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滋味爽不爽？
楚非衍輕笑一聲，神色說不出的輕蔑：「沈淵，當了幾年的涼州總督，你就把自己到底是誰給忘了？這個總督之位，你是如何做上去的？當初你在戰場上拼殺，也算是個英雄好漢，怎麼做了官之後，反倒是將自己的初心給忘了，一味的只知勾心鬥角。身在軍旅，若不能保持忠心，反倒是為了一己私利妄作非為，也就和廢物沒有什麼區別了。」
沈淵心頭猛的一顫，驟然反應過來：「蔣明是周家人？」
「你還不算太過愚鈍，當初是周家的老將軍一力將你提拔起來，而且還在戰場上兩次救了你的性命，於你可以說是恩重如山。你迎娶了周家旁支的庶女為妻，周家人對你的信任更進一步，一點一點的將你推到了涼州總督的位置上。可惜，人是會變的，嘗慣了權勢的味道，便想要插個翅膀更進一步。」
沈淵心中快速的思量著，蔣明都能夠被他們收買，那麼他的手底下會不會有其他人叛變還未可知，眼下楚非衍和他撕破了臉，他想要穩固涼州城的權勢，就勢必要向皇帝投誠，可一旦投誠，他之前在涼州城做的所有努力，都將剎那之間化成泡影……
想到這裏，沈淵不由得遲疑起來，不到萬不得已，他並不想要歸順朝廷。
他緊繃着神色站在原地，暗暗的記算著時辰。
忽然，行宮之外喊殺之聲響起，緊接着道道煙花升入空中。
沈淵頓時大笑起來：「早在城主府中鬧出動靜，說是你和沐卿晨鬧翻了之後，我便精心的防範著，沒想到，你竟然真的選擇在今日動手。楚非衍，你很聰明，你拉攏了蔣明，想來其他的副將那邊也做了不少的努力。只可惜，螢火之光如何與皓月爭輝？真正掌握兵權的還是我，他們才能調動幾個人？」
楚非衍微微側首，彷彿在仔細分辨外面的動靜。
前後不過兩刻鐘的功夫，喊殺的聲音便漸漸消失。
沈淵越等越覺得不對勁，額頭上不由自主的沁出絲絲冷汗，眼底也不復方才的鎮定：「怎……怎麼回事？」
「積少成多，聚沙成塔，這個道理，沈大人應該聽說過，單憑一名副將的確是成不了事，可惜你手下的十名副將，有七個成了我的人，剩下的三個死活不聽話，如今已經成為了刀下亡魂。」
「不可能！」沈淵怎麼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怎麼可能收買了那麼多人？」
「從新科狀元到一國宰府，我用了十年時間，如今我已經在涼州城呆了三年，你以為這三年來，我都是在賞花賞月嗎？」
「你……」看着楚非衍平靜的神色，沈淵只覺得彷彿被一盆冰水從頭澆到了腳，幾乎將他整個人都凍結在原地。
沐卿晨站在一側，神色很是陰沉的看着楚非衍：果然是心思深沉，這些事情，他身為城主，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有得到，看來楚非衍早就存着別樣的打算，這樣的性子，如何配得上姐姐？
有護衛進門稟報：「回稟丞相，叛亂之人已經全部絞殺。」
「嗯。」楚非衍平淡的點了點頭，看向沈淵的目光猶如打量著一件死物，「沈淵，現在你可想起來，以下犯上是個什麼罪名了？」
方才沈淵質問楚非衍，是不是離開了朝廷就忘了欺君是個什麼罪名，如今楚非衍將這話原原本本的還了回去！
這一巴掌打的可真是夠響亮的，不少裝鵪鶉的官員都替沈淵覺得臉疼。
沈淵死死地咬着牙，眼神之中仍舊帶着恍然之色，分明前一刻他還覺得勝券在握，為什麼眨眼之間就此一敗塗地？
他思量了片刻，終於有了決斷，轉身對着皇上跪了下來：「皇上，楚非衍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如今，知道我不會支持他之後，更是不斷的向下官的頭上潑髒水，想要安插罪名害死下官，以謀取涼州城兵權。微臣對朝廷一片忠心，如今願成為馬前卒，為皇上處置了楚非衍，請聖上裁決。」
沐辭修垂下眼眸，眼底閃過一道冷冽之色：「好啊，你既然向朕表忠心，那今日就是你立功的好機會，先去將楚非衍捉拿了吧。」
沈淵抬起頭來，眼底滿是不敢置信：「皇上，如今我無法調兵，周圍都是楚非衍的人，單憑我自己……」
「方才不是還說將你當成馬前卒嗎？現在的形勢，整個行宮都被楚丞相的人包圍着，難不成你以為朕能夠給你什麼助力？如果你因此而投誠的話，你的忠心未免也太過廉價了一些。」
周圍的官員和家眷們紛紛低下頭去，假裝自己變成了透明的，誰能夠想到，之前還呼風喚雨，幾乎一手遮天的涼州總督沈淵，眨眼之間就被打落凡塵。
沈淵猛得站起身來，眼睛微微發紅：「皇上，臣對您一片忠心……」
楚非衍聽得不耐煩：「沈淵，今日的時辰也不早了，別耽擱了對月乞巧的吉時，皇上好不容易讓出行宮來舉辦宴會，因為這些小事影響了宴會上眾位賓客的興緻就不好了。來人，將沈淵拿下！」
沈淵驟然暴起，揮着手中的長劍，對着蘇姚的方向刺了過去。
楚非衍眼神冰冷，這些人一個個的都想動姚兒，真當他這個做夫君的是死的嗎？
弓箭手已然出動，銳利的羽箭帶着破空聲呼嘯而至，直擊沈淵的命門。
誰也沒想到，被楚非衍抱在懷中的蘇晨曦首先發了怒，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掏出來一把藥粉，對着沈淵的面容便撒了過去。
沈淵下意識的閉眼，而後只覺得身體像是被灌了鉛一般，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僵硬的猶如石頭一樣不能動彈。
蘇晨曦扭了扭小屁股，示意楚非衍將他放下，而後背着小手走到沈淵的面前，抬其小腳重重的踹在了他的腿上：「讓你這個自大狂幾次三番的欺負我娘親，老虎不發威，真當我是病貓呢？我們出身鬼醫谷，醫毒雙絕了解一下，平日裏不愛對付你也就罷了，還一個勁兒的蹦噠得痛快！還要定我娘親的欺君之罪，真當自己是天王老子呢，現在感覺如何，躺在地上當石頭，這滋味爽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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