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1章 逐出府

「我、我……」上官芸歌慌了，色厲內茬地嚷嚷，「我自己買的不行嗎？我有錢，我不能買嗎？」

清辭微笑：「在哪裏買的？」

「當然是在藥材鋪！」

「哪間藥材鋪？」

「在、在……」

「花了多少銀子？」

「……」

「可有人證？」

「……」

事已至此，清辭不問了，乖巧地站在一邊，繼續保持她的假笑——嘖，一問三不知，不是你還能是誰？

趙氏和上官瀾歌已經快坐不住，放在椅子上的手一直在發抖。

因為，勝負已出。

好長一段時間裏，沒有人敢開口。

老太君冷笑一聲，「砰」的一聲拍桌而起，所有人都是一抖，上官芸歌更是嚇得跪在地上。

清辭溫聲道：「老祖宗，雪鳥撲向祖母和大姐姐二姐姐，證明她們都接觸過雪蓮，同樣，雪鳥沒有撲向我，證明我從來沒有接觸過雪蓮，所以偷盜之事，我沒做。」

老太君「嗯」了聲，短短一字，已經還了清辭清白。

上官瀾歌站了起來，還算鎮定地說：「老祖宗，我和祖母身上之所以會有雪蓮的氣味，是剛才從清兒妹妹的竹簍里拿出雪蓮時，我們都接過去看過，誤染上的，但是清兒妹妹說的沒錯，她身上沒有雪蓮的氣味，證明她不是盜竊之人。」

說着她走過來，姊妹情深地握住清辭的手，強笑道：「清兒妹妹，是我們誤會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趙氏也皮笑肉不笑：「是，是誤會，我們也沒想到芸歌竟然這樣任性，就因為那日在一心堂挨了責罰，便對你心懷怨懟，竟然偷盜雪蓮栽贓你。」

上官芸歌瞪大眼睛：「祖母！」她們怎麼能把所有事情都推在她一個人身上？！

趙氏卻暗含威脅地說：「芸歌，證據確鑿，你還是認了吧，再狡辯下去，對你百害無一利。」

上官芸歌臉色煞白，怔怔地看着趙氏和上官瀾歌，平日裏對她關愛有加的祖母和大姐姐，此刻都是面色冷漠，和她劃清界限。

她終於開始意識到有微妙的不對勁，可她想不出來是哪裏不對。

是，是她栽贓陷害元清兒，是她拿出自己的私房錢，讓人到外面買了一株雪蓮放在元清兒的竹簍里，也是她給上官瀾歌出主意，讓趙氏去庫房拿雪蓮給老太君燉湯，繼而發現雪蓮不見，再下令密查全府，最後在元清兒的竹簍里找到雪蓮，以此給元清兒安上盜竊的罪名。

這個局是她一手安排，但她回過頭想想卻覺得不可思議，她是怎麼能想出這個局的？

她對自己有自知之明，這種計謀放在平時她根本想不出來。

上官芸歌獃獃地跪在地上，到了此刻，她依舊沒想到是上官瀾歌一步步引導她去做這件事，還當上官瀾歌和趙氏都是被她算計連累，她無從辯解，只能求饒：「老祖宗，我、我……我知道錯了，我……」

老太君盛怒：「上次你打碎御賜之物，我看在清兒的面子上，才只罰了你二十五巴掌，你竟然還敢對清兒懷恨在心，栽贓她一個偷竊的罪名，看來我上次對你的評價沒有錯，你的心思確實狠辣，繼續留你在府里，不知道你還會再給我惹出什麼禍患！」

眾人震驚——這是要趕她出府？！

相府第一位被逐出府的小姐是上官湘雲，而上官湘雲最終是什麼下場，上官芸歌再清楚不過，她不想變成第二個啊！

上官芸歌恐懼地爬到老太君的腿邊，涕泗橫流：「老祖宗！老祖宗！我知道錯了！老祖宗我真的知道錯了，我甘願受罰，您想怎麼罰我都可以，求您不要趕我走啊，我要是離開相府，我就活不下去了啊！」

老太君面無表情，上官芸歌更慌了，回頭去拉扯趙氏和上官瀾歌的衣服：「祖母，祖母，大姐姐，你們幫我求求情啊，大姐姐，救救我啊！」

上官瀾歌根本不在乎這蠢貨的下場，但沒了這蠢貨，她再想對付元清兒，就沒個稱手的工具了，便勉為其難地開口：「老祖宗，您也不是不知道，芸歌從小嬌養，沒有受過半點委屈，上次挨了責罰，讓她的臉到現在還疼著，她一時氣不過，也不知道輕重，才會構陷清兒妹妹，只是想出出氣，經過這一次后，她一定知錯，一定會痛改前非。」

盜竊是大罪，瀘城柳氏就是因為盜竊罪才被打得半身不遂，她居然說只是想「出出氣」，清辭冷笑。

上官瀾歌又道：「而且選秀在即，咱們相府若是突然沒了一個嫡小姐，外面的人也不知道會怎麼編排咱們相府，對祖父和叔伯、兄弟們官聲也不好，不如就小懲大誡吧。」

不得不說，上官瀾歌智商和情商都很高，十分會說話，內院的爭鬥再怎麼激烈，都比不上上官家在朝堂上的名聲和地位，上官瀾歌搬出上官循等人，老太君也會投鼠忌器。

果然，老太君臉上閃過猶豫之色。

上官婉晴也適時開口：「請老祖宗饒過二姐姐這一次，相信經過這一次教訓后，她以後一定不會再生事端。」

上官芸歌看到希望，連忙磕頭：「是是是，老祖宗，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她想起上次就是清辭開口，她才免了一半責罰，連忙轉頭去求清辭，「清兒妹妹，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跟你過不去，以後我一定什麼都讓着你，你幫我跟老祖宗求求情，我真的不想離開相府！」竟是全然忘記，自己剛才是怎麼對清辭咄咄相逼。

清辭又不是菩薩轉世，怎麼可能幫害她的人說好話？

「二姐姐，如果不是我找到證據洗刷罪名，今天跪在這裏求饒的人就是我，你可是差點斷了我和老祖宗的情分，如果我娘親在天有靈，看到我險些跟着她最惦念的祖母鬧成陌路人，她又會有多難過？」

上官湘雲是老太君的底線，清辭恰到好處地提醒了她，老太君方才那點猶豫頓時煙消雲散：「范嬤嬤！明日一早你就去回稟戶部，二小姐上官芸歌突發重病，卧床不起，已經挪到城外莊子診治，選秀也不能參與了，讓他們把她的名字劃掉吧。」

上官芸歌聲嘶力竭：「老祖宗！老祖宗不要啊！」

老太君閉上眼睛，不想再議這件事：「我累了，都下去吧。」

范嬤嬤一揮手，幾個健壯的婆子便上來架起上官芸歌，要把她拖走，上官芸歌尖聲嘶喊：「老祖宗——」。