戰爭的加劇，以及它能發揮的作用，居然在現在成了一個挺有號召力的社團。

很多人願意參加活動，亦有許多參加不了活動的人紛紛慷慨解囊，以期來表現自己對國家，前線戰士的支持和關心。

捐款收的多了，要做的事情自然也多，隨之而來就是為了聯通不同人手，安排各項事宜，統籌規劃安排，開的會也越來越多。

不像後世，有諸多的手段留下影像資料，如今的會議只能靠着速記員的即時記錄。

在偶爾一次夫人向統帥抱怨事情且多又雜，容易疏漏錯忘后，統帥打了隋家堂的電話，叮囑他為夫人的活動找個好點的記錄。

這通電話被去辦公室后交材料的如意聽見了。

生活中就怕有心人，如意顯然就是個及其有心的。

當晚回到家后，她定了定心神，想起了周末會有一個舞會，據說是政府為了慶祝上個星期一次戰役勝利舉辦的。屆時統帥和夫人肯定都會出席，她需要一個機會讓夫人注意到她。

「媽媽，你在幹嘛？」下班回家的如意看到陳母難得在卧室里，床上攤了一大堆衣服。

陳母回頭，看見心愛的小女兒，示意她進來，「還不是你爸爸，臨時打個電話說是今天統帥邀約我們一起吃飯。要我趕緊換個衣服。你來幫我選選。」

如意一聽，這個機會倒是來得正好，她上前認真挑選，一邊不經意地問：「媽媽，你們出去了，留我一個人在家吃飯嗎？」

陳母頭都沒抬，「怎麼可能，你肯定和我們一起啊，你要再不回來，我都準備打你辦公室電話了。」

「我覺得這件不錯，記得原來您一次舞會穿過，當時爸爸和哥哥們都說好。」如意從衣服底下擰出一條深墨綠色底上襯著暗金色流雲紋的旗袍。

「啊，你看見了，我之前就是想找條裙子，一直沒看到。還以為是落在四九城老宅了。」提起四九城，陳母的語調都沉重了許多。

如意輕皺了下眉頭，舒緩地勸說着：「媽媽，總有一天會回去的。」

陳母無聲笑笑，拍了拍如意放在自己肩頭的手，點點頭，「你待會兒也得回房間換身衣服，去赴家宴還是不要穿制服的好。」說完看着如意的一身戎裝，還是沒忍住小小的嫌棄。

如意倒是理解陳母的心情，本來她不說，如意也是打算更換衣服的。

據她平日收集的消息，以她對統帥夫人的了解和揣摩，對方其實對情報部門印象並不算很好。也許是前任負責任人在她看來不過是上不得枱面的人物，下三濫的手段用得太多，導致她一直有些刻板定義。

制服不是不好，至少以如意的外貌風姿，軍裝穿在她的身上的確是颯爽英姿。但是開展之後，國防部後勤處不知道得哪位大佬的命令，每一套軍裝上都加了一個布貼，標明此人的工作部門。

如意心想若是直接穿着軍裝過去，可不是明白著討人厭。

她希望的是統帥夫人看重自己，而不是因着工作身份，還沒開始就地處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