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天降異像(2/2)
數日後。
小師妹還在纏着大師兄,天天做着歡喜冤家。
沒了距離感、靠的太近、又一起待的太久只會讓她只覺得大師兄討厭極了,之前四年離別里的種種幻想已經消失了百分之三四十。
只不過...小師妹還沒徹底發飆。
另一邊,這漫漫旅途上。
冬末春初。
往東,竟可看到一些新生的嫩綠。
終於在漫天蒼白的荒涼里點出了些生機。
其他師弟開始各種討論「血祖」的過去。
畢竟這一位老魔居然偷偷在自家赤月山隱居,而且大家都不傻,隱約都猜到這老魔估摸著是死前做了件好事。
「血祖好像不是我們東海國的人。」
「難怪沒怎麼聽過他。」
「俺是曉得一點,這個老魔是西幽王朝那邊兒的,我們東海國要過去,白天趕車晚上休息,需要近一個月時間嘞。」
「哎喲,那這血祖還是外國的老魔,怎麼跑到我們這邊來了?」
「啷個曉得。」
「那他牛不牛逼?」
「都宗師了,你說咧?他皺個眉頭,你都魂飛魄散咯。」
「那咋還這麼容易掛了?還躲到我們這裏來。」
正在這時,白傲稍稍咳嗽了下,眾師弟頓時都安靜了下來。
這些年,白師兄的威望是很高了,而且白師兄面冷心熱,初看覺得他刻板,但處久了,就會發現他對自己其實也是一樣的刻板,他在罵你天賦太低之前,自己就會拼了命的去努力,然後你就會發現其實他不是在罵你笨,而是在罵你懶。
有師弟問:「二師兄,怎麼了?」
白傲摸了摸自己的刺兒平頭,總結性地道:「血祖我有過耳聞,他確是西幽王朝的一尊魔主,殺人無數,獨來獨往,以血和煞氣蓄養心境,他突破大宗師好像是滅了整整一個大世家,以這大世家所有人的血肉來祭祀自己的心境,然後完成了突破。
至於他為何從外國跑來我們東海國,我知道的不多,但隱隱聽師父師娘們提過兩句。」
「提過什麼?」
白傲掃了周圍一眼,沉聲道:「說是西幽王朝...已成詭蜮。」
真傳弟子的車廂頓時一陣兒沉默。
然後有師弟試探著問:「詭蜮?」
「二師兄,子不語怪力亂神...這...」
白傲斷然道:「就是怪力亂神。」
「那...大宗師也怕這東西?所以逃到國外了?」
「應該不怕吧,但那種環境生活久了,保不準心魔就爆發了,誰都怕心魔不是么?血祖也許在怕這個。」
「外國真危險...還是我東海國好。」
眾人議論紛紛。
小師妹忽的又想到了南宮家的惡鬼,嚇得面色白了白,「二師兄,那些怪力亂神,不會跑到我們這裏來了吧?」
白傲一本正經道:「不會!一定不會!這些怪力亂神一般都不會遠行,我們東海國距離西幽王朝如此遙遠,它們一定不會來!」
小師妹忍不住問:「南宮家那個...」
「是排行第二十二的兇徒,天殺,懸賞單不是都出來了么?」
「唔...可我總覺得不是嘛...」
「呵,放心吧師妹,怪力亂神絕無可能從西幽跑來了我們東海,有一句話師妹應該聽過,冤有頭債有主,怪力亂神就算尋因果也尋不到我們啊,是不是,大家?」
白傲環視左右。
眾弟子紛紛點頭。
噗!!
聽到「冤有頭債有主」六個字,夏元身子猛地一激靈,一口才喝下的酒就噴了出去。
這酒水一射,直接射在了坐的最近的小師妹的臉上。
小師妹目瞪口呆。
嗆鼻的酒味兒沖入鼻中。
兩鬢、額前的青絲濕了。
眼睛也辣辣的。
小師妹心底的不爽終於被大大地引爆了。
又高又尖的分貝頓時響起:「大!師!兄!你要死啊!!!」
這裏的真傳弟子都受過大師兄的好,所以此時不約而同地開始討論其他話題。
至於就隔了一張桌子的搞打,他們就當沒看到。
只是不時傳來的大師兄的慘叫,讓他們都感同身受地身子抽搐下。
真沒看出來啊。
原來小師妹發火了,居然是一條母暴龍。
師弟們很默契地把「大師兄與小師妹」從意識空間給踢了出去,繼續議論。
「這血祖傳承也不知是個啥,如果被人得去了,怕不是要造就一尊新的魔主啊。」
嘭!!「疼,疼啊,師妹。」
「別提魔主了,太可怕,他們動不動就要穩定心境,一穩定心境就必須殺人,不殺人他們就落入心魔之中了。」
嘶....「師妹,別抓了!」
「我就不明白了,他們就不能不練這種魔功嗎?」
啊...「見血了,師妹,疼,住手,住手啊!!」
「呵呵,話說的簡單,真有一份變強的契機在你面前,你能忍得住?碎了地鎖,破了天封,入了宗師,據說可是能活一千歲啊。過了這村可沒這店,師弟,這就是人生際遇。」
哧!!「師妹,我錯了。」
「哦?大師兄,你錯在哪兒?」
「唔.........啊,師妹,不要,不要啊!」
師弟們眼角抽了抽,但一個個穩如老狗,徹底忽略了對面的「腥風血雨」,繼續討論。
白傲輕輕咳嗽了聲,總結性地道:「師弟們,放心吧,血祖雖是老魔,但在老魔之中應該不算特彆強的那種,何況他大限已至,能留下多少傳承呢?
依我看,這傳承啊定然是強弩之末,危害有限,不用擔心。」
師弟們想想覺得有道理。
正在被小師妹「撕扯」的大師兄也覺得白師弟確實有兩把刷子,這分析的頭頭是道,不錯不錯,他也這麼覺得。
...
三日後。
剛剛還是好好的天,忽的一下全變了。
風雲向著西北方向狂涌而去。
這樣的奇觀,讓還在路上的無心學宮學子們紛紛側目,向那方向看去。
方向似乎是赤月山的方向,只是不知道那裏發生了什麼。
藍天被彤雲覆蓋,厚積不知多深。
鋼鐵似的漩渦雲像被什麼攪動起來。
洶湧澎湃!!
驟然之間...
一股嗡嗡的聲音傳入眾人腦海里。
好像天地在念詩。
細小難聞。
無心學宮學子們面面相覷,你瞧瞧我我瞧瞧你。
在為首馬車裏的祝鎮岳,寧曉然也是驚疑不定,但他們好歹見多識廣,但兩人卻是沒有人敢把那句話說出口。
忽的,如有一道驚雷轟落,眾人耳膜驟地一炸,身子都凍僵了,從頭髮到四肢到心靈,都瞬間陷入了短暫的失神!
那是一句詩。
如同一把斬破了天空的刀,深深扎入每一個人心底。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殺!!!!!
...
...
祝鎮岳面色蒼白,終於吐出了那八個字:「魔功出世,天降異像!!」
寧曉然看了看夫君,顫聲道:「血...血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