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胖瘦兄妹
張藝拉開門,發現門口站着一個穿着黃色雨衣的美團小哥。
「請問是205的張藝先生嗎,您的美團外賣。」
美團小哥拎着一份外賣遞給了張藝,張藝看了看發現和美團小哥濕漉漉的雨衣相反的是外賣滴水不沾。
張藝接過外賣道了一聲謝謝后目睹外賣小哥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之中。
「嘀嘀」
手機發出了聲響並亮起了幽蘭的光芒,打開手機一看發現是李曉雅的信息,她告訴張藝外賣是她點的,並且告訴他晚上被人包了,明天不回來了直接去上班。
看到這個信息,張藝百感交集,這算是綠帽嗎,如果算是綠帽那是不是為即將摘掉這個綠帽而高興,那為什麼此刻卻開心不起來呢?
又一天來臨,張藝在早晨被外賣小哥的敲門聲吵醒,這又是李曉雅給他點的,估計還是在某個男人的臂彎之中下的單。
張藝快速的吃完早點便走出了屋子,他計劃今天去看看李曉雅口中的發小以及他的畫室。
來到街上很快找到了這家喪葬用品店,因為這個目標太醒目了,黑白色牌匾,門口堆著各式各樣的花圈和周圍五金雜貨店格格不入。
張藝走向喪葬用品店,發現一個人趴在櫃枱上一動不動。
「你好。」
張藝不知道說什麼,只好打了個招呼。
此人聞聲緩緩的抬起頭,露出了瘦的跟骷髏一樣慘白的面孔。
「藝哥」
男子突然臉色一變,如同屁股安了一個彈簧似的的跳了起來。
一個兩米左右的竹竿瞬間立於張藝的面前,讓張藝感覺有些擔心,害怕一陣風吹來就帶走了他。
竹竿猛的撲向張藝,然後緊緊的抱住他發出來震耳欲聾的哭聲。
這哭聲撕心裂肺,地動山搖,伴隨着這哭聲一起的是那如同山洪暴發一樣的淚水,淚水低落在張藝的面頰上,熱熱的。
張藝沒有反抗,他失去了記憶,不知道面前的這個竹竿男子和自己情感有多深,但是卻能夠體會到男子對他的兄弟情深。
突然一陣地動山搖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張藝心中一驚,難道是地震了。
而就在此時抱着張藝的竹竿男子瞬間被人抓住拋到了一邊,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將張藝擁入懷中。
這個力道非常驚人,將張藝整個面龐納入懷中,他感覺整個臉被按在了兩個軟綿綿的碩大氣球上,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哇啊啊………哇」
哭聲如雷,在張藝耳邊炸開,炸的張藝耳朵發出翁鳴之聲,但是這不要命,要命的是這抱着他的一雙大手伴隨着哭泣越激動,也就抱的越來越緊,他整個面龐都埋沒在山峰之中。
山峰之中海拔很高,嚴重缺氧,立馬出現高原反應,在無法呼吸的情況下張藝掙扎了幾下不由眼前一黑,雙腿一軟便不省人事。
當張藝從昏迷中醒來時發現竹竿男旁邊坐着一個身形巨大200斤左右的女人。
這與那個竹竿男相比簡直就是男女版的胖瘦頭陀。
這個女人穿着一身淺藍色的連衣裙,扎著兩個馬尾,雖然胖卻五官很精緻,非常的秀美。
她一隻手摸著張藝的面頰一手擦拭自己眼角的淚水。
看到張藝醒來,女子又哭聲凌冽準備再次撲向張藝卻被竹竿男攔住了。
「住手,一會藝哥又被你弄暈了。」
胖女人只好將剛伸出的手又縮了回去,她抽泣的說「藝哥,你終於回來了,你失蹤了很久,大家都說你死了,我們以為永遠都見不到你了。」
說完又嚎啕大哭起來。
張藝坐了起來,他看了看竹竿男,又看了看胖女人,然後低沉的說:「回是回來了,但是我喪失了記憶,所有的事情都想不起來,所有的人都記不住了。」
這兄妹倆突然停止了哭泣一下愣住了,但很快又恢復正常安慰說:「沒關係,回來就好,你記不住我來跟你講。」
從這兩兄妹的口中得知,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七歲那年張藝父母出車禍死亡,後來他一個人生活開始吃百家飯長大的,而這其中幫助最多就是這對兄妹的父母。
這對兄妹男的叫柳條,女的叫柳絮,也是個苦命孩子,在柳條18柳絮16歲的時候,他們的父母先後得了癌晚期在一年內繼去世。隨後他們都輟學一起經營這家父母留下來的喪葬用品店。
後來張藝考上了中央美術學院,他的學費都是他自己勤工儉學和這對兄妹湊齊的。
他們一起長大,一起共患難,一起經歷了人世間的坎坎坷坷,所以感情可見至深。
而當張藝突然失蹤時,世間一下子只剩下他們兩個孤獨的生活時想想那是一種多麼的恐怖與心酸。
看到這對兄妹,張藝慢慢的知道了自己,這就像一個嬰兒來到這個世界,慢慢知道了一切,慢慢的認知了這個世界。
這讓他開始活的有了方向,不再是一具行屍走肉。
下午走出喪葬用品店張藝準備去畫室看看,他拒絕了這對兄妹的陪同,因為他想獨自走走,呼吸下這座城市的空氣,找找自己的一些點點滴滴,一些枝枝蔓蔓。
從喪葬用品店到畫室走了一個小時,雖然天氣很熱汗流浹背但是張藝都不願意坐車,因為他似乎害怕車裏空調的冷氣,這讓他總是想起太平間那散發着寒氣冰冷的屍櫃。
來到畫室門前張藝突然站住了,因為他沒有鑰匙,他現在根本不知道鑰匙在哪。
「老師」
一個嘹亮溫柔的嗓音傳來,張藝回過頭一看,發現是一個背著書包穿着白色裙子的小女孩。
這個女孩約莫十八九歲,扎著一個馬尾,五官俊俏可愛,但同時帶着一股青春的青澀。
「你是?」
「老師,你忘記了,我是你的學生黃玲啊,專門負責每天開關門的那個。」
張藝不想將自己失憶的事情告訴她,因為這樣一來又要解釋半天。
「不好意思,黃玲,老師生了一場大病,一直在住院到現在才好,所以大腦有些模糊。」
「嗯嗯,我就知道您一定會回來,我就說了老師不會跑路,我現在就去通知他們。」
女孩說話很激動,眼睛有些發紅,她似乎害怕張藝看到一打開畫室的門轉身就跑走了。
張藝推開畫室的玻璃門迎面而來的是十幾個架著的畫架,畫架上夾着還未完成的水果石膏景物素描畫作。
這些畫作都很粗糙,連最基本的透視和構圖都不太準確,他感覺學生功底都不是很紮實,甚至連入門都沒有。
張藝沿着畫架一幅幅觀看,但是當他走到一個角落裏的畫架時,被上面的畫驚得打了一個哆嗦。
這幅畫與前面幾幅完全不同,無論是構圖還是透視上堪稱完美,但這不是重點,重點的是那畫裏面那令人頭皮發麻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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