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真正的佈局人

「遺言？」

聞言，方南國笑着站了起來，他還是那個南疆之王，哪怕面對地級強者張子明，氣勢同樣不輸半分！

「南疆之王」四個字，可不是方南國自己封的名號，而是敵人叫出來的。南疆之地近二十年來無外敵膽敢造次，甚至連毒販都不願意來這一片混！

就因為南疆之王方南國！

而「南疆之王」四個字背後意味着鮮血，意味着死亡。方南國雖近些年不再帶兵親赴疆場，但方南國身上的血腥味兒還在！

在最危險的時候，這頭老虎依然會露出最鋒利的牙齒，撕碎敵人，哪怕面前的是自己曾經悉心培養的副官張子明！

副官叛變，方南國難辭其咎，雖心痛萬分，卻也不得不忍痛下殺手，是給自己一個交代，更是給華國一個交代！

「張子明，你怕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方南國負手而立，冷哼道：「真以為入了暗夜便一步登天，便可目中無人了嗎？我告訴你，暗夜不過是見不得陽光的蟑螂，當太陽升起，黑暗與邪惡一定會消失的！」

「是嗎？那你就去死吧！」

張子明一聲獰笑，手中短刀一轉，「咻」的一聲直刺方南國眉心而去，這一刻張子明等了整整十五年！

這一刻，張子明用盡了全身力氣，將地級中期的實力展現得淋漓盡致！

刀尖，眼看着就要刺入方南國眉心，可張子明的心裏卻突然湧起了一抹不安，方南國為什麼不躲避？

方南國雖然並非古武高手，但多年來在戰場上拼殺，對危險有着非常敏銳的感知，至少，他也得垂死掙扎一下吧？

他為什麼不躲？他的嘴角為什麼還勾起了一抹微笑，那是嘲諷的笑意。

「砰！」

突然，旁邊一股大力襲來，張子明終於知道哪裏不對勁了，那是李天笑的腳，而自己明明看見了李天笑踹過來的腳，卻無法避開。

好像整個人被鎖定一樣，無法動彈，只能硬生生接下了李天笑一腳。

「噗！」

這一腳勢大力沉，張子明摔在牆上，又重重落在地上，喉頭一甜，一張口鮮血狂噴而出。

張子明感覺自己像是廢了一樣，掙扎了半天也沒能從地上爬起來，能明顯感覺到自己五臟六腑全部受損，而自己引以為傲的地級中期實力，在李天笑面前好無半分招架之力，甚至連一點點勁氣都提不上來。

「你，你不是身受重傷了嗎？」

張子明望向李天笑，滿臉的難以置信。就在不到半個小時之前，張子明便見過李天笑，他虛弱得就跟被酒色掏空身體的紈絝子弟，超過十級大風便能將其帶走，甚至在白天見到李天笑的時候，感覺整個人離死不遠了！

可是他為什麼現在跟沒事人一樣？為什麼還能爆發出如此強大的力量？而一腳踹出，他卻一點不良反應也沒有？

是上面給的情報有誤，還是李天笑刻意裝出一副病入膏肓的樣子？

「對，我確實身受重傷差一點掛了。」

李天笑緩緩點頭，燃起一根煙又蹲在了張子明面前，「看起來你有很多疑問，你說我要不要讓你死個明白呢？」

「五六七，你殺了我，便是背叛組織，你會受到最嚴厲的懲罰的，你的妻子，你的親人，終將因為你今晚上的決定而受盡折磨……」

「啪！」

未等張子明說完，李天笑甩起一巴掌抽了過去，面龐笑容頓時消失不見，用冰冷的眼神瞪着張子明道：「老子最討厭別人威脅我了，記住，再他娘的威脅老子，老子把你身上的揉一片一片割下來丟進油鍋里炸，然後當着你的面，用你的肉喂狗，你信不信？」

「你！」

張子明生氣，張子明憤怒，但張子明更清楚李天笑的狠辣與歹毒，看似人畜無害的面頰下，擁有着比敵人更狠的心！

在暗夜給的情報中，是這樣描述李天笑的。

——他會比對手更狠！

比狠，世上幾乎沒人是他的對手，一如他現在這樣，誰能想像到白天的李天笑距離死亡僅有一步之遙？

狠，也足夠陰狠！

「方南國，你就一點也不好奇，我為什麼叫他五六七嗎？」張子明見拿李天笑沒什麼好辦法，便將目光投向了方南國。

張子明不傻，就算是死，也要拉上李天笑墊背！自己是暗夜成員該死，難道李天笑就不該死了嗎？

他不僅僅是暗夜成員，更是暗夜五隊新一任隊長，好歹還是個官兒呢。

「你真可憐。」

方南國沒有立即回答，倒是李天笑賞了張子明一個憐憫的目光，微微搖頭嘆息，只是臉上分明是嘲弄笑意。

「你什麼意思？」張子明似乎意識到了不對勁，至於哪裏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他沒什麼意思。」

方南國深深吸了一口氣，道：「五六七是暗夜成員，更是暗夜五隊新一任隊長，所以你想說什麼？讓我把他也給宰了嗎？」

「你知道他的身份？」張子明極為詫異，眉頭也擰成了疙瘩。

不對啊，如果方南國包庇李天笑的話，豈不是意味着方南國默許甚至認可暗夜的存在？那他為什麼要針對自己？

「或許，我比你更早更清楚他的身份。」

方南國接着解釋起來，「他是暗夜成員不假，同時，他也是龍魂殿預備成員，我想龍魂殿意味着什麼你應該明白。他是暗夜大護法派其進入龍魂殿的姦細，也是龍魂殿派往暗夜的間諜！」

「什麼？」

張子明明白了，李天笑這是雙重間諜啊，這一招實在是太高明了。原來前一段時間龍魂殿暗中發出對李天笑的通緝令，全都是假的，把暗夜給騙了！

這一招太狠，也太高明了，間接的把張子明也給霍霍了。

「沒什麼。」

方南國看了看一旁的李天笑，又道：「不管是龍魂殿成員也好，亦或者是暗夜成員、隊長也罷，在他心裏，他永遠都是華國人，他很清楚自己應該做什麼。」

「五六七，你厲害！」

聞言，張子明居然沖李天笑豎起了大拇指，卻突然露出一抹狠厲笑容，「但是，你就不怕我把消息傳出去嗎？難道你真不懼怕暗夜懲戒，真不在意你親人的生命嗎？」

「你大可以嘗試跟青龍那癟犢子聯繫，你要能聯繫上他算我輸！」

然而，李天笑卻是淡淡一笑，並未將張子明的威脅放在心上，如果連這點小細節都考慮不周全，李天笑還混個屁啊！

「你什麼意思？」張子明不解，總覺得每一次看到李天笑臉上的笑容，心裏就特別沒底。

「小子，跟我斗，你忒么還嫩了一點兒。」

李天笑拍了拍張子明臉龐，淡淡道：「其實，在我趕到南軍營地之前，我與方叔叔便已經開始秘密聯繫，你自認為潛藏在方叔叔身邊，可以掌控更多更為精準的消息、情報，甚至南軍的核心機密。可是，你不知道我身邊有一名電腦高手，我必須得承認暗夜的追蹤厲害，但我兄弟本事也不差。」

「數月之前我哥們兒便破解了暗夜成員紋身中所藏匿的追蹤器，針對暗夜設計的追蹤器設計了一款電磁干擾手機，這種看似很古老的諾基亞手機很掉檔次，不過以暗夜如今的水平卻無法截取我的通訊記錄以及通訊內容，所以你們跟不知道最近我同方叔叔溝通了一些什麼，更不知道，其實在王曉雲之前我們最大的懷疑對象就是你，可你還自認為天才，自認為隱藏得很好，哎，自作聰明啊……」

張子明的臉色愈發難看了幾分，搞了半天，原來自己才是那個被蒙在鼓裏的人。

「順便告訴你一聲，我們知道王曉雲會死，甚至上面的大人物已經指名道姓要槍決王曉雲，我們都知道王曉雲命不久矣了，你動手也等於順便幫了咱們的忙，多謝你哦。」李天笑嘿嘿一笑，又在張子明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

小樣兒，跟天哥玩手段，你嫩得不是一星半點兒。

「你，你們真卑鄙，你們居然利用我。」張子明氣得又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不僅胸口疼，更感覺到胸口那團怒火正在熊熊燃燒！

張子明本以為自己是藏匿在南軍營地之中最神秘的，只需要在背後操控一切，這種掌控大局的感覺極其良好！

可最後張子明才發現，自己不過是別人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巨大的心理落差令張子明難以接受。

「卑鄙？你忘記剛剛在射擊場怎麼威脅我的了？」李天笑冷笑，嗤之以鼻。

「……」

張子明不語，只是惡狠狠的瞪了李天笑一眼。

「張子明，你還有什麼話想說的嗎？」

方南國深深吸了一口氣，從兜里取出了一把精緻的手槍，這把槍已經有近十年沒開過槍了。

但它依然充斥着森冷殺氣，依然令張子明心頭猛地一震，下意識的畏懼起來！

世上沒幾個人能坦然面對生死，張子明也不例外。

「如果沒有的話，我便送你上路了，看在你多年來鞍前馬後，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讓你們一家三口早日團聚。」

話音落下，方南國「咔咔」把子彈推上膛，對準了張子明。

「我有一個問題。」

張子明心頭一涼，自己怕是難以躲過一劫了，望向李天笑道：「你是真受傷還是家受傷？」

「當然是真受傷了，也真的差一點掛了。」李天笑點點頭，似乎怕張子明不相信，「撕拉」一聲扯開了上衣。

李天笑的胸前塌下去一大片，皮膚淤青腫脹，甚是皮膚隱隱滲透著鮮血，那裏面幾乎所有的骨頭都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