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非議

第20章 非議

寧兒趕忙扶著顧相宜坐在囍床上,待領路丫鬟把葯拿來之後,還是顧相宜自己將污血擠出,認真清洗一番后再讓寧兒幫忙上了葯。

寧兒看着不停淌血的傷口,哭得更厲害了。

反倒是顧相宜在處理傷口的時候沒多說一句,也沒喊疼,比起心中的怒意,這點傷口倒算不得什麼,處理完畢便道:「別哭了,沒事了。」

「姑娘,您要是想哭便哭出來吧,別這般忍着,整個南陽城都知道姑娘連安公子都瞧不上,可偏偏嫁給連安公子一根手指頭都不如的無賴,這讓姑娘以後在南陽城還怎麼做人呀!出門都會被非議死的!」

寧兒不說還好,說出來,顧相宜怎能不恨?

眼下滿城的人都知道她嫁入池家,池二是笑柄,她嫁給池二更是笑柄,豈止她逃脫的安家會恥笑她,那害她如此的柳如歌更是得意忘形,全城百姓談起她嫁給池二這事更是笑掉大牙。

雙手不禁緊握,這種處境她自是想哭的,奈何眼下聽聞寧兒的哭聲,她卻是哭不出來了。

「對了寧兒,那新郎呢?此刻為何不在屋內?」

寧兒也驟然發現,按理說那新郎應該昏迷不醒躺在囍床上等著沖喜啊,這新郎呢?

卻說此刻的池映寒,到了賓客都退下了之後,杜仲才得以拿着鑰匙去關押池映寒的屋子開鎖。

這門還沒開,便見屋內一個人影扒在門邊上,一動不動,杜仲趕忙過去拍門道:「少爺,少爺!你沒事吧?!」

裏面傳來一陣蔫蔫的回應:「告訴我爹,我已經死了……」

「少爺,老爺給鑰匙了,奴才是來救你出去的!」

扒在門上的池映寒一聽這話,立刻兩眼放光,只見杜仲迅速把門打開,池映寒立刻推門出來,猛的吸了兩口新鮮空氣,悶了一天一夜,他現在鬱悶到了極點,還沒等杜仲說什麼,趕忙吩咐道:「杜仲你來得正是時候,趕緊給我弄點吃的去!」

杜仲端著疊好的囍服,困惑的道:「可是少爺,老爺讓你穿上囍服,趕緊入洞房呀。」

「兄弟,我在這兒關了一整天,叫爹爹不應叫娘娘不來,給我餓得印堂發黑,你現在還給我端這玩意兒?趕緊給我去廚房找點吃的來,我要吃大鵝!」

「可是少爺,老爺吩咐了,您得……」

「行行行,我穿,我穿!」池映寒自知鬥不過他爹,接過這身囍服,才道:「現在能去了嗎?」

「可是少爺……」

「還可是什麼?!」

「廚房沒有大鵝呀,就有燒雞……」

「燒雞也行,你趕緊弄點吃的給我!」

「是……」杜仲這便準備出發,但才剛走兩步,池映寒便又填了一句:「杜仲,有小菜也給我拿點,我想吃干豆腐皮!」

杜仲:「……」

待杜仲走後,池映寒才極不情願的穿上囍服。

這囍服的樣式也不是他挑的,他穿上后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帥了。

他爹這是妥妥的逼着他娶這個媳婦,娶的那家媳婦他也不認識,他只祈願別是像殺豬鋪子王家那個女兒,揮舞著快刀天天在家裏幫她爹殺豬,也別是林黛玉那種哭哭啼啼的閨秀,好歹是個能讓他湊合接受的。

若是前面兩種,那他還是乾脆離家出走算了……

杜仲沒一炷香的時間便端著一整隻燒雞回來了,燒雞旁還放着干豆腐皮。

池映寒本想在這兒吃完再過去,但杜仲一臉哀求的道:「少爺,算奴才求你了,入洞房再吃吧!奴才這都替你挨了二十個板子了,這要是老爺再怪罪下來,還不得折了奴才的雙腿呀!」

一聽這話,本還打算吃飽再去的池映寒俊眉一蹙,應道:「成。你下去吧,本少爺這就入洞房去。」

說罷,池映寒便端著盤子,朝着自己的卧房走去。

一路上若說沒有心驚膽戰,那是假的,池映寒自己都不知道他爹給他娶了個什麼玩意兒,待來到卧房門口,池映寒忽然聽屋裏哭得那叫一個慘烈。

「姑娘,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害慘了姑娘!奴婢是同一批丫鬟里年紀最小、腦子最笨、辦事能力最差的,大娘子把靈巧的都留給他們屋,把奴婢打發到姑娘這兒來,可奴婢是真想為姑娘辦事,也想努力做成一些事,可奴婢總是出錯……」

這哭的這麼有節奏,讓端著盤子的池映寒聽得一愣一愣的,不明白的還以為今晚這是辦白事呢!

但池映寒抬頭一看牌匾,他尋思他也沒走錯路啊,這是他屋啊。

且聽這屋裏繼續哭着:「都怪奴婢,如果不是奴婢多嘴亂說紅花的事被安公子聽到,就不會有這些事,姑娘這會兒就風風光光嫁到安家去了,嫁去安家再受冷漠也好過嫁給一個無賴誤了一輩子強啊!」

這話池映寒就不愛聽了,這又是哪家的姑娘,想攀安瑾瑜的便攀去,何至於藉著安瑾瑜貶低他?

顧相宜自是知道寧兒所說的這些,但這些眼下已不重要了,她道:「你去打聽一下新郎現在在哪兒吧,在這裏乾等著,莫是要等到天亮去?」

顧相宜說罷,寧兒應了一聲便準備推門。

孰料,門剛推開,寧兒便驚見池映寒一身囍服,安然無恙的站在門口,寧兒大驚。

池二不是昏迷不醒,要衝喜嗎?這是怎麼回事?

「本少爺要洞房了,你們都下去吧。」

「是。」

和寧兒一起被譴走的,還有門口的其他丫鬟,顧相宜也本以為池二在哪裏躺着等著沖喜,卻不料進來的卻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原本還能維持平穩的心跳徒然加快,按說眼下這池二已是她夫君,一個活生生的人進來,她自然要遵從所有的成親禮節,包括圓房。

但讓她意想不到的是,關了門之後,池映寒什麼都沒說,只聽到瓷盤放在桌子上的碰撞聲,倒酒聲,接下來便是肉被撕下來,咀嚼的聲音。

池映寒剛剛聽了丫鬟的話是有些氣的,但又一想也是人之常情,隨便找來的姑娘怎可能是自願的?

於是他也懶得生氣,就算有點生氣,吃着燒雞和干豆腐皮,氣也消了。

吃了幾口雞恢復了力氣之後,池映寒瞥見囍床上的姑娘並沒有坐在床中間,而是微微靠在床角的楞角上,池映寒道:「這麼挺著腰板坐這麼長時間,也挺累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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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惡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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