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0章 合適的人選
第二天，李天笑是被電話給吵醒的，打電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李天笑等了許久未曾等來的救援——陳小刀。
「你還記着我這個師傅？」
李天笑同樣生陳小刀的氣，只要陳小刀能夠及時趕到，哪怕沒有龍老，沒有方南國的支援，李天笑都有足夠的信心可以反殺敵人！
可是現在，沒能把老炮帶回來，李天笑很是心痛。
「老大，你就別發牢騷了，事兒辦完就趕緊回煙海吧。」
「百草木？怎麼是你？」
李天笑尤為詫異，陳小刀的手機怎麼到百草木手裏了？
「小刀出事了，現在人還昏迷著，我們一直打你電話，可始終不在服務區，今天天一亮我照例打一遍，沒想到你居然接了。」
百草木聲音透著幾分凝重，「老大，沒什麼事的話就趕緊回來吧，小刀這一次傷得不輕啊，命雖然保住了，可沒有三五個月絕對好不了，甚至將來的實力還會大打折扣。」
「好，我儘快趕回來！」
李天笑深吸一口氣，心裏的鬱悶與不爽頓時消散了不少，敢情陳小刀並不是沒來幫自己，只是沒辦法趕來而已。
一想到寶貝徒弟出事，李天笑原本鬆懈下來的心情，頓時又變得緊張起來，顧不上許多，匆匆洗漱一番便出了門兒，說來也巧，一出門就碰到了剛剛從醫務室歸來的高嵐。
數日在叢林里奔波，神經崩成了弦，加上受了一些輕傷，讓高嵐的面色顯得有些清瘦、蒼白。
不過，並不能遮住女人的美。
「你去哪裏？」
高嵐也看到了李天笑，見李天笑拿着行李，心情突然變得緊張起來，好像最寶貴的東西即將失去一樣。
尤其在邙山之中，多次經歷了生死，讓高嵐早已經習慣了男人的存在，早已將男人深深記在心裏，刻在了骨子裏。
他若走了，自己又怎麼辦？一向很有主見的高嵐，一時間有些慌亂無神，茫然不知所措。
「我徒弟出了事，我得趕回去看看，我必須要走。」李天笑沒有心情卻分析高嵐表情背後所代表的含義，也顧不上高嵐瞳孔中的失魂落魄，人命關天，李天笑不能坐視不理。
至少，李天笑要弄清楚，陳小刀因何受傷，又是被什麼人打傷的。否則，自己這個當師傅的就太不稱職了。
「可是，我……」
「我趕時間。」
李天笑打斷了女人，「你們好好養傷，等我忙完再去找你們，至少，我得親自給老炮上墳，不然，我於心不安。」
哪怕到了現在，李天笑心裏仍然惦記着老炮，可惜他卻已經……
李天笑承認，戰爭就有傷亡，可當自己身邊的戰友、親人、兄弟倒下的時候，李天笑仍無法坦然面對！
道理都懂，可誰又逃得過情？
人只要尚有一口氣在，就免不了為情所困。而人若是沒了情感，與行屍走肉有什麼區別？
「那，那你路上小心一點，我給爸爸打個電話，讓他用專機送你回去，這樣能節約不少時間。」
高嵐強忍着心中不舍。
「也好。」
李天笑本想拒絕，直到現在李天笑都沒辦法理解方南國，都沒辦法原諒龍老他們的「遲鈍」。
一將功成萬骨枯，這話說得多好啊，可埋下的並不是他們的屍骨，老炮到最後又得到什麼了？
甚至，死前連眼睛都沒閉上。李天笑痛恨葛霸天父子、馬大膽父子的卑鄙無恥，痛恨他們的難以滿足的私慾，但同時也恨方南國他自己所謂的言不由衷，身不由己。
是的，李天笑甚至認為方南國、龍老之流就是偽君子，「保家衛國」的口號喊得震天響，實際上他們付出什麼了？
馬革裹屍還，老炮陳國軍才是真正的華國軍人，才是真正的老爺們兒！
而最令李天笑無奈的是，為了讓高嵐好受，也為了自己行事便捷，又不得不承方南國的人情。
逃不開的人情世故，李天笑都有些看不起自己，看不懂自己了。
「天笑，我知道你恨我。」
飛機關閉艙門之前，方南國頂着黑眼圈紅眼珠子，沖李天笑道：「你放心，此間事了，我會把事情前後經過，原原本本的告訴你，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老炮葬禮通知我，就算遠在天涯海角，我也會趕過來的。」李天笑本想懟方南國兩句，看見一旁的高嵐，又給憋了回去。
不管如何，等方南國的交代吧，哪怕是謊言呢，至少也能讓自己心情稍微好受一點。
「一定。」
方南國重重點頭，與高嵐一起，目送李天笑離開之後，這才折返回去，方南國仍舊步履匆匆，雖然看上去整個人有些疲憊，但步履堅定、沉穩。
「我也等着你。」
望着天空中漸行漸遠，越來越小的黑點兒，高嵐頓時紅了眼，面頰上卻流出幸福而甜蜜的微笑。
愛情，不就是期待嗎？而暫時的離開，雖有相思之苦，卻更有再見時的甜蜜與幸福的，恍惚一瞬間，高嵐想開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方才回屋休息。
……
「那臭小子走了？」
方南國返回辦公室之後，龍老率先發問，只是蒼老的面龐浮現些許苦澀笑容來，哪怕是強如龍老這等大人物，也拿李天笑沒轍。
偏偏李天笑太過強大，總會帶給人各種意想不到的驚喜，又在很多時候不得不倚仗他幫忙。
那就得受李天笑的臭脾氣！
「走了，好像是他徒弟出了什麼岔子，着急趕回去處理。」方南國把大概情況講了一講，同樣苦笑嘆息道：「這一次，天笑是真把我給恨上了，還以為我就一個官迷，一門心思往上爬的官迷呢，哎，老炮走了，我的心也很痛啊。」
「老方，你已經很不錯了，僅僅折損一員大將而已，我北軍可一個火種都沒留下來，葛霸天、馬大膽這倆王八蛋太狠了！」
北軍司令姚長河一臉憤憤然，要知道，這一次所有參賽人員，僅有北軍一個都沒活下來。
最次的中軍好歹徐子秋還活着，最厲害的莫過於南軍方南國的隊伍，僅僅折損一員大將。
而真相大白之後，姚長河跟陳炳瑞二人，對方南國的態度大變，一句「老方」叫得格外親切。
「老方，這一次徐子秋能活着回來，我得謝謝你，之前的事兒實在抱歉，我……」陳炳瑞倒是大度，當着眾人的面向方南國道歉。
男子漢大丈夫，就該拿得起放得下，做錯了事情就得認，這一點陳炳瑞拿捏得很准。
「老陳，你我當年也是同一個團的兄弟，說這些有的沒的實在無趣，我理解你跟老姚當時的心情。」
方南國打斷了陳炳瑞，劍眉擰成疙瘩，國字臉氤氳著濃濃的不甘與痛心，當然，也夾雜着對葛霸天的恨意。
「當初，得知中軍、東軍、北軍參賽人員幾乎同一時間被害，那個時候我首先懷疑的就是葛霸天，我心裏也是一陣陣后怕，因為那個時候，恰好我的人被天笑拉到了非洲大陸，進行實戰訓練，真正的血腥戰場！雖然時刻面臨着危險，但也躲過一劫，躲過了被葛霸天暗算！」
話說開了，方南國也就不遮遮掩掩了。
「我理解你們的心情，咱們都是老哥幾個了，沒必要為了這件事情斤斤計較，當務之急咱們還是得想個法子，怎麼把西北軍跟東軍的重擔給挑起來，尤其是西北軍，固守邊疆要塞，葛霸天父子不是什麼好鳥，但這些兵個個都是好兵。」
話鋒一轉，方南國又把話題給拉了回來，最後將目光投向了七十多歲的王老將軍，他才是大家的主心骨。
別看現在的西北軍大局已定，可葛霸天、馬大膽兩人被揭開真面目的時候，西北軍區軍營內發生了激烈槍戰，至少有超過兩百人當場死亡，整個軍區一片混亂！
如果不是開國大將王老將軍鎮著場子，後果不堪設想。即便如此，西北軍不少士兵仍然對方南國等一行人保持着懷疑，甚至是惡意，他們是葛霸天父子培養出來的兵，對這父子二人有着很深的感情。
「聽你們的意思，對這個李天笑推崇備至，加上這一次軍區大比他的成績極其亮眼，不妨就讓他來挑起西北軍，你們以為如何啊？」
王老將軍聲音不大，卻目光銳利，此話一出，頓時鎮住了全場。要知道，如今的李天笑不過二十五六歲的年紀，老將軍讓他統領數十萬精兵強將，這是何等的榮譽？
要知道，方南國、陳炳瑞以及姚長河三人，他們可都近五十歲方才擁有了今日的地位，這一路上的艱辛不足為外人道也，各種心酸自有體會。
「他確實很優秀。」
目前李天笑還算是方南國的人，方南國不得不開口。
「只是，我怕……」
方南國了解李天笑的性子，他怎麼可能坐得住？
「你怕什麼？吞吞吐吐我不喜歡，有什麼話大可以說出來，咱們一起討論嘛。」王老將軍微微皺眉，很不喜歡一個軍人慾言又止的樣子。
軍人，就得乾淨利落，直來直去！
「怕李天笑不會接受這個職位。」龍老難得開口，把方南國心裏的話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