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多些罪名也無妨

楚非衍轉過頭去，俊美無雙的面容上笑意淺淺，分明眉眼之間一片溫潤，可看到的人卻彷彿感覺寒冬降臨、四境冰封：「你問我是不是想要造反？本來沒想着反了，可沒想到有人要殺我的妻子和兒子，這就讓人無法忍受了，所以為了顧全自己，不得不反，這個答案，你聽着可還覺得滿意？」

方才質問的那人頓時渾身哆嗦：「你……你這是強詞奪理！」

「錯了，我只是被逼無奈！」楚非衍說完，周身的氣息頓時一變，剎那之間所有的溫潤消散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凝，「沈淵，你意圖謀害我的妻子和孩子，今日找你問罪，你可知錯？」

沈淵的目光仍舊死死地盯在帶兵進入的副將身上：「蔣明！你竟然背叛了我？」

副將蔣明是他的心腹，這麼多年來一直悉心培養，可萬萬沒想到，這個人竟然站到了楚非衍的一側。

被點到名的副將站了出來，面上笑容憨厚，一行一動間不見絲毫的心虛：「卑職見過沈大人。」

「你……我自認待你不薄，為何你要背叛於我？」

「沈大人說笑了，卑職從來都沒有對您盡過忠，又何談背叛呢？」蔣明說完，轉身對着楚非衍行禮，「相爺，行宮外面都已經清理乾淨了，請相爺示下。」

不少人暗暗的吸了口涼氣，清理乾淨，這四個字說起來輕飄飄，其中不知道夾雜了多少殺機和鮮血。

楚非衍神色平淡的點了點頭：「做的不錯。」

此時再也沒有人關心沈玉姝如何，眾人紛紛的盯着楚非衍和沐辭修，等待着兩人做出對決。甚至還有人暗中的惱恨沈玉姝多事，今日的事情稍微的一聯想便明白是故意設的局，如果不是沈玉姝多事，是不是就不會有今日的變故？

呼和圖熬帶着小晨曦走了過來。

蘇晨曦一看到蘇姚，連忙跳下來跑到她的身邊，伸手緊緊的拉着她的衣袖：「娘親，曦兒方才找不到你，心中很是擔憂。」

「方才去哪裏玩兒了？娘親也在找你。」

「有幾個人想要帶我走，不過被挽香姑姑和煙籮姑姑就地格殺了，後來又來了一批人，幸好外公和那個叫名臣的侍衛及時趕到，這才沒有讓那些奸人得逞，娘親，曦兒如此聽話，那些人為何還要殺我？」

蘇姚彎腰將蘇晨曦抱在懷裏，心中止不住后怕：「是那些人不懂事，曦兒自然是這世上最為乖巧的孩子。」

楚非衍側了側身，抬手將蘇晨曦接到了懷中：「你娘親身體不好，爹爹來抱着你。曦兒可是生氣了，爹爹來幫你報仇可好？」

蘇晨曦面上有些不情願，可是小手卻不由自主的環上了楚非衍的脖頸：「這可是你非要幫着我報仇的。」他可沒有主動要求！

「是，曦兒沒有要求，是爹爹一定要厚著臉皮幫你報仇。」

看到這一幕，蘇姚心中不由得一松。

沐辭修卻覺得極為刺眼，他不由自主的冷下眼眸，聲音清冷如山雪：「楚丞相今日做出這般決斷，看來是想徹底和朝廷翻了臉面了。」

楚非衍懷中抱着小晨曦，可周身的氣勢卻是絲毫不減：「當初我被皇上暗算，不得不退出京都，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和朝廷就沒有情分可言了，皇上應該極為清楚才是。」

「你不顧朝廷，我能夠理解其中的因由，可是你連自己的父親也不顧了嗎？」

「當初，太上皇下令，將我的母親和我公然以焚刑祭天，從那個時候開始，嫡皇子便已經死了，活下來的就只有楚非衍一個。他不念及骨肉情分，我又何必在意什麼血緣親情？」

聽到這話，蘇姚心中不由得一緊，此言一出，楚非衍必將為萬人所指。

沐辭修冷笑一聲：「當真是好氣魄，你心中怨恨太上皇，可是你可知曉，這麼多年來，他的心中一直牽掛着你和皇后。他曾經下旨，不許任何人祭奠皇后和你，可實際上，他在寢宮之中設立了密室，密室之中供奉着你和皇后的牌位。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聽說的傳言，說是以焚刑祭天之人屍骨無存，因此魂魄飄忽無處安放，需要親近之人每個月以鮮血澆灌之，才能夠讓你和皇后的靈魂得到安寧，所以他的手腕上傷痕纍纍，我看到的時候，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帝王龍體，歷來愛惜都來不及，誰能想到，那身龍袍之下，手腕上的傷已經慘不忍睹……」

楚非衍眉心一動，面上的神色絲毫未變：「很多事情，做錯了就是做錯了，不管付出再多，也無從彌補。這個道理，皇上當了三年的帝王，到現在還沒明白嗎？」

「我真是沒想到，你竟然如此冷心冷性。」沐辭修微微的眯起眼睛，審視着楚非衍。

「皇上這話說得着實可笑，如果我不冷心冷性，當初又怎麼能夠做到丞相之位上呼風喚雨？說起這一點來，我倒是忘了，其實還是皇上更加技高一籌，我到底不夠冷血，身邊有了姚兒，從此便有了軟肋，更添了諸多的顧慮。可你不一樣，你現在孤家寡人一個，沒有了榮王府做掣肘，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當初你能夠順利的算計到我，奪取了皇帝的寶座，不就是因為心性足夠冷硬嗎？」

「果然，楚丞相不愧是楚丞相，單單是憑藉這份口才，便已經是無人能及。朕不和你爭辯，是非黑白，自有百姓評論，只可惜了太上皇，聽說我要來涼州城的時候，還特意到金殿之中見我，想讓我瞧瞧如今的你恢復的如何？這一片拳拳愛子之心，可真是讓人感動。」

「你也是太上皇的後輩，如今也佔着皇上的位子，若是真的感動非常，大可經常到太上皇的面前盡一盡孝心，不要整日裏覬覦別人的妻子和孩子，傳揚出去，堂堂帝王如此作為，實在是讓人笑話。」楚非衍聲音冰冷，「皇上想要向外傳揚今日的事，大可傳出去好了，早先做丞相，民間不是傳揚我專權跋扈、排除異己、殺戮無數嗎？如今再多幾項罪名，與我而言也沒有什麼區別。」

沐辭修一身寒意凝結：「果真不愧是楚丞相……」

「在這裏耍這些嘴皮子功夫也沒什麼用，皇上如果沒有其他想說的，那我就來處理一下涼州城的事情了。沈淵，以下犯上，你可知罪？」

沈淵咬牙切齒的說道：「楚非衍，別以為收買了一個蔣明，你就勝券在握了！你真的要撕破臉面，公然和我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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