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凜冬（24）
吳一涵死了。
當他的屍體被發現的時候，所有人都被震驚到了。
沒有人想到他竟然會死。
難道兇手不是陳明？
無論客車殺人狂是不是陳明，至少殺害吳一涵的人並不是他。
警方陷入到了一片混亂之中，對於吳一涵的死亡，沒有人有任何的預期，所以當這一情況發生的時候，也沒有人能夠在短時間內相處應對的策略。
總而言之，吳一涵的死出乎了所有的意料。
他是被人電死的。
兇手製造了一個不是很複雜的定時裝置，能夠讓發電器在規定的時間對吳一涵進行心臟電擊，進而讓他瞬間斃命。
是誰下此毒手，警方並不清楚。在吳一涵居住的房間中，除了他本人的指紋和痕迹之外，再沒有發現另外一個人留下的痕迹。
指紋，毛髮，唾液，腳印，統統沒有，這個房間中已經被徹底的進行過搜查的取證了，但即便如此，仍沒有發現有除吳一涵之外另一個人存在的證據。
一切的都像是這是一場近乎完美的犯罪。
罪犯沒有在犯罪現場遺落下任何可能追蹤到自己的痕迹，而且他的殺人手法也為他提供了不在場證明。
他大可以在一個能夠有數名目擊證人的環境中靜靜等待在自己房屋中的吳一涵被電死，因為已經無法計算究竟這個定時器的觸發時間是多少，所以也就無法確定兇手離開犯罪現場的時間。
兇手把一切都提前計劃好了，他使用這種延時的殺人方式，就是為了能夠讓自己擁有充足的時間和借口，來宣城自己不存在作案的條件。
其實他大可不必這樣，因為目前沒有任何線索能夠致命殺人兇手的身份，沒有身份，沒有調查方向，又何談能夠和嫌疑人對峙呢。
吳一涵死後，對於陳明應該如何處理，成為了擺在特別調查組眾人面前的一道難題。吳一涵的死證明了客車殺人狂仍在逍遙法外，就算這個人是陳明一直不肯開口談及的同夥，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陳明與吳一涵的死沒有直接的關聯。
而就在眾人焦頭爛額的時候，一直不肯開口說話的陳明突然說話了。他對審訊自己的警員說了這樣的一句話：「那個房間我從來沒有進去過，一直是吳一涵那個人把持着房間的鑰匙，他才是那個卧室的締造者，不是我。」
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算是徹底引爆了有調查相關人員的疑惑。如果事實真的是陳明口中描述的那樣的話，那吳一涵的死亡的性質就完全不同了。
他很有可能就是客車殺人狂的同夥，而殺害他的人，就是與他合作過這一系列案件的兇手。為什麼這兩個人會自相殘殺？是因為另一名兇手察覺到警方可能已經把目光釘在吳一涵的身上？是因為擔心吳一涵可能會暴露自己嗎？
確實有這個可能性，雖然吳一涵是自己接近警方的，但是毫無疑問，他搞砸了，在一段時間內，他是警方的第一嫌疑人，雖然他已經被釋放了，但是他仍在警方的視線範圍之內，所以他很有可能會暴露自己的身份，而這就會危機到另一名同夥的安全，所以這名同夥決定先下手為強？避免任何可能泄露自己身份的情況發生？
人在面臨危機的時候，的確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一個視生命為草芥的兇殘的犯罪分子，當然會因為自己可能會面臨危險而殺掉與自己合作許久的同夥，這並不是一件不能理解的事情，正相反，在特別調查組中有許多人篤定事實就是這麼一回事。
而陳明接下來的陳述更加坐實了這一想法。
據陳明自己所言，他已經被吳一涵威脅脅迫了將近有一年的時間了。因為自己失蹤的女兒曾經是吳一涵的女友，所以陳明和吳一涵一直保持着聯繫。他被吳一涵從老家騙到了京陽市，用的借口是他找到了陳可欣的下落，所以陳明沒有任何的懷疑，就來到了京陽市。
來到京陽市后，陳明就被露出真面目的吳一涵給控制住了，吳一涵威脅說要對陳可欣下毒手，以此來脅迫陳明為他做一些事情。
這些事情通常而言都是一些吳一涵無法親自露面去做的事情，通常是和被害人取得聯絡，聯繫被害人等方面的事情。
事實上，嚴格算來，陳明算是吳一涵殺人過程中的同夥，只不過他是被脅迫的，因為擔心女兒的安慰，他不得不聽從吳一涵的指令。
當吳一涵死亡的消息被確定后，陳明才敢說出這一事實。
就是他，給王慶年打去的電話，把他約出來，讓后吳一涵將其殘忍的殺害。至於其他的事情，陳明說他並不知情，對於歐陽美娜的死，他說自己完全沒有參與，而在鄭成龍一家三口遇害的案件中，他也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雖然當天他的確也在龍潭村，但是陳明說自己一直被關在吳一涵租來的車裏面，根本就沒有參與到這起火災之中。
陳明的話並不能完全令人心腹，畢竟唯一能夠證明他所言不虛的人已經死了。吳一涵的死也徹底關閉了想要查明這些證言的道路，對於陳明而言，吳一涵的死無疑是一件大大的好事。只要尋找到一名靠譜的律師，他身上的罪責就會被洗刷掉，至少並不會像之前那樣的眼中。
對於這一情況，特別調查組的人心裏很清楚，但是又無能為力，他們必須全力調查殺害吳一涵兇手的下落，雖然他們的手中沒有任何的線索。
「大王，我聽說特別調查組的規模已經被縮小到了之氣的一半了？」葉楓隨口問道，他對這件事其實不是很關心，只是吃完中午飯後，閑得無聊起一個話頭而已。
「沒錯，已經只有之前規模的一半了。畢竟讓那麼多的人光吃飯不幹活，也不是一個事兒。」
「大叔，你這樣說同僚可不好。」張芷晴說，「這可不是警方的辦事不利，而是犯罪分子過於兇殘和狡猾了。誰能想到吳一涵才是這一切的幕後黑手，而且還是因為他和他的同夥之間自相殘殺才導致真相的揭露。」
「是啊，但是夠狠的，我推測吳一涵的同夥一定是個老爺們，畢竟無毒不丈夫嘛，」王建仁說，「我不認為女人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你肯定知道另一句話：最毒婦人心。」葉楓說，「芷晴，抱歉，我不是在抬杠，但是你們有沒有設想過這樣一種可能：其實吳一涵的同夥就是失蹤了兩年之久的陳可欣？」
「為什麼你會想到陳可欣？」張芷晴詫異的盯着他，「絕對不可能是她，她大概率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我只是提出一種設想而已，是不是事實，我其實也不知道，就是瞎說。」
「不對勁，你的這種設想完全站不住腳。」王建仁說，「首先，如果這名同夥是陳可欣的話，她就不會同意吳一涵對她的父親進行威脅和脅迫，迫使這位老人家必須參與到犯罪中來，這不是有病嗎？
「其次，如果是陳可欣的話，她為什麼要殺害吳一涵，如果是擔心吳一涵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從而把她也拖下水，她完全不需要有這個擔憂。你設想一下，她已經是一名失蹤將近兩年的人了，就算吳一涵說出她的名字，有人會相信嗎？只會認為吳一涵是走投無路瞎說而已，即使有人相信，陳可欣只要繼續隱藏下去不就好了，這方面她一直做得不錯，連丫頭都找不到她的具體下落。」
「大叔說的有道理，和我想的不謀而合。」張芷晴贊同的點點頭，「無論殺害吳一涵的人是誰，都不可能是陳可欣。」
「行吧，你們說的確實比我想的還要符合邏輯，是我想的過於簡單了。」葉楓說，「好吧，應該不是陳可欣。」
「而且我認為失蹤的陳強三人，或許並不是毫無關聯，與我們目前了解的這一切。」張芷晴說，「你們想一下，陳強三人和失蹤和陳可欣失蹤的時間相當的接近，也就是說，他們之間的失蹤很可能有某種關聯。」
「我也照這個思路調查過，但是什麼東西也沒有發現。」葉楓說，「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的調查手段出現了問題，不過確實沒找到兩者之間的關聯。」
「我最近一直在着手調查這件事，但是也沒什麼發現。」張芷晴說，「不過我的直覺告訴我，陳強他們三個人很可能也已經不在人世了。」
「為什麼？你為什麼會這樣想？」葉楓問，「這三個人只是三個失蹤的流氓而已，如果說他們是兇手的話，我還能夠相信，但是聽你的意思是說，這三個人可能已經成為受害人了？」
「我說了，只是直覺而已。」張芷晴說，「至於是不是事實，我只能說我目前還沒有掌握任何的線索。但是你覺得呢，葉楓，三個人已經兩年杳無音訊了，他們是不是死掉的可能性更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