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損招?好招!

第三百六十九章 損招?好招!

「早年間我和鄭庭有過來往。」

屈直打破沉默,「他在禮部呆過一年,年輕的官兒幾個沒被搓磨過,他那時受了不少氣,我雖不曾幫過他,卻也沒有落井下石過,大概因為如此,他離開禮部后反倒和我關係還過得去,私下也喝過幾趟酒。」

屈直低頭看着手裏的酒盞,官場上來來去去的人太多,有的升遷了,有的外任了,有的最後消失了,誰也不敢說自己和誰是朋友,也沒有誰會天真的想在官場上交朋友,關係再好的兩人隨着際遇不同也會漸漸疏遠,便是在哪裏遇見了,多數也只剩點頭的交情。

他見過太多,也不甚在意。

「最後一次見面時他喝多了些,說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史書上但凡有一個好官都得大書特書了,同在墨池子裏獃著,染黑了才是同伴,才不被欺負,才能保家人平安。抓着一個染不黑的當然得狠狠表揚,盼著當朝能多幾個這樣的官。他說他如果青史留名,一定會是惡名。從那之後我們私底下再不曾見過,見面如不識,我只知他不久后納了妾,再之後投靠朱正易至今。」

屈直唇角微勾,「我早忘了這個人了,奇怪的是這些話卻一直都記得,大概因為自己也在墨池子裏獃著。」

屋裏沉默著,火光跳躍,明明暗暗的光線照得人也跟着明明暗暗。

好一會後,祝長樂道:「鄭庭若真是何慶博的人,這個局就太大了,如果這個猜測是真,那我們現在要弄清楚的是,鄭庭讓肖明凱做的這些賣國的事是表面上的主子朱正易的命令,還是真正的主子何慶博的命令,如果是後者,這通敵賣國的人可就不是朱正易了。」

「如今鄭庭已經死了,得把肖明凱救下來,他的罪可以將來再論,目前最重要的是弄清楚這個幕後的人到底是哪個。」趙堅看向長樂,「你這對手變來變去沒一個易與的。」

「我倒寧願是朱正易,對我來說抓着官帽子的比抓着兵權的好對付,抓着兵權的正好克制我。」祝長樂頭大得很,「沒多少時間了,有什麼辦法可以先保住肖明凱?」

大家都在想。

「找個神算算一卦,『開年見血,影響大皖國運』這個理由如何?」禮部呆了多年的屈直出了個不算主意的主意,「歷史上這樣的事不少,涉及到國運,君上應下完全說得過去。」

這招有點玄乎,可是歷史上什麼玄乎事沒有,只要有用祝長樂就敢用,正要點頭,就聽得屈直又說話了:「兩位皇子殿下覺得呢?」

這句話都到了嘴邊的趙堅吞了回去,國運江山的問題小姐避開為好。

秋離扇子一指,「問老三,與我無關。」

這態度要多爽快有多爽快,三皇子更是心喜,在西廉軍這些時日下來無意中就被帶動着說話行事利落不少,此時便也不推讓,道:「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更何況做這些完全是為了保我大皖江山穩固,父皇定也會覺得這是個好辦法。」

「那好,下一個問題。」祝長樂看向幾人,「上哪找神算去?隨便拉個人肯定不行,得叫得上名號,說出來的話有可信度才可,江湖中有這麼個人嗎?」

趙堅搖搖頭:「我知道的達不到這個要求。」

「我倒知道一個。」蔡濱悠悠開口,「千機老人的名諱如今雖少有人知曉,可老一輩的卻也如雷貫耳,稍加打聽即知。」

這人……祝長樂間接的有點熟,她的主婚人嘛!她看向秋離,真要算起來,君上在人家面前還晚上一輩,並且非常被那位老人看不上眼。

秋離對上她的視線,「可行。」

「不考慮我的話,你會同意嗎?」

「不是同不同意的問題,是有沒有必要。」秋離神情不變,「師祖不喜他,娘不見他,都不代表希望他被人欺了去。」

這麼一說祝長樂就懂了,我不喜歡歸我不喜歡,那也是我徒兒的夫婿,徒孫的父親,比起無關的其他人來說這算自己人,怎麼能被不知哪裏跳出來的癟三欺負了去。

「那就這麼定了,速度得快,只有半個月了。」

「無須去京城,我以師祖的名義放出話,再輔以玲瓏閣的手段傳得天下皆知,此事就成了,比師祖站到朝堂上去說這話管用。」

祝長樂又想到一個問題,「從身份上來說是你的先祖,何慶博能從嗎?」

「我娘師從千機老人之事江湖中少有人知曉,她從不曾在外說過。若何慶博不顧大皖國運執意開年即見血,朱正易必會抓住這個機會攻訐回擊,事關國運之事素來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祝長樂點點頭,「先這麼干,把肖明凱保下來再說,還有鄭庭,得把他的底子挖出來。」

「查他的小妾。」屈直提醒,「他和夫人青梅竹馬,感情極深,曾在酒後和我說過待到五月天氣好了就要將夫人接來京城,可他至今不曾這麼做,卻在說了那話沒多久后就納了妾,便是真有納妾之心他也大可先將人收入屋中,待夫人來京后再行納妾之事,短時間內行事前後相悖,不尋常。」

「還有他的家人。」趙堅接着道:「若他對夫人感情深厚,弱點就太明顯了。」

三皇子在一邊眼看着他們從毫無頭緒中理出一條路來,然後你一言我無語的制定計策,說的有用的就用上,有疑慮的先擱置,很快就制定出一套先做什麼后做什麼行之有效的章程來,效率高得讓他跟着興奮不已,調動所有的心神逼着自己跟上他們的思路。

從心底里,三皇子覺得來西廉軍是他做得最對的決定,這裏沒那麼多人捧着他,皇子身份好像也不那麼稀罕,可雖然如此,他卻沒有那種無論做什麼都如一拳打進了綿花的無力感,也不用去想着平衡什麼關係,在這西廉軍沒有什麼關係需要他去平衡。

他做了什麼都能聽到響了,說了什麼都有回應了,兄長雖然不那麼像個兄長,有時候甚至還當他不存在,可他們會在一張桌上吃飯,會平常敘話,還沒有任何目的的一起喝過酒,今日更是將他一起叫過來守歲。

長到二十歲,他好像現在才有了一種活出滋味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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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女長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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