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沒有退路1
被眾星拱月的錦畫堂進了教坊司大門后，錦畫堂就站在前面的院子裏不再往裏面去了。
芍藥見狀，當即心領神會地揚聲喊道：「凝胭公主到！還不速速來人接駕！！！」
教坊司的院子裏，本就有十數名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練習舞蹈的女樂。
芍藥這一嗓子喊出去，那些女樂們面面相覷了幾息后，便有人提起裙擺往司內去了。
之後，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就有一名年約四十左右的老嬤嬤匆匆而至。
但見那嬤嬤步履匆匆地行至錦畫堂面前，規規矩矩、恭恭敬敬地行禮下拜，道：「奴婢張蓉，見過公主殿下。不知公主蒞臨，奴婢接駕來遲，還望公主見諒。」
錦畫堂自然沒理會那張蓉的行禮。
畢竟就張蓉這種，連最末等的品級都沒有，身份低微到了塵埃里的掌事嬤嬤，哪裏有資格讓堂堂一國公主親自開口與她說話的？
以往似這種情況，大多數時候開口說話的人都是芍藥。
若是芍藥不在，則由海棠、連翹她們頂替。反正怎麼輪也輪不到錦畫堂親自開口。
今日海棠、連翹她們都被留在宮裏照顧小錦敄了。只有芍藥照舊跟在錦畫堂身邊。
因而在張蓉朝錦畫堂行完禮后，昂首挺胸地站在錦畫堂身旁的芍藥如往常每一次那樣，面無表情地開口，問那張蓉：「你就是這裏的掌事嬤嬤？」
「是。」凝胭公主沒讓起身，張蓉就只能老老實實地跪在地上，也不敢抬眼去看問她話的人是誰，只是被問了話，張蓉就老老實實地垂著頭應答了。
這廂，得到張蓉肯定的回答后，芍藥連半句場面話都沒說，單刀直入地就吩咐道：「下個月嘉玉郡主及笄，公主親自排了一支舞，要在當日為嘉玉郡主祝賀。今日來你處是為了挑選舞姬的，你速速將司里所有舞姬都喊到院子裏來。」
芍藥本就是站着的，這會兒又微微昂着下巴，以至於她整個人都顯出了一副居高臨下、高高在上的氣勢。
而跪在地上的張蓉面對芍藥的吩咐，礙於身份的差距，張蓉自然不敢提出任何質疑。
芍藥說完話后，只見那張蓉毫不遲疑地，點頭如搗蒜地應道：「是是是！奴婢這就去！」
如此應完了話，那張蓉仍舊不敢抬頭，就這樣低垂著腦袋從地上爬起來，保持眼觀鼻、鼻觀心的姿態退下了。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過去，那張蓉終於帶着一群色彩艷麗的鶯鶯燕燕回到了院子裏。
等到那三四十名女樂都一一在院子裏列隊站好了，束手垂眸地站在人群最前端的張蓉方才朝着錦畫堂的方向稟告道：「公主，人都齊了。」
芍藥並未立即行動，而是先不動聲色地，側眸看向了錦畫堂。
見錦畫堂略一頷首后，芍藥這才抬腳，朝着對面那一群列隊而立的女樂們走去。
從第一排左起第一個女樂開始，芍藥分別詢問了她們的姓名、祖籍、都會些什麼舞曲。
一共三十八名女樂，芍藥足足花費了小半個時辰，才將所有女樂都一一問了一遍。
要說那張蓉雖身份低微，卻也算是頗有眼力見、會來事兒。
就在芍藥開始問話的時候，那張蓉就讓人搬了太師椅、送了瓜果茶點上來供錦畫堂享用。
故而等到芍藥終於問完了話，口乾舌燥地回到錦畫堂身邊時，就瞧見原先還站在院子裏的錦畫堂，已經優哉游哉地坐在寬大的太師椅上，一手瓜果一手糕點地享受人生了。
這廂，錦畫堂見芍藥終於問完話回來了，又見芍藥唇瓣干白，錦畫堂什麼話也沒說，順手就將她手邊那隻茶杯端起來，遞給了芍藥，笑着對芍藥說：「先喝口茶潤潤嗓子。」
芍藥也的確是口渴了。說了小半個時辰的話，能不渴嗎？
故而芍藥也沒端著，當即謝過了錦畫堂，接過茶杯就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
在芍藥彎腰放茶杯時，錦畫堂這才壓着聲音問了一句：「人找到了嗎？」
芍藥沒說話，只是不動聲色地搖了搖頭，以眼神回答錦畫堂：人並不在這批舞姬里。
錦畫堂看懂了芍藥的意思后，當即一眯眼，眼神隱隱透出了幾許不悅。
雖然錦畫堂什麼也沒說，但芍藥幾乎是瞬息間就明白了錦畫堂眼裏的意思。
於是，在放好茶杯后，芍藥轉過身去就問候在一旁的張蓉：「人都在這裏了？」
那張蓉並不明白芍藥為何如此問她，只是老老實實地回答：「舞技好的都在這裏了。」
而芍藥一聽張蓉這句回答，芍藥瞬間就明白，她為什麼找不到人了。
「舞技好的？」如此語氣不悅地反問了一句后，芍藥端著架子朝那張蓉呵斥道：「你是聽不懂人話嗎？我剛剛怎麼說的？讓你將司里所有舞姬都喊到院子裏，你聽不懂？」
這一次，張蓉終於遲疑了，小心翼翼地開口問：「可是公主不是……」
然，不待張蓉將話說完全，芍藥就先發制人地喝道：「主子讓你怎麼做你就怎麼做！你身為教坊司的掌事嬤嬤，難道這點規矩還要我來教你嗎？」
被芍藥連聲呵斥了，那張蓉頓時就慌了，忙往地上一跪，以額觸地地求饒道：「公主息怒！！！是奴婢愚鈍，奴婢這就去將人都喊過來！！」
如此言罷，不待芍藥開口，張蓉就慌慌忙忙地起身退下了。
而張蓉退下后，只見芍藥往後回眸，朝坐在她身後的太師椅上的錦畫堂眯眼一笑，一副邀功的得意模樣。
以往芍藥也不是沒做過這種「仗勢欺人、狐假虎威」的事兒。
但從前芍藥做這類事的時候，大多數時候錦畫堂都不在。
難得今日錦畫堂就在一旁看着，芍藥自然忍不住想向錦畫堂邀功一番了。
而錦畫堂見狀，也沒吝嗇，當即回了芍藥一抹笑容，還悄悄地給芍藥豎了個大拇指。
芍藥瞧見錦畫堂不僅朝她笑了，還給她豎了大拇指，芍藥頓時高興得喲，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