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4 瓦爾基里,啟航

0394 瓦爾基里,啟航

得益於三十二歲之後的足不出戶,加曼爵士一生育有五子三女,排除夭折的,共有三子一女在各自領域擁有自己的人生。

長子菲諾.加曼,天主教徒,爵士皈依那年18歲,被斯塔萬格教區膺封為護教騎士,自那年起便獲選為斯塔萬格鎮議員。

次子萊明頓.加曼,新教徒,皇家陸軍,當時年僅15歲,被調往哥本哈根從役。時至今日,他官居皇家擲彈兵第三團團長,上校軍銜。

三女貝塔婭.羅尼斯,新教徒,出生於爵士恢復爵位之後,受家族干預遠嫁斯德哥爾摩,與擁有皇室血脈的羅尼斯伯爵結為夫婦。

么子埃迪……

埃迪.加曼,埃迪.羅根,爵士最疼愛與厭惡的兒子,斯塔萬格的蹩腳醫生,德雷克商會草創成員,非洲分會會長,都是對他的稱呼。

他與貝塔婭同胞而生,作為爵士子女中最有主見的一個,12歲便公開了自己的信仰。他信仰弗雷,阿斯加德的勝利之神。

這個決定讓爵士欣喜若狂,尤其在幾乎斷絕了與長子次子的交往,連最疼愛的女兒都被家族拐走之後,爵士越發寵溺埃迪。

埃迪憑着爵士的寵溺渾渾噩噩了28年,然後與爵士爆發了第一次衝突。

洛林身陷赫巴西,他被阿方索子爵蠱惑,企圖分裂德雷克商會。事件雖然得到了圓滿的解決,但爵士把他逐出了家門,也逐出了維京人的斯塔萬格。

此後數年,埃迪一直在尋求父親的原諒,他失去了姓氏,就用爵士的名字作姓。

他的努力多少有了一些回報,天長日久,父子漸漸重歸於好。

然後就是八個月前,埃迪告訴爵士他將去非洲發展,爵士一怒之下又把他轟出家門,也是在那天晚上,爵士中風。

病榻上的爵士禁止下人和朋友把自己的情況告訴埃迪,埃迪一直不知道父親的病情,連爵士身死,遺願中也明確表示,不希望埃迪出現在追悼會上……

但洛林最終還是通知了埃迪,他沒有出現在追悼會,而是等在了修道院的那片草坪。

看到埃迪出現,爵士的兩個兒子震驚萬分,洛林笑着讓他們稍安勿躁,取出爵士的遺囑,展開。

「你們都知道爵士不想讓埃迪出現在追悼會上,但遺囑的內容與他有關,請他來是我的決定。」

洛林對沉默的埃迪點了點頭,讓眾人站成一圈,以長幼為序,最後是攙著母親的埃迪。

「遺囑。」

洛林清了清嗓子。

「菲諾,我的長子,你在斯塔萬格鎮上有遠勝過我的名望,家族的爵位早該給你。還有我在鎮上的店鋪、莊園和遠郊的那片獵場,你早就在使用它們了,現在,它們將屬於你。」

「萊明頓,我強悍的狂戰士,你比我年輕時更強壯,陸軍很適合你,維京的血脈即便不在船上,依舊比其他生靈強壯。」

「在我中風的時候,我的捕鯨人小朋友把北歐最賺錢的哥本哈根交易所一半的利潤劃到了我的名下,讓我安享晚年。現在它們是你的了,希望黃金能讓你明白,即便不去搶劫,維京人也能過得富足。」

「貝塔婭,那些該死的天主兄弟幾乎不讓我知道你的消息,你母親給你的信都被伯爵的管家截留,那些卑鄙的奴隸想讓你覺得父母不再愛你,那是錯的。」

「但我確實不能給你更多的東西,那些賤東西不希望你和阿斯加德聯繫太深,怕你會影響我的外孫……德雷克歐西北分會在北歐的15%利潤是我的財產,我猜想這應該是一份不錯的嫁妝,沒有信仰,又能讓你在與伯爵的婚姻中掌握足夠的話語權。」

洛林把屬於他們的遺囑交到他們手上,有律師上前公證,分別蓋上爵士、受益人和洛林這個宣讀人的私章。

於是只剩下夫人和埃迪,所有人都對他們的安排好奇,因為聽起來,爵士幾乎把他所有的東西都分了出去。

洛林展開第四份遺囑。

「西婭,我的摯愛,你陪了我一輩子,無論我是山賊、海盜、叛徒還是爵士,都對我不離不棄。你失去了太多,在我追奉靈魂與先祖的時候,你才是承受了真正傷害的那一個,我心知肚明。」

「你的愛我無處報償,在我死後,你可以去和貝塔婭住,可以和菲諾或萊明頓同住,也可以留在我們住了一輩子的烏斯坦因,我把修道院留給你,希望你喜歡這件禮物。」

「埃迪……」

洛林展開最後一張紙,掃了一眼,不由嘆了口氣。

「我知道洛林會讓你過來,但我依舊堅持非洲炎熱的天氣會讓維京的靈魂腐爛變質。」

「你該把姓改回來了,只有加曼才能庇護斯塔萬格的維京人,因為我們是無情者哈拉爾的子孫,這是你的宿命。」

「去做好它,我沒有任何東西給你。」

最後一個字念完,埃迪失聲痛哭……

……

隆重的追悼會在埃迪的哭聲中走向尾聲,爵士登上了去往加拿大的送葬船,前來送行的只有夫人、女兒、埃迪和洛林及他那些與爵士早年相識的夥伴們,海娜、卡門、克倫和拉莫斯。

冷冷清清,與追悼會的盛景大相徑庭。

這群人沉默著送走了爵士,又把決定與女兒同住的夫人送上船,至此,碼頭上只剩下德雷克商會的人。

卡門看着埃迪通紅的眼睛,輕聲寬慰:「埃迪,爵士是愛你的……」

「我不需要他的錢,只論財產的話,我一個人就可以媲美整個加曼家族,父親一直知道這些。」

埃迪重重甩了甩頭。

「他一直溺愛我,無論我做了什麼。只可惜,把他的姓還給我是他最後一次溺愛,他再也不能溺愛我了。」

氣氛一下子變得沉重,洛林嘆了口氣,強行輕鬆道:「聽說小皮爾斯在你們那做得不錯?」

「有大將之風。」埃迪似乎是想通什麼,居然對皮爾斯不吝褒獎,「20天前,我從開普敦出發的時候,他剛在阿爾達布拉打了一場漂亮的海戰,不僅教訓了葡萄牙人,還拿到了最為關鍵的正義。」

「貝克經理對德雷克的評價一次次攀高,我有自信拿下更大更長的訂單,依託非洲公司,非洲分會的起點會比歐西北和加勒比都高。」

「那真是……」

洛林的誇獎還未出口,突然有信使高舉信箋奔跑過來。

「羅根會長!會長,開普敦通信!特勤艦隊遣向陽花號送回俘虜與戰報,包括葡萄牙剛鐸商會兩位捕奴隊骨幹,皆對三會在肯亞總督授意下於陸地與海洋的不法劫掠供認不諱,不曾用刑!」

「貝克先生憑着這份鐵證積極行動起來,計劃通過遊說擱置英荷在開普殖民地的爭端,組成聯軍共同對蒙巴薩進行制裁。」

「亞提斯提督先一步展開行動,在阿爾達布拉戰後即對余匪展開追擊!這是11月8日最新訊報!」

碼頭上久久無言。

洛林和夥伴們都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他們還在討論20天前的皮爾斯,18天前的皮爾斯就來了,幹勁滿滿,活力十足。

「啊……小傢伙長大了,是不是意味着我們都老了?」

拉莫斯鬱悶地看着無病呻吟的洛林:「會長,皮爾斯只小你8歲,他16歲,你也不過24歲,連婚……」

「船長!」又有人打斷了他們的扯閑,這次是巴托,同樣舉著信箋,「船長,開羅急報!秘件!」

洛林的心猛地咯噔一下。

他趕緊接過信封打開,一目十行掃完,抬起眼,看到無數雙好奇、擔憂的眼睛。

「需要跟你們解釋一下,為了防止皮爾斯玩脫,我預留了幾條急件通道。西非送抵直布羅陀,東非在紅海上岸,快馬到開羅,從亞歷山大港橫穿地中海到土倫。」

「我們在法蘭西和西班牙的業務點都很完備,這兩條線把信送抵南安普敦都不會超過10天,因為我正巧在這兒,才沒有交到拉莫斯手裏。」

洛林揚了揚手裏的信:「正如我所言,急件通道被啟用意味着皮爾斯玩脫了。特勤編隊在蒙巴薩外海截住了葡萄牙人的逃船,擊沉特型斯庫納,重傷兩艘五級蓋侖。」

「那兩艘船在回港無望的情況下逃進了馬斯喀特蘇丹國(阿曼),在庫里亞穆里亞灣的漁港蓋海里爾受到蘇丹庇護,皮爾斯即封鎖了庫里亞穆里亞灣,敦促蘇丹交人。」

「小皮爾斯……封鎖了馬斯喀特海岸?」一行人聽得目瞪口呆。

「關鍵這還不是最爆炸性的。」洛林苦笑了一聲,「信是迪倫派人傳回來的,他着重了兩個消息。」

「第一,被重傷的兩艘船中猜測有一艘屬於葡萄牙駐蒙巴薩艦隊,雖然她沒有懸掛軍艦標識。」

「第二,開普敦的貝克先生派使者通知特勤編隊,葡萄牙已經以襲擊軍艦為由把德雷克商會列入海盜商會,鑒於肯亞局勢急轉,英荷制裁葡萄牙的動議夭折了,他們決定靜觀其變……」

「急報!會長,里斯本急報!」

洛林的話今天第三次被信使打斷,這一次,接信人是拉莫斯。

拉莫斯急忙搶過信來看,看了半晌仍怔怔無聲。

克倫推了推他:「說吧,無論是什麼好消息,我想我們都不會驚?……」

「三個消息。」拉莫斯連喘了兩口大氣,「一個在我的預料當中,歐西北在葡萄牙十二座交易所,包括里斯本總商行在內都被勒令關停,德雷克所屬物產一應充公,直接損失超過七萬英鎊。」

「第二,因為貴婦人號在蒙巴薩外海大發神威,據說一炮重創了葡海軍驅逐艦奧爾特加號……大概就是迪倫說的那艘。葡海軍部已經向倫敦提出交涉,要求嚴查德雷克商會武裝商船超限行為。附帶一提,他們指控我們建造並使用一級艦。」

「第三,里斯本派出討伐隊,由兩艘三級艦【達伽馬號】、【迪亞士號】並五級艦三艘,南下討伐德雷克海盜集團,這是三天前的事……」

一聲嘹亮的口哨驟然響起,碼頭上的人發現,洛林的臉上居然露出了笑。

他笑得萬分愉快:「英明神武的亞提斯提督正需要一頓鞭子。夥計們,嬌養太過,這就是下場。」

「告訴加勒比海,我們得耽擱兩個月才能回航。卡特琳娜和貝爾得控制好節奏,別讓那群海盜看出了端倪。」

「目標在馬斯喀特蘇丹國!」

「這一次,我們將見識到SunWillNeverSet的無上軍威,我們將告訴他們,謙卑為什麼會成為美德……」

「先生們,女士們,瓦爾基里號,啟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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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日不落當海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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