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不自量力

看着沐卿晨決然離開的背影，無塵道長重重地嘆了口氣：「卿晨這孩子，怎麼就鑽牛角尖呢？」

寧閣老不由自主的嘆息，語氣頗為感慨：「這個孩子，是把蘇小姑娘看成了全部，而且這麼長時間以來，我們的確是偏心非衍，全然將他拋在了腦後。」

「別的事情都能夠公平公正，可唯獨在感情上，蘇小姑娘是好，可也不能把她生生劈成了兩份不是？」

寧閣老嘆息一聲，搖了搖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無塵道長看向楚非衍：「非衍，你可要想好接下來該如何去做？」

「老師、無塵道長，姚兒那邊我不會放棄，不管是誰說什麼做什麼，我都會堅持守在她身邊。另外，還有件最重要的事，沐辭修那邊屢次的散佈謠言，之前他又找姚兒談過話，而且拿太上皇的性命相要挾，接下來恐怕我們就要面臨一場凄風苦雨，還希望老師和無塵道長做好準備，萬不要受了影響。」

寧閣老打起了精神：「你放心吧，我和無塵都這把年紀了，什麼樣的風浪沒有見過，最主要的是蘇小姑娘還有晨曦，他們兩個一個不記得過去，一個年紀還那麼小，即便是護得再周全，也不可能全然將他們和流言隔絕，要好生的安撫，以免他們受了傷害。」

「是，請老師放心，我會再派遣一些暗衛過去，好生的保護姚兒和小晨曦的安全。」

「嗯，另外還有卿晨那邊。非衍，卿晨的年紀小，這幾年過的也苦，他有些脾氣也是理所應當的。你是他的師兄，又是他的姐夫，他可以鬧脾氣使性子，甚至是對你發火，可是你卻不能真的在意這些。你要好生的護着他，不要因為一點事情就和他生疏了，不然到最後，蘇小姑娘也會從中為難的。」

「老師放心，我都明白，卿晨之所以如此大的火氣，出發點也是為了姚兒，只要想到這一點，無論他說什麼做什麼，我心中都可以理解。」因為異位而處，她只會做的更加激烈。

「嗯，如此便好。」寧閣老心中的擔憂漸漸的放下了一些，「還要小心皇上那邊有意的挑撥離間，他的心思深沉，用的方法也讓人防不勝防，另外讓人多多關注一下沈淵，如果涼州城沒有了兵權，那麼局面就徹底的被動了。」

「是，請老師放心，我暗中已經做了不少安排。」

等到寧閣老等人離開，楚非衍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拿出那副蘇姚的畫像，放在桌案上仔細的端量，越看唇角揚起的弧度便越深：「姚兒，你放心吧，今後我再也不會讓你獨自一個人面臨困境。」

接下來的幾日，沐辭修都安安分分的呆在行宮之中，並不見有什麼動作，正在蘇姚等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一道旨意轟然而至，傳下旨意的是太上皇，他下旨將涼州城交給了楚非衍，還宣他入京覲見。

太上皇被關了那麼長的時間，民間百姓幾乎都已經將這個人遺忘了，可是今日他卻突然跳了出來，狠狠的刷了一波存在感。

聖旨一下，涼州城的官員紛紛的慌了神。

這段時日，沐卿晨和楚非衍不和的消息已經傳遍，讓他們的神經本就綳得緊緊的，如今太上皇直接下旨，讓楚非衍去做涼州城的城主，如此一來，不是硬生生的奪權嗎？

不少擁護沐卿晨的官員紛紛進言，提議直接削奪楚非衍在涼州城的權力，更有甚者將寧閣老和無塵道長也牽連了進去。

楚非衍卻是沒有絲毫辯解的打算，只瞧著沐卿晨會作何動作。

這邊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沐辭修的耳中，他聽到之後只是淡淡一笑，並沒有什麼反應，只是在第二日，接受了涼州總督沈淵的覲見。

與他一起來到行宮的，還有沈淵的嫡女沈玉姝。

這一次見面，沐辭修和沈淵極為有默契，兩人絲毫沒有談及涼州城的兵權，更沒有說城主府中所發生的事情，只是談談花，論論詩，最後再說一說兩地迥異的風土人情，之後沈淵便提議告辭。

倒是沈玉姝落後了兩步，對着沐辭修屈膝行禮：「皇上，之前聽說您來此處是為了將蘇姑娘接回去，如今已經過了好些時日了，怎麼也沒有聽到動靜呢？」

沐辭修眼神淡淡的落在了沈玉姝的身上，僅僅是輕輕一掃，便彷彿將人看了個透：「朕和蘇姑娘的事情，你似乎很感興趣？」

沈玉姝心頭一緊，感覺到沐辭修落在自己身上的威壓，不由想到了君心難測四個字：「回稟皇上，您和蘇姑娘的事，玉姝自然沒有置喙的餘地，只是關切君上，希望君上早日心愿得成。另外，也不知道從哪裏傳來的消息，說是這一次，沐城主之所以和楚丞相鬧出矛盾來，是因為蘇姑娘似乎有意答應下楚丞相的心意……」

所以她才坐不住了，明知道不合適，還是跟着沈淵來見了帝王。

沐辭修似乎來了些興緻，看向沈玉姝的眼神不復方才的那樣冷漠：「你和朕說這些，有何用意？」

「臣女不敢動其他的心思，只是將自己知道的消息告訴聖上……」

「既如此的話，這個消息朕已經知道了，你就退下吧。」沐辭修淡淡的揚了揚唇角，眼神滿是濃重的嘲諷之色。

沈玉姝心頭一緊，抬頭望着帝王的神色，連忙屈膝跪了下來：「臣女有罪，不該在皇上面前耍弄小心思。臣女心中傾慕楚丞相，因此不願意看他和別人結緣，又聽聞皇上想要將蘇姑娘接回宮去，這才說了這些話，試探一下皇上的意思，希望皇上早做決斷。」

「你倒是識時務，知道什麼時候該說實話，朕最討厭別人耍小心思，尤其還是那些上不得枱面的小心思！」

「臣女知錯，請皇上責罰。」沈玉姝跪伏在地。

「罷了，看在沈淵的份上，這一次朕不和你追究，退下吧。」

沈玉姝心中不甘願：「皇上，蘇姑娘和楚丞相之前是有過一段緣分的，有些東西……尤其是感情，歷來說不清道不明，哪怕是沒有了記憶，也不會隨着時間的逝去而消散，就像是埋在原野之中的火種，只需要一點點的乾草，便能夠成燎原之勢，臣女覺得，皇上還是早做打算的好。」

沐辭修冷笑一聲：「你倒是有膽子，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利用朕，不過，你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沒有了姚兒，楚非衍就會喜歡上你嗎？不自量力！」

他自己不得不算計，卻容不得別人去算計蘇姚，哪怕只是說一說，聽着都無比的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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