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大皖之卦

第三百七十章 大皖之卦

雖仍是除夕夜,那份閑適的感覺卻再也沒有了。

祝長樂抱着小酒罈慘兮兮的道:「一定是我以前太囂張了,老天爺才懲罰我現在連個年都過不好。」

「你還知道自己囂張。」趙堅打趣她:「我才到息隴的時候就想,這囂張的丫頭哪家的,放出去也不知道要挨多少揍。」

「結果後來她挨揍的時候你划船接應她逃跑。」蔡濱慢悠悠的拆他老底。

「哈哈哈,我那槳都不知道被那些小兔崽子偷偷弄壞了多少,就剩一棍兒還叫槳嗎?」趙堅大笑,「後來養成了我上船第一件事就是檢查槳是好是壞的習慣。」

祝長樂咯吱咯吱的樂,那時候太好玩了,她每天想的就是怎麼逃脫師父的魔掌去吃喝玩樂,息隴簡直就是她的安樂窩。

「好想回息隴啊!」祝長樂喝了口酒,「還想息隴的所有人,想家人……那些壞傢伙太討厭了,好好做個人不行嗎?害我都回不了家。」

這感慨太小孩子氣,讓人莞爾,卻也嘆息,是啊,怎麼就不能好好做個人呢?任你多大野心,人生也不短短几十載嗎?說不定哪天一口氣沒上來人就沒了,便是有滔天權勢又能如何。

可惜,並不是所有人都這麼想。

歲尾年頭,又是一年伊始。

於百姓來說元宵節過完這個年才算過完了,今日已初十,走親訪友的也都走完了,再加上今日天氣好,許多人都趁著最後幾日假期約三五好友出門相聚,便是女眷出門的也都多了。

可這陽光好像照不進皇宮中,依舊哪哪都安靜到沉悶。

「咳咳咳……」

寧福殿內,悶悶的咳嗽聲一陣又一陣,皇上除夕那晚受了風寒拖至今日未好。

「藥方微臣換了兩味葯。」御醫將藥方遞給宮侍,猶豫了下還是勸慰道:「您的病起因不過是偶感風寒,吃上幾付葯就該好轉,可病有病因,若思慮過甚自然就會病情加重,於您身體不利,微臣斗膽,請皇上以聖體為重。」

皇帝扶著宮侍的手坐起來,示意欲跪下的御醫起身,「黃卿一片忠心,朕心甚慰,何罪之有。」

「謝皇上。」

皇帝又咳了幾聲,掀了被子下床。無人敢攔,宮恃拿着披風給皇上披上。

御醫見狀,躬身退了出去。

「仍無消息傳來?」

「是。」貼身宮恃朝恩悄悄掀眉,見君上眉頭果然皺得更緊了忙又道:「路途遙遠,二皇子殿下和祝將軍便是有妙計也沒那麼快,您再等等,還有時間……」

「初十了,十六即開印。」皇帝冷聲道:「何慶博上朝的第一件事就是請斬肖明凱你信不信。」

若換成旁的宮恃已經跪下請罪,可朝恩侍候皇上多年,自是了解皇上,此時便低聲勸道:「二皇子殿下天生聰慧,定有破解之法,只是再厲害這段路程卻也短不了,您說是不是?」

皇帝不是不知道路途遙遠,只是心裏實在焦躁,肖明凱罪該萬死,也不該在這個時候死得不明不白,說得難聽點,他賣國不賣國也不會比何朱兩人對他的損害大,再這麼下去大皖的江山就該改名換姓了,改的是這兩人的姓還是西蒙的姓於他來說無甚區別。

門輕輕被人推開,朝恩回頭看去,見是乾兒子忙走過去低聲問:「何事?」

「宮外傳來消息!好消息!」

朝恩確認似的看他一眼,小太監肯定的點頭。

「跟上。」

朝恩快步往裏走,不等走近朝恩即道:「皇上,有消息了!」

皇帝立刻看過來,迫不及待的道:「快說!」

小太監知曉此事的重要性,躬著身體字字清晰的稟報,「京城傳言,江湖中多年不曾露面的千機老人……」

「誰?」皇上以為自己聽錯了,打斷他的話問:「你說的誰?」

「回皇上,是千機老人。」小太監確定自己沒有念錯這個名,不知哪裏有問題,忐忑的偷偷看向朝恩。

朝恩也不甚明白,可看着皇上此時不似發怒,朝他點了下頭讓他安心。

「天機老人。」皇帝低喃著這個名字神情怔忡,旁人不知千機老人是誰,他又豈會不知。

喝了口茶,皇帝垂下視線,「繼續說。」

「是。」小太監應喏:「京城傳言,江湖中多年不曾露面的千機老人新年伊始之時為大皖算下一卦,卦象為不吉,言大皖國運有下行之象,若要破解,需得君王行仁事,行善事,下罪己詔,赦免無大罪之人,封印鬼頭大刀數月以避血光,若有十惡不赦之人當斬,亦需得在四月二十二之後方可行刑。」

是了,是了!

皇帝眼中異彩連連,你要斬肖明凱,可以,不攔著,但於國運有礙需得后延,不是無限期的后延,而是四月二十二之後,你何慶博應是不應?若不應,只是讓你等上四個月都等不得,你要斷我大皓國運?

何慶博只要不是現在就要揚旗造反,他必得應!

好招!是好招!四個月的時間,什麼事情都可以發生,什麼局面都有可能改變!

皇帝興奮得來回踱步,皇兒聰慧!皇兒聰慧!

若是……

想到那個可能,皇帝心跳更快了,有心智,有手段,有魄力,如果由他來坐這個位置,遠比老三要合適!

可突然的,玲瓏離開時譏笑的神情浮現在腦海里,興奮的感覺徒然褪去,玲瓏將啞了的兒子綁在背上,執劍一路殺出皇宮的模樣在他夢中出現過許多年,雖是他有心為之,可恆兒受此大創絕不在他預料當中,玲瓏沒想到他布了局,而他,沒料到玲瓏沒能顧上恆兒。

雖是無心,傷害卻已造成,玲瓏不會原諒他,他又如何去和什麼都知道的恆兒說讓他來坐這個位置,在他眼裏,那張龍椅怕也沒比尋常四腳凳有何不同。

如今他還願意理自己之事,甚至連他師祖都搬出來為他解決問題,要是要求更多,以後連面都未必還能見着。

他不了解恆兒,可他了解玲瓏,恆兒的姓子和他娘像了個十成十,間接的,也算是了解他了。

收起那些有的沒的心思,皇帝吩咐:「悄悄帶勒隨知入宮。」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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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女長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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