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李皇后阻撓

第249章:李皇后阻撓

「殿下是皇上欽定的儲君,殿下要一切以自己為主。」小福子慢慢跪倒,白著一張臉陳訴道:「若是奴才沒事,那就請殿下責罰。」

司年已經是站在門外了,她眼睜睜的看着這一幕,心裏波濤洶湧,想不明白根本沒有破綻的計劃,怎麼就無端被這個太監破壞了。而計劃失敗,就代表自己已經沒有活路了。

司年一張臉鐵青,看着小福子因為五臟六腑絞痛而變得面目猙獰,然後看着他噴出一口血,鮮血灑在地上的那一刻。耳邊是兵部兩位官員的叫聲,和太子的呼叫聲。

很快的,守在外頭的侍衛跑了過來。

趙元休大叫着傳太醫。

司年想笑:太子真是可笑。自己在此動手,用的毒當然是一服即死的劇毒了,那些毒性不夠的萬一毒不死還給救回來了,死的就是自己了。都是這個小福子橫插一腳,要不是這本是毫無破綻的,真是該死!

「給本宮抓下她!」趙元休目眥欲裂,想當即將門口的司年千刀萬剮了。枉費自己在小福子毒發之前,還一直信着她!自己真是被豬油蒙了心,居然不信小福子的話!要是自己喝了茶,這會死的就是自己了……后怕讓趙元休更加憤怒,他添了一句:「嚴刑逼供!」

司年毫無特色的臉上露出輕蔑的笑容,左右一看,侍衛已經快到身邊了,她便抬手從發中拔出銀簪子,用盡全力的將銀簪子送進心窩。尖銳的一端輕易刺破了衣裳,隨着尖端刺入血肉發出的錦帛撕裂聲,那一刻,她疼得渾身發抖。

小福子死了,去叫太醫的人還沒跑出去,人就已經斷氣了。司年自盡與御書房門前,血流了一地。

兵部的兩位官員親眼見着宮廷中惡毒的一面,惶惶不安。可面前坐在地上滿是戾氣的太子,神情卻有些恍惚,他們不知道的是,太子此時終於是信了一件事:墨輓歌信中提到的,李皇後有異心的事了。

司年企圖謀殺太子,李皇后自然是不認的。她聞得此事,表現得比趙元休更加驚憤,她惱恨得要讓人去追責司年家人的罪。

趙元休彷彿這時才看透了這個他一直敬著的嫡母:司年能夠坐到皇后大宮女的位置,必然是進宮多年,且得是深得皇后信任的。宮女進宮多年,早已經是跟家裏人斷了聯繫,更何況,尋常百姓哪裏有這個膽子敢去謀害一國儲君!而司年聽從的,無非就是李皇后一人罷了。

他沒有費力去跟李皇后爭論此事,只是將自己身邊的人都過了一遍。並且在第二日早朝之後,將右丞相呂相召進了御書房。

三月二十九日一早,皇帝在晨起剛洗漱完之後,突然兩眼一抹黑往後癱倒,半刻鐘后在寢宮之中駕崩。

當時侍疾的是一個嬪,年歲比太子還要小些,說到底是不經事。皇帝在她面前這麼倒下去,她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爬過去晃了晃皇帝的身子,顫抖著喊人進來。

第一個能擔事的反而是皇帝身邊的宦官,那宦官當即派人去知會了李皇后,下令寢宮之中只許進不許出。

趙元休在御書房與大臣議事,尚且不知皇帝寢宮的事。

半個時辰之後,突然跑來個太監在御書房外求見,不得進,於是太監一臉急色的在外面大喊稟報了皇帝殯天的噩耗。

「什麼!」趙元休猛的拍桌子站起來,一臉的不可置信。

正在御書房中的大臣們大多面面相覷,而在人群首位的呂相則是不動聲色地看了太子趙元休一眼。

應該是想到皇帝的病體,以及太醫不久前才說過的話,趙元休臉上的不可置信化為悲痛,身體晃了晃,扶著案桌緩了一會,才大跨步走出去。

「皇上駕崩,你我臣子該過去送皇上最後一程。」呂相聲音低沉,隱隱有哭腔。眾位同僚看了過去,發現呂相這會面上是與太子方才臉上一般無二的哀痛。

上個月皇帝暈倒,太醫已經說過可能熬不過去了。雖然皇宮諸多避諱,更是事關皇帝,這避諱更甚,可最怕的是皇帝哪個時候忽然撒手人寰了,宮裏有哪個人還沒有喪服可換,那可就是大罪了。所以,一月前,宮裏已經暗地裏備着大量喪服了。而且不僅是宮裏的主子奴才,就連大臣們的也準備了。

皇帝駕鶴西去的噩耗傳到何處,何處的人便忙斂去自己身上的艷麗。不僅是宮裏的太監宮女護衛,就連在宮中的大臣,也在第一時間換上了雪白的喪服。

寢宮之中,所有人都已經換了喪服了,整個寢宮沉浸在一片悲鳴之中。哭泣聲此起彼伏,聲聲疊加在一起成了悲鳴,哀鳴聲盤旋著上升至空中,引得不知何處來的黑鳥盤桓在此,黑壓壓的一片,使得寢宮彷彿一下入了黑夜。

今櫻花國來是陰天,太陽不曾出現,也不知什麼時候,雲層變厚了。加上半空中的黑鳥盤桓,寢宮內外傳出的悲鳴聲聲,大有身處的世界走進末日的壓抑恐慌。

夜幕降臨的東京陷入了一片黑壓壓的壓抑沉溺的恐慌。皇帝駕崩,理應有太子繼位,皇權的繼承是百姓所看重的,可太子名聲在外,是百姓心之所屬的繼承大統之人。皇帝沒了是國喪,可對於百姓來說,只是代表着太子繼位,而他們左不過是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要為皇帝縞素罷了。

「可於柩前即皇帝位」,此乃太祖皇帝說的。新帝該主持皇帝的喪禮,是代表新帝是由上天、皇帝所認可的皇位繼承人。

皇帝的屍身斂了之後,就該主持喪禮了。

可很多人都沒想到,往日端莊大方雍容華麗的一國之母,李皇後會成為太子登基繼位的攔路虎。李皇后揚言,皇帝的喪禮該由嫡子趙元佐來主持,古往今來嫡長子在的,都不該由一個庶子來主持父親的喪禮。

李皇后膝下有一嫡子,名為趙元佐。趙元佐雖不是李皇后親生,可那也是記在李皇后名下的嫡長皇子,自小由李皇后養大的。生恩不如養恩大,趙元佐對李皇后那是好得沒得說了,用母慈子孝一詞來形容那是再準確不過了。

而趙元佐年少時便可見聰警,確實深得皇帝所愛。只是為皇室的罪人說好話,惹怒皇帝,大病一場,被貶為庶人。

古往今來,嫡長子都被視為了皇位繼承人。可是趙元佐早已經失去皇位繼承資格,不曾想李皇後會突然提起他這麼一個庶人。

就在大臣們都反對的時候,李皇后讓人拿出了一道聖旨。拿出聖旨的是皇帝身邊的大宦官,宦官名為繼恩。繼恩大聲宣讀了聖旨的內容。

聖旨大意是皇帝原諒了長子年少做過的錯處,恢復趙元佐嫡長子的身份。

雖然沒有提及皇位繼承人,可已經說了趙元佐嫡長皇子的身份恢復了。這聖旨的內容,在場的眾位大臣都接受了,畢竟人家皇帝都留了遺旨了,都說了已經原諒了趙元佐的錯處了,恢復了皇室身份,他們這些位極人臣的也沒有理由不承認。

李皇后一身喪服,不著粉黛,可見憔悴。她以一國之母的身份,就跪在皇帝的靈柩之前,她哀聲痛哭。

李皇后的哭聲引得在場的后妃都跟着哭了起來,跪伏在外面的宮女太監也都哭了起來。聲聲哭泣疊在一起,令飛鳥都為之鳴叫。

就在大臣們都哭起來的時候,李皇后挪動膝蓋換了個方向,微微朝向一向大臣們,哀聲道:「皇上在世之時,幾次同本宮說太子德行有虧……」

趙元休沒想到李皇後會來這麼一下痛擊,臉上表情變了變,眼裏滿是受傷之色,咬唇不可置信地看着李皇后。

大臣們聞言,一陣竊竊私語。

跪在大臣之列首位的呂相眉心一皺,眯着眼睛追問道:「皇後娘娘此言恕下官難以理解,太子殿下禮賢下士賢名在外,皇後娘娘這個『德行有虧』,是為何解啊?」

左丞相在旁,聞言不由得多看了呂相一眼,他曾受太子恩惠,自知此時正是投桃報李之時,便也附和道:「下官也有此疑惑,請皇後娘娘告知。」

趙元佐滿是痛苦地搖搖頭,為皇帝哭得紅腫的眼睛又流出了眼淚。

李皇后嘆了口氣,似乎也不忍於此,但最後還是說:「三子貴為皇子,卻與以一風塵女子牽扯不斷,皇上為此曾經震怒,想必各位大人也知道吧?可是太子妃墨氏病重之時,太子還多次出宮只為與那女子私會。」

「本宮多為此向皇上隱瞞,可一次不察還是讓皇上知道了。墨氏自責自己病重而未能照顧好三子,也因無法勸誡而慚愧不安,以至於後來一時想不開而自盡身亡,皇上也因此在去歲大病一場。」

趙元休還未是太子之時,便跟一個歌妓有男女之情,這事以前就傳過了,不過皇帝下了命令,趙元休也就斷了。這事兒,不少官員都知道。沒想到,太子居然沒跟那個歌妓了斷,太子妃墨氏還認為勸誡不了羞愧不安而自盡,皇帝還因此大病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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